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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识见识了。”
船老大似乎知道他的身份,沉默的笑着点点头,也不接话。
那大队香众过去不久,这边锦衣卫的大队人马出现,然后城门关闭,金斗仓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在船头走了几步,又被船老大劝了回去。天津卫这边的运河面堵的水泄不通,船根本动不得,城门关闭的时间越来越久,隐隐传来的喧闹也渐渐的消失,金斗仓额头冒汗,越来越着急了。
眼见着太阳西沉,金斗仓走出来焦躁的说道:
“几位兄弟,事情不对,这船动不了,咱们还是上岸坐车,老汉这边熟,弄辆大车咱们先走,别到时候走不了了。”
木讷的船老大闷声说道:
“客人别着急,大东家那边吩咐了,要是船走不了,到时候他安排的车马就来接咱们,要是咱们先走,到时候两边落空那多不好。”
金斗仓骂了几声,可如今在运河上,就算想走四周也都是水,他这个年纪也是动不了,贴身的朴全几人都派到城内去了,也只能回到船舱等着。
太阳西沉,船老大一直是站在船头看着城门方向,金斗仓又是走出来,刚要说话,船老大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转过身笑着说道:
“客人先回去收拾东西,咱们这就靠岸。”
金斗仓总算松了口气,他贴身的包袱里面有一百五十两金叶子,还有几块玉件,这可是贴身的本钱,万万不能丢下。
连忙转身去拿,船老大随后跟了进去。
一声短促的惨叫,在喧闹的运河上没有人听见,也没人会注意到。
王通和手下赶到这艘挂着黑幡的船上后,除了这金斗仓的尸体之外。什么也找不到。
按照朴全的招供,城内有十几个头目,是在大乱之后出城,然后上这艘挂着黑幡的船,连夜去往山东。
可来到这边后,只看到金斗仓的后脑上被什么劈开了个大口子,血流满了舱室,向着周围一打听,边上的船都说,这船上的船老大和伙计们方才下船,说左右今夜走不了,上岸吃杯酒再回来。
王通在船上来回走了几步,他也知道这艘船根本不会有人回来。
“回城,准备四十匹马,明日或者今晚,就要给京师送急信了。”
下船时,王通冷冷吩咐。
“无知小辈,你自寻死路,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天子也未必保的下你。”
兵备道衙门中,兵备道潘达兴奋的走来走去,不断自言自语的说话,走了会却连忙停下,开口扬声说道:
“准备好马匹和人手,明日城门一开,有急信送往京师,快些预备,不要耽误了事情!!”
“本将拿什么理由去攻城,兵部没有下文,城内也没有一个官,一个民出来求救,倒是那王通过来说锦衣卫在城内抓贼,再说,城门一关,本将怎么去攻打,本将手里一共五千人,王通那边可将近四千!”
“那将军能不能去打海河边”
“放屁!!那边十几门将军炮摆着,你要送死你自己去,别扯着老子的兵!”
“一定要仔细写经过,别写捕风捉影的东西,咱们看到了啥就写啥。”
东厂在天津卫的番子项延满头大汗,神色焦急的叮嘱手下,说完这句,紧张的擦擦汗,自言自语道:
“祸事,这大乱事先一点风声也没,只能求王千户护着了”
三百一十三
三木之下,言无不尽。
所谓三木是衙门里面各项刑具的统称。夹棍、板子,木驴等等,正常人根本无法忍受,船头香的这几个把头,包括朴全在内都是正常人。
王通安排完城内晚上的轮防值守,马婆子张罗着把晚饭送上来,所有被揪出来的人就都招供了。
这朴全之所以选锦衣卫千户官署附近作为窝点,一来那边脏乱之地,官差都不愿意涉足,二来这锦衣卫官署连王通都不常来,何况还是锦衣卫的所在,有点灯下黑的意思。
本来发现了三阳教佩带的护符,这件事在王通想来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不过审问的结果一出,却发现也不太复杂。
船头香内有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差不多核心的香众都知道,那就是对外虽然宣称管事的是五个香头,但真正说话做主是一位大香头。
船头香从前不过是个码头苦力结拜的帮会,之所以能发展到这样的规模,全都是这位大香头运筹的结果。
其余几人或者是资格老,或者是徒弟多。只有这金斗仓因为在高丽过来,无根无基,依靠的是死心塌地忠心办事和不要脸的拍马奉承爬上来。
也正因为这无根无基,却得那个大香头的信任,算是船头香中香头第一,日常主事的人物。
船头香最大的财源莫过于海河上的装卸,那个装卸的费用比如今王通抽的税都高,更别提几位香头和大香头还和那些海船做生意更是发财。
王通设立炮台之后,又在城内城外砸了香炉,收取平安钱,等于从各方面卡住了船头香的财路。
实际上也是断了香头和大香头的财路,而且在海船上还有倭寇,贸易中水银、鹿皮、牛尾药和府绸都是销往倭国。
为首的几人都是脱不了个通倭的罪名,杀头抄家灭族的大罪,断财路,伤性命,这样的仇怨结下来了,那自然是不死不休。
大香头和几位香头都躲开,但大香头拿出了五千多两银子,派来了几十个人帮忙,由朴全他们这些最核心的把头出面煽动挑拨,派船头香大队香众进城闹事。
在地方上做官,真要是几千几万的百姓闹起来,朝廷上也不会考虑什么是非曲直,直管这事情的人肯定要下台,没后台的还要被问罪。
毕竟地方不稳,说一千道一万。这也是你没有能力,或者做下什么事恶了百姓,平民百姓温顺如羊,都被你激起大乱,可见你是有错的。
船头香对官场上的东西把握的准,他们就是准备用这一条来逼王通下台。
别人都不知道的是,朴全作为金斗仓的心腹,还布置了十几个刺客,如果王通露头,就趁乱取他性命。
从头到尾,马大富的死给了他们个起头的机会,当然,如果没有这桩事,或许还会有牛大富、羊大富什么的,他们不自己急惊风死掉,朴全他们也会主动帮这个忙,借着大办丧事的机会把已经快要散掉的香众煽动起来。
沙二宝早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最底层的香众,很多都是和沙二宝一样的,在船头香中赚钱不少,可大头都被拿去。到手的钱和外面零星做活的没什么区别,散了也就散了,他们再去找活就是。
没了船头香,运河边和海河边这么多活计可以做,没准还比从前赚得多,沙二宝这样的人不死几个,根本激发不起什么怨气和怒气。
而且运河边窝棚进出人众多,做什么事很难有人注意,找个夜晚进了沙二宝的窝棚,勒死之后弄了上吊的模样。
本来王通所领的锦衣卫兵卒凶狠异常,本来已经把大家都吓怕了,谁也兴不起什么反抗的念头,都准备老老实实做事。
但沙二宝一死,然后拿了银子的把头们开始走街串巷的串联煽动,这是锦衣卫不给咱们香众活路什么的,逼到了绝路上,兔子也要咬人,被逼到了这个份上,船头香的香众各个怨气愤怒。
到了这个地步,只要有人出头,有人做个示范,众人就是跟上了。
香众们跟着闹腾,把头们有些的确是过风光横蛮日子习惯,突然间被打落谷底,心中怨气很重,又有银子可拿,自然愿意煽动闹事,他们想的简单,只要把这个不讲理的王通哄下台。大家就有好日子过了。
至于朴全等人,那五千多两只是向外的花费,大香头还给他们另有许愿,事情结束之后,他们就上传离开,大香头在江南给他们安排好了宅院田地,到时候让他们去那边享受几年。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自以为筹划的机密,王通那边做的更是周全,把人引进了城里来,然后关闭城门,居然弄了个瓮中捉鳖的局面。
至于三阳教的事情,朴全反倒是说的不多,无非是说,在船头香想要混得好,就一定要拜在金斗仓的门下,金斗仓觉得这人不错了,就会引着他信这三阳教。
大家信神都是为了图个实惠,既然加入这三阳教让自家地位提高,那为什么不去做,没人拒绝过。
朴全知道有几十人是信这个的,不过现在也就是十几个把头是信徒,很多人信了之后。就举家搬迁,不知道去往那里了。
这个供词无非是把王通预测判断到的一些事情印证而已,没有太多王通需要的有价值的信息。
就连大香头是通海货栈大东家柴福林这件事,王通也没什么惊讶,船头香这样的规模,所占住的几个地方,牟取的利益,都和商业息息相关,仅凭船头香无法在其中获得太大的利益,只有专门做贸易买卖的大商家才有可能在其中发财。
王通最初的猜想,也就在通海、勇胜和晋和三家商号上。现在晋和在天津卫的铺面被王通平掉,通海的大东家早就不知踪影,勇胜倒是太平做生意,不过在天津卫城这么久,没关系不可能的,无非是深浅而已。
“朴全和其他贼头录完口供之后收监,各营不要急着休息,按照他们招供出来的,再把城内清理一遍,把船头香埋下的人都抓起来。”
王通面前的饭菜已经凉掉,依旧是一口没动,听完孙大海转述来的招供,在那里吩咐下令,谭兵行礼之后出门安排。
张世强在边上低声的提醒说道:
“高同知那边”
王通点点头,开口又是说道:
“大海,找人盯着清军厅那边,今天跟着一起办案的捕快和刑名师爷,每人十两到二十两的红包,都留下来,说是连夜办案!”
孙大海这边也连忙抱拳施礼,急忙向着外面走去,王通这才吐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马三标和李虎头都是站在一旁,杨思尘和蔡楠倒是坐着。
“三标、虎头,你们先去吃点饭,然后每人领一个百户,夜间轮流值守,不能有丝毫的放松。”
马三标已经习惯军人的做派了,李虎头也似模似样的行了个军礼,王通笑着说道:
“今日间辛苦,夜间也不得闲,你们两个先把饭吃了,今晚要看紧了。”
“辛苦什么,大人还不是到现在一口饭没吃!”
马三标大大咧咧的说道,李虎头直接来了立正,脆声的说道“不辛苦”。王通笑了出来,指着桌子上的东西扬声说道:
“来个人先去热热。”
张世强连忙去外面安排,第一营的营官和百户都是王通从前的家丁,也是放心的人,不过今日白天做了这样的大事,城内又有六千多名俘虏,虽然是关住了他们,可晚上要是趁乱闹起来,也是麻烦,王通宅邸这边是最要害的所在,自然要用最放心的亲信来掌管。
杨思尘和蔡楠在那边都有些尴尬,白日里听到外面闹事,最为惊慌的就是他们两个,提出安抚的也是他们两个,却没想到事情这般砍瓜切菜的解决。
王通也看出这两人的尴尬不安,笑着说道:
“前几日船头香有个把头过来告密,为了求万全,这府内的丫鬟小厮什么的未必可靠,所以只有本官一人知道,其他都遵从调遣罢了。”
解释了两句,王通既然出声解释,这面子已经给足,两人本就是担心因为此事王通会有所怪罪或者是看低,现在心结也解开。
王通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肃声说道:
“白日里靠着我们刀把子去平乱,可这事情还没有完,还要依靠你们笔杆子去打,去战,你们两个现在就去牢房,那些人的口供,本官搜出来的证据,怎么给他描述成一场处心积虑次的大阴谋,写成若是今日不杀,他日就要酿成大害的祸根,把今日的行为写成有利于大明江山社稷,忠君爱国的文章,可就靠你们二位了。”
意思点十分明白,说的也是直接,听到有用他们的地方,二人这才真正放心,连忙起身说道:
“大人放心,属下(学生)这就去。”
蔡楠临出门的时候,却出声提醒了一句:
“大人,六千多张嘴养一天可就是几百两银子出去,其他花费更是不少,咱们现在银钱紧张,大人三思。”
“不必担心,不是白养!”
王通笑着答道。
三百一十四
王通手下的各个人手都被安排了出去。就连马婆子都在指挥着丫鬟仆妇做饭忙碌,府内不少人都是打了几个时辰,然后忙了几个时辰,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也只有现在能吃饭。
张世强外面忙碌完又是回到客厅,看到王通正拿着块湿布擦拭腰刀和斧头,还没等张世强劝他休息,王通又是开口说道:
“带潘明来。”
船头香的把头三三两两的关在牢房之中,所以潘明被单独关在一处也没有什么人注意,锦衣卫和清军厅的衙役轮番带人出去拷打询问,大家事先得了吩咐,自然没有人去碰潘明,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传来,他也是听的战战兢兢。
白日里王通这一边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不过潘明心中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