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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和刑部两位上述轮番上阵诘问王通,却被王通用大道理反驳的无言以对,场面正尴尬间,严清却开口了。
严清开口,问的却不是王通昨日的作为,问的却是今后王通要负责锦衣卫中什么职司,众人都是一愣,不过在这里的人各个都是聪慧异常,马上就明白了严清的用意,想在昨日那件事上找王通什么把柄毛病已经不可能,想给王通的下马威反倒是被王通给栽了回来。
经过这件事之后,京师的清流言官想要再闹,恐怕都要掂量一下王通凌厉手段,纠缠这个也就是自取其辱,不如把目光放远些,拦阻王通入京已经不可能,接下来就是要限制王通在京师做什么管什么。
吏部尚书管的就是人事,虽说锦衣卫指挥同知不在他管辖之内,可身为内阁大学士,吏部尚书,询问这个也是清理之中。
偏殿中有些尴尬的气氛得到缓解,无话可说的刑部尚书潘季驯也退回了队列,万历皇帝听到这个问题眉头皱了下,他却没想明白严清的用意,不过万历皇帝也不在意,笑着转头问道:
“骆思恭,你是王通的本管,你怎么安排的?”
众人的目光都是聚在了骆思恭的身上,骆思恭满脸的忠厚谦和模样,冲着万历皇帝躬身回话道:
“回禀陛下,臣还未做安排,王通和其他人也有不同,其实臣准备今日下午去见王通,问问他想来锦衣卫这边管什么。”
万历皇帝一愣,屋中的诸位大臣脸色却都是变了,骆思恭这态度等若是把头重重给王通磕在了地上,骆思恭说完这句话之后,满脸都是笑容的转身问道:
“不知道王大人想管些什么!?”
“荒唐,锦衣卫指挥同知实职两人,指挥佥事实职两人,各有分管,怎么可以坏了规矩,想管什么就管什么!”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就有人喝问,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已经站了起来,他也是屋中少有几个有座位的大臣,按照事先所知,应该是礼部尚书徐学谟。
对这礼部尚书的质问,骆思恭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满脸笑容的看着王通,这讨好亲近之意,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得出来。
万历皇帝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笑容,殿中诸人眼神飞快的碰撞,都是从对方那里看到了不好意思,可他们也不能做什么。
屋中申时行依旧神色淡淡,兵部尚书张学颜干咳了声,却低下了头,万历皇帝微微点头,朗声说道:
“王通,既然骆思恭这么问,你想管什么说出来就是。”
王通也看到了骆思恭表情中的结好之意,也听到了这个问题,实际上,王通自己也是错愕非常,但他脑中急转,很快就得出了结果,王通向前一步,先冲着万历皇帝躬身,又给骆思恭点了点头,开口朗声说道:
“回禀陛下,既然骆大人这么问,臣就大胆说了,臣在京师时候,不过是南街一百户,去了天津卫也不过是分驻地方的千户,才疏学浅,也没什么经验,但自问在练兵和军纪上颇有心得,旧日又曾在下面巡街缉捕,臣愿为锦衣卫练兵,愿纠察锦衣卫军纪,愿负责巡街缉捕之事。”
这边朗声回答,万历皇帝又是一愣,捂住嘴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冲着王通猛用了几下眼色,偏殿上十几、二十几人议事,这等私相授受怎么瞒得过别人,礼部尚书徐学谟有些迷惑的又是坐回,吏部尚书严清则是躬身拜下,开口说道:
“陛下,王通一番赤诚报国之心,不愿安享富贵,却愿意操持实事,臣以为此等忠义之心当宣扬褒奖,以激励后来之人。”
“陛下,臣以为严大人所言甚是!!”
“陛下,王通所为实令臣等羞惭”
看到严清起身,杨巍、潘季驯等人都明白过来,跟着起身拜下,张诚和身边的张诚交换了下眼神,张宏却拈起毛笔,在书案上的折子上飞快的写了几行字:
“加起来,下不得。”
司礼监几名宦官都是点头,这等高帽子给王通带上,想要不干都是不能,就是让他无法收回前言,万历皇帝又是咳嗽几声,丝毫不管群臣们的上奏,只是开口问道:
“王通,朕再问你一次,这些事你愿意管吗?”
“陛下说的是,这些差事太过繁杂,王大人刚回京师,不如先在北镇抚司熟悉下如何?”
那边万历也问,骆思恭也是发问,大家的意思都明白的很,万历皇帝不愿意王通去,而严清他们则是让王通的话板上钉钉。
这等事怎么想也能明白,王通所说的那几个差事肯定没什么好处意思,所以万历皇帝拿话拦着,王通又是跪下磕头说道:
“回禀陛下,臣愿意管此事。”
一听王通这么讲,万历皇帝脸色变幻,还是摆摆手无趣的说道:
“既然如此,骆思恭,你就安排吧!!”
“万岁爷留王通,西暖阁赐宴~~~”
散朝之后,诸位大臣才出了偏殿,就有一名宦官在身后传旨,一名锦衣卫指挥同知,入京不到两天,宫中居然就赐宴,这等恩宠实在是没有什么人能比得上。
众臣脸色阴沉的向外走,内阁首辅申时行和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张学颜神色淡淡的走在前面,不多时双方就拉开了距离。
“装模作样,不过是出了本旁门左道的书,要不是子维兄抬举,他怎么能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上,用他时却百般推诿,真是小人。”
有人狠狠说道,张学颜从前是户部侍郎,因为编写《万历会计录》这本典籍,被张居正认为有功,提拔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上,然后在张四维和张居正徒党的斗争中,左右这张学颜没什么派系,什么人也不得罪,被提拔到了这个位置上,按照张四维的亲信朋党心想,张学颜由户部改为兵部,并且入阁,理应站在这边,却没想到张学颜始终是宁静淡泊,从不参与党争,这让众人愤恨不已。
可现在张四维已经回家守孝,申时行为当朝首辅,他自然愿意看到六部尚书中有这么个异类在,省得抱团自己为难,结果张学颜在众臣之中被孤立,可其他人却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先不要管张学颜,回去以后安排各自的人抓紧上疏,夸王通,武卒就是武卒,不知道轻重,居然不去选南北镇抚司和经历司,却去管什么训练和巡街,要把这事给他定下来,免得生变故!”
有人沉声说道,周围几人都是附和,又有低声说道:
“将骆思恭抬举起来却是错了,没想到他这般的不识好歹”
“不要多生枝节,王通才是头等大事,宫中若亲信他,那还要我等何用,难道今日的恩宠你们看不见吗?”
“陛下,这番人的点心虽然香甜,可也不能多吃,吃多了人若不活动,身体也吃不消,陛下万金之体”
“也就是你来,朕才吃几块,平日里吃也是感觉太腻。”
偏殿之中,张诚和赵金亮左右伺候,万历皇帝和王通对坐,万历皇帝拿着筷子夹起银盘中的奶油点心在那里吃的高兴,听到王通说话才不耐烦的放下。
“万岁爷,王通说的也对,太医院的院正们都说,这奶油太过油腻,不能多吃的。”
万历皇帝把银盘子推在一边,开口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王通,锦衣卫那边南镇抚司管军,北镇抚司管民,经历司管稽核文书记档,这三处你要那一处不好,非得弄什么训练新人,纠察军纪,巡街缉捕,你没看到那些官儿争先恐后的给你戴高帽,就是怕你反悔,这些辛苦繁琐又是得罪人的活计,你弄来作甚!”
王通听到这带着埋怨的话语,刚要站起,万历皇帝就连连摆手说道:
“坐下说,坐下说。”
“陛下,臣若要南北镇抚司和经历司任何一处分管,恐怕朝会上都要纠缠不清,到现在还不会罢休,臣刚刚进京,何必为陛下招惹呱噪,而且锦衣卫有护卫、缉捕和刺探之责,在京师要地是举足轻重的一股力量,但现在已经自成体系,臣冒昧问陛下,是陛下掌握锦衣卫多些,还是外臣掌握锦衣卫多些,或是锦衣卫自己掌握多些。”
“几任都指挥使,都是内阁推荐,加上锦衣卫内部子继父业,朕掌握的的确不多”
“陛下,臣的所为,就是替陛下重新牢牢掌握锦衣卫!”
六百六十三
很少看京师各衙门办事有这么快过,二月初一宫内大朝会,却少了三十几个低品的官员,虽说没有明示天下,可京师从来不缺的就是消息,一干人或者降职,或者去职,统统被赶出了京师。
原因是什么,大家心里也是明白,还不是在城门外堵了王通,却莫名其妙的把欺君之罪弄到了自己身上。
距离王通离开京师也不过五年的功夫,有那好事的人就回想起王通当年在京师做下的种种事端,什么办武馆打勋贵等一个个光辉事迹都是传了出来,也有些消息更灵通的,说那场在皇宫中的大乱子也是这位王大人护驾有功。
这么多好像是评话传奇一样的段子,许多文官士子,各处的商旅都是这几年才进京的,对这精彩典故多有不知道的,听了之后都是惊叹不已。
不过万历十一年的二月,王通并不是众人敬畏景仰的对象,他是京师中的一个笑话。
常有人闲谈时候提起,说这个富贵都是上辈子带来的,下辈子就算你有机缘,身在高位,也没有那富贵气象。
你看那王通,他父亲不过是个小旗的出神,他这边格局就小了很多,南北镇抚司一个管军一个管民,权势滔天,经历司收录文档,实际上等于掐着镇抚司和各处分驻千户的脖子,这三处不去,居然自己要去训练新兵,要去巡街缉捕,要去纠察军纪。
训练新兵和巡街缉捕,都是辛苦活,没有多少好处入账的,这纠察军纪,谁不知道这是得罪人的。
好好的富贵不去享受,却去做这等事,这不是上辈子带出来的穷命吗,可见这穷骨穷命是生前就带来的。
百姓们如此议论,知道些锦衣卫底细的人更是觉得笑话,训练新兵,锦衣卫里面什么叫做新兵,锦衣亲军为求可靠,恩准了世代传承,子继父业,老子是锦衣卫,儿子也是锦衣卫一代代传下去的。
京师锦衣卫里,有六十岁七十岁的老卒,也有十二三岁的新丁,这些人祖祖辈辈在京师,未必有什么高门勋贵的亲戚,可彼此间互通声气,关系盘根错节,动一个,反动一片,对某处一个校尉的处置,搞不好就要牵扯到几个千户方面,麻烦的很。
巡街缉捕这个更是如此,天子脚下,街上丢个石头都能砸到个七品的官,能管动的都是小门小户,他们也不敢闹事,管不动的都是高门大户,他们偏生都是闹事的,怎么管,管了一个,没准内阁六部就下帖子来问了,管了一个,没准是宫里那位太监的亲戚,到最后弄得一身不是,要是能管,顺天府又怎么和小媳妇一样受气。
纠察军纪,想在某处做好这个差事,就先要和上司同僚下级搞好关系,你要是做个铁面无私,把人都得罪干净了,那还去做个什么,等着别人给你冷脸子,给你下绊子就是了。
三样辛苦差事,王通居然全都揽在了自己怀中,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倚仗皇上的宠信欺负人,要是皇帝的宠信有那么大的用处,那就不必要内阁六部、内廷二十四衙门了。
平民百姓说王通没有富贵命,知道内情的说王通自找苦吃,整个京师的人都在看着王通灰头土脸,倒霉透顶。
二月初二这天,天气晴好,冷清了好多年的虎威武馆这一日却有了客人,王通暂时把这里当成了演武场,拿着一根长矛在练习。
陪他训练的是马三标,马三标差不多和王通同时学武,不过按照李文远的说法,马三标是天生的战将,对战阵杀伐之术的了解和体会都比王通强的多。
但纯粹沙场技艺的较量,并不会像是卖艺把式那样很快分出高下,两个人拿着杆子一遍遍的用标准姿势刺杀格挡,枯燥异常,看守在这边的小宦官看了一会居然打了哈欠,不敢失礼,连忙躲到了一边。
谭将和其余两名谭家的家将站在一边,手里拿着手巾和披风等用具待命。
“马三标虽然勇悍,不过性子却有些急躁,他在战场上能全神贯注,这样的长矛刺杀训练,时间长了,怕是不行”
谭将话音刚落,听到一声闷响,马三标懊恼的叫了声,却是被王通手中的杆子戳中了前胸的护甲,算是输了。
“三标,你年纪比我大这么多,可怎么老是沉不住气。”
王通接过谭将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本就不多的汗水,马三标干笑着说道:
“憋闷憋闷,不干事,不干事!”
“宅院找好了吗?你婆娘还有身子,等开春再过来保险些,让马婶子一起陪着,免得现在出门受冻。”
王通向着自己的宅院走去,边走边笑着说道,马三标点头回答道:
“多谢大人记挂,宅子已经买好了,三进的宅院,丫鬟小厮什么的都用天津卫的,那边的人咱们信得过。”
“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