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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看了高同知几眼,在马上放声大笑,笑完了说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你叫本官还要收场,高同知,此事不要说你没有听到风声,这件事本官不会收什么场,一定要一查到底!”
说完一抖缰绳,也不理在那里脸色极为难看的高同知,大声说道:
“留下十人在此看守,其他人带着犯人回营!!”
正说话间,营官赵洪小跑着到了王通跟前,沉声禀报道:
“大人,那些看热闹的闲汉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当然是一并带回审问,这些混账可都是人证!”
王通在马上冷声评价道:
“无知蠢物,以为官府怕事,几次三番挑起事端,现下等到某家亮出刀子,人头落地了,各个知道厉害了吧!!”
说完敲打马腹,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的血迹狼籍还有脸色阵青阵白的高同知。
这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天津卫城,官差收取平安钱的时候。大部分店铺还都是怕官怕管的,尽管不情愿,但还交了钱的,此时都是庆幸不已。
但挨着晋和货栈的那些店铺,看着晋和货栈威风八面的把锦衣卫打成那个样子,跟着哄笑,也觉得自己不用交平安银子了。
还有那自觉明白朝廷大势,听闻些风声,觉得这锦衣卫收钱是勒索,也硬顶着没交的的一干人等。
到了现在都是急了,炮打晋和货栈的消息一传过来,每个人都慌了,有人急忙去门外找那被摔坏的牌子,也有人拿着银子就向锦衣卫官署那边跑。
但事先谁也没有想到王通的反应居然这么快,等他们跑到锦衣卫官署的时候,行动已经完结。
七十多个血淋淋的人头就挂在院墙边上,那些匆忙赶来交钱的生意人各个心颤腿软,甚至有人走着平地就摔倒在地上的。
刚才收钱的时候,一个个大义凛然,冷言冷语的,现在却上杆子来交钱,就算从前天津锦衣卫千户的那些兵卒窝囊,看着这前后对比也是心中有气。
“大人,小的刚才没那么多银子,现在把银子给大人带来了。”
“这些不够,晚交一刻罚银一倍,晚交一个时辰罚银三倍,晚交一天罚银十倍,补上吧!!”
为了收平安钱。这锦衣卫可都是动用了大炮,别等着火炮轰过来,多交点就多交点,总比没命强。
事情到这里还没完,晚交银子的这些商户,平安牌子都被收回,换上了红底黑字的平安牌子,这个牌子每月缴纳的平安钱多了五成,一年后才能换回。
那些自以为硬气,当时砸了牌子的,自然要花百两银子买个红底黑字的牌子,要挂三年,三年后是不是换牌子再说。
从上午平安牌子收钱到下午匆忙来送钱,时间上没有超过三个时辰。现在这些生意人都是叫苦不迭,上午别人上门来收,自己咬牙逞能不给,下午自己送钱上门,低声下气的送,别人还未必肯收,而且还多交了不少,这是何苦来。
有关系的人当真不少,很多人去兵备道潘达、监粮宦官万稻甚至有人求到了参将李大猛那边,却没有一个人理会。
到了下午去锦衣卫官署补交平安钱的时候。众人才知道一件事,城内最大的三家买卖,出了晋和货栈在闹之外,通海和勇胜都在上午就交了平安钱。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每个人又是捶胸顿足后悔不迭,那些财雄势大的都不出头,自己跟着蹦跶什么。
“连夜审问,人证、物证、口供都要齐全,画押手印一个也不能少,晋和货栈的人和那些看热闹的闲汉,想要出去可以。必须要找城内的保人。”
王通在锦衣卫官署一连声的发号施令,孙大海在那里不断的指派人手,这等拷问审查的功夫,还是京师出身的比较精通。
吩咐完这边,王通又对杭大桥说道:
“几个受伤的弟兄,还有给他们瞧病的郎中,也都要写出口供证词,按下手印画押!!”
孙大海应了声,刚要叫身边的人去做,却愣了下转头问道:
“大人,瞧病的郎中怎么还要供词”
“断了几根骨头,身上有什么瘀伤,要休养多少时间,这都要记录在案,这几个郎中都要联名签署。”
孙大海似懂非懂的答应了一声,急忙下去办了,王通派人又去把谭剑请了过来,一进门就吩咐说道:
“等口供等出来,你带着这些文报立刻前往京师,以公文的形式报到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要是那边不收,你就直接找人报到都指挥使司衙门去!”
谭剑点头领命,王通转身低声对张世强说道:
“本官这边就去写信,你连夜去往京师,把铁盒越快交到京师越好!!”
张世强连忙站起答应,王通站起来松了松筋骨,笑着说道:
“到现在,就看谁的消息能快点到京师了。”
城内出了这样的大事,天津城内各个势力却都保持静默,不过此时,凡是有资格写奏疏,在京师里有这样那样关系的人都在写今日发生的事情,或者客观,或者歪曲,自然都要加上自己的论断。
运河两岸除了货栈和仓库之外,也有些有钱人家为了这看这运河景色修建的别院,有一处别院却比其他几处都要热闹。从清晨起也都是人来人往。
“大东家,这事情您老要出面说情啊,晋和货栈为这个出头,死了七十多条性命,现在上上下下一百多口还都在大牢里关着”
“哭什么,你们全家老小不是昨晚就在城外了吗,才七十多条人命,当年在口外跑商队,死七十多人算什么,我自有计较,出去老实呆着去!!”
一声不耐烦的训斥,跪在那里哭诉的人不敢多说,立刻走了出去,外面喧闹不停,这屋内却安静的很。
那人呆坐了半响,还是挪动胖大的身躯站了起来,此人正是通海货栈的东家柴福林,他脸色阴沉的在屋中走了两步,摇头低声说道:
“小小年纪,好狠辣的手段,不光敢当街杀人,还敢当街开炮啊,七十多条人命,好胆色,好胆色!”
边说边走,双掌一拍,却笑了出来,低声说道:
“造这个大炮却为了城内收钱,果然是个无知无能的小辈,城内这点地方,那么点银钱,且随你的意就是,当街开炮,乱杀无辜,你不知道朝中那些大佬正等着你的错处吗,你自己送上门去,倒省了我的力气,好极,好极
锦衣卫官署内忙碌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铁匠作坊的头目乔大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看到这般的忙碌,人也有些畏缩。
见到王通拿着信出来交给张世强,这才连忙上前,凑到王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王通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笑意逐渐扩大。
张世强快步跑下台阶,还没出院子就被王通叫住,张世强回头,王通笑着说道:
“且等小半个时辰,还有封信给你。”
王通转身进屋,握紧拳头兴奋的挥舞了下,凡是看到的都纳闷,大人心情怎么突然好了很多。
二百七十九
白日里的运河忙忙碌碌。白日里的海河倒是稍微清静些,尽管不少大船都在港口停靠,可也看不见什么人走动,似乎都睡觉了一样。
几个伙计打扮的人从北边过来,在海河北岸指指点点的,岸边干活的人却有认得的,扬声打招呼道:
“黄三,这大白天的又不用你送饭,来这边作甚!!”
“店里买卖大了,晚上送饭的活计俺忙不过来,在静海那边新招了几个小伙计,过来认认路!”
为首的那个正是兴财客栈的伙计头黄三,大家都是熟了的,互相笑着招呼几句,那几个新来的小伙计也都是点头哈腰的问好。
几个伙计看着年纪不算小,或许是乡下来的,东张西望的模样,一看就没见过什么世面,黄三指指点点的说话。
海河上大海船不少,大家可能都看着新鲜,一直是沿着河岸走。
兴财客栈最近生意可是好了不少。大家都知道城内那凶神王通刚来天津的时候就是住在这边,事后多有关照,而且据说现在那新兵训练营的饭食也包给兴财客栈了,这掌柜专门派人去那营头边上建的伙房,怪不得人手不够。
要是放在前段时间,船头香的爷们眼里揉不进沙子,肯定要去找个麻烦什么的,可城内用炮轰了晋和货栈之后,七十多个人头现在还挂在锦衣卫官署墙外,谁不开眼去找这个麻烦。
不过兴财客栈生意做的实在,也该着人家发财,大家感慨的议论两句,也就不说什么了,眼看着兴财客栈这一行人越走越远,朝着海口那边走去了。
这也常见,海河没啥风景,就是这入海口那边好看,这些年为了给运河补水,海水渐渐倒灌,更是壮观。
运河和海河交汇的地方,有一艘大船从北边过来,停在交汇口的备案,却放下一条小船来,那小船上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人拿着根木桩钉在了北岸,然后把绳子绑在上面,四人中三人在划船。一个人却拿着绳子向外放。
船上一定装了好大一捆绳子,要不然这船划到南岸,绳子还没放完,绳子倒是不粗,船上的人吃力的勒紧绳子,船又沿着南岸来回划了一段,这才是又划回去,拔了木桩,卷了绳子上岸上船。
也不是没人看到这景象,可却看的糊涂,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作甚,大家都为生计忙碌,看不明白,谁还会去研究个究竟,由他去了。
眼下大家最关心的是,那锦衣卫千户王通要不要出城挂牌子,他城内放着近千兵,在城外那训练营的地方还有将近三千人放着。
据说那新兵营南边的一些破房子全都被拆掉了,那里面的人也没个生息,不知道是死是火,那边货场堆放着的麻石都被买了下来。据说有大用什么的。
在天津卫城四周做生意的人已经有主动去往锦衣卫官署的,求领一块平安牌子,大家的账也算过来了了。
钱不给锦衣卫交,那就要去给船头香烧香,按照城内那些生意人的说法,平安钱不多,而且交了就没有那么大的麻烦,锦衣卫那些兵卒拿钱办事,却不是敲诈勒索,这可不错。
但城外的那些买卖却领不到这个牌子,锦衣卫回复的很简单:
“再等等!”
不过天津地面上明确了一件事情,得罪谁都可以,锦衣卫是碰不得的,那新来的千户王通放炮杀人,无恶不作,真敢和你脱光了膀子放对,不要得罪的好。
看看那日看热闹的闲汉,一个个在大牢里都被打的很惨,还要家里人请人作保才能放出,有几十个无亲无故的光棍泼皮,一概发到了新兵营那边去做苦力,每日间搬弄麻石,生不如死,这都是教训。
相对于天津卫的平静,京师这边则要热闹的多,天下两直隶十几省,朝中大员的注意力自然不会总放在天津这边。
人人都说,张阁老要变法了,说是大明自弘治皇帝以来。国库一直是紧巴巴的,嘉靖朝和倭寇打,和北边的小王子打,更是把国库的银子花的干干净净,张阁老上台之后,先是清丈田亩,国库一下子充裕了起来,现在又要变法,据说变法之后,那国库就有花不完的银子了。
不过也有人说,张阁老当政之后,清丈田亩固然是善政,但各方面紧缩的也是厉害,衙门做事要人,军队打仗要武器兵马,张阁老对此的态度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外尽可能以和为贵,皇室的花用也限制的厉害。
入库的多,花费的少,自然国库充盈,但大明朝廷运转,民、政、军那一处不要做事。哪一处不要花钱,如此节省,也未必是长久之计。
这话基本上不会被拿到台面上来,去年上疏认为张居正该守制的那几个人下场如何,大家都看到了,何必去忤逆首辅大人的意思。
而且自从张居正执政以来,所行的国策还没有失败的例子,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蹦出来自找倒霉。
京师的权贵,能接触到这改革自然没什么话说,不能知道的都是在绕着弯找人打听,看看能不能在这个上面赚些好处。
相对于其他人的关注。也是权贵一员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现在所关注的方向却众人不同,他在操心天津锦衣卫千户的事情。
当街对店铺开炮,当街斩杀七十几人,这实在不算是小事,谭剑按照王通的吩咐,先把物证、人证、口供等等案子相关的东西送到了北镇抚司这边。
北镇抚司负责民事,派往各处的千户,除了驻扎在南京的之外,都归此处管,北镇抚司的镇抚看了王通在天津坐下的事情之后,不敢有一点的耽搁,立刻送到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司刘守有处。
先不提王通背后是谁,不是北镇抚司能管的,就算是个普通千户,做出这样的大事来,也只能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才能裁处。
刘守有是张居正最死心的党徒,锦衣卫都指挥使是天下间武臣最顶尖的位置,朝会的班次是武将中最靠前的,刘守有平日的表现却好像是首辅的一个马弁。
他也知道朝中无论是和内阁还是六部,乃至京师大大小小的文官,都把这王通看做奸佞,看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