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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牛叫了一声!
她又问了一句:“在后面吗?”
银牛可没有叫!却扭过头著,瞪了她一眼!
张茜倩这一次瞧清了它的红眼之中的神色,似乎有点不悦。心中一怔,旋即悟道:“啊!对不起!牛大哥,我……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晓得的?……”
银牛又扭回头来,这一次眼中的不悦失去了!但,奇怪的,它却对著她,大大的用鼻子吸了两口气!
张茜倩拍拍牛头,表示安慰与感谢,也表示她懂得了!
其实,她可是真不懂。她暗想:“为什么呢?它这样!这样!……”
它不由目主的学著银牛,皱鼻吸气,神态天真而又好笑。她自己手中缺少铜镜,但在想像之下,自己也不由为了自己的淘气而哑然失笑?
谁晓得,她“嗤”的一声,才出了一半,霍的恍然大悟,冲口而出,道:“啊!我明白啦!
是用鼻子嗅哇!……”
她大为兴奋,连连拍著牛头,叫道:“对不对?对不对?”
八八一银牛“呣”声作答,表示不错!
张茜倩哗然大叫一声,道:“好哇!那么,牛大哥,请你加油,赶快追上天赐哥……”
银牛“呣”的一声,身形果然又倏的快了许多!
张茜倩端坐其上,虽不觉得颠波,但目前两旁的景物,如飞“刷”“刷”倒退的,只似是由耳旁擦过一般,不由得有点心惊!
片刻间,银牛已驰到了“散渡河”,它毫不停滞的踏冰而过,来到对岸,飞驰之势,却霍的缓了下来!
张茜倩在上面,由于这一急一缓,差一点被摔下来!
所幸她早已注了意,一见情势不好,赶紧抓住了银毛,方才未真个跌落下地!
那银牛却不理会,它轻巧的在岸边树下转一圈,一直兜到上流,距她们适才渡河之处,三丈之外的一株树下,竟而停了一会,昂首耸鼻的,嗅了两嗅!
张茜倩讶然的猜测道:“啊!大约刚才我们渡河的时候,天赐哥藏在这里啊!那么,他一定是在我们过去之后,才飞越过去的!对不对?”
银牛“唔”了一声,似是赞许她的推测。同时,四蹄一蹬,也顿时跃过河去!
河对岸也有一株大树,银牛昂头嗅了一下,往前使跑,前进未及十丈,却霍的向上流奔去!
张茜倩心中讶异,一双明媚的大眼,却不问著,一个劲的向四周打量!
果不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她这里仔细一瞧,立时发现,在银牛转折方向的起点,一株树的树身上,有一个乌黑的掌印,陷入树身,深及五分!
只是她一时弄不清,这是何人所留,只晓得,这必是有人故意留下的暗记!
果然,行不多久,只要是显眼之处,必有那形式相同,方向各异的掌印!
银牛凭著它敏锐的嗅觉,飞驰而进,张茜倩却可以看到,它所奔行的方向,竟与那掌印,不谋而合!
张茜倩芳心暗思,可能是罗天赐在树上,凌虚渡河之际,发现了这个掌印,而跟踪寻去的!
但这个掌印是谁留下的呢?
张茜倩暗自思量,这绝不可能是戚戚翁所留。
因为戚戚逃离敌手之际,已然身受致命之伤,故此,他那有功夫与精力,留下这等指标?
那么,这……她霍然大吃一惊,因为她想起了惨害戚戚的魔头,不正是叫什么“铁面乌爪”吗?
这等掌印十分粗大,一望而知,是个练过铁沙掌一类外门硬功夫的。
这还不奇,奇怪的,是那树身著掌之处,最小有五寸方圆,树皮尽成了乌黑之色!
这其中只有一种解释,便是那人的掌上,必然是染满了巨毒!
张茜倩霍然而悟,这不正是那“铁面乌爪”所留下的吗?
他留下这些掌印,用意何在?难道说……张茜倩凛然大惊,暗叫不好,转眸四眺,却瞧那所陉之处,不仅地势渐高,更且阴森险恶之极!
似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什么人愿意住呢?
那铁面乌爪设此路标,不分明含有阴谋吗?
她忍不住替罗天赐的安危担心,急催银牛,道:“牛大哥啊!天赐哥哥怕有危险哪!你可不可以再加点油,快一点呵?”
银牛闻言,并未鸣叫。但忽然间,它那颈上的髦毛,长长的耸起,直似是一排银色小箭!
张茜倩骤然之间,吓了一跳,转眸瞧时,却见那两旁的景物,不停倒退如飞,更且一片灰白,已然分辨不出来是树是石了!
瞬息间,眼前霍然一片银白,而当前的劲风,也更加陡增数倍!
张茜倩骤不及防,差一点被风吹落下骑!
上身后仰,一声惊呼,一把抓住了银牛的脊上长毛,方才隐住了势子“她赶紧挺起身子,紧紧的抓住了银牛的长髦。
那知展目再瞧之时,不仅景物大变,眼前更且展现出,一片惨烈无比的搏斗!
原来,此际她已然到了一片皑皑白雪的山头。
山头上,二百丈外,有一群数约三十的黑衣蒙面大漠,在围攻一个少年!
张茜倩虽然距离颇远,但从衣著上可以看出,那混身浴血,衣衫不整的少年,非是别个,正是她的心上人,崇敬的丈夫””罗天赐。
原来,罗天赐在戚戚翁身死之际,由于戚戚翁的临终之喝,不仅使得他觉得伤心愤恨,更且激发了他的豪气与雄心!
皆因,他一方面自出道以来,并未受过挫折,二方面数次受到“铁面乌爪”的欺骗与暗算,且那铁面乌爪在江湖之中,强劫豪取,作恶无数,早已在罗天赐的心中,种下了必欲除之的念头,如今再经过戚戚翁这一个直接的刺激,顿时在他的心中,暴发了与铁面乌爪,一决生死的意志!
故此,他飘然下山,去追寻铁面乌爪!
但经过了一段行程,他发现三女跟在后面,不由考虑到她们的安危问题!
他晓得铁面乌爪是个卑鄙而不可理喻的恶徒,三女功力虽佳,但对付铁面乌爪一党,却有经验不足,易遭暗算之虑!
尤其是张茜倩,从师学艺不过半年,既便是借助灵药奇珍之力,功力精进神速,但在临敌经验方面,却可说仍然是一无所知!
若是万一与铁面乌爪一党打了起来,岂非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吗?
到那时,罗天赐功力再高,却也不能一身兼顾三人。
再退一步说,既便是可以兼顾,他在分身之下,功力意志,难以集中,在其本身的攻守上,岂不要打个折扣?
因此之故,罗天赐在前面一边飞掠,一边暗想计谋!
他知道,若是说明了,不让三女同行,第一个韩、华二女,便不会肯!
但若尽展脚程,他虽然勉强可出把三人甩掉。但一者那二匹神兽,脚程极健,体力充沛,能够长程的辛劳!
故而,便是能甩掉三人两兽,也必致消耗掉过钜的真力体力!
这一来,对敌之时,功力减弱,岂不等如是设井自陷?
他想著,不知不觉,已驰近“散渡河”边!
他尾目望见河水甚浅,河中尚有冰冻!而三岸苍松繁茂,不由得心中一动!
他再不迟疑,扭头窥见后面三人,只顾谈话,不曾注意,“搜”的跃登树枝之上,轻登巧纵,已然往横里移了三丈,隐身不动!
在他想来,三女在发现他突然失踪,必不再往前走,而迳在岸边,上下游寻找于他!
那时,他再捉空见掠过河去,扑奔秦州!
谁知三女迟疑商议了一阵,迳目不理会他,而双双纵骑渡河,先去了秦州!
罗天赐在树上听得明白,不由暗中叫苦,无奈何,只得随后疾掠过河,准备随后跟去!
那知,无巧不巧,他正落在了那株有掌印的树枝之上。目光到处,瞧见那方掌印及钉在旁边的一张纸条,不由的又惊又喜!
他心中沉思,以功力其掌中含毒判断,目下这华家岭左近,大约除了铁面乌爪之外,必无别人!
那么,就等如说,这掌印乃是铁面乌爪所留,而他也就在附近!
这还不算,可惊的是那一条纸上的字迹,上面写道:“小子有种,可顺所指方向一行!”
这上面虽无他的名字,但以罗天赐推想,却多半是撞著他来的!
只是奇怪的,铁面乌爪怎会知道他的行踪呢?难道他一直随在罗天赐的左近吗?
若真个如此,而罗天赐又丝毫未曾察觉的话,则铁面乌爪的功力,就实在太惊人了!
不过,罗天赐对这意外的发现,仍然有点高兴!因为无论如何,华、韩、张三女,已然去了秦州,是不会再遇险了!
故而,他不再犹疑,立即一掌将那纸条,击成粉碎,跃下实地,顺著掌印中十指所示的方向奔去!
如今,经过了约有半个时刻,穿过林丛,跃上崖壁,经过了无数天险,方始到达岭巅,那一块冰雪铺成的山头之上!
果然,在山头的另一端,凝立著三个人!
罗天赐凝眸而视,登时瞧清,除了苏氏牧场的千金小姐苏巧燕,及人妖雄凤王梅之外,有一个头罩铁面具,身材适中,两手乌黑的人!
不用说,不用问,但看那一身打扮,全身墨黑劲装!背上披著个曳地的披风,那头上的面具,便知是人人痛恨,人人惧怕的铁面乌爪!
罗天赐当时顿觉得周身的热血为之沸腾,那管他什么厉害,立即仰天长啸一声,如九天龙吟,纵身疾掠扑去!
那一方站著的三人,一见罗天赐孤身前来,都乎为之一怔。
但那个头罩铁面具的铁面乌爪,在一怔之后,旋即“磔磔”怪声长笑,道:“好小子,算你有种……”
罗天赐啸声中展开无上轻功身法,迫息间掠到那三人面前,丈余之外站定,炯炯朗目,闪闪射出光芒,沉声朗朗的打断了他的讽刺,道:“阁下想来便是铁面乌爪了吧?”
那雄凤王梅仍然一身女装,此际双目注定罗天赐,恨意碍于眉梢,哑声叱道:“姓罗的,你死到临头,尚不自知,还敢大胆称呼我师父的名讳!……”
罗天赐“呸”了一声,道:“你师徒多行不义,不知悔改,罗其虽然不才,却有志替天行道……”
铁面乌川上下打量著他,声如枭鸣似的,道:“你这小子,倒长得一表人才,若是当真丧在于老夫之手,到是十分可惜!若是你能知机,老夫也不为己甚,不但破例免究既往,再且收你为徒如何?”
罗天赐剑眉一轩,虎目光华更盛,朗声道:“阁下休要自夸,你是否能胜得在下,尚在未定之天。何况黑白道殊,阁下又喜为伤天害理之事,又怎堪为人师表……”
他这几句,可把那铁面乌爪骂苦了!
只见他右袖一挥,厉声鸟叫道:“狗杂种不知好歹,你能有把握逃得出老夫之手吗?”
罗天赐初尚不知,这句话意之何指,及听到四周,霍传出细碎的冰雪崩裂之声,转睛一瞧,竟然在四周平平的雪地上,跃出来五十余个,头罩黑希袋的大汉,就才明白,自己已陷身于重围之中!
不过,他心头虽觉凛然,但表面上神色不受,反“哈哈”仰天长笑,道:“俗语说:“除恶务尽”,尔等十余年来,啸集一齐,狼狈为奸,罗其虽是初出行道,却早存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之旨,如今你等复又啸集于此,好!好!好!我罗某人正好省却了一番跋涉之苦!……”
他这话不啻是说要杀尽目下在场之人!
苏巧燕站在王梅一旁,闻言冷哼一声,道:“姓罗的少吹大气……”
铁面乌爪只气得双目喷火,狠声吼道:“四狠何在!还不与我将这小子拿下……”
罗天赐身后蒙面人中,应声跃出来四条大汉,一个个身材高大,目光如炬,各使著两柄大斧!
他四人一声不响,将罗天赐围在了中央,各将双斧一震,挥划起数道烁银短虹,夹带著呼呼锐风,由罗天赐四方攻至!
罗天赐此际已然打好了主意,速战速决,以免消耗体力。
故此在四人未出手时,已然运气集力,蓄式以待了!
此际,他神目如电,一瞥那四人招式如一,却是用的江南左家斧法,口中叫一声:“好个开天劈地!”!
身躺原地“滴溜溜”一转,双掌连演绝学,左推有拿,肱撞脚踢,那斧光虽盛,竟都阻不住的肉掌!
但闻得,“叭叭叭叭”几声暴响,那所谓“四狼”,竟而齐声惨呼,一个个像丧家犬儿一般,各自向后跃开!
那四狠各著一掌,一者未得主子的命令,二者也实在丢人,各个忍痛咬牙,怒吼一声,泼风般舞超大斧,复又往罗天赐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