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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列阵对峙,在这个时代一般是三百步左右,而在虎威军这边则是五百步甚至六百步更多,这是和火炮的射程有关。
大军停下,用马匹拖拽着的火炮开始向炮位上移动,孙鑫的笛声也是停止,在马上向王通施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
一个个团落位,传令兵不断的将消息告诉王通,骑兵也是如此,王通却在看着正前方的战场,战斗已经是开始了,侦骑已经和女真人的骑兵开始了战斗,这样的战斗是大军交战中的前奏,对战局没什么干碍,更多的类似于一种个人技艺的展示,骑兵和骑兵之间用弓箭对射,或者靠近了用刀枪拼杀。
在这个时候,虎威军的军将并不强令自己的手下肃静,为搏杀的骑兵喝彩,也是一种提振士气的手段。
实际上,各军的精锐骑兵在这样的搏杀中丝毫不吃亏,他们也都是精选出来的强兵,装备上不比虎威军的骑兵逊色,但这些骑兵一个有十几万军兵的边镇里,可能才不到两千人,能跟着过来的,都是精选中的精选,当然强悍。
女真骑兵没有占到便宜,一个个的被杀下马来,还有的明军骑兵有意在大军前卖弄,看到调转马头逃跑的建州骑兵,自己停下坐骑在马上张弓搭箭,一箭射中敌人,看着前面的鞑子从马上栽下,总能在己方获得更大的喝彩声。
当当当的锣声响了起来,女真人想来也不愿意这么士气低落,收回了自己的骑兵,王通笑了笑,也是传令说道:
“让骑兵们回本队,让他们主将口头嘉奖,帅帐这边出银子犒赏!”
传令兵去了,战场迅速的变得空阔,王通这边并不急着动手,随军的辎重营民夫用木架搭起了三个望楼,布置在大军环卫之中,在这样的平原地形之下,敌人的突袭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边木楼架起,瞭望的兵卒刚刚爬到半途,却听到对面的号角声响起,爬在架子上的兵卒回望,却看到女真阵列中一排排的橹车推了出来,几乎是完全遮蔽了阵线
一千零四
橹车有许多式样,其中在很多兵书上描绘的是一个巨大的厢车,厢车对敌的那面上都是凸出的钢钉,还描绘着狮子纹,看着就和什么宗教仪式上的器械一般。
不过橹车的意义就是活动的盾墙,足够大、足够厚,遮蔽后面的步卒就可以,建州人打造的橹车很简单,一个木架,前面有一块和地面成锐角的大木板,然后木架有四个木轮,有人推动前进罢了。
这木板若是离近了就能知道是什么材料制造的了,门板,木栅等等从村寨的民户家中拆出来的东西,上面覆盖着沙包和毛皮,那木轮也就是直接从原木上锯下的断面,简单处理之后作为轮子,从这橹车不断的上下颠簸,就能知道轮子并不是一个圆形,甚至木架下面的四个轮子都未必是等大的。
一排有三十辆左右的橹车,遮蔽的大盾高度和宽度都是足够,虎威军的步卒从一开始就看不到女真人的本阵,只能看到橹盾遮蔽不到的建州军旗帜。
一排排的橹车靠近过来,好像是波浪翻滚,也是壮观异常,这样步卒推动的橹车,两翼就是弱点和破绽所在,但建州军的骑兵不少,已经护住了两翼,骑兵对骑兵,在这样的阵型下,只能是考校单兵能力的马上搏杀,东征大军虽然有优势,却不是绝对的,无法迅速的自侧翼攻破。
王通转头吩咐了一句,三名亲卫简单收拾之后,吆喝了声,这三人骑马出列,看到这边的动作,对方也有骑兵靠前迎上。
但这三个亲卫并没有靠的太近,距离橹车阵列百步左右下马,当中一人拿着火铳准备,其余二人仍在马上。
“嘭!”一声响,三人却不继续,直接上马却向前兜了下,看着敌人骑兵要过来追击才是转身撤回。
回到大阵的右侧王通这边,亲卫在马上禀报说道:
“大帅,火铳七十步射程内打不穿!”
王通点点头,转头传令说道:
“各团火铳兵由前列撤回,在长矛兵两翼策应,富余人丁阵列后集合,列队待命。”
几名传令兵答应了一声,都是策马出列,去各团传令去了,虎威军的六个步兵团,四个团在前列横队,两个团在后策应,马队、炮队都是在右侧。
接战前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照例是火铳兵列成大横队在长矛兵之前,敌人冲锋要面对的就是火铳的射击,不过眼前这个情况却是不成了。
传令兵到,火铳兵次第收队,返回到长矛兵队列的间隙之中,每个团六百名火铳兵,现在长矛兵的队列之间颇为紧凑,安排的力量并不多,一千二百名火铳兵都是在阵列后列队。
建州军也看到了这个景象,那边的号令传递,橹车队列的前进速度加快了些许,彼此相距不过是几百步,彼此应对调动,现在也就是三百步左右的距离了,王通转头看了看,虎威军炮队已经落位完毕。
“传令,开炮!”
王通下令,他身侧的传令兵抽出一面方形的红旗,高举前后摇动起来。
站在炮阵前的木恩看到了红旗的摇动,他转头大喊道:
“都准备好了吗?”
“射击准备完毕!”
“三斤炮先射一轮,然后自由射击,开炮!”
下面轰然答应,木恩也看到了敌人的橹车阵列,还看到了本阵的火铳兵撤回,大帅派出亲卫的意思他是明白的,无非是试试能不能打穿敌人的遮蔽,在这个时候,木恩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火铳打不穿算不得什么,敌人那橹车就算是铁做的,大炮一样可以把他们打的粉碎。
命令一下,稍微校正了下炮口的方向,炮阵上的三斤炮先开火了,因为炮阵是在明军阵地的右侧,射击的时候实际上是个斜角,右侧对的是建州军的左翼,那边的女真骑兵也是靠后,显然也想到了明军炮火犀利。
在两军这个距离上,三斤炮调高射角的话,实际上可以打到敌阵,但王通没有做这个安排,要是这样,很可能直接就把敌人轰击溃散,这样的状况,胜败很快就能分明,却不利于歼灭战。
火铳射出的金属弹丸的确没办法射穿用沙包和毛皮覆盖的木板,但高速飞行几斤重的金属球就不一样了。
炮声闷雷一样的轰鸣,炮弹呼啸着砸向橹车,在后面推动橹车的女真人通过很少的缝隙盯着前面的情形,判断自己的方向,他们的可视角度很狭窄,并不知道火炮阵地的射击,轰鸣声响起,很多人甚至下意识的抬头看天,推动橹车的大部分人不是兵卒,只不过是抓来的村寨百姓,他们还以为是打雷了,这时节如何会打雷。
也不过是一瞬,他们马上就知道这雷声是灾难的前奏,沙袋和毛皮覆盖的厚木板根本没办法挡住炮弹。橹车的盾板被炮弹打的粉碎,后面推车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炮弹撕裂了身体。
实际上,对这些撕裂身体的女真民夫来说,立刻的死亡是幸运的,毕竟不会有什么痛苦,炮弹打碎了木板,沙包里的沙石,厚木板的碎屑,迸溅开来,同样告诉迸溅的碎屑穿透了人身上的皮袍衣服,在人身上打开一个个血洞,很多人翻滚着倒地,一时间还不得死,在地上惨叫惨嚎。
三斤炮的炮弹并不只是打穿了一排,第二排也是同样,原本层层叠叠的橹车阵列,立刻被打开了一个口子,推着橹车的女真民夫看到自己的同伴如此的凄惨,都是惊恐的大叫,有的人丢下橹车不管不顾的就跑。
开了口子之后,王通这边都看到了橹车后面除了推车的民夫之外,还有建州军的兵卒,对于逃跑的民夫,他们立刻是砍杀喝骂,将人又给威逼了回来,不过这个过程的时间也很短,因为虎威军的六斤炮开始射击了。
十二门三斤炮,十门六斤炮,方才的三斤炮已经是将层叠的橹车阵列撕开了一个口子,这次的六斤炮射击则是差不多打穿了。
威力更大,更加沉重的金属球飞行的时候就至少能射穿三排橹车,然后落地反弹,依旧坚硬的地面让跳弹的效果非常的好,直接又是砸穿了两排,直接被炮弹夺去生命的人不去说,高速飞溅的碎屑和沙石造成的杀伤比上一次还大,不要说是民夫,就连督阵的建州军都有些吃不住劲了。
真正让人顶不住的是第三轮的炮击,建州女真自然也在观察着明军,所有的火炮都是打响,那么装填还需要一阵时间,趁着这个间隙,正可以向前推进,实际上在这短短时间之内,他们推进的距离更短。
粗制滥造的橹车在这样的地面上前进,地面上有稍微大点的障碍物都没办法越过去,尸体,破碎的橹车,这些都要清理,女真民夫和建州步卒还要从橹车后面绕过来清理,要不然橹车就没办法前进。
然后第三轮的炮响了,这次造成的杀伤比第一次甚至还要小一些,因为橹车阵列已经被撕开了口子,阵型已经有些稀疏,不过这第三轮的炮击对他们的震撼比起前面都要大很多,他们这才发现,明军的火炮居然可以这么快的频率开火,那么一切的打算都成了虚文,完全没了意义。
跟随奴尔哈赤的这支建州军的核心力量对虎威军的火炮并没有什么接触,都是耳闻而已,听到的东西,总会下意识的以为在夸张,可这次亲身见到,才知道描述的实际上并不过份,实际上还有所不如。
第四轮炮击打来,又好像是一阵风暴刮过,好像是横在两军之间的一道道“木墙”已经打的千疮百孔,根本没有办法连成队列,只是一辆辆的橹车单独出现在战场上而已,这样的橹车已经不能掩护后面的步卒冲过来了。
现在火炮已经不是齐射了,现在这样的状况,剩余的橹车根本没有办法在满地狼藉的战场上推动,没有任何的意义。
木恩索性是调整了射击,每次三门炮开火,轮流射击,射击那些橹车还算密集的地方,也没用太久,战场上橹车后的民夫和士卒,只要是能行动的,都是逃回去了。
王通注意到一个问题,橹车被清理之后,对方的本阵只有步卒,这些步卒正在情愿不情愿的向前走动,应该是要发动下一次的冲击,****即便是算上刚才橹车阵列两翼的骑兵,这个数目对于建州军来说,也是太少了。
“大帅,方才望楼上的人说,看到敌人两翼的骑兵中有驴子和牛”
过来禀报的亲卫脸上带着鄙视的笑容,王通一愣,建州军骑兵数量不少,绝对不至于要用驴子和牛来充当坐骑的地步,王通稍微沉吟,开口说道:
“让不在长矛阵中的火铳兵集合,待命!”
对面的建州军步卒就要冲阵,难道不是让火铳兵顶到前列去吗,传令兵心中疑问,不过还是立刻去传令。
在大军左边的望楼下,骑兵正在飞快的赶来
谢谢大家!
一千零五
三个望楼,高处了望放哨,加上活动在周围的游骑,在这样平坦的地形上,东征大军的周围几乎不存在什么死角了。
开始敌人推着橹车向前,火炮开始轰击,望楼上的了望哨尽管知道自己重责在身,可还是被战场上的情形吸引了过去。
下面的步卒看战场,不过是硝烟弥漫,还要小心戒备,不过在望楼上居高临下,看起来又是另外一番感觉,心中没有什么担心,而且又是己方大占上风,当真是比戏院里的大戏都要精彩百倍。
居高临下看到的东西就全面了很多,双方距离本就不远,也就能清楚的看到两翼骑兵的状态,等看到里面居然有驴子和牛的时候,了望哨知道不对劲了。
边墙之外是蒙古各部和女真村寨杂居,牛马是不缺的,驴子却很少,因为这种畜力不足的牲口并不值得用。
眼下虽然是战时,但建州军断不至于紧张到这样的地步,居然连牛和驴子都征用,这玩意在战场上没有任何的作用,根本冲不起来,这必然有蹊跷,了望哨立刻将消息传递给了王通这一边。
说起来王通发现异常的时间还要比上面的人早一些,不过大军左边的望楼所发现的情况才是最要紧的
“大帅,敌人最少四千骑,正在快速向我军左翼接近!”
骑兵通报完毕之后,环绕在王通这边的一干人都是紧张起来,王通也是神色一凛,不过马上露出了笑容,开口说道:
“这才是敌人布置的要紧处,总算露出来了!”
现在战场上的趋势,固然是火炮在一面倒的屠杀,可实际上对方的本阵没什么损害,而且牵制住了虎威军四个团的步卒,并且一大半的火铳兵还在后队整备,现在变换阵型,等于是给敌人了可乘之机。
人习惯用右手,由此带来的一系列习惯,都让队伍中的右翼成为比较坚实稳固的所在,而且是一切行动的发起,不管是东方或者西方,将领指挥作战并不是在大军的正中,都是偏右的位置甚至是右端,炮阵也都是布置在右侧。
这个地形已经是快要进入山区,四周虽然平坦,可也有丘陵山包这样的地形,正是可以遮蔽骑兵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