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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生充满纪念意义的伟大创举,就数这次了。
情况发生得太过突然,吓坏了下面一干人等,当职的警察惊呼失声,在这混乱的当儿,我听到有人大声地指挥:
“通知下一个路口的伙计准备拦截肇事车辆,C335、C387、C410你们去增援,剩下的同事继续留意,后面可能还有可疑人物。”
呜呜的警鸣声瞬间响彻云宵,刚才接到命令的警车已经展开追捕,从没有过一个时刻,让我感觉警车的鸣笛声原来是如此的动听,可以镇痛消肿,抚慰人心。
纷乱的脚步围绕过来,有人解开了我眼睛上的黑布,久不见视,连路边昏黄的灯光也刺痛我的双目,我呻吟一声转过头去,头顶有个声音冷冷地问道:
“你没事吧?”
这把声音好生熟悉,是谁?
我努力眨动眼睛,待适应之后再次确认这发号施令的冷静人物,瞬间呆在当场。
他居高临下,毫不同情地俯视地上的我,他说:
“沈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我如遭雷击,这个世界实在太小。仿佛走出街遇上头三个都会是熟人。
不过我和他不是熟人,他扬起头来,权威地吩咐:
“带回警署录口供。还有,一但截留前面的车子马上通知我。”
然后回过头来,他对我说:
“抱歉了,沈先生,对于一切可疑人物,我们有权拘留四十八小时,委屈你一下。”
我由被害者又变成了可疑人物,他大概把我当成是黑帮内战受到处置的同党,反正他一开始就对我没有好感,现在更方便滥用职权,把追根究底的所长发挥到极至,我最大的罪名不是与可疑人物有可疑关系,而是与他未过门的老婆有可疑关系。但我与他老婆的可疑关系仅止于在阳台说过几句话,如此而已。
“啪”的一声,强烈的聚光灯打射在我的脸上,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处警察局,负责盘问的,自然是重案组神勇无敌的傅探员。
“要不要喝杯咖啡?”他坐在我的对面,不怀好意地笑着问我。
“不用。”我说。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我知道自己今年霉运当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遇上姓麦的时候开始便一触即发,我只是没想到我会霉得这样彻底,刚刚受完黑道的虐待现在又轮到被警察虐待。
“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何自己会从匪徒的车子上跳下来吧,沈先生。”
他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随意地翻开面前的文件记录。
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个不多话的人,而事实上,我看人的眼光和他对待我的态度一样差。
这个男人的冷漠只会保持在备战状态,一但捉到对方的把柄,他马上就变会得咄咄逼人。
“我已经说过了,”我尽量保持耐心地再把之前录下的口供复述一次:“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三天前被强行绑架,我是受害人。”
“受害人?”
精明的傅探员挑了挑眉,上下地把我打量一遍,似极了那天他在萧伯家中打量我时一样:
“你说他们绑架了你三天,但你居然可以毫发无损地从有四名匪徒同时劫持的车子上跳下来,你的意思是他们什么也没对你做就轻易把你放跑了?”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问:“你觉得我应该饱受摧残头破血流地从车子上被人丢出来才算合理?”
他抿嘴一笑:
“沈先生,你别激动,我只是觉得事情没有你说的那样简单,你是否隐瞒了什么事情忘记了对我说?”
“我年中忘记跟警察交待的事太多了,不知你指哪一件。”
“例如你家中窝藏的金子。”
“你说什么?”
“沈翰云,你别再装了,我翻查过你的记录,一个月前索壕大道上发生一起民宅爆炸事件,我们曾在现场搜索出一批黄金,请你解释为何国安银行金库失窃的赃物会出现在你家?”
国安银行?赃物?真是错纵复杂,乱七八糟,麦小龙几时打劫银行去了?
见我脸色一阵红一阵绿的变来变去,姓傅的更加不肯放过,他说:
“你跟洪爷是什么关系?”
我愕然:“哪个洪爷?”
他静静地注视了我一会,一抹暧昧的笑意浮上了他的嘴角,我知道他一定又当我在装傻,而且还是演技极差的那种。
8奇怪的是他并不打算为难我,却突然冒出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我可以抽烟吗?”
这样问的时候他已经径自从口袋里拿出了烟,并且含在了嘴里。
“我以为警察最讲纪律。”
我看一眼墙上的禁烟标志:“我不知道原来所谓的约束对你们来说都只是装模作样的规条,你的上级主管一定对你们很纵容。”
“我想是吧。”他无所谓地对准我吹出一口烟:“因为这里就归我管,你有什么意见?”
我可以有什么意见?无论在哪个圈子里,都有属于那个圈子的势力。我不幸踩点成功,黑白两道都得罪完了。
“我们最近在跟一件案子。”傅大探员十分好心思,把自己的丰功伟绩一一说与我听:
“东区三街有人报案说受到黑社会骚扰,他们日日到事主店里捣乱,恶意破坏,警方已经派出人手调查,查出肇事的势力属洪爷管,我们盯了这个人物已经近半年,不过犯事的都是手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我们需要一个更有力的指控把这个势力铲除。”
“你们的口号不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吗?为民拯命是你们分内的事。”
“必要的时候我们也会需要热心市民的协助。”
“热心市民,希望你不是在说我。”
“你可以提供你知道的资料,协助警方破案。这也是每个希望社会共同进步的公民应负的义务。”
“我知道的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全说了。”
“但你显然保留了一些。一个月前你的寓所被爆,里面的金子从何而来?”
“我不知道。”我说:“你可以不相信,但我一直没有回家,或许有人看中那里背山面水,适合做窝赃地点。”
“别以为这样说你就可以摆脱所有嫌疑,虽然你的档案没有任何犯罪纪录,但是你最近一个月的行踪扑朔迷离,我们保留你最近有与黑社会接轨的可能性。”
“是呀,我是刚入会的新人,所以他们特别照顾我,还绑架了我三天以表欢迎。”我气忿地瞪着他:“知不知道为什么黑社会都不怕警察?因为他们知道警察不会捉贼,他们最大的本事是在街上随便拉个代罪羔羊,让他们承认自己是黑社会,是以警察局的破案率每年都得到基本维持。”
“绑架你的匪徒我们已经捉到。”
他说:“他们并不承认自己属于任何帮派,不过我们的同事认得那伙人是洪爷手下的,如果你和洪爷没有一点关系,他绑你做什么。还有,以洪爷一贯对待人质的作风,你能完整无缺地活过三天还有力气逃跑那真是叫人拍案叫奇,很明显地,他们觉得你有比死亡更令他们满意的利用价值。”
“我再说一次,我不认识洪爷,你不信也罢,我没有第二个答案。”
我没有说谎,我真的不认识洪爷。
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黑社会分子唯一的印象只是在那次地下赛车场,小龙代表青华帮赢了他一个场子而已,如果他是因为这件事而记恨,那么就如傅大探员所说的一样,他对我的态度未免显得过分“客气”。
我不知道洪爷跟麦小龙偷的金子又扯上了什么关系,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有人泄露了风声,以至引起了洪爷对小龙的兴趣。
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是,为什么不直接抓小龙而来抓我?他们实在没有必要绕个圈子来个声东击西,难道现在的黑社会也喜欢抛砖引玉,故弄玄虚?
“沈翰云,你的家无故被匪徒爆破,而你居然没有报案,里面还有贼赃,仅此一点,我们警方就有足够理由怀疑你与国安银行失窃的案件有关。”
“你不知道?其实我有份抢银行,我就是用爆自己家的炸弹去爆银行金库的,你没发现金子上面全都是我的指纹吗?快逮捕我吧!”
“沈翰云,这里是警察局,你要对你自己所说的一切负责。”
“我也对自己一个小时前说的负责,为什么你又不信我?”
“因为你对警方不肯坦白。”
“你凭什么说我不够坦白?你说绑架我的人是洪爷,那为什么你不去抓他却在这里审我?为什么你不怀疑金子是他抢的却硬要说跟我有关?还有,别把你无法指证洪爷的气出在我身上,我也是受害者!”
“沈翰云,说来说去你什么也不肯交待,不过我会继续留意你。你的资料已经递交入境暑,在证明你彻底清白之前,希望你会取消一切‘出国旅游’的打算。”
“你以为我会逃跑吗?”我说:“不如派个警察二十四小时监视我,我会感激你。”
“必要时我们会这样做,不用你提醒。”他冷冷地说,“还有你的搭档麦小龙也一样,如果他犯了事,我同样会秉公办理,绝不留情。”
“你最想说的就是这句吧。”我也学他冷冷地笑:“真是青梅竹马的好兄弟。”
他盯着我,然后说:
“你别搞错了,我和麦小龙可不是兄弟。”
那一瞬间仿佛有冷风自室内吹过。我明白地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
有什么好奇怪的,即使相识十二年,也无一点情谊。也不过是世事平常,何必大惊小怪。
“我会代你转告。”我说。
视线与他相迎的时刻,如同拉开一场战火,从今又多一个敌人。
他并没有任何理由恨我。不,他并不恨我,他只是讨厌我。
因为我是小龙的朋友。除了雯雯,他讨厌所有与小龙相关的人物。恨不得一网打尽,全数消灭。
现在,小龙除了要躲避黑帮的追杀之外,还要提防警察的盯梢,真是忙,希望他还可以如以往那般一笑置之,多么难得,人多热闹嘛。
好不容易从警察局里逃了出来,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可以这么的狼狈:身无分文,衣衫褴褛,头发脏得像十年没有洗,酸臭异味阵阵可闻,一个月前的那次出走我已经觉得自己够惨的了,一个月后更是霉上加霉,不知再过一个月我是不是要沦为街头难民,与路边的乞丐抢地盘。
我站在警局门外,才发现自己再一次失去方向。
我要到哪里去?
麦小龙不见得会在三天前的那个电话亭里等我。之前报失的银行信用卡存折现金通通无法动用,我当然也十分乐意向警方求助,但如何解释?里面太多线索,不是我一时三刻说得清楚,何况……我甩了甩头,傅大探员说得对,我那时没有报案,现在更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不是不相信警方的能力,而是有些时候,他们比我知道的更加无能为力。
我污口黑面地挡在警察局前面,每个走过的人都回头看我一眼,他们一定很奇怪,今天是放监日?还是走失一个越狱的犯人?
你相不相信巧合?偏偏就在这时有人喊我:
“阿翰?”
我回过头去,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裙的女孩子向我迎面走来,还不太确定地:
“你真的是阿翰?”
我泄气。记得以前小孩子常唱:世界真细小小小,小得真奇妙妙妙。
我说过,现在走上街,遇到头三个都会是熟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雯雯好奇地看着我,前前后后,都不放过:“你去参加越野战?怎么搞成这样啊?”
“被人绑架,你信不信?”我没好气地说。
她点了点了头,哦了一声,然后看了看警察局上面金光灿烂的大型警徽,她问:
“所以现在来报案?”
我想起了她未婚夫的嘴脸,轻哼一声:
“我是来自首的,因为绑匪是我。”
她呵呵地笑出声来:
“你心情真坏,你到底跟小龙搞什么啊?他每隔一个小时就打电话到处问人你有没有去,现在大家都在找你呢。”
我真是感动,麦小龙为何不打电话上电台?这样就全世界都知道了。
雯雯拍拍我身上的灰,说:
“你这样子走出去没够三分种就会被巡警捉回来,先来我家换套衣服吧。”
“你家?”我几乎敏感地跳开,“不要客气。”
我不希望再制造任何不必要的误会刺激傅大侦探的狂野想像,到时又加多几条罪状在我身上。
“阿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雯雯一点也在意,拉起我就走:“小龙还在等你消息,正好叫他过去接你好了。”
半推半就,半拉半扯,我最后还是上了她的车。我不安地坐在她的身边,有点犹豫,有点紧张。
我终于明白为何现代的男女都喜欢在车子里面偷情,车门一关,直踩油门,感情也像那飞一般的速度,停也停不下来,多么刺激多么快意,反正前路茫茫,无处可逃,干脆豁出去了罢。
深宵夜里,与美女同行,我也似足一个暗地鬼混的情人,有点担惊受怕,又极不信任似地追问:
“去你家真的没问题吧?你来警察局不是要去找傅探员吗?你不出现他会不会突然跑回家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