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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倒也不图什么功名利禄,肯对倩怡好才最重要。张家大公子模样、品性都很好。我和她父亲都很满意,本打算待倩怡一满十八就让他二人成亲的……”
“郑小姐对这门亲事满意吗?”
郑老夫人迟疑了半刻,还是说道:“一开始倩怡对静思不是很满意,嫌他相貌普通又考不取功名,年纪还比她大上许多,索性静思这孩子性子好、有耐心,两人相处久了感情也慢慢好起来。而且定亲之后,受静思影响,倩怡脾气也收敛了许多。
幕晨风环顾四周问道:“怎么今日不见张公子?”
“静思去无相寺为倩怡祈福了。幕先生若是想见他,明日我派人去叫他过来。”又无奈地说道:“郑家供奉‘绣神’一向虔诚,可‘绣神’只管绣花不管别的,现在只盼我佛慈悲,让倩怡能平安归来。”
“不知郑小姐的贴身丫鬟是哪一位?可否一见?”
郑老夫人闻言唤来个身材高挑的丫鬟,说道:“这丫头叫画衣,一直在倩怡身边伺候着。”又对画衣道:“这位是幕先生,有话问你,可要仔细回答。”
画衣答应了一声,对了幕晨风施了个礼。
幕晨风拿起那条裙子,和气地问道:“这可是你家小姐的衣物?”
画衣笃定地摇摇头道:“不是。小姐的衣物都是我整理的,从来没见过,而且这裙子也不是我家小姐的尺寸。”
“那么这是从哪儿找到的?”
“是在小姐放绣品的柜子里发现的。”
“郑小姐失踪的那天早上是几时出的门?”幕晨风放下裙子又问。
画衣思索了一下答道:“卯时刚过小姐就出门去了。我本想跟着,小姐却不让,说心情不好出门透透气去。”
“心情不好?”
“小姐失踪前一天的下午出了一趟门,晚上回来之后先是将我们都赶出来,自己关在屋子里。过了一时就开始发脾气,砸了好几个花瓶,还将几块绣品都给剪了。我吓得半死,以为她与张公子闹别扭了,本想去回报老夫人,小姐却拦着不许去,又说不关张公子的事,还说若是说出去就打断我的腿。”说罢怯生生地看了郑老夫人一眼。
郑老夫人点点头补充道:“这事我也问过静思了,他说那几日都没有和倩怡见面。不知道这孩子好端端地发什么脾气。”又说:“当铺掌柜的也说是那日下午倩怡来当的镯子。不过从府里到通源当铺并不是很远,倩怡下午出的门,到晚上才回来,按理说用不了这么久才对。莫非她当完镯子又去了什么别的地方?”
幕晨风并没有接老夫人的话,又问画衣道:“你家小姐经常一个人出门吗?”
画衣点点头:“小姐大发脾气的前一天晚上也出去了呢,还是穿的男装,很晚才回来,问她去哪里了,也不肯说,那天晚上开始,心情就不太好了。”
“只因倩怡在刺绣上有天赋,我与她父亲对她太过纵容了,把这孩子都给惯坏了。”郑老夫人面色有些尴尬
“男……装……”幕晨风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追问道:“郑小姐失踪后,她屋里的东西除了被当掉的那一对镯子之外,可还缺了什么?”
画衣道:“还有就是张公子送给小姐一块半圆形的玉佩了。不过小姐很喜欢,不肯摘下来,每日都戴在身边呢。”
“静思说那块玉佩是他家的祖传之物,共有两块,拼在一起是个整圆。一半在他手里,他又给了静思当做定亲信物,另一半在他出家的弟弟身边。当铺掌柜说倩怡当时只当了那对镯子,玉佩应该还在她身边。”
“如此说来,郑小姐与张公子感情很好咯?”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小姐一点也不喜欢张公子,可是后来有一天张公子邀小姐去无相寺踏青吃素斋,小姐本不想去,架不住老夫人一直劝,勉强去了。谁知回来之后态度就改变了,说发现张公子也挺好的,也愿意和张公子一同出门游玩了。”
幕晨风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郑老夫人让画衣退下去之后说道:“不瞒先生说,我郑家在业兴城内还认识些人物,一发现倩怡不见了就四处派人去寻,不但将业兴城给翻了个遍,城外也派了人马向各个方向去找寻,一点线索也没有。倩怡若真是自己离开的,她一个姑娘家又不会功夫,不可能跑得过马匹的速度。”
“虽然先帝赐了‘神绣’的牌匾,引来一些人的嫉妒和眼红,但我儿掌管司绣局,那些人还不敢轻举妄动,不至于胆大妄为到绑了我家孙女儿去。即便真的绑了,总要有所图,两天两夜了,也没收到任何勒索的信件。老身心下不安,这才贸然请了幕先生过来。怕只怕,倩怡她在外结识了什么江湖中人,她年轻没阅历,万一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和那人私奔了?怨不得老夫人不肯将郑小姐失踪一事报知捕役府了,为的是维护小姐的清誉啊。不过老夫人请放心,郑小姐绝不是与人私奔离家的。”
郑老夫人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松了口气,“幕先生想是也听说了,业兴城内大户人家的小姐,最喜欢的就是听江湖游侠的故事,几乎个个都对武林侠客心存幻想。自那年段府七小姐*逃婚与个大侠私奔了以后,每年都要闹那么一出……”
幕晨风了然地笑了笑,又说:“若是打定主意离开家,别的可以不带,银两总是要带足的。老夫人您也说了,郑小姐多的是金银首饰,若要变卖换盘缠,只拿了最不起眼的一对翡翠镯子岂不奇怪?五百两虽不算少,浪迹天涯是断然不够的。想来郑小姐急需用银子,又不方便向家里开口,才动用了自己的私房首饰吧。”
“再者,若郑小姐真有个江湖情郎,与他私奔之时为何还要戴着张公子给他的定亲信物,即便郑小姐真心喜爱那玉佩,难道她的情郎会不介怀嘛?还有那条不合郑小姐身材的裙子……”说到这里,幕晨风灿然一笑:“老夫人不用担心,我想我已经知道它的来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段府七小姐,看过《方知不染心》的老读者都知道这个无辜躺枪的人是谁吧(*^__^*)
☆、第二天(三)
潘越一边打哈欠一边走进公厅,张文书看着他那张疲惫的脸,问道:“小潘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眼圈都青了。”
小潘摇摇头表示无妨,“昨晚没睡好。”说着抬眼看了看陆轻容,心道:陆大人和他一样熬了一夜。大人体恤,让他上午睡了一时,陆大人可是完全没休息,怎么看着除了脸色白了些,精神还是很好,完全和没事人一般?本想问他许元可有告诉他那暗格中到底丢失了什么,陆轻容却放下手中的东西,招呼他过来,说道:“小潘,这是‘花想容’的账本,过来瞧瞧。账记得很详细,每一笔多少钱、什么人订购的都写得很清清楚楚。你点几个人去常来那绣坊买东西的人家那里问问,花老板出事前可有什么异常。至于你嘛,就跑一趟依君馆吧。”
潘越闻言立刻苦了脸,问道:“大人,为何我要去依君馆啊?”
陆轻容指着账本道:“十天前,依君馆有位朱颜姑娘在‘花想容’订购了条价值两百两的裙子。”
“什么!两百两!”小潘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一个月的俸禄才五两银子,一条裙子够他干三年的了。
“所以你要好好查查,看看那裙子到底有什么稀罕的地方。”
小潘眼睛一亮,“我记得‘花想容’周围的商铺说大约十天前,花老板曾关门休息了三天。从时间上来看,正好是交付那条裙子的时候,说不定当时花老板关店和那个朱颜姑娘有什么关系。”说罢拔腿就想往外走。
“小潘,”陆轻容叫住了他,“对外只说花老板是自杀的。”
小潘答应了一声,三步并两步地出了公厅。
张文书在一旁看到他急匆匆的样子,皱眉道:“小潘这孩子还是欠磨练,总是这般风风火火的,不稳重。”
徐文书却说:“年轻人有冲劲好。”瞧见张文书一脸的不满意,忙又补充道:“当然,能再细致点是更好。”
潘越虽然对破案充满了干劲,可一想到要去一趟依君馆脚步就不自觉得慢了下来。若要问他查案时最不愿意去哪里,不是规矩森严的王侯将相的府上,也不是阴冷潮湿的大牢刑房,而是满是胭脂香气和莺声燕语的烟花之地了。其中依君馆的姑娘最不老实,她们模样俊俏却举止不端,还喜欢“调戏”朝廷捕快,不是往你身上靠、就是朝你怀里扑,每每都闹得小潘非常的紧张和不自在;而且从来不好好回答问题,问她十句,只答两三句,还经常不是实话;最可气的是,一见着陆大人,就都老实的很,问什么答什么。去年一年,陆大人因病休息,那些姑娘每一次见着潘越都要追问许久陆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扰得他不厌其烦。所以一想到要去一趟业兴依君馆,他就觉得头大如斗。
业兴的妓馆大多集中在城西的红袖胡同,而这依君馆却招摇地盖在了城中央。白天不复夜里声色犬马的热闹景象,整个馆中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的,画梁雕栋虽然华丽,却愈发显得寂寞冷清。潘越报明身份,便有下人领着他去见管事妈妈。管事的妈妈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正坐在大厅里看什么东西,旁边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姑娘,一个在嗑瓜子,一个在帮另一个睡眼惺忪的编辫子,还有一个对着镜子不知道在往脸上抹些什么。
潘越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管事的妈妈认识他,瞧见他进来扔下手里看的东西热情地站起来相迎:“小潘捕快可好久没来了,一向可好?”
坐在一旁的几个姑娘也都抬起头盯着他打量起来了,叽叽喳喳地问道:“小潘潘捕快怎么来了?我们这儿可太平的很,没出人命呐。”说完就捂着嘴笑了。
另一个接着说道:“你这话说的好像不愿意小潘捕快来似的!本来还觉得今天闷得很,喘不上气,谁知道小潘捕快一进来就觉得连呼吸都顺畅了些呢。”说罢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小潘潘捕快就你一个人来的啊?陆大人呢?还没回来呢?”
一说到陆大人,那几个姑娘更来劲了,“是啊,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他到底做什么去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
小潘哪里敢与她们纠缠,也不看她们,只问管事妈妈道:“不知朱颜姑娘可在?”
管事妈妈脸色微变,还未说话,却听那嗑瓜子的姑娘朗声说道:“小潘捕快眼光可真高,自打来了之后瞧也不瞧我们几个一眼,一开口就要见头牌姑娘啊。”说着又拿起来一粒瓜子送进嘴里,口气又刻薄又娇柔。
照镜子的姑娘也继续照镜子去了,很不屑地说道:“朱颜可没那么好见,想见她的人都排到三个月后去了。”
管事妈妈瞪了那几个姑娘一眼,“你们别欺负老实孩子。”又笑着对小潘说道:“她们与你开玩笑呢。朱颜今日身子不爽,在楼上休息呢,现在怕是睡了。小潘捕快找她有什么事?我帮你带个话可好?或者找我也是一样的。”
小潘被那几个姑娘的话闹得心绪大乱,语不成序地说:“既然如此……其实我这趟来……是因为……你们这儿的朱颜姑娘在东大街的‘花想容’绣坊订购一条两百两的裙子,可是昨天花老板他……”
话尚未说完又被打断了,一个姑娘故意咬着牙恨恨地说道:“又是那条裙子!那条该死的裙子出的风头还不够嘛!”她见潘越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突然“噗嗤”一笑,“怎么?难道小潘捕快不知道朱颜穿着它跳‘相思舞’的事儿?”
“那我们就给你好好讲讲。”嗑瓜子的姑娘将瓜子一扔,直接起身嬉笑着将小潘强拉到桌前让他坐下,另外几个也围上来,按着不许他起身,七嘴八舌地说起了朱颜的闲话。
前些日子,在业兴风月场轰动一时的一桩大事,便是依君馆的朱颜姑娘,新编了一支舞,名曰《相思》,讲述一个女子对情郎的思念之情。朱颜的舞姿曼妙动人、倾倒天下,让人心醉魂迷。更绝的是,她跳舞时穿了一条绣有水墨山水的裙子,舞动的时候裙摆跟着飘扬,那山水仿佛活了一般,让人以为细雨绵绵的景致就近在眼前。这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