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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竟然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教主突然阴狡长笑:“杨小邪你不必再吹了!你以为本座不了解你的一切?”
“我……我又怎么了?”小邪一颗心已往下沉,想笑都憋不出笑意。
“你不但坏了我大事,在京城毁了我一半手下,还将本座替身困在火堆烧个半死!”教主冷笑,“这些事,我已全部知道!你还说得天花乱坠?”
小邪已然哭笑不得,这一局恐怕要输了。
阿三不屑叫道:“奶奶的!你知道又怎么样?我照样轰得你满地找肉片!神气什么劲?”
说着已拿起炸药,准备大轰一番。
“阿三!”小邪喝住他,细声道,“还不是时候!”
阿三怔了怔,他本以为底子已露,也没什么可谈,才址下脸,乍闻小邪所言,似另有演变,马上又改口冷笑:“你再不识好歹,一再误会本帮帮主好意!小心我不客气了!”
教主冷笑:“在本座眼里,你的炸药未必管用!”
小邪轻笑:“都欢迎过了!还放什么礼炮?教主老兄你就别再疑神疑鬼,到头来弄得一团糟!这对双方都十分不好!”
“我没疑神,也没疑鬼!”
小邪无奈道:“我倒想问问你,消息来自何人?怎会说得乱七八糟?”
他俩认为此事并非也先所传,教主也未千真万确认定此事,只要他仍未认定,戏法就仍有得耍。
教主冷笑:“本座替身所传!不幸得很,早晨刚收到消息,你晚上就已自投罗网。”
小邪闻言大呼小叫:“唉呀!你怎能听他的话呢?他已被人撂了,弄得灰头土脸,说不定已意识昏迷,呆呆傻傻了!最重要是他已经失败,深怕被责罪,什么话说不出来?你千万要发挥你的智慧,别听信谣言!”
教主仍冷默:“纵使他失败,也没有陷害你的必要!”
“谁说没有必要?”小邪道,“天下除了我,又有谁敢动你天灵教?他被撂得莫名其妙,不抓我来垫底,谁会相信?而我和王子感情日益增加,他怕失庞,能藉此机会扳倒我,岂不是一举数得?”
“别忘了他是我替身!他想扳倒你,我也想!你这话扯得不漂亮!”
小邪道:“不漂亮,却是实话!就是因为他是替身,才会患得患失,以你太师之职,你何必与我争?如若你在场,你也不会出此下策!”
教主为之顿言,不禁多望小邪两眼。
小邪见状,知道事情有了转机,至少目前不会立时遭到毒手。
教主沉默一阵,冷道:“你在京城炮轰本座手下之事,你做何解释?难道是假的?”
“千真万确!假不了!”小邪暧昧直笑,并未解释。那神态,似乎真以为自己做得甚为恰当──对教主来说。
教主冷道:“本座在听你解释!”
“我不能说!”小邪捉狎,“天机不可泄露!”
“不说就是认罪!”
“你又何必逼人呢?”小邪一副无奈,“好吧好吧!我本是最守秘的人,现在被你乱扣罪名,不说也不行了!”他道,“这是我和灵异掌令的诡计!那些人根本没死!”
教主霎时脸颊抽动,明知小邪吹牛天下无双,仍是不得不动容:“你明明轰了炮弹!”
“唉呀!全是空炮弹!”
阿三亦打趣:“对!全是空炮弹,纯属好玩。”
“但那两栋楼阁……”
“后来才轰的!”小邪舌翻莲花,“不是为了掩饰诡计,我何必发神经乱轰楼阁?”
教主心灵已起波涛,不知该不该相信小邪所言。他终于了解为何那么多人禁不起小邪言语而上当?
因为他说的历历如绘,头头是道,实让人找不出理由反驳,甚而还产生那种“宁可信其有”之心态。
小邪又道:“你要不信,把灵异掌令找来不就得了?”
“你敢跟他对质?”
“我不对质行吗?”
教主再瞪小邪一眼,冷冷一笑:“到时你若说谎,本座将拿你来祭神!”
“随你啦!反正事实就是事实!你千万别太鲁莽,会坏了大事!”小邪道,“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不行!”教主冷森道,“除非证明你所言属实,否则不放!”
小邪苦笑:“那有如此对待佳宾?好吧!换个地方关,总可以吧?”
他想趁教主触动机关,引开佛掌手指,再施以突袭。
然而教主却冷笑:“佛手我可以替你启开,但你身上‘缠天七缩扣’,我不能替你解开!”
“什么!?”小邪两颗珠子快掉落地上,“你说什么绳!?”
教主露出一丝得意神情,重复道:“缠天七缩扣!”
“完了!真的完了!”小邪已输尽所有家产般揪着缠在腰际之念珠,愁苦着脸,连笑声皆如抽筋般抖缩。
不但他紧张,连阿三、阿四也哭丧无措,直叫怎会扣上这玩意儿?
传说“缠天七缩扣”为火神铁,瘁溶于高温岩浆之中,经过地火之千锤百炼,凝聚而成之软铁打造而成。
其形如软糖,故而不能造兵刃,却是最佳鞭索之物,不惧宝刀切割,不怕高温烧毁。缠上身,不动还好,愈动愈缩,直到将躯体摧勒而断,方始恢复原状。
除了从绳索两头顺势地解开以外,别无他法。
而现在两绳头却全部陷在佛手虎口之中,何从解起?
纵使小邪随身携带寒铁磨成之小锯齿片,也是无用武之地。难怪他会如此沮丧。
阿三、阿四哭丧之余,已怒火攻心,猛然喝声,双双如电般冲向教主。大悲掌顿展,狂风啸起,挟以山洪暴发之势,一左一右,劈了下来。
教主自恃甚高,强风掠头而过,他仍面不改,气不喘,相准两人无数掌影虚实,直到掌印吐至头顶不及三尺,方自翻起双掌,殷红如火把闪动,划出两道飞虹,不偏不倚,着实地封向两人掌力。
啪然巨响,阿三、阿四已被对方强劲掌力震得倒掠而去,内腑翻腾不已,双足落地,已嫌不稳地往后晃退一步,皆露出愕然神色。
教主亦是惊讶两人武功之高,竟然能将自己逼退?不禁含有赞赏意味,叫道:“好功夫!”
“还有更好的!”
阿三、阿四为了小邪,不打也得打,何况还带了几分不甘心,双双腾身再扬掌,“佛门千里”、“佛法无边”两招旷古绝学又已攻向教主,气势更甚于前一击。
教主不敢再轻敌,双手舞动护胸,仍是以守代攻,见对方掌势已至,突然身形乍闪十余尊幻影,穿掠掌劲偏锋而过,奇快无比已欺向阿三身后,右掌一吐,红光再闪,似天际劈出之一道红雷,就要落往阿三背心。
“分功化影?!”小邪急心如焚,霎时大喝,“阿三攻左后方!”
话声未落,右手乍闪寒光,似如透明冰线拉直,快得逃开视觉追踪般刺向红雷。
阿三眼前一花,方觉茫然之际,有小邪指示,赶忙攻向空无一人之左后方。
就在此时,教主右手微抖,红雷光影已失,轻呃一声,不自禁地撤回掌劲往斜处掠去,正好碰上了阿三劈来之掌劲,大骇之余,猝然再封左掌,迎向满天掌影。
啪然数响,教主已被逼退三步,梳理整齐之头发已较散乱,惊骇地注视两人,甚为不信自己两招不到即已落败。
阿三一招得逞,信心大增,喝道:“阿四,左边给你!”话未落,又已攻出七掌十三腿,想来个乘胜追击。
阿四也不落后,冷啸出口,人如天狼,双掌抓前,似要撕碎张满空中之玻璃屏风,咧然响声又脆又急,钻得让人毛孔直缩。
小邪又叫:“攻向右上方和右后方!”
教主闻言方知自己身法已被识破,狠狠地拔去右手掌钉得不深之飞刀,甩向阿三。不再攻掌,改掠巨佛脚下,似想引两人到此处再战。
阿三搁开飞刀,冷笑一声,身形不变已快捷罩了过去,非得撂了教主而后始甘心。
阿四早已追掠猛攻过去,劲势更凌厉。
小邪可就着急了。原来教主掠往佛脚,目的在避开小邪视线──佛脚不就是在佛掌之下?在小邪脚下?除非是挖洞,否则根本瞧不见三人。
“阿三阿四快出来──”
小邪急喊,但为时已慢,双方已交上手了。
只见教主身如飘飞云雾,穿梭于两人凌厉掌风之中。冷笑声暴起,如入无人之境,翻腾飞掠,从容已极。
任由两人劈掌、撂腿,仍是沾不着教主衣襟裤角。
阿三打得火大,不禁乱打:“三左四右五前后!”
他已学着小邪口诀乱打乱砸,一时之间,却也逼得教主不再从容自在。
教主见两人掌势乱变,又怕夜长梦多,当下不再只闪不攻,冷笑一声,双掌吸尽天地精华般挥带两条狂龙舞爪,惊涛骇浪击溃波堤疾涌两人上三路,迫得两人无处可逃。
“我跟你拼了!”
阿四怒喝,不管对方掌劲强烈,抓起身上炸药,就想来个同归于尽。
然而教主突见炸药,心头更急,分功化影身法展得更快。迅如流星,已一掌打向阿四左背,打得阿四口吐鲜血,往佛脚撞去。
教主并未停手,左掌再带,如蘸满红墨之扫帚刷向迎面冲前之阿三。
双方一触,啪然脆响,阿三左肩已被劈着,如陀螺般旋转摔退丈余远,踉跄跌撞,差点摔于地面,口角亦渗出血丝。
“他妈的!”
怒火更炽,阿三也拿出炸药,咬牙切齿:“我炸烂你这狗杂种!”
说着就要点燃引信。
教主见状赶忙掠向跌坐于地,满嘴红血的阿四,右手已划出手刀,阴狠道:“你敢丢,我先劈了他!”
阿三双手直抖,看着阿四如此惨状,牙关咬得更紧,双目快要喷出烈火。
阿四一副不怕死:“炸!他奶奶的!什么王八臭教主?竟敢打伤我!炸死他!要死,大家一起死!”
生死事小,面子事大,在他心中,现在只想宰了教主,其他的,他可不在乎。
阿三双手抖得更厉害。
教主见状,以为他不敢,冷笑:“谅你也不敢!”
阿四吼道:“放屁!阿三炸啊!不炸就是孬种!”
“炸就炸!”阿三怒不过教主,引信往腰间抹去。
小邪急道:“炸不得──”
然而已无法阻止阿三,只见引信刷过腰间,吓然暴出火花。
教主霎时如掉魂般往巨佛后边窜逃,那还顾得了再劈阿四?
“哪里逃──”
阿三追前,但已不见教主踪影,只好将炸药丢向殿中。
轰然巨响,震得佛殿摇晃,让人耳膜生疼。
烟尘飘散,大理石地板又多了个凹。
阿三赶忙扶向阿四,急道:“如何?”
阿四顿觉背面火辣辣,仍笑道:“差不多啦!”
时间短促,小邪又见不着,凭声音辨别,总是慢了一步,还好已见炸药在殿中炸开,一颗心方安定下来。
嘘气而笑,他道:“阿三、阿四!算啦!投降啦!”
阿三抱着阿四走出佛脚,自己亦感左臂火热疼痛难挨。他苦笑:“小邪帮主!通吃帮又要落难了!我和阿四都中了‘朱砂掌’,没搞头了!”
小邪道:“所以只好投降!反正我们本就想投靠瓦刺国!算来算去也不吃亏!”
教主又从巨佛后走出,已恢复先前冷漠,连松乱头发都已梳理完好如初,冷笑不已:“中了朱砂掌,若无解药,三天则逆火焚身而死!”
阿三轻笑:“知道啦!快把解药拿来!”
他的态度和先前何只天壤之别?连一向狡黠如狐的教主都难以适应,一时也找不出词语以对。
“拿来啊!我们投降了!你还愣什么?”阿三再次催促。
教主一闪眼神,方自恢复阴沉,冷道:“你投降,本座未必会饶你!”
小邪轻笑道:“唉呀!他们是我同党,我们早有意归顺也先,反正等灵异掌令来了,一切皆可明白;困在这鬼地方,我们逃也逃不掉,治治他们的伤,又有何关系?”
教主冷笑:“要治可以!本座须封去他俩功夫,然后再加上脚镣!”
投降了,一切都好办。阿三爽然轻笑:“随便啦!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不会理你的!”
教主见他回答如此乾脆,顿觉有诈,冷道:“既想投降,先自点‘齐门’!”
“恨号(很好)!”
阿三乾净利落地往自己腰间点去,还替阿四也补上一指,笑嘻嘻地瞧向教主:“好啦!”
教主半信半疑地走前,及至阿三五尺左右,弹出几道指劲,戳向其“肩井”,“天突”,“章门”三处穴道,这才安了心,冷笑不已。
阿三笑道:“你该相信我们从不骗人了吧?你看!说投降就投降!多么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