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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冲在前列的骑兵大半被打翻在地上,有的人被打成了筛子,有的人被打的肢体残缺,坐骑丝毫不能幸免。虎蹲炮的霰弹打的可是一个面。
前面冲锋的被打死打残,后面的坐骑根本来不及停住,直接撞了上去,有的马匹来得及跳跃,有的则是绊倒,可他们都要减速,速度突然这一慢,让后面的急速冲锋的人更是来不及躲避。
人被压在马匹下面,直接被后面的同伴践踏而过,整个的鞑虏队伍好像行驶在前面瀑布上的河流,前面就是悬崖,前面就是死亡,可收不住了,只能向前。
在马车上的弓箭手拼命的射箭,根本不用瞄准,弓也不用开满,只求快射,射出一箭必然有杀伤,在后面的各营兵卒手持长矛紧张准备。
“弓手、炮手下,长矛上!!!”
王通在厢顶大吼,嗓子都有些嘶哑,弓手们转身下了马车,长矛兵们则是一排排的爬上,有的鞑虏骑兵已经冲到了跟前,可不是想要冲到跟前,他们只能撞上这木墙来减缓自己的速度,这时候的长矛兵只需要不断的向外刺杀就是。
队形紧密的虎威营马队终于杀到,从鞑虏骑兵的右侧直冲而进。
狂冲起来的鞑虏骑兵阵型已经彻底散掉,那急速行进的势头又被车营的火器阻住。此时冲进,将其拦腰截断正是时机。
虎威营这二百多骑的马队每个人之间都靠的很近,差不多是挨在一起,跑的也不快,但这种凝聚的阵型却能发挥众人的最大力量,何况他们面对的敌人是已经混乱的鞑虏骑兵,虎威营骑兵所要做的就是把手中的武器用力的挥出去,刺下去,砍下去。
没花多少时间,虎威营马队已经从鞑虏散乱的大队之中冲了过去,马三标单手举着大刀画圈,他身后的马队跟着兜了个圈子,又是摆好了冲击的方向,马三标脸上身上迸溅的全是鲜血,大声的吼道:
“再杀鞑子一次!!”
后面的骑兵各个杀的兴起,跟着大吼,各个驱动马匹又是冲进了鞑虏阵营之中
“长矛兵下!!弓手上!!”
又是大声的命令,现在的鞑虏骑兵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坐骑,他们也知道自己的队伍被拦腰截断,现在的问题不是战斗,而是要逃走。
前面有同伴被弓箭、火铳射下马来,身后有同伴被冲进来的马队砍杀,所有的仇恨和勇气都在这一时刻烟消云散。每个人都想着,这么凶恶的明军,快逃吧,逃的越远越好,永远再不要碰到这些虎狼。
好像是雪团被丢在地上,立刻崩碎崩解一样,整个鞑虏骑兵的队伍在这一刻溃散了,除了车营的方向,其他的人向着四面八方溃散而去,没有人愿意继续打下去,没有人顾得上受伤落马同伴。
明军的马队就横在他们逃跑的路上。拿着武器拼命的砍杀,可没有一个人想要继续战斗,只是拼命驱赶着马匹向着其他方向绕开。
有的人被从坐骑上甩下来,在地上惶恐爬起来,手中兵器都拿捏不稳,就那么跪在雪地上哭喊着磕头求饶。
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半边,天地间一片金黄色,持续整天的厮杀总算是结束了,战场上已经没有能够站立的鞑虏骑兵。
虎威营马队的骑兵都已经下马,车营内的步卒也有四个营出来,搜寻着战场上躺倒的每一具死伤。
“砍脑袋的时候,不要忘了拿他们的骨牌,有了这个,回去才好按首级记功,要不然会被怀疑杀良民的!”
从一开始就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的宣府千总历威这次倒是不含糊,他久在边镇明白规矩,看着这大胜场面,生怕有一点浪费,在那里吆喝着提醒。
王通等人也从营中走出来,含笑看着战场,走在战场上,每个人都不自觉的落在王通身后,从早到晚,敌人差不多四千骑,却在王通的指挥下,被打的损失惨重,大败溃逃,那针锋相对,用敌人俘虏来吸引鞑虏的注意,并打开入口让敌人觉得有机可乘,这种种应对策略正是胜利的根本。
更不必说马三标率领马队游弋在外,关键时刻奇兵突出,更有奇效,至于战局之中的节奏把握,临敌指挥,都没有什么错误。这怎么不让众人敬服。
虎威营算上民夫丁壮不到四千人,大多是步卒,敌人差不多四千骑兵,若是平常,现在大家已经被鞑虏屠戮干净,可现在这时候,在车营之前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敌人的尸体,这都是王通指挥的功劳。
走了几步,却听到身后有哇哇呕吐的声音,王通回头一看,却发现一兵卒或许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血腥场面,用长矛拄着身体在那里吐个不听,其余的兵卒脸色也不好看,反倒是武馆的少年们各个神色如常。
王通笑着转过头,边上的谭将感叹说道:
“经这一次,虎威营才算是成军了,这些兵丁才能称得上是军兵。”
“还不够,不过是守在堡垒中遇敌,等到他们和敌人白刃血战之后,才是精锐!”
王通淡然说了句,谭将却没有回话,只是笑着摇头,大家心情都是轻松,走不几步,边上马三标吆喝着说道:
“大人,活口不少,怎么处置!”
“留下两个官最大的,其余都把脑袋砍了,马队的马匹去营内领些干粮喂喂,别掉膘伤了。”
说话间,历威喜滋滋的凑了上来,开口说道:
“差不多两千个首级,娘唉,马大帅领兵砍百十个就可以封侯了,这两千多个能干什么,大人封侯封公,就是我家少爷也最少能升个指挥了”
百十个首级就能得这么大的功勋,王通一愣,转头看看谭将等人,却发现众人没有疑问,显然历威所说不是什么稀罕事。
王通的眉头皱了下,那边历威絮絮叨叨的说道:
“到现在还没回张家口堡,估计宣府里面的人该出来找了,王大人,咱们快些回去。”
“谁说咱们现在就要回去!?”
王通笑着反问道。
四百三十四
“谁说现在就要回去!?”
听到王通的这句话。历威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即脸色变得惨白,也不顾什么尊卑礼节,结结巴巴的上前说道:
“王大人,不能在外面耽误功夫太长,我家小少爷在口子外这么久,我家老”
话没说完,历韬在身后照着他屁股就是狠狠一脚,把人踹的向前趔趄几步,瞪着眼睛低声喝道:
“滚一边去,小爷的脸全被你给丢在这边。”
历威哭丧着脸刚要说什么,却看到历韬那好像吃人的凶狠模样,也不敢多说,连忙闪到一边,历韬走到人群中,感觉头都抬不起了,王通和谭家诸位家将是他的长辈上司,武馆少年,各营营官百户是他的平辈,可被自家家丁的胆怯懦弱模样弄的好像自己是个见不得风雨的富家少爷,军中对这等人最是耻笑。
想想当年自家在虎威武馆还为这个聚众围殴过万历皇帝。如今自己被人这样认为,实在是抬不起头。
王通摇摇头,示意众人不要再笑,上前拍拍历韬的肩膀,开口说道:
“天津卫那边缺人,我希望你去天津卫帮我,你在宣府这边万人宠爱,一切顺风顺水,我原以为这是好事,可来到宣府一看,恐怕这样耽误了你,跟我回去吧,在那边你才能成才,在我手下才有前途。”
这话说的实在,历韬本来就有要回天津卫的打算,听到王通的说法,更是感动,也坚定了回去的决心,当下重重的点头,开口说道:
“王大哥,我跟你回天津卫。”
王通嘉许的笑了笑,开口下令道:
“打扫完战场之后,车营关闭,各营营官百户都来本官这边!”
“人要吃粮,马要吃草,人马都要睡觉,每日不会走过二十里。也就是最后二天才能快走到三十里以上。”
就在那厢房马车边上,王通沉声说道,周围的人都缓缓点头,草原上的骑兵行军并不快,很多时候都要一边放牧一边前进,仅仅是在到达目的地的前两天骑兵开始加速。
“但攻打咱们车营的这伙鞑子,是在天没亮的时候奔袭过来,到中午的时候,攻击停歇,在咱们吃完午饭之后又带来了上百名大明百姓,这说明什么,就在距离这边不会太远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营地。”
激战之地,情况瞬息万变,谁也不会相信那些鞑虏骑兵会临时把汉民百姓放在附近,去而复返花费不到两个时辰,更是说明在附近。
“这里距离火勒部不会太远,本官判断,这伙鞑虏就是在火勒部驻扎休整,等待我军前来,然后探马侦测,在今日凌晨发起攻击。刚才鞑虏被我军打败后,四下溃散,在寒冷天气,天又快黑下来,一人一马走在草原上迷路,不是被冻死饿死就是被虎狼吃掉,他们跑出一段肯定要回出发时的营地聚众休整。
说到这里,王通停顿了下,右手握拳砸在左手上,抬高了些声音说道:
“咱们要做的就是跟上去,趁夜突袭,将这股鞑虏彻底消灭。”
听到这话,围着的众位军将都震动了下,随即脸上露出兴奋神色,这时谭将沉思着说道:
“老爷,看那鞑虏骑兵也老辣的很,那火勒部营地距离这边这么近,他们还敢呆在那里吗?”
“这些年咱们大明的兵马出过几次塞口?打胜过几次?又有几次打胜后敢于追击?何况是步兵追击骑兵?本官就是赌他们这个想不到!”
谭将沉思了一会,点点头表示认可,刚在营盘内巡视安排的蔡楠这时插嘴说道:
“大人,擅启边衅,到时候要是被人说上去,少不得麻烦纠缠”
王通扫视了谭兵和谭剑一眼,开口说道:
“这边衅到底是谁先挑起,大家不说,谁会知道,再说了,追上去杀光那些鞑子,死人自然不会多嘴!”
王通扫视一圈。看到众人再无异议,开口说道:
“马队、炮兵、火铳兵连同民壮一律留守,本官率步卒前往杀敌!!”
刚刚安静下来的营地又是变得喧闹起来,民夫们架起大锅,把外面的死马剥皮处理,剁成大块丢入锅中,又有盐巴佐料丢入,不多时就香气四溢,早就烙好的饼子掰碎泡入肉汤中,这就是一顿好饭。
赤黑等五名蒙古庄客与几名被解救的汉民奴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王通和手下亲兵走在这些向导之后。
李虎头拎着灯笼走在亲兵们的最后,在他在身后,隐约能看到十几盏灯笼的光芒。
黑夜中行军又是在这种茫茫无边的草原上,最容易跑散走失,所以王通这边打一盏红色灯笼,各营营官都跟着这红灯笼,各营营官打着白纸灯笼,各营兵卒盯着白纸灯笼前进。
每走半个时辰,全体停下,各营报数整顿一次,然后继续行军,小心翼翼,加上平日里训练严谨。总算没有走失人。
“小的们从前在北边的时候,也不敢冬日出来这样走,那不是冻死就被狼叼去,不过这几位兄弟说的明白,看看星星月亮总能找个大概的方向。”
赤黑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那些汉民百姓平日被关在部落中做苦役,对部落位置也就知道大概,反倒是今日被带出来的时候半路上看到记住,反倒跟着历威出塞的几个亲兵中有熟悉的地形的,毕竟塞外。有水有草,还能避风,适合部落居住的地方不多,加上从俘虏口中得到的消息,这就找上来了。
夜间行走,尽管人多势众,可为了脚步声不惊动敌人,彼此散的很开,灯笼也打的少,让人感觉感觉不舒服,赤黑就在那里说个不停。
“千人以上的部落,部落中总是养着几条狗的,晚上还要点灯,免得部落内的人在黑夜中迷了路,老爷在南边不知道,真有半夜出来方便,却走迷了路,死在外面的所以这看到灯火,也就到了那地方了前面。”
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却猛然收住了口,能看到前面一个低洼的地方,有几盏灯火飘荡,火勒部居然到了。
王通深呼吸了几口,下令说道:
“各营就地整队,整队后吹熄灯笼待命!!”
在火勒部居住地的边缘,也有警卫在那里值守,但都是无精打采昏昏欲睡,尽管白日在车营那边遭受了那么大的失败,可回到这聚居地,所有人都是放心的休息。
他们不认为明军有追击的勇气,一支窝在车营中死守的军队又怎么会在夜间追击,何况那支明军也就是守御厉害,如果真是追击,骑兵反倒不怕他。
正对着王通那一面也有一个哨兵,不过他却在那里打盹,那边有早就挖好的地窝子,入夜前。他在里面点火烧了一次,现在热气还没有消散,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听到外面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哨兵略微惊醒了下,心想难道有狼,刚抓起手边的武器,遮蔽地窝子口的草把被人一把拨开,利器猛地刺了进来,这哨兵刚发出一声嘶哑的痛呼,那人已经进了窝子,伸手捂住他的嘴,手中兵刃却还是不停。
“老爷,四下的几个哨兵窝子都清掉了!”
在外围停住了小半个时辰,跑出去的几个谭家家将纷纷回报,他们都是武技高强之人,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