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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麻烦他们,真是怪不好意思的。”碧笙淡淡地笑,有些无力却满是真挚。过了片刻,甫又道:“轩哥哥,你方才痊愈,我就要麻烦你照顾,还请你多担待些。”
他的声线恢复宠溺的音调:“傻姑娘,那你当日衣带不懈的照顾我,我是否也该向你致谢呢?”
碧笙微微语顿,而后美眸流转出动人的颜色,眸底巧笑倩兮,道:“好,那我便接受你这谢意了。”
明快的笑意流淌在两人之间,似乎有情意婉转。
萧承轩陪了她说了好一会话,刚准备让她一人先睡会,便有急促的声线自院内传来。
“碧笙、碧笙你可在家?”王婶忧心忡忡的嗓音,自院外传来。
碧笙从榻上慌忙起身,揣上浅粉绣鞋匆忙出门。轻抬莲足的一霎那,有温煦的衣衫罩在她的纤躯之上,为她轻轻拢好。
“你如今受了风寒,不比往日,多穿些。”男子话语间温柔澎湃。
碧笙微笑朝他,微微怔忪后,面上着了些羞红的赧色:“谢谢……轩哥哥。”
套上衣衫,快步出门。
庭院之中,衣衫朴素的妇女神色匆忙,蹙迫地探头,似是在寻找着什么。见碧笙出现,她急忙迎上去,口中还嘟囔着:“慢些跑……”
碧笙浅笑莞尔,笑靥之中没有丝毫隔阂,娇娇地喊向她:“王婶,怎么来了?”
“哎……我这不是听人说,你病了嘛。”王婶扶住她的肩膀,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细微极至,唯恐有疏漏之处。
待她查看细致之后,复又开口:“我这心里实在是着急,便想着来看看。如今看你没什么大碍,这心里的石头就放下了。”妇人话间,尽是良善和睦。
碧笙附上她微带薄茧的双手,轻轻摩挲,眼底有浓郁的感激释放:“我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受了些风寒。王婶放心好了。”
“你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我怎么放心的下。”顿了顿,继而道:“这风寒可大可小,要不……跟王婶回去住几天再回来罢。”
王婶和蔼的声线略带忧心,却是让碧笙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低首轻抚着王婶的掌背,粗糙而温暖的弧度,令她鼻尖酸涩难挡,似有泪珠翻滚。
“王婶,不用麻烦了,我会照顾好碧笙的。”男子诚挚的声线从屋内传来,身子伴随语调,自屋内携清风淡雅而出。
十日之间,碧笙时常会与萧承轩提起这桑青镇上的镇民,但提的最多的便是王婶。他知道,王婶待碧笙有如亲人,无微不至。
话语间,不禁添了几分恭谨。
王婶语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讶,朝碧笙调笑道:“哎呀,原来这就是碧笙的恩人,真是长的一表人才呢。”
“王婶谬赞了。”他语气诚恳,态度恭敬。
“小伙子的眼睛,看得见了哪!”王婶惊喜难掩,话语虽是对着萧承轩,余光却飘向了碧笙那边。妇人的眸子里,有萧承轩看不懂的欣慰。
“哎……终于看见了,也不枉碧笙为你当了那镯子……”
“王婶!”碧笙窘迫地打断。
一时间,无人言语。
傍晚夕阳垂落,余光映射在院中合欢之上,倒影出一片凄清。六月温煦,归鸟栖息树间,叽喳不停。微凉的春风,携着丝缕幽香扑鼻而来,略有凉意侵袭。
碧笙重重地咳了一声,王婶抚着她的背心,轻柔地为她顺气。似乎是进了凉风,少女的咳嗽愈发重了起来。
“王婶,我……扶她进屋里。”萧承轩轻柔地扶住碧笙肩膀,羸弱的几乎不堪一握。他很难想象,那十日,少女是如何衣带不懈地照顾他,才将身子都累垮了。
一想到,就会心疼到难以自已。他自认,人生在世,他从未亏欠过谁。眼下,却仿佛欠了她数不清的债责。
王婶与他一同将碧笙安顿好后,终于放下心来。
她方欲离去,便听得男子刻意压低了音调,幽幽喊道:“王婶,可否稍等片刻?”
“小伙子何事?”王婶驻足,亲善朝他。
他终是止不住心底疑惑,急于解开:“王婶,敢问那镯子,是如何回事?”
平和的嗓音中略带犹豫,淡淡道:“哎,小伙子你也看见了。碧笙她,并不想让你知道。”
“但是,您若是不说,照她那别扭的性子,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提及碧笙,他眸底温情肆意,但却有无可奈何的苦笑闪现。
“也是,碧笙这姑娘……委实固执。”
顿了许久,妇人凝眸望向飘渺的远处,慢慢沉于回忆之中。似是决定之后,甫才开口:“我记得,那时候碧笙她刚刚流落到镇子里。小姑娘一个人孤苦伶仃,又身无分文。”
萧承轩有些懊恼自己,若是那年上元,他不去顾忌那些所谓的压力,将她收留。那么她便会少吃些苦头,也不至于,让他这般心疼。
“我看着实在是可怜,就将她带回了家。她一身破破烂烂,但袖子里却藏了一个琉璃的镯子,那个镯子,绝对是我这妇道人家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
“她起初不愿意告诉我那镯子的来历。还与我说,镯在人在镯亡人亡。我当时,也只以为她是戏言。”
王婶自回忆中抽离,低声叹道:“后来才在她的口中得知,她是宁国人氏,家道中落后逃来了北国。那镯子,乃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王婶陡然停顿,过了许久,复才道:“前几日,我听人说,那李掌柜得了个千金难买的琉璃镯子,我便也想着去开开眼界。结果一看,原来是碧笙的镯子。我回去问她,她是那般固执的性子呀,什么都不愿意说。”
“我追问了她好几日,她方才告诉我。原是医治你眼疾的汤药中缺了一味,她便当了镯子去买那昂贵的药材。”妇人眸子温煦,有母亲的无奈,转头和蔼地看向他:“你如今眼疾痊愈,也算不枉费她一片心思了。”
萧承轩沉浸在王婶的话语之中,难以自拔。他罔若深陷泥沼,百般挣扎却是越陷越深。他无法形容眼下的感受,有不舍,有感动,但更多的却是情愫翻涌。
王婶自顾自的离开,徒留下他一人,形影孤绰地立于院外。
任春日料峭的寒风拂落身上,伤口初愈仍是有些痛楚,但那丝丝弱弱的感受,却不比那心底的疼痛。
他试图以寒意将他冷静,却是适得其反地,让蔓延的情愫恣意生长开来。
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微颤。第一次,他放肆的想要利用他近乎滔天的权力,去守护这个女子。自此刻起誓,今生穷尽他所有,也要保她一世笑颜,永生欢欣。
他分不清这是感激,亦或是情深。但他只知道,只要她好,这就足够了。
启步,推门,压低了声音靠近沉眠女子。情不自禁地触手抚摩她的额心,温度已有些褪却,却还是滚烫的惊心。
睡梦缠绵,少女拧紧秀眉,红唇轻咬,微红的面色里神情苦楚,似是沉浸于梦魇之中难以自拔。
萧承轩钝痛,任由心魔驱使,低头向女子皱成一团的眉间,烙下一吻。轻吻间,有些意犹未尽,却仍是强硬地从柔情中抽离。
他微怔,被自己的举动所惊呆。
从何时开始,他开始对她有这般强烈的保护欲,而这保护欲似乎通灵,已逐渐转化为不可逆转的占有欲。他有些心慌,怕伤到她,又不知该如何向她坦诉。
他觉着,他似乎是有点喜欢她。或许,这喜欢,还不止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如流水~~
被自己虐到了。。
☆、第十二章 桑青情笃(八)
日光缱绻,自镂空的木窗间迸射进来。透映在地上,仿若为这微凉的屋子镀上了一层金辉。刺进碧笙眼底的光线,令她从睡梦中转醒。以手为幕,遮挡那炎炎的日头,为眼下僻出一片阴凉。
揉了揉惺忪的眼眸,明净的眸子染着笑意,凝向那伏在榻上的男子。
一连五日,他的照顾细致入微,极尽体贴。如今他伏在榻间慵懒地睡着,但眼底却乌青显现,一看便知已有几日未能安睡。
第一日晨间醒来,见他趴在在一旁酣睡,她还有些羞赧。动作微微,生怕惊动了他,可仅仅是她一个掀被的动作,他却已从睡梦之中幽幽醒来。
以后几日,为了让他能多休息些时辰。她时常睁眼之后,动也不动,只是等着他醒来,而后装作自己也刚刚醒来的样子。每每被他识破,她也只是狡黠的一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碧笙讷讷地望着他,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眸底有多少温柔波澜涌动。
侧颜深邃,紧闭的黑眸沉稳安宁,鼻尖英挺气概非凡。微抿的薄唇,有些干涸,却是性感的无可救药。她痴痴地咽了一下口水,咕噜的一声很轻,但却有窸窣之声惊醒。
“碧笙……”惺忪的声线略带睡梦中的沙哑。
她做贼心虚地阖上眼帘,待他开口,方才装作醒来的样子。轻揉眼角语意朦胧,实则清醒非常,欢畅地伸了个懒腰,道:“轩哥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萧承轩抬首,朝外望了望,院外已是如日中天,淡淡道:“约莫已是巳时了罢。”
“巳时了呀,那我得赶快起来。”
“碧笙有何事吗?”
略微思索了一番,方才道:“我得起床做些饭菜呀。”
“你身子还未痊愈,还是我来罢了。”萧承轩忧心她的身子,其实心里是舍不得她干那些粗活。
“哎呀,我已是痊愈了呀,不信你摸。”
伸手,揽起他的大掌。指尖触碰,碧笙心思单纯,未有他念。但萧承轩却似魔怔了般,全身一阵酥麻,任由她握着他的手,抵住额头。少女柔和的体温自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已然退散,只剩下和煦的暖意。
“你看,都不烫了。”碧笙朱唇皓齿,笑靥明快中不掺一丝杂念。
“嗯。”大掌滞留在少女额间,他的回答,却有些心猿意马。
一阵花香掠过,分不清是少女体香,亦或是院外的那些玲珑花香。
与此同时,碧笙也颓然意识到自己举动的不妥。瞬间尴尬的抽离了手掌,不言不语。
萧承轩四溢的情愫,仿佛那澎湃巨浪,有吞噬一切的力量。他的心绪已然混乱,情不自禁的诉说,几乎要脱口而出:“碧笙……我……”
“轩哥哥,我先去做饭了,有事待会说可好。”她面上依旧有窘迫闪现,却是急于逃出这一方密闭的空间。
不等萧承轩拒绝,她早已夺门而出。
出门之后,她陡然意识到,这近一月的时间,她对他的付出,有些过头了。原是本着报恩的原则做事,如今这报恩,已然变了味道。
她把他当做兄长看待,但心扉之中压抑不住的涌动,却时刻提醒着,一切并未朝着她所想之处发展。
置备好饭菜后,两人神色如常地提箸共食。
“碧笙这饭菜,做的委实比我好。”萧承轩打破这桌上尴尬的气氛,幽然开口道。
那几日,碧笙病中,这些劈柴煮饭的活都是他干的。
他第一次煮粥,粥糊了半锅,他将未糊的稀粥都留给她,结果自己吃了那半生半糊的粥。碧笙是感动的,自小极尽荣华,却不如这般笨拙的体贴来的深刻。
“那以后,我日日做给你吃。总有一日,你定会吃腻的。”
姿容俏媚,筷子置于口中轻咬,细细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但神情却是恍惚地盯着院内的一株铃兰,似是魂魄出窍一般。
少女出神的模样,被他尽收眼底。他低首三心二意地拨弄着瓷碗中的米粒,竹筷碰撞在碗壁上,音调沉闷。
声线黯然,近乎是在自言自语的低喃:“若是能一辈子吃你做的饭菜,那也值了。”
“轩哥哥,你方才说话了吗?”碧笙疑惑地眨了眨眼,神色依旧流连院外,但话语却对准了他。
萧承轩沉敛的侧颜,沾上一抹红痕,漆黑的俊眸中温润如玉,暗自轻声道:“未有。”
他有些气恼自己的懦弱,大丈夫做事,顶天立地,有何敢想不敢言。
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