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面周全,即道:“都是些小之事,一概宽免了。”国丈谢恩,又要复奏,天子道:“庞卿不须奏了。”国丈道:“臣非奏别事,乃是荐员复查仓库。”天子道:“卿荐哪官?”国丈道:“臣荐兵部尚书孙秀可往。”天子听了道:“包卿,你知孙兵部可往否?”
包公道:“孙兵部果当其任。”天子即传旨,着孙秀往边关复查仓库,须要实力奉行,不得徇私,回朝复命,另有升赏。兵部领旨,国丈又道:“臣有复奏。”天子道:“卿又有何奏?”
国丈道:“陛下不准封赠狄青为帅,也须降旨,莫若使孙秀一并赍诏,以免又复差官,徒劳往返,不知圣上主意如何?”天子道:“此算倒也可准。”即诏交孙秀,包公暗想道:好不知利害奸刁,还思作弄,孙秀此去,倘有丝毫作弊,管教他又尝钢刀美味。
当日君臣另无章奏,君王退朝。
且说包公,一日到赵王府内,拜见潞花王母子,关于陈桥遇李太后之事,并不提及,只将狄王亲失征衣,立下战功之事,详细奏明。狄太后微笑道:“包卿你太薄情了。我侄儿立下如此大功,理上还该加升重职,杨元帅上本自让为帅,你何故反阻挡圣上?”包公道:“臣启娘娘,狄王亲有此武功,该得升职。但他失去征衣,罪也重大,这是朝廷律例,有功得赏,有罪必罚,倘不计罪而计功,不独废弛国法,且难服众奸党之心,如若被他参奏,反觉无趣了。臣为国秉公,倘要徇私,宁断头难依,伏乞娘娘鉴察。太后听了,欣然道:“包卿若不说明,我倒错怪你了。且略饮数杯淡酒如何?”包公道:“多谢娘娘,臣不敢当。”登时告别,潞花王也留款待,包公力辞,只得由他拜别而去。包公暗想道:可哂太后,不明道理,错怪别人。
只我将狸猫换主事究明,你也蒙着欺君之罪,一路无言,到了天波府内,焦廷贵闻报,出来迎接,请出佘太君。包公见礼坐下,杯茶叙谈。太君道:“我家孙儿被奸臣算计,多蒙大人一力周全,使老身感激不尽,尚未到府拜谢,反劳大人光降,心有不安。”包公道:“此乃下官与国家办事,哪敢当太君重谢?”太君又道:“我孙儿既无亏空仓库,今又往盘查,是何缘故?”包公道:“告禀太君,下官当审究时,孙武称言元帅也有亏空之说,倘经别官领审,已将此言抹煞,也未可知。惟下官出仕朝廷二十八载,由做知县官案历万千,只依法律公办,故孙武所供,也要奏知圣上。今天庞洪又荐保孙秀前往了。”
太君听了,愈觉骇然,呼道:“包大人!老身久晓孙兵部是奸臣党羽,如今奉旨往查仓库,此贼必不秉公,只忧波浪兴翻,怎生是好?”包公道:“太君且请放心。孙秀此去,倘有徇私作弊,自有国法与他理论,下官岂肯轻饶纵放?只祈太君早日发遣焦廷贵转回边关,不可稽延于此,以免元帅不安。”言罢告辞,太君道:“大人再请少坐,水酒粗肴相款,望祈勿却。”
包公道:“虽承太君美意,惟贱冗太烦,改日叨领。”
按下包公回府而去,只言佘太君即日告知孙媳穆氏夫人,修备家书一封,取出白金百两,交付焦廷贵、沈达二将。刻日用膳罢,拜别老太君与众位夫人。家丁早已牵出两匹骏马,鞍辔整齐,二将欣然骑上。老太君又吩咐二将,路程小心,休得恃勇闯祸招灾,孙兵部不日奉旨又到,复查仓库,此贼定然诡计多端,说知元帅众人早为防备,勿坠奸人之计为要。二将诺诺答应,一径出了杨府,马不停蹄,迳往边关而去。
这孙秀奉旨复查仓库,可能又要谋害狄青、杨宗保二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 孙兵部领旨查库 包待制惊主伸冤
这一天,庞国丈排下酒筵,差家丁请至孙兵部,国丈开言道:“贤婿,不想此事愈弄愈糟了。但杨宗保、狄青二畜,断断不能容留,你今奉旨复查仓库,我特备酒饯行,你一到边关,须要见机而为,算计二贼,也须弥缝破绽,免被包黑贼放刁才好。”孙秀道:“有劳泰山大人费心,小婿至关,定然在意,设法雪报弟仇。”言罢,用宴已毕,次日孙秀离京,亲友众官送行。包公趋近呼道:“孙大人,你今奉旨到边关,须要秉公着力而行,权奸嘱托行私,你切不可依从,倘存私作弊,下官定然秉公处理。”孙秀道:“包大人,你太多心了!此行哪有旁人唆嘱徇私,我此去定必秉公,不负君恩。”包公道:“如此方好。”
不表孙秀离却汴京,且说是日天子设朝,包公上殿谢君赐宴,天子道:“包卿赈济未完,速宜打点登程,免使万民悬望。”
包公道:“臣还有一桩国家大事,也要理明,方往陈州。”君王道:“包卿还有何重大事情?且奏知寡人。”庞太师巴不能包公早早动身,不啻拔去眼中钉,即出班奏道:“臣有奏。”
仁宗一想,国丈真乃多管闲帐。只得问道:“庞卿,你有可本奏?”他道:“臣奉非为别故,无非为国保民,今陈州赈济未完,包拯中途不往,万民仍不免饥寒苦楚,望乞我主不要留他在朝。若说朝中有事,有何难处,自有多少朝臣可办,伏乞陛下准奏。”君王听了,正要开言复问,包公接言道:“这是一件天大之事,上干天子,下干人民,即臣身受陛下隆恩,亦不能为陛下讳失察之愆。”当时众文武大臣听了此言,心内忧疑不定,君王急道:“包卿,是何大事,即速细奏分明。”包公道:“今陛下不是真天子,故臣要理论分明。”仁宗听了,不觉诧异,两旁文武大臣,更是惊骇。庞国丈即出班俯伏奏道:“包拯仰叨圣上隆恩,不思报答,反敢戏谤君王,冒渎天颜,不敬莫大于此。乞陛下将他正法,以为慢君者戒。”嘉祐君王道:“庞卿平身!”
天子虽然不悦,但想到包公,为官日久,一向无错无差,丹心梗直之臣,何故发此戏言?便呼道:“包卿,寡人这天子缘何非真?你且奏明。”包公道:“陛下,若还说得出凭据,方是真的。”君王听了,微哂道:“包卿,朕是君,你是臣,缘何臣与君讨凭据!寡人临御已有七八载,在朝多是先王旧臣,并无一人说朕是假的。包卿何故发此戏言?”包公道:“陛下若是真天子,定有凭据。”君王道:“这玉玺岂不足为凭?”
包公道:“陛下既接领江山,岂无印玺,这算不得为凭。只问陛下龙体有何记认,才是真凭据。”君王微哂道:“此语包卿说来真奇,要讨凭据犹可,缘何又讨寡人身上之凭?若问朕身上之凭,只掌中有两印纹‘山河’二字,足中央也有‘社稷’两字,可得为凭据否?”包公听了山河社稷,却准对了李太后之言,即奏道:“陛下实乃真天子,只可惜宫中并无生身国母。”君王道:“包卿之言差矣!现今南清宫狄太后,是寡人生身母,安乐宫中刘太后,是寡人正嫡母。包卿妄言寡人无母,也该有罪。”包公道:“国母本有,只是不见了陛下生身国母。
狄太后只生得潞花藩王。他并非陛下生身母,只可怜生母远隔别方。”嘉祐王骇然,忙道:“包卿,你出言不明。令朕难以推测。既然明知寡人生身之母,何妨直说,缘何吞吞吐吐,欺侮寡人?”包公道:“只今郭槐老太监未知现在哪宫?”君王道:“若问内监郭槐,现在永安宫养静,卿何以问及于他?”
包公道:“陛下要知生身国母,须召郭槐问他,便知明白了。”
天子听了,愈觉离奇,想道:“包拯说话蹊跷,料此大事他断非无中生有。又思道:南清官狄母后,既非寡人生身,如何又冒认寡人为子,此事叫寡人难以推测。他又言郭槐内监得知,只有宣召郭槐来问明缘故。即传知内侍往永安宫宣召郭槐去了。
天子又问:“包卿,既如此段情由,也须细细奏知根底。”
包公道:“陛下,臣若奏出情由,即铁石肝肠也令他堕泪。可怜陛下生身国母,屈居破窑,衣衫褴褛,垢面篷头,乞度光阴将二十载,苦得双目失明。陛下身登九五,娘为乞丐,尊为天子,尚且孝养有亏,自然朝纲不立,屡出奸臣乱法。”嘉祐王听了包公之言,色变神惶,叫道:“包卿,破窑之妇,你曾目击否?”包公道:“臣若非目见查明,焉肯妄奏,以诬陛下?”
天子道:“如此可细细奏明。”包公即将道经陈桥,被风吹落帽,疑有冤屈,因命役人捕风捉影,至郭海寿请去告状,当日太后将十八载被屈破窑,长短情由,尽皆吐露等事一一奏明。
并道:“太后言非臣不能代为伸冤。臣当时惊骇不小,不意拿落帽风,拿来此天大冤情,实乃千古奇案。臣思前十八年,臣官升开封府二载,尚未得预朝政,即火焚内宫,臣亦不得而知。
因此将信将疑,故又反诘他既知太子,即今现在哪方?他自言,得寇宫女交陈琳送往八王府中,后闻养成长大,接位江山,当万花楼··今天子即是吾亲产太子。当时臣一再盘诘,他有何为证。他说,掌上印纹是‘山河’,足下有‘社稷’二字,回朝究问郭槐,可明十八年前冤抑。陛下请想,儿登九五之尊,享天下臣民之福,岂知生身母屈身卑贱苦楚之境,闻者如不伤心,非孝!见者如不恻然,非仁!若非郭海寿代养行孝,李娘娘早已命丧黄泉,身负沉冤,终难大白了。”
君王闻此奏言,吓得手足如冰,呆呆坐在龙位,口也难开,两旁文武官员,目定口呆,暗暗称奇,未明真假。内有几位大人想道:“十八年前,我们还未进位公卿。”有国丈想道:只怕是非涉及老夫,原来是朝廷内事根由,不干我事,我即心安了。
慢言殿上君臣语,先说瞒天昧法人。那郭槐乃刘太后得用之人,是以仁宗即位,太后即传旨当今,加赐九锡。时年已八旬,奉旨在永安宫养静,随侍太监十六名,受享纳福,其乐无穷。仗着太后娘娘势力,人人趋奉,倘或宫娥太监服侍不周,即靴尖打踢,踢死一人,犹如摔死一蚁,厉害无比,凶狠已极。
人人对面,自然要逢迎九千岁,背后众人咒骂,怨恨他不已,巴不得此凶早日灭亡。偏偏郭槐精神满足,虽则八旬之人,键旺胜于少年,身体肥腴,生得两耳扛肩,头尖额阔,眉长一寸,鸳鸯怪眼,两颧半露,莺哥尖鼻。多年安享于永安宫内,福寿双全,快乐不异于神仙,即当今皇上,也无此清闲之福。每日闲中无事,与刘太后下棋着双陆,或抚琴弄瑟。
这一天他正在安乐宫中与刘太后饮酒谈心,忽闻内侍进来,报说圣上在殿上相宣。若是郭槐平日做人良善,结好上下,自然内侍官肯帮助些,说明李后陈桥之事,也可使郭槐早些打算如何脱身的计谋。只为他平日凶犯,故人人蓄恨。内侍今得此消息,心中大悦,恨不能将他早日根除,因此只说“万岁旨宣”四字,并不提及别的机关。郭槐听了冷笑道:“从来万岁并不宣吾,今有什么闲帐?咱家今日不得空,改天出殿也罢。”
内侍暗想:万岁爷都宣他不动,太觉狂妄自大了。只得去复旨,将此言禀知万岁。天子听了,龙颜发怒,可恼贱畜逆旨,即唤内侍道:“且再往宣,只说有国家大事,文武百官不能妥议,宣他上殿,做个主见,看事体如何?今天必要奉宣,再不许逆旨!”内侍领旨而去。若论君无戏言,只因当时郭槐不肯奉旨出殿,是以将他哄出殿来,这是事到其间,暂且从权。当有内侍复至安乐宫道:“臣启太公,万岁爷有一国家大事,文武各大臣不能妥议,必得要老公公出殿,定个主见,万岁爷在殿候久了。”郭槐听了道:“厌烦得紧!咱家不喜出殿,何散两次相宣?有何大事,别改一天也罢。”刘太后微笑道:“郭槐,当今既然两次宣你,你若不往,岂不失君臣之礼?难免朝臣多话。”郭槐道:“娘娘,朝臣曾说我什么来?”太后道:“只言君王宣不动,太觉狂妄欺主了。理上还该出见,以免朝臣多生是非。”郭槐冷笑道:“娘娘可知,满朝文武,谁敢言我一声不是!”太后道:“你说哪里话来,虽然对面无人说,背后难免把你暗加批点。况国务非同小事,无人妥议,政令难行,当今宣你,定然说你年高智广,有政同商,劝你再不可推辞。”
郭槐听了道:“娘娘既如此说,吾且走走何妨。”太后道:“出殿回来,吾还等候共宴。”郭槐允诺,叫左右扶他出殿,内监应诺,挽扶道:“九千岁慢些走。”太后道:“众人且小心挽扶。”郭槐并非年老难行,只因身躯肥胖异常,若独自行走,多有不便之故。
四名内监,绰绰拽拽,到了殿上,内侍先禀明万岁,郭槐朝见毕,对君王道:“陛下在上,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