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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就在这边陪着潞王殿下,殿下且安睡,没准等一觉醒来,就有好事等着殿下呢!”
双方的话中深意似有似无,潞王开心的笑了,自己去钻进了被子里,天气炎热,被子很薄,林书禄上前给塞了塞被角,开口关怀的说道:
“殿下不要着凉。”
说完就坐在了床榻边的椅子上,林书禄从怀中掏出一粒丸药捏碎,直接吞咽下去,靠在椅背闭目养神,这时,外面突兀的传来一声鸟叫,林书禄的眼睛猛地睁开,床榻上的潞王开口说道:
“林伴伴,本王睡不着,讲个故事吧,好久没有听林伴伴的故事了”
林书禄沉吟了下,缓缓开口说道:
“给王爷讲了这么多年,奴婢也没什么新故事就给王爷讲个咱家自己的故事吧!”
在潞王跟前自称“咱家”,已经是失礼,不过潞王好像没有注意到,只是转过身看着林书禄。
“咱家在入宫前一年就没了爹娘,我们兄弟五个”
“龙气所在就是佛祖降临之处,不去龙气,佛祖也不能降临,各位兄弟,一起跟着走啊!”
“那岂不是造反咱们拜佛的,拿刀干什么”
“如今这时节,不去也不行了,咱们想要太平拜佛,可下午宫内就开始扑杀咱们教中兄弟,我已经从牢中得到了消息,明日间就要把咱们都抓起来杀了”
李全手中提着根削尖了的木棍,前面为首的几个拿着钢刀,身边则是一大群神色各异的宦官,走过三个路口,已经汇集到几十人,有的人脸上有狂热,有的人则是惶恐,有的自愿,有的是被裹挟。
一路安静,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再不准备,一切就都晚了,李全左顾右盼,脑中念头连转,想到死去的爹娘,想自己大哥,想还在天津卫的弟弟妹妹,却看到前面有个禁卫的关卡。
李全一咬牙,猛地跑出了人群,宦官队伍中猝不及防,身后叫骂,短时间却赶不上了。
“有人要谋反,有人要去杀万岁爷!!”
李全一边跑,一边嘶声大喊,那边十几名禁卫已经拦在了路中怎么,面前的禁卫有人挥手,难道招呼自己,可却不对,怎么在冷笑
面前刀光一闪,朝着李全劈下
六百零五
“为什么刀劈向我!?”
这个问题李全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就被刀劈中了脖颈处,鲜血飞溅,人踉跄几步仆倒在地上。
鲜血喷涌而出,生命也是飞速的消逝,李全手掌在土地上屈伸几下,想要抓住什么,最后还是摊开不动。
这突然的攻击,李全被砍死,就连追过来的宦官都是惊疑不前,倒是为首的那几个宦官脸上露出了笑容,举起刀尖声喊道:
“前面的就是咱们教中兄弟,这么多人众志成城,什么大事做不了!!”
本来因为李全大喊而忐忑的宦官们气势猛地高涨起来,原来禁卫也站在他们这边,即便是有二心的,手中拿着削尖的木棍,怎么去和精通武艺的禁卫们较量,事已至此,有人已经死在眼前,众人都感觉不能回头了。
宫内这样的地方不止一处,不过并不是每处禁卫都和作乱的宦官们串通,如果真能把所有的禁卫都抓住手中,那就不必乱了,他早就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有的宦官队伍走的是宫内小路,有的则被设卡检查的禁卫们碰了正着。
禁卫们拿刀喝问,三阳教的宦官们有的惊慌,有的则假模假式的凑到跟前,到了跟前突然发难。
布置在各处路口盘查的禁卫有的只有两三人,防备不及,被涌上来的三阳教宦官围住,戳死砍死,也有的骁勇,几个人就冲散了这些乌合之众。
宫内已经乱了起来,喧哗声、喊杀声交织成一片,这样的动静被人听到,宫中各处的人都是惊慌失措,怎么宫内乱起来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有的人躲在床底屋角不敢出来,有的人则匆忙出来逃命,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清楚,让宫中的局势更加混乱。
有禁卫领路的宦官们共有六路,这些人则是避开了有禁卫盘查的关卡,走偏僻道路,向着郑贵妃的居所而来。
六月十九的夜里,天黑了一个时辰之后,除却饮宴作乐的富贵人士之外,京师百姓都已经休息下来,各处也渐渐的安静。
有人在屋中突然看窗纸红通通的,披衣服出去一看,远处着起了大火,而且不是一处起火,京师南城多是木制的房屋,一起火就会蔓延波及,各家各户按照以往的规矩,青壮男丁,都是拿着水盆和水桶出了家门,准备救火。
大家看那边着火的位置,却有人判断出了位置,开口说道:
“莫不是海子和老爷庙那边?”
这两处却都是无名白聚居之地,除却里面那水泊和破烂建筑之外,其余不过是杂草垃圾,火势也蔓延不过来。
众人刚安定心,却发现又有几处火起,前面隐约有尖叫和哭声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南城的居民住户渐渐的惊慌不安起来。
也就在这时,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众人都是愕然回头,借着火光映照,能看到几名骑马的官差沿着街道跑来,在马上高声吼道:
“宵禁大令,呆在家中不得外出,各自回家,不然下狱治罪!!!”
听到官差们大喊,众人心中虽然不安,可都是急忙的回返家中,回返家中之后,有胆大好奇的趴在门缝向外观看。
不多时就能听到密集的脚步声响,有马蹄声,也有脚步声,却看到一队队的锦衣卫兵卒和顺天府的差役们朝着火起的方向跑去。
看来官差是去救火了,不过救火拿着兵刃作甚!
“邓大人,有人在武库和被服库那边放火!!”
皇城北边校场的御马监军营中,龙骧左卫营官邓普晚上就没有去休息,而是披着甲在那里值夜,天黑了下来,听到外面纷乱,还没等起身出去看,就发现几名亲兵跑进来报信。
“胡奇你安排两个百户过去救火,小的们,各处都给老子叫起来,等老子命令,谁家乱动,就砍了谁!!”
副将胡奇慌忙过去安排,几名亲兵也都是四散跑开,营官邓普在院子中走了几步,转身拿起了一把朴刀,还没等动作,却听到外面喊杀声响起。
邓普心中一惊,索性是翻身上马,开口大呼道:
“儿郎们都聚过来,点着了火把听老子号令!!”
他这边一喊,有些不知所措的亲兵们都是聚了过来,松明火把却是常备,不多时已经点起了火把,以邓普为中心把周围照的通明。
黑夜中人容易惊慌失措,邓普这边点起了火把照明,自然而然聚过来越来越多的人,各处早就戒备的兵丁也渐渐安心列队。
邓普稳住了这边的局势,那边却有两名总旗骑马飞奔过来,人在外围就被拦下,几乎是从马上摔了下去,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众人仔细看,却发现他们身上都是带血,居然受伤了。
在北校场这样的要害之地,怎么还有杀伐,想想那边火起,还有喊杀声,禁军兵卒都是有些慌了。
“邓大人,武骧右卫的两个掌司领着人杀进武库,以为自己人猝不及防,现在被他们杀进去了”
“多少人?”
“二百多号人!!”
“日他娘的,两百多号人进了武库算个什么,儿郎们,跟老子前去平乱!!”
“大人,有人点火了!!”
郑贵妃宫殿的前院,正在房顶上的陈大河突然开口喊道,屋中屋外的几个人都是一震,王通扯掉身上的宦官袍服,大步走出去,开口说道:
“什么地方着火?”
“西苑那边北校场那边御膳房那边好像宫外那边也起火了!!”
陈大河看着周围,一边报出位置,万历皇帝也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宫墙外的红光,还有各处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和哭喊声,脸色先是惨白,随后气得手都颤抖了起来,厉声说道:
“贼子居然就在宫中,贼子居然就在宫中,寡人到底做错了什么,居然要在宫中谋逆作乱!!”
“陛下什么都没有做错,只不过有些人痴心妄想罢了!!”
王通沉声说道,转身对赵金亮说道:
“你在这里小跑一圈,让各处的宦官宫女不要慌张,呆在房中就是无事!!”
赵金亮点头答应了,转身刚要走,万历皇帝在身后喊住,开口说道:
“就说是寡人的旨意!”
赵金亮匆忙一躬身,由一名军将陪伴,朝着里面跑去,不多时就能听到他的吆喝:
“万岁爷有旨意,都呆在屋中不得外出,不然定罪下狱!!”
众人听着赵金亮带着稚气的喊声,不由得轻松许多,也就在这时候,听到前面院门处禁卫大喊道:
“什么人,大内禁地,你们想”
声音嘎然而止,却有另外几个人惊叫道:
“老孙你干什么!!”“你他娘的,怎么对小周下手”
接着就是兵刃交击,喊杀连连,还能听到密集的脚步声围拢过来,听到惨叫几声,院中众人都是脸色沉重起来,外面安静的倒是颇快,不多时就听到有人对院中喊道:
“陛下可在?可安全吗?”
万历用征询的眼神看了看王通,王通点头低声说了几句,万历皇帝高声对外面喊道:
“寡人无事,你等在外面护卫,天明后寡人定有重赏!!”
“陛下进内屋,外面有臣等护卫,不必担心!”
王通低声说道,万历皇帝点点头,转身向着里屋走去,外面一安静,却有人尖声喊道:
“万岁爷,万岁爷,如今宫中纷乱,奴婢等要看到陛下龙颜方能放心,请万岁爷见见奴婢等人!!”
“陛下,就说一切安然无恙,也有禁卫护卫,谁要进来就是欺君杀头的罪过!”
听到王通的提醒,万历皇帝停住脚步,中气十足的喊了出去,外面又是一静,却有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
“不行,奴婢等一定要见万岁爷,一定要见!”
王通手中手中已经拎起了一杆尖刃朴刀,开口说道:
“陛下回屋吧,话已经说到这般,大门也已经顶上,若翻墙进来,肯定是反贼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在撞击大门,宫中木门都是厚重木板刷漆钉上铜钉,结实无比,里面又被王通等人用木桩顶住,没有攻城的器械很难打开。
不过都在宫中,宫墙也不是太高,几个人互相搭架就能爬墙,外面已经有人在吆喝着:
“灭了龙气,大富贵都在咱们身上”“阳根复生,你我在这宫中快活”
能听到这七嘴八舌的尖声叫嚷,王通沉声说道:
“把宅院里的火盆点起来吧!亮堂些好杀人!!”
李虎头一手拎着长矛,一手拿着火把,在大院子中点燃了一个个火盆,王通披甲持刀站在台阶上,冷冷的轻声说道:
“杂碎”
宫中的混乱,潞王的卧房中也能清楚的听到,不过潞王在林书禄的故事中已经沉沉睡去,潞王的宫殿周围也异乎寻常的安静,林书禄却坐在椅子上继续低声讲着:
“没了爹娘,地也被人占去,我们兄弟五个一路来了京师可那时候也没有活路,后来听人说了个法子”
六百零六
院子里亮堂起来,能看到有人从院墙上露出头,不过也仅仅是露出脑袋,“嗖”的一声,一支箭准确的钉了上去。
被射中的那人仰天向后摔去,能听到外面一阵惊叫,随即更多的脑袋露了出来,陈大河在房顶上好整以暇的张弓搭箭,距离不过三十步,灯火通明,外面的人趴在墙头,上不得下不得,就是把靶子。
陈大河眼神好,比较专注于弓箭技艺,他可是跟着谭弓学习,弓箭极有准头,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他弓箭拉半开,比较省力,箭支射的是敌人的眼睛,箭箭中的。
嗖嗖连声,转眼间被他射下去七个,虽然是半开弓箭,可急促发射,也需要短暂的调整,他这一顿,攀爬的人又是多起来。
“怕什么,就房顶上那么一个射箭的,现在他也乏了!”
外面有人七嘴八舌的说道,王通和李虎头等人已经站在院子中,王通抬起朴刀摆了摆,陈大河也是收了弓箭。
没有了箭支的威胁,终于有人跳了进来,动作笨拙的扳着墙头落地,还要先把兵器丢进来,落地之后才去捡起。
一看就是个三阳教的宦官,没什么技艺在身,蹲下去捡兵器,刚直起身,眼前一花,咽喉处剧痛,这就是他最后的意识了。
第二个第三个跳下来,他们也见到了下面有人等着,可总觉得自己会避过,那人动作没有那么快,可落地之后,一根长矛好像是迅猛扑来的毒蛇一般,猛地刺入身体,大声惨叫,整个人栽倒了下去。
李虎头手中长矛轻抖,双臂摆动,刺出收回的动作在夜间的火光映照下,几乎都能看不清楚,每一次刺出,必然一人被刺中要害,惨叫着死去,有的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
王通却没有上前,目前这个局面下,他在那里掠阵就是,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就是,这些拿着木棍短刀的宦官,甚至连漏网之鱼的资格都没有。
里面有惨叫,外面却也有惨叫发生,王通愣了愣,却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