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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景尧迈着风风火火的步子踏入殿内,而青岚紧随其后,两人皆是面露喜色。
“可有不适?”南景尧快步走到南碧笙的卧榻前,悉心问道。
“未有。”南碧笙朝他笑了笑:“只是兴许躺得久了,身子有些疲乏。”
“公主,可要青岚扶你起来?”青岚满脸的担忧,让南碧笙看的有些心惊。莫不是自己的病痛,都被他们知道了?
转念一下,她已是昏迷了数日,他们想不知道,也难。
思及至此,南碧笙只得强颜欢笑,打破殿内沉重的气氛:“阿哥,你得好生教导青岚。如今,她都是你的妃嫔了,怎还能公主长公主短的唤着……”
南碧笙回过身去,轻柔地将世惟抱在怀里。软软的小人儿十分安分,乖巧地待在娘亲的怀抱里。她看了一眼世惟,径直道:“况且,世惟还称青岚一身姨母。青岚这般唤着,碧笙当真不习惯……”
殿外阴郁沉重,便是这般戏谑的话语,也引不起欢乐。
青岚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些神伤。一时间,泪水已是浸湿了双目。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南碧笙,极缓极慢,像是用尽了一生的长度。
陡然间,她缓缓朝南碧笙跪下:“公主,您永远是青岚的公主。承得公主厚爱,青岚方才能成为陛下的妃嫔。青岚愿以生,换公主生,此生不变。”
还未等南碧笙开口,南景尧径直扶上了青岚的肩膀,朝她淡淡责斥,又不乏温柔:“如今都有孕了,怎还能这般跪着,快些起来。”
“青岚有孕了?”南碧笙满是惊喜。
“嗯。”青岚面染桃花,低垂着眸子,羞赧可人。
看着青岚的表情,南碧笙略有所思地莞尔一笑,朝怀里的小人道:“世惟马上就要当阿哥了呢……”
“娘亲,为何世惟要当阿哥呀?”世惟仰着小脸,问她。
“因为,青岚姨母有小娃娃了呢。”
“小娃娃呢?”世惟张望着。
“在青岚姨母的肚子里呢。”
小人儿托着腮帮子,满眼的好奇。挣扎着从南碧笙怀里起来,朝着青岚上上下下地打量。许久后,方才问道:“那小娃娃的爹爹是谁呀?”
南碧笙笑的宠溺,又颇感无奈:“自然是舅父呀。”
“那世惟的爹爹也是舅父吗?”世惟扬着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却让三个人都犯了难。陡然间,一室凄静。孩子企盼的眼神,让人看得心疼不已。然而最疼的,莫过于南碧笙。
“自然,舅父是世惟永远的爹爹。”南景尧径自从南碧笙怀中接过世惟,朝着世惟,满脸的慈爱。
“真的吗?”世惟满眼的欣喜,任谁都舍不得打破孩童的这一幕期盼的眼神。
“舅父是在逗世惟呢……”南碧笙掀起了衾被,径自下榻。
她走到南景尧跟前,抚摩着世惟温暖的发心,喃喃道:“舅父是小娃娃的爹爹,但不是世惟的爹爹。”顿了顿,她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道:“过些日子,世惟的爹爹就会来接世惟回家。到时,世惟跟着爹爹一道回去,可好?”
“碧笙!”
“公主!”
南景尧与青岚同时发声,想要制止南碧笙的话语,却不知道又该如何制止。毕竟,雁回城的安平,全是用世惟换来的。违约,显然不可能。然而,看他们母子分离,却又看不得。
南碧笙勉强地朝他们笑了笑,示意他们安心。而后,她依旧怀着满脸的宠溺,朝着世惟道:“以后,世惟要乖乖的长大,成为像舅父一样的明君。”
“那娘亲呢?”
“娘亲……自然会一直陪着世惟的。”
“好。”
对不起,世惟。
陪他成长,这是南碧笙撒的最后一个谎。
如若可以,她会在繁星穹窿之上,看着她的孩子,一点点的长大。
“青岚,你先带世惟下去罢。朕尚且有些话,想与碧笙一言。”南景尧将世惟递于青岚。
“是。”青岚乖顺地接过世惟,无声无息地走向殿外。
彼时,殿内青烟袅袅,白瓷鎏花的提炉内,沉香木极力散发着最后一抹幽香,缱绻温煦。
“阿哥,我们……且出去走走罢。”
“也好。”
南碧笙与南景尧一同漫步在悠然的长廊上,暗红的凭栏与漆黑的屋檐交映成辉。雨声淅淅沥沥地,顺着屋檐滑下,漾成了一汪水潭。
“阿哥,明日……我们便回都城吧。”伴随着寥落的雨声,南碧笙幽幽开口。
“为何……如此急着回都城?”
南碧笙的目光直直飘向远处,像是在回想极其遥远的过去:“想回去看看了。这些日子,时常想起父皇与母后,思念地紧。”顿了顿,她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道:“或许,父皇母后在盼着,与我早日团聚呢。”
“碧笙,不准说胡话!”南景尧打断她。
“阿哥,我自己的身子,自然是知道。怕是我,活不过一年半载了吧?”南碧笙收回目光,安静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许东西。
南景尧躲开了南碧笙的目光,径自道:“胡闹!你身子尚好,必定活的好好的。这种一年半载的话语,不准再说了!”
他极力地去反驳南碧笙的话语,却发现竟是那么辩白无力。
气氛沉闷,静谧地出奇,只剩下雨水叮咚叮咚。
“阿哥,你可敢看着我说?”南碧笙佯作欢笑,朝他道:“幼时,你便是这般摸样。有什么瞒着我,便极力地躲避着我的目光。如今,竟也一样。阿哥直言罢了,也好让碧笙,有所准备呢……”
南碧笙话音刚落,南景尧便死死地搂住她,令她动弹不能。隐隐约约地,南碧笙能够感觉到,怀抱着她的男人,竟是在无声地颤抖。
她的心,一下垂落到谷底。喃喃道:“阿哥,你且实话告诉我。我……还有多少时日?”
抱住她的南景尧一直未有开口,直到南碧笙已经放弃追问时,他方才颤声道:“半载……”
“竟是……仅有半载了吗?”她在笑,笑的悲戚。
南景尧扶着她的双肩,将她从怀抱中抽离。紧紧盯住她的双眼,认真道:“碧笙,我已派了孙驰,去为你寻觅大夫。寻到后,你便会痊愈的。你定要相信阿哥,阿哥不会再让你,像父皇母后一般离去的。”
“罢了罢了。”南碧笙摇了摇头:“既然,天命已定。阿哥亦无需再为我操劳,这余下的半载,我定会好好地过。
也算,不枉此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虽然看的人不多,但是作者君还素很开心的。
谢谢彩蛋君还有书睿君一直的支持。。
还有我那个一直默默潜水。。扣扣催更的小伙伴。。
虽然这个文冷一点。。但素,希望以后越来越好。欢迎支持阿生的另外两篇文文。。么么哒
☆、第二十章 终结伊始(一)
南景尧班师回朝不过数日,便有北国的使臣,奉命前来。至于意欲何为,人尽皆知。
是夜,南景尧设宴恭迎使臣,一结两国友好。
宁国御花园中,一片夜色幽谧。南碧笙一袭锦衣宫装,金簪步摇垂挂于头顶,绝美的面容,华贵雍容毕现。
“娘亲!”世惟一身明黄,陡然跳脱在南碧笙的眼前。手中还折着一束金桂,安静的月色中,金桂飘香四溢。
世惟伸着短小的臂膀,将金桂递于南碧笙:“娘亲!送你!”
“好,娘亲收下了。”揉了揉世惟柔软的发心,南碧笙蹲下身子,将他轻轻搂住。小娃儿身上独有的奶香气,喷入南碧笙的鼻腔中。竟是暖得,几乎让她掉下泪来。
真不知,还能这样抱着她的世惟,多久?
“小储君当真聪慧,竟能这般讨得公主欢心。”身后传来一阵清冽的男声,含着笑意,似曾相识。
南碧笙紧紧地握住世惟的小手,方才转过身去。待看清来人,她竟是有些怔忪。
他,竟然还活着。
“表哥……”她依旧改不掉这样的称呼,血脉亲情,她割舍不了。
时章琰被她的这一声表哥,弄得有些无措,自嘲道:“公主竟然……仍愿意唤我一声表哥。”
“那是自然,表哥当年为人臣子,与人谋划,本就是天经地义。当年的种种,亦不过过眼云烟,忘了便忘了吧。”南碧笙说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耿耿于怀的意味。
时章琰长叹了一口气:“彼时,我愚忠于萧承锦,利用于公主,当真有愧。真未想到,公主竟是如此通情达理。”
“你我毕竟手足,母妃遗愿,我自然是不会忘记的。”顿了顿,南碧笙问道:“只是,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说来话长……当年,我对萧承锦一片忠心。无奈何,我最后落入牢狱,却差点被他暗杀。自那以后,我便转而效忠于陛下。我虽曾利用你,伤于陛下。但陛下始终未放在心上,反倒在登基之后,重用于我。自此之后,我便誓死效忠陛下了……”
不用任何人解释,南碧笙便能听出时章琰口中的陛下,乃是何人。
时章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恳切道:“时章琰感激公主当年为我求情,若有需要,我愿下犬马之劳。”
南碧笙勉强地笑了笑,当年过往,对于如今的她,已无意义。现下,她只想好生看着她的世惟,直到生命枯竭的那一刻。
“表哥言重了。”
怀里的稚童拉扯着她,像是已经生了有些厌烦的情绪了。思及至此,她俯下身子,朝世惟浅浅地笑了笑。而后抬起头,朝时章琰道:“吾儿有些疲累了,我且带他先去歇息了。”
语毕,南碧笙执着世惟软糯糯的小手,径直想要离去。
“小储君与陛下……长得当真相像。”身后,时章琰不合时宜地开口。
“是吗?”南碧笙没有回头,只是脚步顿了下来。
时章琰抬着步子,缓缓地朝南碧笙走来:“公主,你可知……我此次前来意欲何为?”话音平静,听不出丝毫喜怒的痕迹。
南碧笙本就了然于胸,只是不愿承认:“表哥前来宁国,与我何干。我不过去区区一个公主,与这政事,沾不上边。”
“公主何必自欺欺人,我以使臣身份前来。自然……是为了小储君一事。”时章琰走到南碧笙跟前,话音恳挚。
“你北国的储君,与我无关。”话音刚落,她便想牵着世惟,远离是非。
时章琰陡然挡住了南碧笙的去路,道:“公主,如若你还称我一声表哥,且听我一言。”
南碧笙停下了脚步,静候着他的话语。
“现下,小储君乃是陛下唯一的子息。如若此时奉上,陛下必定疼爱有加。但若错失良机,待陛下有了其他子嗣,小储君的地位,怕是不保。”微微顿了顿,时章琰复又分析道:“况且,如若他日,小储君登上帝位,也能保宁国与北国永世之好,不是吗?”
时章琰一语极尽思考,利害关系,分析地头头是道。
“表哥所言非虚。只是,你可有考虑过,我为人母亲的心思呢?”南碧笙安静地看着他,含着点点笑意,却又悲戚难掩:“当日以幼子为质,逼军远退,委实欠妥。如今,我只求表哥,念在往日情分上,再稍等几日。”
“公主……”时章琰低声唤她,极尽周到的话语脱口而出:“陛下对你亦是尚有旧情的,如若公主愿意,我必定竭尽所能,将公主送入后宫。如此,也能避免你母子二人分离。岂不更妙?”
南碧笙苦涩地笑了笑:“表哥误会了,当年旧情不过是逢场作戏,我与他尚且隔着国仇家恨。况且,我绝不会为我幼子,而嫁于他。”
“公主……”时章琰仍是不死心地劝解,却被南碧笙颓然打断:“表哥勿需多言,我且带着幼子,先行一步了。”
语毕,南碧笙怀抱世惟,头也不回地离开。静谧的御花园中,只剩下时章琰一人,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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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皇宫:
君王的寝殿中一片清寂,四年征战,萧承轩鲜少回归国都。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