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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2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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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远志揣上银票走了。 
  至此,季吴二人绝交了。 
  事情过了五年,吴亮的生意又一次被官府查封了。吴亮被押入狱。这一天,吴亮坐在牢中呆想,他不觉失声叹道:“前一番还有季远志来救我,此番我便是无人来相救了。” 
  忽听狱门外有人大笑:“大丈夫如何这般气短。” 
  吴亮一怔,抬头看时,却是季远志。吴亮怔怔地看着季远志,说不出话来。 
  季远志笑道:“吴亮啊,你莫急,你此番的案子不重。只是关押几天,便可是交保开释了。” 
  吴亮苦笑道:“我如何开释,我现在家产已经被官府罚没,我哪里还有钱出去啊?” 
  季远志摇头:“你如何这样想,保释金我已经交了。” 
  吴亮怔住,他不觉落下泪来:“远志兄,你如何这样……” 
  季远志笑道:“你不必这样女儿态。你我本是兄弟,但是兄弟是兄弟,生意归生意,你当初借我的钱,我向你索要,自是在情理之中。你不还,便是不对了。再则,我急于催你还贷还息,也只是料定你这生意还要横遭大祸。我担心那十万本金和十五万利息打了水漂儿。” 
  吴亮突然问了一句:“你上次救我出狱,我一直不曾问,你一共花了多少钱?” 
  季远志笑道:“一共是二十八万。比我想象中的少几万,我本是准备三十万救你出狱的。如此说,我还赚下了两万。” 
  吴亮道:“那我一共欠你连本带息二十五万,你岂不是赔了吗?” 
  季远志看着吴亮,突然大笑:“吴亮啊,你直是二个算不清爽账目啊。这本不是一回事情。你我相交一场,休说二十八万,即是把我的生意全赔进去,也是要救你出来的。这是情分。你欠下我一分钱,也是要还本还息的。这是生意。好了。不提不提。” 
  吴亮怔怔的了。 
  季远志摆摆手:“不谈这个了。我带了些酒菜,你我二人就在此饮过吧。”说罢,回头看看狱卒,笑道:“还请牢爷把饭菜端来吧。” 
  狱卒笑颠颠地把几碟菜和一坛酒搬了进来。季远志倒了两杯酒,递一杯与吴亮,爽声笑道:“人生起起落落,本是常事。贤弟不必记在心里,来,饮了。”季远志一饮而尽。 
  过了两日。吴亮出狱了,妻子和儿子早早来狱门口接他了。他急于回去看季远志。吴妻叹道:“算了。季先生已经举家南迁了。” 
  吴亮怔住,懵懵地问:“他何时走的?” 
  吴妻道:“他前日到牢里看过你,便走了。” 
  吴亮不再说,他举头望天,天高云淡,已经是中秋光景。那风正扯得辽阔高远。 
   
  绝 瞎 
   
  民国十年秋天,保定府来了两个瞎子。一男一女。男瞎约在四十岁上下的样子,女瞎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二人白天在城中沿街卖唱乞讨,夜里便在城南的破庙内卧睡,大概是一对夫妻了。 
  男瞎拉胡琴,操练得极娴熟,松松紧紧,点滴分明。女瞎唱,竟是一副绝好的嗓子,时而凄恻哀惋,时而豪气于云,爽耳动听。街人听过,便叹息:“直是可惜了。”多有人丢下几文钱走开。 
  转眼,这二人已经在保定卖唱乞时讨了月余,人们也便知道了那男瞎叫阿三,女瞎叫阿琴。 
  这一天,阿三和阿琴到东大街的状元胡同去卖唱。 
  状元胡同是否出过状元已经无从考证,状元胡同有一个程宝生员外却极有名气。 
  程宝生是保定城中的大富户,他贩了几十年的牲口,很是赚了些钱,半条状元胡同都是他家的宅子,一溜青石墙大院,很打眼。程宝生只有一个独生子,名叫程兆初,在外阜做皮毛生意,常年不归家。程宝生的结发妻子早丧,前几年,程宝生到口外最后一次去贩牲口,娶回来了一个女子,名叫珍儿,绝色,倾倒了一城的男人。程宝生也由此闲逸起来,偶尔带着珍儿到庙里上香,或者对保定的穷苦人家施舍一些。人们说,珍儿使程员外更加慈善了。谁知道仅仅过了二年,珍儿在一趟集市上竟走失了。传说珍儿让外地来保定做生意的商人给拐走了。程宝生由此变得脾气坏了。对下人经常打骂。走在街上,也常常对街人动粗。人们叹息,程员外的魂儿绐珍儿勾走了。 
  阿三和阿琴到状元胡同卖唱时,程宝生正在闷闷地睡觉,被阿琴的唱曲闹醒,他心中烦恼,便让家人程贵出去赶卖唱的走路。 
  程贵跑到街上竟是轰不动两个瞎子,听唱的街人也喜欢听阿琴唱曲,不时喝㈩彩来。阿三得意,把一把胡琴扯得越发悠扬。阿琴便也唱得更是高亢。程贵只好回来报程宝生。 
  程宝生恼了,放出两条狗,吠着占扑阿三和阿琴。围观的街人们唬得发声喊,散了。阿三被狗扑倒,那腿上被结结实实地咬了一口,鲜血立刻窜了出来。 
  阿三顾不得喊叫,只把胡琴抱住,喊了一声阿琴,爬起身,摸着阿琴便扯住,拐着一条血腿慌慌地走了。 
  程宝生出来,望两个瞎子的背影,冷笑:“再搅闹大爷的清静,便咬死你们。” 
  从这天起,保定城中不见了这两个瞎子。有人暗中责怪程宝生霸道,不该这样轰走这两个瞎子,保定城中少了一道热闹。 
  又过了十几日,那天中午,程宝生正在睡觉,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嘈杂声吵醒,他刚刚要喊人发作,程贵惊着一张脸慌慌地闯进来报告,说一群瞎子们在拆墙。 
  程宝生怒道:“放狗咬他们。” 
  程贵叹气说:“狗都被他们弄掉了。” 
  程宝生忙披衣抢出门去看,便是软了腿。只见几百个瞎子,黑压压地沿墙站开,每人手中或锨或镐,起劲地掘挖程家的院墙。那两条狗脖子上勒着绳索,已经丧命,躺在了街上。 
  程宝生慌了,他喊程贵去请瞎子阿三,进屋商量。 
  阿三正抡着一张镐,卖力地掘墙根,听程宝生有请,就笑,丢了镐,吹一声长长的口哨,十分悦耳,瞎子们便歇了手。阿三被程贵引着进了程家大门。过了一个多时辰,程宝生搀着阿三出来,二人说说笑笑,一脸极亲热的样子。 
  阿三站定了脚,又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十分刁钻刺耳。那几百个瞎子听了,立刻四下星散了。街人们远远地看到,便对阿三有了恐惧,恐惧小对阿三有新认识。由此,城中暗中喊阿三是“瞎王”。 
  瞎王仍在城中串街拉琴,阿琴仍卖力地唱曲。只是人们只是远远地观看听曲,很少有人走近去听了。于是,阿三的生意便不好做了。程宝生得知了,便把阿三阿琴请到程家大院去唱曲,东大街上的人,常常见到程宝生把阿三和阿琴送出状元胡同。街人们便猜,程宝生一定给了两个瞎子许多钱。但是阿三和阿琴仍在城南的庙里住着,并不像有钱的样子。 
  这年八月,程宝生做寿,保定竟来了几百个瞎子给程家大院送礼。惊得保定城里一片议论。程宝生便在程家大院里摆下几十桌的酒席,隆重招待瞎子们。一直大吃了三天。 
  程宝生做罢了寿,便在状元胡同搭了戏台,阿三便带着许多瞎子在台上唱戏。夜夜唱。全城人都涌来看戏,城外的人也涌来看。于是状元胡同夜夜灯火光明,人山人海。人们惊奇瞎子们竟是唱得绝好,一个个都似训练有素,在戏台上举手投足,竟都似行家里手。除却阿琴唱头牌旦角,唱得勾人心魄,还有阿井,阿六两个武生,竟是脚下明白至极。抢背,吊手之类的险活也做得极到家。看客们常常禁不住连声喝彩。 
  由此,保定城里的瞎子渐多起来,日间沿街或算命或卖唱。瞎子们从不生事,保定人便又觉得瞎子们可爱起来。 
  这年冬天,程宝生突然病倒,先是风寒咳嗽,请郎中看过,吃下十几付药,竟是不见动静。日渐沉重。程宝生自知大限到了,便让程贵去请阿三来。 
  阿三慌慌地来了,坐在程宝生床前,摸着程宝生的手。程宝生颤声道:“阿三兄弟,你我二人交情一场,我将不久人世,我有一事相托,你莫要推辞。” 
  阿三哽了喉,酸酸地说一句:“员外爷,请讲。” 
  程宝生叹口气:“我曾经续过一房,叫珍儿,那年我儿兆初回来,二人私通,被我察觉,双双跑了。兆初怕我忌恨,不敢回来,你找他回来,到我坟前烧一张纸,我可人土为安了。” 
  阿三问:“少爷现在何处?” 
  程宝生泪就落下来:“唉,音讯皆无。或许在口外,或许在关外,他是做皮毛生意的。他的左脸上有一块青紫胎记。” 
  阿三点点头,说:“我记牢了。” 
  程宝生把阿三的手抓紧:“阿三兄弟,此事为家丑,不可外扬。我死之后,程家大院的事务由你掌管。若找回兆初,你便把财产交给他,若找不回他,或者他不肯回来,这程家的产业,便属你阿三了。” 
  阿三大放悲声,扑通跪在床前:“程员外,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阿三怎么也不会有占您产业的恶念啊。您放心,阿三一定找回少爷。”说罢,重重叩了一个头。 
  程宝生泪流得更急:“阿三兄弟,先不说此事。我已经立了字据。已经交给了程贵,外人不会生疑。”说着,他便急喘起来。 
  阿三不好再说,退出来。 
  过了几日,程宝生死了。 
  阿三主持了安葬了程宝生。程贵便在程家大院摆下一桌酒席,请来了东大街的几户父老,阿三四下拱手:“阿三受程老爷嘱托,暂时代管家务,等程少爷回来,便交接。诸位休要疑心。”程贵便把程宝生留下的字据,在酒桌上摆上展示。众人点头不语,心中却奇怪,不知道程宝生如何这样信任阿三。 
  第二天,阿三便动身去口外。行前,要阿琴帮着程贵看管程家大院。又叮嘱阿井阿六掌管好戏台,每夜仍要唱,似程老爷生前一样热闹。几个瞎子诺诺点头。 
  阿三一走就是一年。没了消息。保定开始传说,阿三已经死在了外边。 
  又过了些日子,阿琴变得泼悍了,时而对程贵等家人又打又骂。人们担心要出事。终于,有一天,阿琴带来了十几个瞎子,捉住程贵痛打一顿,强索出程宝生留下的字据,把程贵几个程家的老家人都赶了出去。 
  一城人得知此事,叹息程宝生养虎遗患。 
  又过了些日子,阿井阿六也火拼起来。那天夜里,阿井阿六先是在戏台上口角,然后各自带人在戏台上厮打,有人碰翻了灯火,戏台便燃着了。看客们一哄而散。那火直直烧了一夜,戏台成了废墟。第二天一早,有好事的街人来观看,只见戏台下扔着几具瞎子的尸体,其中一个,有人认出是阿井,竟是被生生掐死的。 
  阿六带人摸进程家大院住了。阿六和阿琴就睡在一起。至此,二人在程家大院里花天酒地。 
  又过了几个月,阿三回到了保定,那天,阿三刚刚走到城西门口处,竟先被程贵撞见。程贵惊了脸,搓搓眼,便酸酸颤颤地喊了一声:“是阿三吗?”喊罢,便泣不成声了。 
  阿三怔住,忙摸住程贵,懵懵地问:“出了什么事情?” 
  程贵把阿三扯到无人处,把程家大院的变故诉说了一遍。阿三的脸渐渐变得青紫了。他惨惨一笑,摸进城去了。 
  这天夜里,阿三进了状元胡同,摸到程家大院,便叩门进去了。他在院子里站定,硬硬地喊了一声:“阿琴。” 
  阿琴和阿六还没有睡下,慌慌地摸出门来。 
  阿三又喊一声:“是阿琴吗?” 
  阿琴和阿六都呆住了。 
  阿三阴阴地一笑:“阿琴,你好吗?你身边是谁个?” 
  阿琴软了声:“阿三哥,你回来了,我身边没有人。” 
  阿三叹口气:“我真是老了,耳朵不中用了。” 
  阿六摸出一把刀,悄声绕到阿三的背后,他用直了力气,把刀举起。却听阿三大喝一声:“阿六,你要做什么?” 
  阿六手一软,刀落在了地上。 
  阿琴定了定神,冷笑起来:“阿三,你不该回来的,你就该死在外边的。”说罢,她也吼了一声:“捆了他。”便有十几个瞎子从四面摸向阿三。 
  阿三大笑:“阿琴,你忘记我是谁了。”他猛地打一声门哨,口哨声尖利得似乎要划破夜空。门外就涌进来百十名瞎子,摸到阿六和阿琴身旁,将他们捆了。院子里的十几个瞎子,也被一一捆了。 
  阿琴哀号:“阿三哥,是我一时昏了头,饶了我。” 
  阿三叹口气:“是你自己作孽,怪不得我了。” 
  阿六还在吼:“阿三,你若杀就杀我一个,怪不得阿琴。” 
  阿三野野地笑了一声:“我留下她,你一个人走路怕是要孤单的。你们一并去吧。”他大喝了一声,一群瞎子涌了上来,把阿琴阿六和那十几个瞎子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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