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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孩子。”风允长叹一声,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爹也舍不得把你嫁给一个无法理解你的男人,可是,爹已经打算过些日子就辞官回老家养病,凌齐现在又难当大任,爹只能借由你的婚姻给风家找一个支柱,否则,我们这个家族只怕就此中落。”一人荣辱可以放弃,整个家族的繁荣兴盛却不能不顾。
风凌楚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脸,道:“爹,我知道了。”为了家族,爹也不得不这么做,“你放心,我会嫁人的,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风允呆了一呆,傻傻地问:“你说什么?”他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喜欢?”一代鸿儒仿佛听不懂这两个字,呆了好久,忽然指着她大叫,“你有喜欢的人?!”
她还没来得及点头,病得全身乏力的风尚书一下跳起来,抓住女儿的手,脸上不知是惊喜还是惊怒:“说!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家住何处?可有功名……”
一长串的问话绕得风凌楚头都晕了,她只好叹息着打断老爹的话:“爹,你放心好了,他的家世比我们要显赫得多,人品也绝对是上上之选,您不用担心。”暗自担忧地想:要是这时候说出那个人就是才回京的昭王,老爹会不会激动得晕过去?
安慰他不用担心,风允反而更担心了。他怀疑地瞅着自己的女儿,慎重地道:“凌楚,你不用顾忌,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你爹我都不会生气的,你尽管说好了。”这么正经地说出来,老爹还是不相信,可见某些人信用早已破产,没得救了。
“爹!”风凌楚哭丧着脸,“我说的是真的!”既然有关家族大事,她还能骗人吗?
“真的?”万分怀疑的目光。
拼命点头:“真的!”
风允稍稍信了信:“好,那你说那个人是谁。”
“这个……”现在就说的话,万一那个家伙真的那么不幸遭遇变故怎么办?到时候他不来提亲还是小事,万一又让老爹受刺激可就完了。
这么一想,她立刻陪着笑脸:“爹,这个咱们先不说好不好?我刚到家,你先告诉我一下京中有没有什么状况……”
“不说?”刚刚才有点信,这下疑心顿起,“凌楚,你是不是又糊弄爹?”
风凌楚没趣地揪揪头发,无精打采地道:“爹,不是我不说,而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什么叫不到……”
“老爷、老爷。”由远及近的喊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风允皱眉:“什么事?”
推门进来的是风夫人,身后还跟着管家。
风夫人喜上眉梢:“老爷,有好消息。”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对管家扬扬手:“管家,你来说。”
“是,夫人。”管家也是一脸拣到金元宝的幸福表情,“老爷,有人来给小姐提亲了,还送来见面礼。”一大箱的奇珍哪,风家虽是官宦世家,但一向清廉,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奇珍异宝。
“哦。”不稀奇,冲着他吏部尚书的官位,每天都有人来提亲,循例问一句:“是哪户人家?”
风夫人喜滋滋地道:“皇家。”
“黄家?”风尚书沉思,“是礼部黄侍郎家还是大理寺黄大人家?”
“是紫禁城皇家!”风夫人高兴得眼睛都笑眯了,“老爷,咱们女儿要当王妃了!”
“什么?!”相较于偷空坐下喝茶的风凌楚,风允的表情实在让人怀疑要嫁的人是他。
管家立刻捧上红帖:“老爷,这是昭王府送来的礼单,您看看,礼品还在厅里放着呢!”
恍恍惚惚地接过帖子,上面昭王府的印记真实得让他想找个怀疑的理由都没有,立刻去看一脸惬意的风凌楚:“凌楚,你说的不会就是昭王殿下吧?”还是很难相信,这个喜欢乱来的女儿居然能把昭王弄到手。
“是啊。”既然来提亲,想必应该没出事,她快快乐乐地回答,“爹,我都说没说谎,你还不信。”
“哎呀,凌楚!”风夫人抓住几个月没见的女儿直晃,“这个你总没理由不嫁了吧?皇家的求亲,不答应咱们家就可有麻烦了。”
风凌楚被晃得直咳,连忙稳住激动得神经有点不正常的母亲:“娘,你小心点,我晕。”
风夫人立刻放开,将她上下摸了一遍确定无恙:“啊,娘真是不小心,你可是要当王妃了,出了问题咱们不止没法向昭王爷交待,连太后那边也要怪罪。”
王妃、王妃,风家就要出个王妃了!
“老爷!咱们怎么答复昭王?来人还在大厅里等着呢!”
“当然答应啦!”确认无误后,风允喜不自胜,连病也好了几分,“快,我马上去大厅。”这下可赚到了,不止把女儿嫁出去,还嫁给皇家!昭王妃,呵呵,这个名头真不错。
风凌楚看着一群快疯了的家人,嘀咕:“奇怪,要嫁的人到底是谁啊?”
坐在伯伦楼的雅座里,听着隔间的仕子们吟诗论道,朱煦景深深吸了口京城的空气。这里就是家乡么?家乡的空气终究跟漠北还是不同的,只是,家乡虽美,漠北却是他归属之地,在京城,他只不过是一个亲王,到了漠北,那才是他的天地。
前几天派人去风家提亲,果然得到应允,太后那边也是喜出望外,忙着给他准备婚礼,要在他留京的这段期间内给他完婚。
成家立业,既已立业,家自然是要成的,若非这十年来他以自己军务繁忙为借口,只怕孩子也有一大群了,而如今……微微泄出笑意,娶的人是她呀,那个霜天雪地里为他白衣染血的人,那个与他一起月下长谈风里舞剑的人,那个对他告白却又恼羞成怒的人……
“九叔,心情这么好?”吊儿郎当的低沉嗓音传来,朱煦景一凛,看向入口。
一柄精美至极的象牙扇伸至垂帘下,将竹帘掀了开来,进来的是一个带着几分邪气偏又极为俊朗的年轻男子,一身与他相似的华冠王袍,身后跟着一个侍卫。
一旁的黑岩连忙行礼:“参见卓王殿下。”
“平身。”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他自顾自地在朱煦景对面坐下,似笑非笑,“九叔,不介意我不行礼吧?”这位看来放荡不羁的男子正是当今的二皇子,卓王朱翊炎。
朱煦景微微点头,对他已显不敬的态度没半点心恼火,依然是冷淡得近乎无情的神色:“翊炎,好久不见。”
“是很久不见了。”朱翊炎玩世不恭地晃着手中的象牙扇,悠然自得地欣赏楼下经过的美女,声音中始终带着特色的散漫,“听说九叔此次大胜而归,想必有很多英勇事迹好讲,不给侄儿说说吗?”
卓王朱翊炎,二十一岁,是京中出了名放浪形骸的浪荡子,他有两样很出名:一个是玩女人,另一个是心狠手辣。
“本王很少亲历战场,恐怕没什么事迹可说。”对这个声名狼藉的侄儿,朱煦景谈不上好感或厌恶,不亲近,也不交恶就是了。他处事历来淡漠,对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侄儿们都不甚亲近,惟一例外的,就是六皇子朱翊晨,两人有师徒之谊。
“呵呵,”本来就对战事不感兴趣,朱翊炎立刻转了个话题,饶有兴趣地看着朱煦景,“那么,对九叔将娶的王妃,该有什么可说了吧?听说此次是九叔自己决定要娶的,真是让侄儿惊讶,不知能让九叔动心的是何等佳人?”
说起此事,就算眼前的不是知己,朱煦景仍然好心情地扬了扬唇线:“这个恐怕不用本王说了吧?相信家中每个人都该知道了。”
“吏部尚书风允的千金,据传饱读诗书却行为怪异,但是,长相如何却没有人知道,侄儿正是想向九叔讨教,未来的婶婶到底如何天姿国色?”
朱煦景听得眉头微皱。这个侄儿性好渔色,从十几岁开始就到处寻花问柳,据说京中有些家世的美女他都有画像,而风凌楚常年四处游荡,想必他想弄也没处弄。此刻听他以如此态度提及风凌楚,朱煦景心中隐隐有些不悦。
“听说卓王府中美女如云,想必个个国色天香,九叔不过凡夫俗子,娶一知己之人足矣,天姿国色倒是不必。”他以九叔自称,意在提醒朱翊炎他所议论的对象将是他的长辈,最好克制一点。
朱翊炎虽声名不佳,却也极为聪明,此时自然听出来了。他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九叔居然是个痴情种,昨天听皇奶奶说九叔把府中的侍妾全放回家乡,我还不信,现在想不信都难了。任凭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侄儿佩服!”
“心不在此而已,何必误人青春。”他常年不在京中,也向来不好女色,早已有将侍妾放走的念头,只是想到他一日不娶妻,太后还是会送美女过来,才一直没有实行。至于那些女子,因他向来冷淡,早已看透自己没有得宠的一日,如今放她们回家嫁人,也都十分欣喜——毕竟守着个金牢笼,还不如嫁个寻常人家相夫教子的好。
“九叔,你在这里么?”向来清冷的嗓音此刻却渗出了些许情感,接着,又一个金冠华服的少年踏了进来。清淡柔雅的容颜,却透着沁骨的冷意,尊贵非凡的王袍裹住他清瘦的身躯,却裹不住形而外的浓厚杀气。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只要靠近,就仿佛有锐利的锋芒划过。
熟悉的声音让朱煦景心情极佳地扬起眉:“翊晨吗?进来吧。”
他同样带着一个侍卫,掀帘进来。
看到不在意料中的脸庞,他微微一怔。
“呵呵,原来是六弟来了,真巧,这家店居然一下来了三个亲王。”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语调,却在此时掺杂了掩不住的讥讽,看样子京中说二皇子与六皇子不合的传闻倒是真的。
黑岩与朱翊炎的侍卫一齐行礼:“参见英王殿下。”
朱煦景看了看两个侄儿带的侍卫,竟是相似之极的容貌——他暗暗感到好笑,明明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身边最贴身的侍卫偏偏又是双胞胎,不知这是不是就叫老天的讽刺。
“免礼。” 朱翊晨扫了他们一眼,将目光定在黑岩身上,“黑岩,好久不见了,最近如何?”
黑岩恭敬地躬身:“劳殿下挂念,属下一切安好。”
“嗯。”微微点头,他这才把目光放到朱翊炎身上。方才已叫过朱煦景,连黑岩也先问候过,他这分明是表示对朱翊炎的不屑,“二哥,这个时候不在府中享受依红偎翠,却在这里喝清茶,这可不是你一向的作风。”
朱翊炎懒懒地挥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朱翊晨:“六弟又俊俏了些,若是与你相比,什么美人都看不上眼了。”
“你……”朱翊炎将他与自己的宠姬们相比,向来傲气的朱翊晨自然感觉被折辱了,他冷冷望着这个一向喜欢针对他的二哥,冷笑道,“二哥,要说容貌你也不在我之下,想看我的话还不如你自个儿揽镜自照去,爱看多久就看多久!”
“啧!看你这话说的,二哥瞧瞧你还不成?”
“我不是来让你看的!”
“我说你……”
“行了!”听他们唇枪舌剑地讽刺来讽刺去,朱煦景忍不住皱眉,出声打断,“要吵的话别在外面吵,让旁人看我们皇家的笑话吗?”
朱煦景既是他们的长辈,性情生得又冷淡,他一说话,两人都闭了嘴。
“翊晨,你坐下吧。”
朱翊晨习惯性地应声:“是,九叔。”他在朱煦景麾下数年,很自然地将他当作上司。
瞧了瞧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侄儿,他淡然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九叔不管,但是,以后在我面前,最好都给我规矩点。”他虽然大不了他们多少,但皇家辈份森严,他说的话两人不敢不听。
“是。”这个时候两个人倒是一致,心不甘情不愿得很。
朱翊炎抬眼,看到朱翊晨眼中有戒备之色,当即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扇,起身:“看样子六弟不怎么喜欢我在场,那我就先走了。九叔,告辞。”说罢,挥挥衣袖,走得潇洒。
待他走远,朱煦景开口:“翊晨,你有话要说么?”
朱翊晨点头,对在场的另外两人道:“你们先出去守着。”
“是。”两个侍卫应声。
朱煦景微微蹙起眉来:“这么重要?”
“那倒不是。”朱翊晨给他倒了杯茶,“只是我不习惯在全无戒备的情形下谈话。”
这句话让朱煦景微微提了提嘴角,果然还是谨慎得滴水不漏的性格。“想说什么?”
“九叔,你要娶妻?”
他听得轻笑,怎么每个跟他说话的人都要提这件事?心情颇佳地点头:“你应该有确切消息。”
“对方是吏部尚书风允之女风凌楚?”
朱煦景有些微的诧异,虽然他要娶的对象人尽皆知,却还没人能一口说出她的闺名。“你知道她吗?”他认识楚临风很正常,记得他们以前同在漠北大营时感情极好,但没道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