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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来是为了替这位小姐医治痼疾,如今张茜倩就在身边,为何不替她先行诊断一番呢?
想著,罗天赐两指微探,按在张茜倩右手寸关尺上,细细的替她品起脉来!
那知不品还好,一品之下,罗天赐顿时大大皱眉。
皆因他察觉张茜倩心脉,跳动得不但缓慢,且还时有间息,强弱不已。
这种脉,罗天赐细思所学,医简上称之为六阴鬼脉。
所谓“六阴鬼脉”,以是在受胎之时,胎儿禀受了极寒之气,孕积体内,浸蚀奇径八脉,下地之后,若是男儿,阴阳相争,阴盛阳衰,不满足岁,便得僵冷夭折。
但若是女儿之身,两阴会而不溶,若在十岁以前,尚无大碍,只要是锻练纯阴一派的内功,使之溶为一体,收归已用,则不但练功事半功倍,大成之后,更将成金刚不毁之身。
但可惜张云达不明此理,只察觉张茜倩脉象有异,只是遍历天下,为她延请诊治,而那一般庸医误人,仅投以镇脉强强心之药,却均未料及这一著上。
故此因循下来,一周十龄,女儿家发育渐盛,本身阴气,扩张之下,对于客居的阴气,自然不再相容。
如是纷争渐起,两阴相斥,客阴大盛,不但渐压主阴,使之发育不全,更且屡浸经脉,八年一还,经脉寸断,便非身死不可!
故此,也就是说,张茜倩的阳寿,只能历时一十八年!
在她死之前,据罗天赐所学所知,并非是完全无救,祗是皆治起来却是相当的麻烦。
其一是食以纯阴的灵药,如千载雪莲等,使这两个客阴,在体内相互争主,而本阴乘机暇练正宗上乘内功,或纯阴内功,坐收渔翁之利!
但此法却有两点难处,第一是纯阴的灵药,人间罕见,可遇而不可求,第二这种纯阴的内功,罗天赐虽则晓得那一个会,却不知此人是否在世,隐居何方。
另一点,便是两者皆备,这张茜倩年龄已长,脉经奇弱不堪,不但练起来慢,非三五年难见成效,便是时间上,也万万来不及了!
至于另一方法,则是以阳补阴,换言之,可说是用一种纯阳之力,将其客阴炼化,同时并使其本阴,溶以纯阳,在阴阳溶会,天地交泰的情况之下,渐渐的康复起来!
但这法子也有困难!
第一所谓纯阳之力,乃是正宗内家修成的三昧真火,这种三昧真火,实亦是练武人视为至宝的本身真元!
若是这等真元,传入她的体内,为她化炼“客阴”,不但绩时甚久,且对那施为之人,因消耗真元过多,亦是人的不利!
罗天赐自忠,他本身玄功已成,玄关已通,对这一点消耗,倒是承当得住。
但那第二项,以阳滋阴,阴阳交泰之事,他却是办不来。
因为这一来,等于是侵占了张茜倩的身体,虽然说乃是医病,但这一来,女儿家真元已破,又怎能再嫁他人?
而他,罗天赐初下深山,至今一无树建,又怎能为这个素不相识,毫无情感的女人,担搁了壮志,为自己添增家累呢?
他放开了二指,失神的坐著,思前想后,心里头紊乱之极!
因为他晓得,如今除了他之外,少有人能识得张茜倩这种病源,也即是说,没有人能为她澈底的治痊!
他,罗天赐,自命是侠义中人,自许入世,救人疾苦,能这般对这位自己第一个诊断的病人,撒手一走了之,任其死亡吗?
他自问,不能这么做!他的良心,侠心,也不许他这么作!
但,他能够如此的按照自己所知的方法,去救她吗?
那第一个闯入他心灵之中的娇娇少女,韩茜茜出现了。
在他的脑海里,在他的心版上,他似乎看到了她那纯真可爱的小脸,流露出一种痛苦而失望的神色!
同时,第二个,在安西城外倾谈半夜的华倩倩,也跟著一起出现。
她虽则与罗天赐相识颇暂,但种在罗天赐心中的印象,却也极其深刻!
尤其是安西城外,她巧笑倩兮,含羞带笑的报出自己的芳名,那深刻的情意,不是尽在那三个字里吗?
罗天赐情怀已开,怎能体会不出?他虽然为了避免苏治泉一家的纠缠,绝早离开了安西。
但心中却又多么留恋,能再见华倩倩一面!
其实,无论是韩茜茜或是华倩倩,在罗天赐的心中,都还不曾有什么具体的念头,想到要嫁娶的问题。
不过,有一点却是无容置疑。罗天赐不娶便罢,若要娶妻,则必其二人之中的任何一人!
至于这张茜倩,罗天赐根本就毫无印象,他怎能糊里糊涂的娶下她,而放弃掉那曾经在他的心中,盘据了甚久的韩茜茜与华倩倩呢!
罗天赐长叹一声,仍然拿不定主意!
那知,他这声叹息虽极轻微,却把熟睡之中的张茜倩惊醒了!
张茜倩力一睁眼,蓦的瞥见,榻边坐著个黑忽忽的男人影子,顿时大吃一惊,一声尖叫,顿时晕绝过去!
罗天赐也被吓了一跳,正待跃身藏开,却见张茜倩已然晕绝!
他已知张茜情脉象极弱,见状真怕她受惊过度,一晕永不再醒!
一时又悔又急,但又觉得,救人要紧,顿不得再多犹疑,立时坐在榻上,运气调息运起大罗神功!
将一掌覆在张茜倩左乳之下,另一掌伸往被里,盖住了她的丹田气海,将自身的真元,输运过去!
这大能神功,前文表过,乃是前古奇人,百兽仙翁所留。
百兽仙翁,一生穷研武技,默察百兽习俗,澈悟天道,予人之先天能力,因而研创出大能神功,发挥人体潜在能力,吸收天地先天之气,集练本身真气,练成之后,收则真气生生不息,身成不毁,放时摧坚如朽,强轫无匹,端的神奇无匹!
此际,罗天赐施运出来,真气活活泼泼,如同长江大河,滚滚输入张茜倩体内,在她的心脉与丹田两处,与“客阴”所结的奇阴之气,短兵相接了!
罗天赐胸有成竹,虽未曾临床实习,第一次下手为人医病,却是毫不慌张。
故此,不移时客阴受到罗天赐三昧真火灸热之力,若有灵性一般,竟而改攻为守,渐次撤到丹田,结为一球,与之对抗,那知却正中了罗天赐诱敌之计。
他双掌加紧输送真元,先将张茜倩丹田气团,以真元层层包没,另外右掌中输入之真元,复将张茜倩心脉裹住,加紧化炼她脉内阴毒!
如此的过了一盏茶时,张茜倩心脉间客阴渐淡,不但人渐醒转,同时她心房的跳动频率,也自加快了不少!
但罗天赐此际,却已然有些吃力,他头上脸上,渐渐的往外渗汗,头顶上同时也渐渐冒起蒸气!
罗天赐怕这小姐醒转之后又要吃惊,故此约略她已稍回复,顿将双掌输出的两股真元,硬生生全数切断,收了双掌!
在他想来,将真元留在张茜倩玉体之中,与客阴相制相克,虽不见得能化去所有客阴,最起码也可以化去一小部份!
那知人身真元保贵之极,这猛然切去,虽只十分之一,也照样吃她不消!
故此,罗天赐双掌方一离开张茜倩,待要起身,忽觉眼前只冒金星,一阵头晕目眩,方才暗叫一声不好,便一头栽倒榻上,竟也晕了过去!
张茜倩被一阵振动惊醒!还未开眼,便觉得身上有一种从未曾有的暖和与舒服!
她觉得极其敞快,力气也增加了不少,一喜之下便伸臂蹬腿的,伸了一个懒腰!
那知右臂方伸,霍地触著一个热呼呼的身体!
张茜倩吃了一惊,这才想起,适才所见的人影!
她芳心一跳,忍不住张眼去瞧。但见人影已失,身边的却是成婚六日,未通一言的新婚夫婿。
他不知怎的跑到了被外,这还不算,最可疑周身水湿,内衣内裤,竟也湿淋淋的。
张茜倩既讶且疑,又是怜惜,一时顾不得推敌缘故,连忙爬起身来,藉著天幕上钻珠的微光,摸索到墙没的一根丝索,轻轻一拉。
“哗哗”连声轻响,天幕霍地出中央卷向两边,露出两尺余宽的空隙,一长条五色光带,亦即随之而下,映亮了榻上。
张茜倩满意的微笑了一下,惊奇于自己,怎会霍然变得这么轻松!
在往日,不要说拉开天幕,便是疾促的跑上两步,也会累得她气喘不止。
她轻巧的拍拍手,走到一张五斗柜边,取了一套内衣内裤,一条毛巾!
回到榻上,轻轻的细心的为罗天赐擦抹看脸上身上的汗水,然后又去解他的钮扣!
但只解开了一颗,张茜倩霍地又停了下来!
五彩的光带下,她的脸也焕发著五彩。
但此际,她脸上的红光,却似已增多了不少。
它是在害羞!她能不害羞吗?一个纯洁的处子,虽则已作了六天的夫人,但究竟还是个处子之身呀!
她怎能毫无知觉,毫无羞涩的去脱解男人的衣衫呢?
张茜倩的芳心在狂跳,俄手由于紧张的缘故,也在微微的颤抖!
若在往日,她可能已经由于这过份的激动而晕倒了!但今夜,她竟然没有。
不但没有,经过了一番考虑犹豫,还下了决心似的,玉齿咬著下唇,垂著长长的眼睫毛,继续了中断的动作,去解罗天赐的衣扣!
一颗,两颗……上衣开了,露出了罗天赐健壮而且广大的胸膛!
那胸膛上,还沾著汗水,汗水映著上面射下的光彩,也反射出闪闪的光!
张茜倩忍不住心头的怜惜,强忍著羞怯,用毛巾去擦抹。
擦抹中,张茜倩的纤纤素手,偶然触著了罗天赐胸上的肌肤,一阵如同触了电殛的异感,由手指直传遍她的全身,不由令她呆了!
这异感对张茜倩来说,是奇妙,可怕,而又极陌生的!
她有些怯,也有点儿喜,她痴痴的注规著那广扩的胸肌,与英俊无比的脸,芳心中不由发生了由衷的怀疑与赞叹!
“呀!他是多么强大可爱呀!但为什么又这般软弱呢?……”
实在的比起来,他确乎较强蓓倩娇小消瘦之躯,大上半倍有余!
那种奇妙而陌生的异感,刺潡起张茜倩某种的渴望。使得她忍不住,想再去触摸一下!
她想道:“反正这里没有别人,公子他还有一两天的好睡,也不会晓得,我摸摸他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不是夫妻了吗?”
她找出了这个最有力的理由,支持自己的行动,于是,她去了毛巾,用两只纤手在罗天赐的胸膛上轻轻的抚摸著!
张茜倩的芳心,沉醉在奇妙的激动之中,丝丝的情焰,并发成一个整体的巨大的洪流,使得她如醉如痴!
她忍受不住,这洪流的巨大的冲激,面颊上涨起红晕,明眸里放射出情焰。
她缓缓的俯下去,将炙热的脸颊,贴伏在罗天赐宽广的光滑的胸膛上。
她宛如置身于飘渺的云端,但手脸相触的,却并非浮荡虚空,而是值得信赖,坚定不移的岩石!
因此,她深深陶醉在这可资凭借的盘石上了,她再无忧虑再无遗憾,再无不安。
她的处女的心扉,充满了愉悦与敞快,她如同有了新的生命!
罗天赐渐渐的从晕迷之中醒来,虽然仍觉得有些晕沉沉的,却已无妨!
他长吁一声,正待起身,却惊觉到胸膛上轻轻的压力!
他十分讶异,睁眼一瞧,那首先入目的,是一张相离极近的美面庞,与一双孕藏著无限情波的明媚眸子!
他大吃一惊,张唇欲问,却想不起什么适当的词儿!
张茜倩此际正处于情绪激荡之中,故此那本来的少女娇羞,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尽已抛弃!
再一方面,自从行礼成婚之后,罗天赐虽然一直晕睡不醒,但张茜倩却是与他朝夕相处,未离寸步。
故此,在感觉上对于罗天赐,可以说熟悉之极!
由于这数点原因,张茜倩见他醒来,推也觉得讶异,却未吃惊!
她仍然伏俯在他的胸前,巧笑倩兮,笑颜如花,细声细气的说道:“啊!你醒啦!可觉得饿吗?”
罗天赐本来甚惊,但经她这种毫无隔核的柔声询问,望见她那种自然而又美极的笑态,不知怎的,心情竟而霍转平静,而觉得饿了起来!
他毫未思索的,点头表示,张茜倩“啊”了一群,霍地坐起身来,自怨自艾的道:“你看我好糊涂,你一连晕睡了六七天,那能不饿,唉!祗是我粗心大意,没有嘱咐紫玉,为你准备热食,真对不起,……”
罗天赐心中霍地一篇,心想:“怎么自己竟然晕睡了六七天呢?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