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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苏小魂嘻嘻说:“换你说!”
“不知道。”丁飞叹道:“这是实话,我们不知道第五先生在哪里。”说完,丁飞、丁鸿转身就走!
大悲和尚追浪子鲨可追的真辛苦。
摸了两个多时辰,才算把那混蛋找到。
新的问题来了,那浪子鲨身旁坐了一个人,一个货真价实的齐一刀。
大悲和尚不认得眼前这老家伙是谁,可是由他的气势和目光,已经多少明白这老头子是干什么的。
齐一刀呢?
他注视浪子鲨的长刀,点点头,道:“和尚出手的时候,是不是由前面而来,且是自右往左?”
浪子鲨恭敬道:“是!”
齐一刀又道:“那时,你是不是用大臂空斩,以三分青眼的握法,人在半空由左肩倾斜下劈?”
浪子鲨恭敬道:“正如帮主所言……”
嘿,这老头果然是齐一刀!
大悲和尚嘻笑起来,道:“堂堂狂鲨帮帮主,也没有椅子招待吗?”
“随便坐。”齐一刀笑道:“看来……这位师父的大悲指是由涌使劲,通大黄、关心、丹田、气海、衡上期门,入肩井用外关穴打出的。”
大悲和尚脸色一变道:“好眼力。”
齐一刀笑道:“你晓得我如何得知的?”
大悲和尚摇摇头,这老家伙倒真邪!
齐一刀平举那把长刀,道:“刀为什么可以杀人?”
大悲和尚一愕,反笑道:“因为人心。”
“不谈佛理——”齐一刀指指刀身道:“因为刀的本身,它的粗、细不同。刀有刀纹,为什么?因为有了这刀纹,不仅美观,而且可以加强杀伤力。”
大悲和尚点点头。
那齐一刀又道:“刀的本身有不同颗粒、一把好刀,磨出来的时候,正好是一排粒粒,一排细粒错杂排列着。”
大悲和尚叹道:“如果排的好,细粒是切破,粒粗是撞击;两相配合的结果,可以令杀伤的效果更好!”
齐一刀含笑的看着大悲和尚,道:“大悲和尚能举一反三,果然大非常人!这点,本座也佩服!”
大悲和尚叹口气,突然说:“你人不在东海,怎会跑到桐城来?”
齐二刀一笑,道:“因为我得了一个消息,洞庭湖王京十八造了十艘巨舰是不是?”
大悲和尚双眉一挑,道:“不错!”
齐一刀笑道:“和尚你想,我会怎样?”
大悲和尚脸色愀然道:“莫非你想弄沉那十条船?”
“聪明。”齐一刀持刀站了起来道:“可惜聪明人都活不久!”
大悲和尚也站了起来,只见,眼前齐一刀举刀过头!立时,眼前这老头子似乎变得很高大、很雄伟。
大悲和尚只觉自己面对的是座山,是座巍峨、壮阔的大山。
忽的,一声暴喝,出手的不是齐一刀,也不是大悲和尚,而是另一个人——谭要命!
要命血刀,血刀要命!
要命的血刀并不是破窗而来,而是自屋顶劈破直落而来!便此际,齐一刀出刀,大悲指直射!
谭要命的一刀尽力想架住齐一刀的刀斩,只是犹差了几分,但这空隙,却足以叫大悲指打在齐一刀如风火山林的刀身上。
此刻,谭要命、大悲和尚双双穿顶而出。
那浪子鲨正要出手,由顶上竟落下大批石灰,直蒙的人双眼流泪。
齐一刀大喝,快刀出,自另一屋顶破出。口里大叫:“叛徒!别走!”
人到屋顶,只见大悲和尚和谭要命正向东奔去。
齐一刀冷笑,随即对浪子鲨喝道:“追!”
大悲和尚和谭要命并排往前飞奔;叹道:“喂!要命主,你师父追来了,怎么办?”
谭要命指前方西侧树林道:“进去!”
两人放足狂奔,瞬时进入树林内。
谭要命又紧声道:“跟着我的步伐走……”
说着,左拐右转,每一下落点似乎大有玄机;甚至,有两回贴着树干侧进,三回是登树藤前行。如此折膝一顿饭时间,两人才又由另一端奔了出来。
大悲和尚叹了口气道:“这林子动了手脚?”
“对!”谭要命回头望着树林,似乎心有余悸道:“快走吧!一柱香的时间内,齐一刀就会出来了。”
两人往桐城内飞奔。
大悲和尚叹道:“是谁布置的?”
谭要命一叹,道:“冷大先生……”
“冷大先生?冷明慧?”大悲和尚讶道:“他也来了桐城?”
谭要命点头不语。
大悲和尚又道:“他人呢?”
“救人。”
“救人?救谁?”
“救冷知静和京十八。”
白兔城以北,桐城东南的孔城。
入夜之后,街道上已是一片冷静。仔细瞧还有两三名醉客,低唱自己也搞不清的小调,模模糊糊地前进。
冷知静透着二楼的灯光往下看,眼前不觉一亮。
那成两批的酒客,绝对不是喝醉酒的人,因为那些人的手都很稳。
身子摇幌、步伐零乱,若仔细看起来,反而是一种凌厉的杀机。
冷知静数了数,前后五个人。当他正皱眉沉思的时候,京十八已经房门进来。
京十八笑道:“这孔城内的乐渊城果然有大是书香门第的味道。”
可不是,那老板心巧,左右两壁各放了三排书籍供阅览。
冷知静一笑,指指窗下不语。
京十八走近一看,含笑道:“是洞庭的人。”
冷知静失笑道:“我还以为是齐一刀派来的!”
京十八道:“据苏兄传来的消息,齐一刀果然亲率东舰队的两位主舵来到湖畔。”
冷知静双眉一挑,道:“他的目的是那十只船?”
“还有……”京十八苦笑道:“取我们两个的命!”
“好!”冷知静笑道:“等着吧!”
无限界已经待在孔城一天一夜,他已将所有街道距离、行走方位、屋檐高低做了最精密计算。
当然东海狂鲨帮在孔城的布椿也提供了不少资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京十八和冷知静住在乐渊楼;另外,则是每一更次都有不同的洞庭湖人物乔装成醉客。
无限组的另外两名成员已经开始下手,目标是那五名乐渊楼外洞庭京十八的暗椿。
无限界冷笑一声,跃身进入乐渊楼的后院。
后院有池,池映倒月。
冷明慧自桐城赶往孔城,方一跃入城门,就见一名乞丐畏缩在墙角。
是丐帮的?
那乞丐躲在阴暗处向他招手。
冷明慧一笑,暗将失传百年的绝学,军萘利神功提到最高随即迈步往前。
冷明慧在前方五尺处停下,笑道:“阁下是……”
那个乞丐取下斗笠的同时,冷明慧周围忽然有四把刀砍到冷明慧一朗笑,竟不管那四把刀,拳势向的是那个乞丐。
那乞丐亦是长笑一声,一挺身,便自贴壁上滑,同时,双腿踢,急出十二杀着。
冷明慧一翻一扭,人也沿墙壁而上,瞬时,和那人在壁上交手十一回,双双落回地面。
冷明意淡笑道:“庞虎莲?”
那乞丐大笑,一脱身上乞丐装,月色之下果然是那位庞先生庞虎莲!
庞虎莲冷笑道:“冷家父子便得今年丧命此城!”
话声中,那四把刀已然又卷向冷明慧而来!四把刀大异于中原一般的刀,正是扶桑常角的武士刀。
冷明慧淡淡一笑,狂鲨帮帮主他又不是没干过,眼前这四个正是黄海主舵上的杀手。
冷明慧微吸一口气,连振双臂,一扣一搭,八双握刀的手倒垂了下去。
庞虎莲笑道:“好功夫!”
冷明慧沉声道:“好计谋。”
庞虎莲双眉一挑,冷笑道:“什么话?”
冷明慧仰天大笑,道:“狂鲨帮的黄海舰队早想脱离东海这边的掌握对不对?
齐一刀明知他们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还派他们来?”
庞虎莲脸色一寒,冷声道:“人太聪明都活的不长!”
冷明慧淡笑续道:“齐一刀必然也有知于此,所以,这回一定是尽力要求黄海派人来参加。只要黄海方面死了人,必不会置身事外……哈……好个一石两鸟之计!”
庞虎莲手上“三天极门”的内力已经充沛,寒声道:“还有吗?”
冷明慧冷笑道:“还有两点,第一,齐一刀这回上陆,必然带的是东海舰队的人。看来,黄海舰队只是应付似的派出这四名杀手……所以,我不杀他们的理由在此。”
一个是人情,一个是揭破阴谋。
庞虎莲冷声道:“第二点是什么?”
冷明慧不答。朝一旁的那四名刀客道:“快回黄海告诉你们的主舵,齐一刀的阴谋是要除去他!至于你们说不说都可以,最重要的是逃命对不对?”
最后一点,他们绝无异议。
庞虎莲能怎样?他眼前可站了一个冷明慧!
冷明慧含笑道:“第二点,就是想阻住冷某往援冷知静是不是?这次齐一刀派的是“无限组”。”
庞虎莲叹口气道:“你实在聪明,而且可怕!”
叹气归叹气,杀人还是杀。就在庞虎莲出手的同时,城外传来几声惨呼!
呼声有四,是不是刚刚那四个黄海杀手?
庞虎莲大笑道:“第五先生来了!”
便此时,“三天极门”和“军萘利神”已然撞在一起!
京十八和冷知静漫步到后庭园中,便临池坐了下来。
京十八对那一轮明月缓缓道:“想半年前,多蒙冷兄和苏兄等人的相助,否则,又岂有今日的京十八?”
冷知静一笑道:“湖王莫作此言!‘朋友’二字本来就是生死谈笑。”
京十八朗声大笑:“京某五十六年来,唯听这‘生死谈笑’个字最豪壮!”
冷知静微微一笑,仰月轻叹道:“是羽仙教我……可恨那庞虎莲竟然得以逍遥!”
摇头一叹,低声慢吟:“柳杨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休。
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冠稍头。”
京十八闻词,默默无语。
方一轻叹,只见眼前走来五名醉汉。
京十八一皱眉,那冷知静自己含笑站起来道:“各位大哥辛苦了。”
京十八亦朗笑,道:“你们做的很好。”
“好”字方出,京十八已然出手,打的是洞庭空明拳。立时,一拳一个,便打飞了一双。
冷知静方自讶异,“哗啦”一声,身后水池那无限界从池里冒出,直直一刀便插入冷知静腰部!
京十八大喝,回身方救,另外三名刺客亦各自反手拔刀,长劈而至!
冷知静虽受身后一刀,犹一咬呀,身子倒挂,双掌运起冷枫堡传下的军萘利神功便向无限界的两鼓太阳穴打去。
冷知静这一着,大出京十八和无限界的意外。无限界亦震骇后退。无奈,冷知静用必死之心,以命换命!
无限界避之不及,只一回合,便双双吐血倒地!
京十八双目尽赤,疯狂一腿两拳,俱将那三名刺客击死。
他大叫一声,扶起冷知静,眼角嘴角竟是无奈抽搐。冷知静其眼已无法睁开,只是一抹淡淡、淡淡的笑容,轻轻一句:“羽仙……”
明宪宗成化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夜。
冷知静死于安徽白兔湖畔孔城乐渊搂!
是时,据说曾有极大流星自东北面往西南投,最后消失于洞庭湖北端。
又有乡野传说,是夜,洞庭湖北端水暴起一水柱直扬半空洒下,如天之泣。
其所洒的范围,竟是只在知静斋唐羽仙坟左右三丈内!
又传说,唐羽仙墓旁的柏榕两株,本相分离六尺,竟在一夜之间各高长十丈,且相互盘绕不已。后人为纪念唐羽仙和冷知静,纷纷置设鸟巢于其上,并题有大唐诗人白居易的诗以为志!
诗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他愿为连理技。
京十八抱着冷知静,茫然地抬头仰望天空星辰和那轮明月,心里只是抽搐不已。
方谈着“生死谈笑”,而前后片刻,已是天人永隔。
他又垂首,端详冷知静那嘴角的淡淡笑意。
忍不住是夺眶而出的泪水,斗大的滴在恩人身上。
京十八全身颤抖,双臂已将持之不住;终是仰天哀嚎一声,声贯十里内外!扑通一声,京十八跪倒在地,随那嚎恸,一口血激的老高、老远。
明宪宗成化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夜。
京十八大恸于冷知静之逝,亦随之嚎悲而死!
是花园,于成化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时,由当朝皇上建“义碑”,以志其情。
十五年后,苏小魂之于苏佛儿和冷知静之女冷天恨,双双由塞外和王阳明先生回中原时,亦曾在此碑前凭吊。
而后两年,王阳明大礼之日,和出家后的刀刀亦曾论及“义碑”,所记的京十八和冷知静为:“险夷原不滞胸中,何异浮云过太空;夜静海三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