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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南碧笙不会恨,昔日我利用你,达到了我的企图。而今因果轮回,我不悔。”她顿了顿,眼神如同利刃,直射到萧承轩的黑眸中:“而你萧承轩即便得到天下,亦是永生都不能得到我南碧笙,永生。”
“陛下欺我宁人,起因不过是因我,那我定然不会苟活。自问,我南碧笙只有私心私利,小国小家。如同我当年杀穆羽,原因不过就是他碍了我的道。”
听她嘴里轻易地吐纳出那么残忍的话,萧承轩几近疯狂。当年她杀穆羽,他私心里总是不愿承认,想她必定是有苦衷。眼下,听她一番话,不禁自嘲。
原不过,他一直在为她辩白。即便,辩白是那么无力。
“你,当真残忍。”萧承轩神色黯淡。
南碧笙无畏地望进他的眼里:“我并非残忍,只是看的通透。南碧笙与陛下你,终究隔着难以逾越的鸿沟。旧时骗你伤你,不过是为了复仇。而今,大仇已报。陛下恨我,怨我,杀我,我南碧笙也认了。但求陛下莫要牵连于他人,一切皆由我一人来偿。”
“你一人来偿?够吗?”萧承轩勾唇莞尔,君临天下的眉宇中,满含失落之色:“南碧笙,你可知,我曾是托付了一生情爱于你。”
黯然的话音,让南碧笙陡然钝痛。说不清道不明的疼,如蝼蚁钻心。他曾托付一生情爱,她又何尝不是。只是,若是结果双伤,还不若让她一人承担。
眼下,宁北开战,她无法踏着国人的尸体跑向他,更无法愧对故人的嘱托。
且让情爱生分,永世含恨罢了。
萧承轩重新恢复了冷漠的模样,眼中有南碧笙看不懂的陌生:“南碧笙,自今日起,往日诸多譬如昨日死,我绝不会再怜你半分。你且记住,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
“谢陛下成全。”她回的干脆利落。
“来人!将她带战俘营,好生看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好残忍啊。男主真是贱贱的,你舍不得她死。说出来不就好了嘛。。
让你不说,让你自虐。
我送你两个字,活该。
☆、第八章 雁回一役(一)
荒郊驻帐内,丛林辽阔,放眼远去,青翠浓郁葱茏。时而竹叶摩挲,沙沙作响。时而林间鸟鸣,叽喳欢快。
邵风自战场归来,一身沉黑的铠甲,肃穆严峻。隐约可见,铠甲尖端细密地缀着鲜血,在昏黄的斜阳下,折射出艳红的弧度。他,好似战神修罗。
一名年纪轻轻的小将快步跑向他,兴奋道:“邵将军,今夜陛下设宴款待众人,说是要庆贺战事大捷呢!”
“是吗?”
“是啊!照属下看,这大捷的功劳多半还要归功于您呢。”小将的声音中满是敬仰。
邵风笑了笑,方想回答。却忽闻一声洪厚的男音陡然飘来:“确实,如若没有邵将军一手好箭法,怕是此战还要维持许久呢!”
“参见镇国大将军!”那名年轻的士兵轰然跪下,不敢造次。
“起来罢,不必如此拘谨。”秦逸之道。
那名年轻小将恭敬起身,而后静静地立在一旁,不敢再多话。
秦逸之走近一步,仗义地拍了拍邵风的肩:“邵将军今日当真勇猛,竟是一箭射死了那宁国兵马元帅!在下佩服!”
“不敢,秦将军领兵数年,攻无不胜,乃是我邵风敬畏的英豪。秦将军今日一言,实在是让邵风汗颜。”邵风抱拳。
秦逸之笑道:“这领兵数年倒是真的,只是这攻无不胜,委实是过誉了。我秦逸之不过就是逞匹夫之勇,陛下才当是背后的高人。”
“是啊,四年当真是快。曾是三国鼎立,如今,都快成陛下一人的天下了。”邵风遥遥地望向远处葱郁的山林,淡淡道。
秦逸之也笑,却不像邵风笑的那般云淡风轻。这四年,确实是快。快到,足矣让一个毫无野心的皇子,夺得北国帝位。而后陡然奋起,一统江北山河,灭月厥征宁国。
秦逸之倏然觉得有些无力,他的陛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不甘,不愿。曾经,因南碧笙而反。如今,因南碧笙覆乱天下。
一切,都逃不过南碧笙。
今日,当南碧笙跳下城墙的瞬间,他竟然觉得松了口气。他有些释然地想,或许,他的君王已经放开了,而穆羽的仇也算是报了。
可惜,他的君王不顾一切地救了她。
秦逸之陡然才发觉,原是时过境迁,但南碧笙却一直是萧承轩长在心里的那根倒刺。
忍是恨,拔是疼。
脑中思绪一转而过,秦逸之倏地回头,向邵风小心翼翼地问道:“邵将军,敢问您与那宁国端澜,可是旧识?”
邵风一惊:“秦将军……是如何得知?”
“当真是被我猜中了。”
“邵风疑惑,敢问秦将军是从何猜得?”邵风疑惑,他明明从未向任何人袒露过当年之事的。
秦逸之含着浅笑,迈开了一步,缓声道:“当日夜宴,邵将军极力保她时,在下便有所怀疑了。在下笃信,不会有任何人,会以自己的前途与性命,去保一个陌生女子。更何况,她乃是异国战俘。”
“秦将军,言之有理。”邵风黯然地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的莽撞,亦或是在笑自己的无知。
“况且,在下曾听闻邵将军乃是桑青镇中人。”秦逸之摇了摇头,无奈笑道:“在下对这桑青二字甚是惶恐,至于原因,邵将军定然知晓。”
因为,南碧笙。
秦逸之的目光飘向远处的竹林,曈眸漆黑,倒映着沉郁的墨绿。许久后,他方才叹道:“想必,邵将军与陛下,旧时也曾相识罢。”
貌似疑问,确是肯定。
“是。”邵风回的简短。
“哎……原不过世事都是一个环,环环相扣。”
邵风拂了拂袖襟上的灰尘,向前迈了一步,与秦逸之并肩而立:“当年之事仿若昨日,只是如今想起,方觉着,早已是物是人非。”
“囊日,邵将军仍是千夫长时。陛下就曾与在下说过,他日,邵将军必担重任。”秦逸之将目光从葱郁中抽离,偏过身向邵风勾了一抹无力的浅笑:“起初,在下还曾疑惑,陛下如何能从一众千夫长中一眼认定了邵将军。直至那日夜宴,方才知晓,原不过是旧识。”
邵风道:“当年,我也未曾料到,我一介猎户会成了将军。而我,亦未曾想过,她会是公主。而他,会是我如今效忠之人。只叹,世事当真难料。”
“听邵将军所言,邵将军旧时莫不是……曾倾慕于那宁国端澜?”秦逸之调笑道。
邵风微黝的侧脸,染上了难以辨别的颜色,却是直白道:“不瞒秦将军,确实曾有。”他顿了顿,像是陷入了回忆:“彼时,我邵风不过是山林中的莽撞汉子,她亦不过是镇上的一介孤女,还拖着个重伤的兄长,我便起了要照顾她的心思。”
“重伤的兄长?”
邵风状似不经意地笑了笑:“秦将军可知,那重伤的兄长是何人。”
“难道是……陛下。”秦逸之疑惑。
“嗯,起初陛下病重垂危,端澜公主为他寻医问药未果,变卖了她母后的镯子,方才将陛下救离险境。”邵风眼底有显然的失落,当初他未能帮得了她,自责万分。
秦逸之突然轻蔑地笑了起来,邵风不解地看向他。落日昏黄,映照在秦逸之的脸上,仿若带上了一层冰冷的面具。
许久后,秦逸之甫才幽幽开口:“邵将军,原是连你也被那宁国端澜给骗了。”
“秦将军此言何意?”邵风挑眉,英挺的神色中满是不解。
“她相救于陛下,不过是一个局,一个惊天的阴谋。邵将军自然是不会知道,那宁国端澜心机深沉,并非你我能测。”秦逸之目光锐利地看向邵风,丝毫不让他有犹疑的时刻。
不过,邵风却平静到超乎了他的想象。
邵风深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道:“秦将军,并非我邵风为端澜公主开脱。只是,她绝不可能是那般心机深沉之人。当年相救,端澜公主她,绝对是出于真意。”
“此话怎讲?”秦逸之的眉头皱地愈发紧。
“陛下落难之时,端澜公主待他衣带不懈。当年陛下对端澜公主的心思,我邵风看的真切。但冥冥中,我却能看出,公主并非故意为之,反倒是她在将陛下推离。当年之事,不过是公主的一场报恩罢了。”邵风失落地勾起唇角,扬起一抹苦到发涩的笑容:“我当年,亦不过是看出了公主想将陛下推离的心思,方才想向她求亲的。可惜……她并不喜我。”
秦逸之听着邵风一段倾诉,愈发觉得古怪。他心里本是笃定南碧笙乃是罪魁祸首的,如今却也彷徨犹疑了。
但他始终不愿相信,南碧笙会是那般纯善之人,他不由地提醒邵风:“邵将军可知,穆羽将军乃是死于南碧笙的金簪之下。”
前骠骑大将军顾铭阳麾下大将,玄军统领,萧承轩之师。名冠四方,功勋显赫,穆羽也曾是邵风深深敬仰的大将。可叹,英雄气短,壮年早逝。当年,萧承轩是以他突发重病,为离世缘由的。只是,邵风却未曾想到,竟是因为她。
邵风的神色中有诧异一闪而过,却又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一切的本因,源于穆羽。
旁观者清,他虽是不知道她与萧承轩发生过什么。但他邵风,始终比任何人都看的通透,他坚信,桑青镇下的澄澈少女,是绝不会做那般草菅人命的事的。
“秦将军,恕我直言。公主她,绝不可能会杀了穆羽将军。”邵风耿直的声音中,不掺杂丝毫疑惑。
秦逸之的眉头皱的愈发地深,神色中满是不解:“邵将军为何这般笃定?”
“我信她。”邵风幽然回头,眉宇英挺,意气风发。晚间林风刮过,拂面温煦。飞扬的黑发在空中飘卷起凛然的弧度,他的眼神毅然坚决。
少顷,邵风复又开口:“秦将军,你若信我邵风一言,就请深查此事。我虽不知陛下与公主发生过何事,才成就了如今的局面。但我邵风笃信,公主绝不可能杀了穆羽将军,更不可能害了陛下。”
“无凭无据,邵将军如何就能确信非她所为?”秦逸之质问道。
“我邵风不敢妄下定论,却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我与公主识于微时,她的性子邵风深解。便是天下人质疑她,我邵风也不会犹疑半分。”
邵风话音恳切,听在秦逸之心中,却仿若平地里炸起的一声惊雷,轰鸣庞阔。不过一瞬之后,他又恢复了往常神色。
“罢了罢了。”秦逸之舒缓了眉头的深皱,摇了摇头。他眼神飘忽,打量着几近傍晚的暮色,朝邵风道:“时辰也不早了,邵将军拾掇一番,便去赴宴罢。今日,可莫要如上次一般莽撞了。”
“谢秦将军提点。”邵风有些赧然。
邵风恭谨告辞,徒留秦逸之一人站在这空山旷野之中。傍夜幽谧,而他却陷入了沉沉的思索。当年穆羽之死,他并未眼见,只是看着那支金簪便笃定了是南碧笙所为。
如今想来,以一枚金簪,断定是南碧笙所为,确实荒唐。只是,若非她所为,她为何要逃。他秦逸之不会懂,他只能无奈地想,或许只有萧承轩能懂,能解。
可秦逸之不会知晓,旁观者尚能清。只是,泥足深陷的萧承轩,早已学不会深究,学不会考量。
只要所有关于南碧笙的,萧承轩总像是冲动的鬼魔,灭世的修罗,毫无理智可言。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们!!敢不敢冒泡!!与芸生君肉搏一番。。哈哈哈
☆、第九章 雁回一役(二)
军营傍山而建,篝火清明。偶有一阵凉风拂过,伴随着风动,火苗勾勒出婆娑的倒影。
火光惺忪之处,有少女着了一身淡紫纤纱裙蹲在地上,拿着一根树枝撩拨着火苗。篝火倒影下,少女的影子也是朦朦胧胧。
寒风恣意地吹着,她却出神地看着摇曳的火光,像是陷入了沉沉的思索。直到有人将一袭温暖地羽氅披覆到她的肩头,她方才猛然甩下树枝,望向来人。
“父王。”她仰头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