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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这个船队的船上挑起草球,周围的船还以为要干什么,等射出箭来,却都是吓了一跳,忙不迭的避开,脾气大的人更是暗骂。
不过众人心中也有数,这么大的船队,又敢如此张扬的开弓射箭,来头一定是不小,虽说是民船模样,可还是少得罪为妙。
等这边几箭射过,周围的船只总算放下心来,射术实在是精彩,运河虽然风平浪静,但船只在水面上起复摇晃这个是免不得的,加上又有微风吹过,那挂起来的草球也是晃动,可近六十步的距离,却没有一箭落空,这个就是了得了。
开始其他各船的人都是找个有遮蔽的地方的看着,后来则都是到了甲板上,那边中了一箭,这边纷纷喝彩。
这边十根箭射完,那草球上已经全是箭支,这其实另有一桩精妙处却是旁观的人看不出来了,草球本就不大,一根箭射上,下一根箭就是少了位置,十根箭都是射中,这更是考校准头和判断。
“莫日根和巴图本来是兄弟,他们原来的那个小部落因为出了一个漂亮女子,被几个部落来争夺,虽说献给了科尔沁部的贵人,可没争到的那个部落却发了狠,过来将他们部落杀了个干净,这两人因为放马走的远躲过了这一劫,那之后就是一直在草原上做马贼,也给蓟镇那边做个眼线什么的。”
王通在第二艘船上,看着站在前面那艘船射箭的汉子,边上的吴二在那里出声介绍,射箭的这个是莫日根,据说按照蒙语,这就是神箭手的意思。
“根底你查的清楚吗?死在咱们手里的鞑虏快十万了!”
“请大人放心,就是查明了根底才敢带回来,原本是要安排在庄子上做护卫的,李成梁那边打完了多伦,草原上各部回去之后发疯一样的清剿肃清,凡是和咱们大明有些联系的一概不留,这两个兄弟也是在草原上呆不下去,这才过来投奔,从前也有过多次生意交道的,这次又特意通过历总兵查了查。”
吴二这差事也算办的完备,王通在那里点点头,转头看了看那草球,笑着说道:
“算得上神射手了!”
王通也没有压低声音,那边莫日根也是听到,在船舱顶上躬身施礼,另外一名汉子拿着弓箭也是上来,想必就是那巴图了。
射术分高下,还是要在一个靶子上见高低,这巴图也听到了方才王通对自己兄弟的称赞,有心要显露下自己的本事,他拿着弓箭在船顶上迟疑了下,却是张弓搭箭,第一箭射过,挂着草球的绳子被射断,第二箭射过,钉在了挂绳子那木杆上,第三箭也是钉上,连续射了几箭,都是齐齐的钉在了木杆上。
这就更显出本事来,王通在那里笑着拍掌,两边的船上更是彩声如雷,走在运河上,虽说岸边的景色不断变化,可也是无聊,河上有这等精彩的把式,实在是让人精神一振。
莫日根和巴图两人手上要是没拿弓箭,看着也就是北地农村庄户汉子,矮壮身材,骑马骑出来的罗圈腿,本来是头上编发辫,来了中原,索性都是剃了光头。
“你们兄弟好好做,草原上不论本事论血统,在本侯这边不讲究这个,你们做出了功劳,在大明可以荣华富贵,就算在草原上,也能保你们做个贵人。”
叫过来勉励几句,这两人却是激动万分,一见面就是五体投地的行大礼跪在船上,战战兢兢的,王通开始还觉得有些纳闷,心想双方打交道时间还短,怎么这两位如此的谦卑、
吴二在边上解释过才明白,如今王通在草原上可是赫赫威名,当年那俺答汗在草原上就是帝王一样的存在,可这样的存在被王通杀掉灭国,王通在草原上这些武人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
被王通勉励之后,莫日根兄弟连连磕头,王通笑着让他们各回本职,刚要和吴二讲什么,却发现吴二正在盯着河面。
顺着吴二的眼光看过去,却看到一艘舢板大小的小船,船上却有一面相对宽大的船帆,在河上大船之间串行,走的颇为迅速,船上三人,一人在那里控帆,其余两人站在船头船尾到处张望。
这小船和王通船队擦身而过的时候,那小船上的俩个大汉看得很仔细,等船过去,王通沉吟了下问道:
“怎么?有蹊跷?”
“回大人的话,刚才却是河上的人看货来了!”
吴二望着那艘小船的背影,在那里沉声说道,运河上也不太平,而且在河上做了案子,将人杀了岸边一埋,船只改头换面,苦主都找不到,完全是无头案子,这河上的油水又丰厚,在这河上做生意的人也是不少。
太平了这么多年,运河上的势力也就越来越少,这等偷盗劫掠,杀人越货的事情碰准了有暴利,可大多数情况下赚的不多,麻烦却不小,河上的大势力往往都是把精力放在夹带货物和贩运违禁上,比如说私盐。
但盗匪就是盗匪,肥肉到了眼前,他们也不会不吃,在他们掌控的区域之内,总要定期的在河上巡视一番。
看到那身家丰厚,看着有没有什么后台背景的,就暗地里下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发一票横财,更有那受雇于人,在河上做些杀人灭口的勾当,这个也是有的。
吴二在那里张望,在另外一艘船上的史七却已经爬上了船舱上,手搭凉棚的远望,以他这样的老江湖,自然明白刚才那个是什么意思。
王通对这个根本没什么感觉,江湖上的这些势力在官家面前算得了什么,萤火与日光的差别,实在是不值一提。
可跟随他身边护卫的一干人却不敢怠慢,王通身份贵重,万一在路上遇到什么闪失,大家实在是吃罪不起。
“老爷,若是钦差的官船,河上这些人是不敢动作的,咱们还是回返济宁,在那边换上官船。”
过来谏言的是柳三郎,他和史七算是这一行人中的老成角色,这些话也就是他们能说,王通对此却很坚决:
“难道你们没信心护卫本侯周全,难道过了济宁向南,大明就没有王法了吗,本侯来到这边是为了查案,不是为了彰显这钦差的威风,不换!”
这和王通办事的风格倒是大不相同,但王通这样说,几名老成些的人一商量,事情倒也不是太大,十几艘船上百名亲卫,船夫水手又都是在运河上跑了多年的老把式,小心防范倒也不至于担心太多。
但过了济宁一天之后,船上那种休假一样的闲散就消失不见了,众人都是紧张起来,按照在战时的规制,每日里安排人值守护卫,王通有一点倒是没想到,自己亲卫里面会水的人不少,沙东宁不必说,那是海上人家的孩子,谭大虎谭二虎从小就被谭将赶着学游泳,鲍二小更是运河边上长大,水性不差。
毕竟这船上不比陆上,不会水被人钻了空子,就算是精兵强将也未必能发挥出自己的本事来,当然,吴二和史七也是会水的,柳三郎和那两个蒙古人却不行了,莫日根刚上船的时候还晕船,这就不必说了。
济宁州比临清州还要繁华许多,这个颇让王通赞叹,王通小时候去往澳门是走的海路,等成年后都是在北直隶、山西和草原一带活动,向南走这还是第一次,运河流域是大明最繁华的区域,的确让王通长了见识。
临清州、济宁州,繁华或许比不上天津卫,但在这个时代来说,依旧是很了不起的富庶城市,一路向南,沿岸凡是有人烟的地方都显得越来越富庶繁华,不过过了济宁之后情况却是一变。
按照锦衣卫的文档记载来说,济宁到徐州,徐州到山阳,这一段的运河两岸很不太平,很多悍匪水寇在活动,民风也是剽悍,地方大族往往手中养有私兵,和盗匪勾结,不过这些事也就是了解,并没什么相干。
过了济宁州之后,走一天却是进了微山湖,这个时代的微山湖湖面是后世的几倍甚至十倍,船行在湖上,四处茫茫看不到边际。
眼下是顺风,一天半之后就能出了微山湖入徐州地界,不过天黑时候却要在湖上下锚,夜间挂风灯航行也是可以,湖上下锚歇息一晚是最稳妥的法子。
董创喜给王通安排的船夫水手的确是老把式,他们在天黑前却在湖中找了个长满芦苇灌木的沙洲,就在这沙洲附近下锚停靠。
早在济宁州码头的时候,船上的亲卫就买了羊和鸡鸭,又在河中弄了几尾大鱼,一干人就在沙洲边上收拾起来,倒有点野炊的意思,正乐呵间,船上放哨的人却高声招呼说道:
“有船过来了!”
八百二十九
都说从草原上过来的人质朴,可也就是那么回事,莫日根二人也知道要和王通身边的亲卫打好关系。
在济宁州买羊,其实就是他们的主意,船只夜间停泊在沙洲上,莫日根兄弟二人正好是露露本事,草原上的汉子收拾牛羊自有一套本事,几只肥羊,两个人各拿着一柄小刀,很快就是剥皮剔骨收拾的利索。
船上也有厨具佐料,就地取水,直接开始炖煮,又专门收拾出空地,在倒上拣来干柴,烤了一只。
船上的船夫水手什么的,正弄小锅来在那里做鱼,鱼羊为鲜,小小的沙洲地一时间香气四溢,刚紧张了一天的王通护卫都是放松下来,欢声笑语。
济宁州繁华大城,当时也是买了一坛好酒放在船上,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船上除却王通外,其他人都有护卫之责,不得喝酒,就连那两位蒙古护卫,都讲随身皮囊中的烈酒倒掉,来到大明之后,让他们感觉到好像是天堂的就是这酒,和草原上那粗劣的马奶酒不同,这边可都是用纯粮食酿造的好酒。
“天热,你去把酒坛在湖水里放着,等下喝起来爽口。”
听到王通的吩咐,谭二虎把酒坛放进竹筐里放入湖水,他其实也有点奇怪,王通从前除却推辞不掉的公务场合才喝点酒,但从不过量,可现在却对酒并不是那么避讳了。
王通此时已经是穿着整套的板甲,手中拿着长矛,顺着踏板上岸,在已经清理出来的空地边上,开始一板一眼的练习。
最让下面这些年轻亲卫钦佩的,就是王通对军事训练的勤奋,不管是什么时候,王通都要完成军中训练的那些科目,他都如此,下面的人更不会放松。
正训练,却听到船头有人吆喝了一声,天已经黑了下来,在最外围那艘船上和沙洲的几处都有放哨值守的兵丁,但他们也看不太远,他们发声示警的时候,王通一干人也看到了挂在对方船头风灯。
“什么人?”
亲卫们却不含糊,在船上留守的人已经是搬出了火盆,将早就是张好的弩箭点着了火,在水面上争斗,木船怕火,用弩弓发射火箭颇有效果。
脚踏船板一阵阵响,兵卒们拿着火器兵刃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这边吆喝,那边来的船却半天没有反应,史七在船头喊了一嗓子:
“还愣着干什么,射他娘的!”
箭支的前头用油布包裹,烧的时间很长,对着风灯的方向射出,直接就是钉在了舱板上,两根箭射过去,却能看出那船并不是盗匪常用的泥鳅船,而是运河上的那种载人货船,一共两艘。
“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就是想来搭伙过一夜!”
那边两艘货船的人在那里急忙的大喊,看着到都是行商打扮的人,在那边跳着脚吆喝,王通走上船头看了几眼,开口说道:
“安排人上船眼看,确实没问题了放过来,晚上记得盯好了!”
载人货船带着客舱,一艘船几十人还是藏的下,总要小心为先,柳三郎听了之后却找来几个亲卫叮嘱了两句,安排人上船监察。
王通却是把铠甲卸下,这甲胄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东西,还是不要太扎眼的好。
尽管前几天有水上的江湖人物踩盘子看货,不过晚上靠过来的这两艘船却也不是什么歹人,却是临清州那边来的商人。
河上行船,速度分不出什么快慢,这两艘船却是看过河上的射术表演,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知道王通这一行人或许是某处豪门巨户出行,跟着这样的队伍走,虽然没什么好处,可最起码能得个庇护。
进了微山湖之后,本来已经向南走了段,后来觉得心里不踏实,索性回来跟着一起靠在这沙洲上也算稳妥。
看到王通这一行人的气派,他们更觉得自己判断对了,不是豪门巨户,怎么有这么齐备的刀剑弩箭,而且岸上居然还烤羊,这那里是出门远行,分明是出来消遣。
这两艘靠过来的船都是一人的货物,这人就是先前在船头跳脚大喊的,自称姓聂,是济南府的商人。
当时王通这边张开弩箭大喝询问,那边却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弩箭射过去,那边的人却是吓傻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自称姓聂,是来自山东的商人,吴二和史七上前盘问了几句,柳三郎又带着人去他们船上走了一圈,基本上确定了这聂姓商人所说的不假。
聂金这名字倒是和职业相符,或许是奔波行走,尽管穿着打扮也不差,但人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