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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瞒着我吗?”
“我以为是两人烛光晚餐呢,”劳丽说。现在她的语气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哀怨。“谁知道你请了一堆人。”
“沃伦、娜塔莉,加上路,不能算多吧,”杰克回答。“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啊。”
“那,你可以告诉我,也应该告诉我啊,”劳丽说道。就这么一下,她又开始生气了。“看来今晚吃饭对你来说没什么。算我想多了吧。”
杰克把目光移开,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为了今晚的计划,他紧张犹豫了很长时间,任何一点负面的反应,即使是合理的反应,对他来说也是猝不及防。显然,他虽然小心翼翼,但还是无意中伤害了劳丽。她想两个人共进晚餐,而他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别冲我翻白眼!”劳丽气呼呼地说。“对于今晚的安排,你有什么想法,可以事先跟我商量。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反对你跟沃伦和路出去玩。”
杰克把目光转向另一边,咬自己的舌头,控制自己以免发火。他知道自己一旦回嘴,这个晚上就彻底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做好碰钉子的准备,然后看着劳丽的眼睛。“对不起,”他鼓起勇气,尽可能显得真诚。“我不知道你对今晚变成宴会这么在意。我确实应该早点跟你说明的。说老实话,我请他们来,是为了给我壮胆的。”
劳丽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显然是被搞糊涂了。“壮胆?我听不明白。”
“现在确实很难解释清楚,”杰克说。“你能让我稍微缓一缓吗,半个小时可以吗?”
“应该可以吧,”劳丽仍然很困惑。“我还是不懂你所说的壮胆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接受你的道歉。”
“谢谢,”杰克说。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回头看着餐馆深处。“老板人呢?我们的桌子怎么还没安排好?”
又过了20分钟,他们才在餐厅后部一张桌子上安顿下来。劳丽好像早已经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开心地和朋友聊天,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不过杰克觉得她一直在躲着他。她挨着杰克坐在右边,因此他只能看到她侧面。
这时,那个以前一直为他俩服务的小胡子服务生来到了他们这桌前,这让杰克和劳丽很高兴。他俩在这里大部分晚餐都让人高兴,虽然有时候也有点不愉快,但每次都很难忘。最后一次在这里吃晚餐是一年前,就闹得很不愉快,几乎是两人关系的最低点。两人同居过一段时间,那时刚好分开了一个月。劳丽晚餐的时候告诉杰克她怀孕了,杰克居然想都没想,开口就问她父亲是谁。虽然此后杰克和劳丽重修旧好,但是劳丽因为宫外孕不得不实行紧急手术以终止妊娠,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
服务生开始演奏长笛,看起来好像很随意,实际上是杰克安排好的。他随即开了一瓶香槟。木塞冲开瓶口的时候,在座的几个人都欢呼起来。服务生迅速给每个人斟满一杯。
“嘿,伙计们,”沃伦举起酒杯说,“为友谊干杯。”
所有人都照着做了,除了杰克,他举起手,手里是空的。“如果大家不介意,我想先说两句。大家可能都在猜我今晚为什么要请客,特别是劳丽。实际上我是需要大家给我壮胆。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一直没勇气开口。所以,我敬大家,为了一个自私的理由。”
杰克将手伸到夹克口袋里,费了点周折,终于拿出一只小小的方盒子。盒子外面包着蛋青色的彩纸,打着银色的蝴蝶结。他把盒子放在劳丽的面前,举起酒杯。“请大家为我和劳丽干杯。”
“好!”路很兴奋。他热切地说,“为你们干杯。”他举起酒杯。其他人也跟他学,除了劳丽。
“为你们干杯,”沃伦重复道。
“来啊,快!”娜塔莉说。
每人都喝了一口,除了劳丽。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那只盒子。她觉得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始终不敢相信。她拼命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失态。
“这酒你不打算喝?”杰克问她。她就这样一动不动,跟杰克预料的反应大相径庭,他不由得担心起来。他突然不知道如果劳丽拒绝,他应该怎么办。
劳丽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目光从盒子上移开,重新看着杰克。她觉得自己知道盒子里装着什么,可又不敢承认。她已经错过太多次了。虽然她很爱杰克,可她知道他每天背着沉重的心事,活得有多么艰难。毫无疑问,在他们认识之前,他受过很重的伤。她也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他有可能永远都走不出那个阴影。
“快点!”路催促道。“怎么啦?快打开啊。”
“是啊,劳丽,快打开吧,”沃伦也催促道。
“应该现在打开吗?”劳丽问。她仍然盯着杰克的眼睛。
“一般是当场打开的,”杰克说。“当然,一切看你,你也可以等几年再打开。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
劳丽笑了。有时候,她觉得杰克尖刻起来也挺幽默的。她颤抖着双手,先是拆掉蝴蝶结,然后打开包装纸。除了杰克,所有人都凑过去看。里面是一只黑色压纹天鹅绒的盒子。她非常害怕杰克精心设计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颤抖着将盒子一下子扒开。盒子里躺着一枚亮闪闪的蒂凡内单钻戒,那种光芒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
她把盒子转了转,让大家都能看到。自己则闭紧双眼不让眼泪流出来。她痛恨自己有时候控制不住感情,可现在她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她和杰克差不多约会了十年,断断续续也同居了几年。她一直想结婚,现在证实了杰克跟她想法一样。
路、沃伦和娜塔莉一阵欢呼。
“想好了吗?”杰克问劳丽。
劳丽拼命控制自己。她用指关节抹掉两眼的泪水。她抬头看着杰克,迅速决定假装不懂他说什么,看他怎么收拾残局。杰克自己有时候不也是这样吗?这么多年了,她想听他亲口告诉她订婚戒指意味着什么。“想好什么?”她问。
“这是订婚戒指啊!”杰克说完,难为情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是订婚戒指,”劳丽回答。“可有什么含义吗?”她很满足。给杰克施加压力,有利于她自己控制情绪。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她嘴角甚至浮现出一丝微笑。
“具体点,小子!”路冲着杰克大吼。“该说就得说!”
杰克突然明白了劳丽的用意,他也微笑起来。“好吧,好吧!”他示意路安静点。“劳丽,亲爱的,尽管过去我爱的人曾经遭遇不测,尽管我担心这样的不幸也会降临到你头上,可是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还差不多!”路边说边再次举起酒杯。“我提议为杰克求婚干杯。”
这次所有人都喝了。
“想好了吗?”杰克又问,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劳丽身上。
劳丽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知道你内心的恐惧,也理解这恐惧的根源,可我就是没法认同。不过,不管这种危险是真实的,还是你想象出来的,我都接受。如果真有什么意外,那也完全是我的责任。这点说清楚了,是的,我愿意嫁给你。”
杰克和劳丽忸怩着互相吻了,还很不自然地拥抱了一下。大家都欢呼起来。然后劳丽从盒子里拿出戒指试戴,并伸出手仔细欣赏。“正合适。太精致了!”
“我有一天拿了你另外一枚戒指出去确定尺寸的,”杰克坦白。
“钻石倒不大,”路说。“买的时候有没有配个放大镜?”
路趁杰克扔来的餐巾还没蒙住脸的时候及时接住了。
“好朋友就要始终诚实啊。”路笑着把餐巾还给杰克。
“我觉得这个尺寸正好啊,”劳丽说。“我不喜欢太俗的珠宝。”
“那正好,”路接着说。“没人会说这戒指俗的。”
“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娜塔莉问。
杰克看着劳丽。“很显然,我们还没谈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事儿我想让劳丽决定。”
“真的?”劳丽问。
“真的,”杰克回答。
“那我要跟我妈妈商量时间了。以前她在很多场合提过,她想让我在河畔教堂举行婚礼。我知道她自己当年想在那里结婚的,可这心愿一直没实现。如果你没意见,我想让她决定婚礼的时间和地点。”
“我没意见,”杰克说。“服务生呢?我想再来点香槟。”
(一个月以后)
马萨诸塞州,波士顿
2005年10月9日
下午4:45
锻炼得太爽了。克雷格·博曼先在器械室里做了半小时拉伸准备活动,然后参加了几场激烈的三对三篮球赛。也许是运气好,跟他一组的其他两个人都很有天赋。他们这组至少一小时没有输过球,最后实在是因为筋疲力尽才停赛。打完球,克雷格又做了按摩,蒸了桑拿,然后才洗澡。
现在,克雷格站在洛城健身俱乐部男更衣室贵宾区的镜子前打量自己。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来,他的状态从来没这么好过。自从六个月前他加入俱乐部开始锻炼以来,他已经减了22磅,腰围也小了一英寸。不过最明显的是,他双颊灰黄色的赘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健康的红晕。为了让自己更时尚一点,他把黄中带红的头发稍稍留长了一点,并且到发廊设计了一下发型,一起往后梳,而不是他几十年一贯制的左偏分。在他看来,自己变化得太彻底了,一年以前的他绝对认不出现在的自己来。可以肯定,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沉闷、无聊的医生了。
现在克雷格每星期来俱乐部锻炼三次:星期一、星期三以及星期五。这三天中,星期五是最好的。人最少,而且眼前有一整个周末等着,让他觉得特别兴奋。星期五他的诊所照例中午就关门,电话转接到手机上。这样莲娜就可以跟他一起锻炼。他办了健身副卡,作为给她,也是给自己的礼物。
几星期前,莲娜搬到灯塔山的公寓来跟他一起住。她认为既然每晚都跟他在一起,再交一份萨默维尔的房租就太不合算了,就自作主张搬过来了。一开始克雷格非常恼火,因为莲娜根本不跟他商量就搞成既成事实。在他看来,自己刚开始享受自由,莲娜这样简直是胁迫。可过了几天他也就想通了。他已经忘了性爱可以这么美好。而且,他安慰自己,如果将来有什么变化再分居也是很容易的。
出门前最后一步是穿上新的布里俄尼夹克。他耸了好几次肩,让衣服更服帖,然后回头看镜子。他转了几下头,从不同角度观赏自己,心里暗想要么不学美术了,改上表演课。想到这个,他不禁微笑起来。他知道这个主意大胆了一点,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一切都这么顺利,他觉得自己正处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刻。
穿戴整齐之后,他拿出手机查短信。没有新信息。下一步是回公寓,喝点酒休息一下,看一个小时最新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然后去美术博物馆看最新的展览,最后去后湾新开的时尚餐厅吃晚饭。
克雷格一边小声吹着口哨,一边从更衣室走到俱乐部大堂。他左边是前台,右边顺着走廊过了电梯是吧台和简餐区。过渡区响着轻柔的音乐。尽管星期五下午健身区人不多,可吧台那边周末的好时光才刚刚开始,人也逐渐多起来。
克雷格看了看表。他算得很准。现在五点差一刻:刚好是他跟莲娜约好的时间。虽然他们一起到俱乐部,也一起离开,可在俱乐部里面,他们分头行动。莲娜最近热衷于台阶机、普拉提以及瑜伽,没有一样克雷格感兴趣的。
他扫了一眼休息区,证实莲娜还没从女更衣室出来。克雷格一点都不惊讶。除了守不住秘密,莲娜还不太守时。他索性坐下来,看着俊男靓女来来往往,颇为满足。同样的场合,六个月前他会觉得自己是个古怪的局外人。现在,他觉得非常自然。他刚坐稳,莲娜就从女更衣室走出来了。
正如几分钟前挑剔地审视自己一样,克雷格也在迅速打量莲娜。锻炼对她也有好处。不过,因为相对比较年轻,她从一开始就结实有形,面带红晕。随着她一步步走近,他可以看出她是个迷人、骄傲但有点固执的年轻女人。在克雷格看来,她主要的缺点就是马萨诸塞州里维尔地方的口音和句法。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每个以“er”结尾的音,她都发得像个短促尖锐的“a”。克雷格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是为了她好,于是提醒她注意这个问题,希望她能改正。可她的反应却很激烈,恶毒地指责他是个常春藤盟校的精英分子。克雷格也知趣地不提这事儿。逐渐地,他的耳朵也慢慢适应了。何况今晚夜色撩人,有点口音算什么。
“锻炼得好吗?”克雷格说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