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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地形下,占领的时候,倭寇会放置一个军团,但作战的时候,这里就要完全被放弃掉,专心在东侧的京畿道准备。
王通在这里安排人马是为了防备麻烦,眼下这个局面,倭寇做出什么不合常理的行动也不是不可能,堵住那里,也是做个完全。
如此安排还有些别的考虑,禁军七个团,谭兵和谭剑都是五十岁左右了,谭兵这个团是虎威军的第二号主力团,谭兵也算是精通用兵,谭剑这边则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去那里专门守御则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另外,作为大后方的平壤以及平安道暂时交给了蓟镇的五千步卒镇守,这个力量也已经是足够。
禁军虎威军第一团至第六团,合计万人,虎威军马队三千骑,大同骑兵两千骑,辽西骑兵一千骑,炮队两千人,边镇标兵步卒九千,另外还有从边墙外赶来的义勇女真骑兵一千五百骑,步卒两千,以及商团武装一千二百骑,步卒一千余,合计兵马三万三千余,如果再算上随军的民夫辎重,以及各色人等,四万两千人是有的。
而在倭寇那边,第二军团被全歼,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一个损失过半,一个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马,但其余各部的损伤并不太大,大多是和地方上的朝鲜暴民交战损伤,各个军团凑起来,也有十一万左右的规模。
从人数上来看,三万三千兵马对十一万,胜负似乎已经分晓,倭寇的几个军团长也是用这个给自家打气,纷纷说此战必胜。
如此大的军队行动,最让人关心的是粮草供应,对明军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实际上,从某种意义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边墙外的垦殖农庄以及各大商行,还有辽宁本地的那些大庄子,虽然有各种关外特产,也有各类赚钱的贸易,但真正大宗的产品还是粮食,粮食这个东西的确是必需品,也不愁销路,奈何辽宁不缺,北直隶一带也是不缺,不是卖不过去,可没什么太大的利润,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可以用来招募更多的农民劳力,这个也是众人的打算,不过也是个很无奈的算计了。
等到王通率军入朝,大军所需的粮草开始是由关内带来,辽宁官库里供应,等入朝之后,就开始就地采买,这个就地不是说在朝鲜本地也不是说辽宁,而是说你将粮草运到大军这边,大军当场支付银钱购买,或者是开具三江系统见票即兑的钱票和银票。
不光是边墙外的庄子里有粮食,天津卫这边因为是漕粮转运的枢纽,海运的门户,也有大批的粮食储存,至于来路那就是五花八门,江南的、河南的、山东的等等等等,大军需要粮食,军需通过三江系统在各处采买,这南北的存粮就都有了用武之地。
边墙外的用大车运输,在鸭绿江这边上船出海,京津一带的粮食直接在港口上船,船运到朝鲜大军左近的港口,然后用车马运送到大营中。
大部分走了水路,运输方便,运费低廉,因为朝鲜地形狭窄,上岸之后运到大营之中并不需要太长的距离,民夫丁壮也不会太苦,更关键的是,各处的出产换回了真金白银,让这些商人和大庄园主尝到了垦殖的甜头,银钱物资流转起来,甚至因为这个物资供应,开辟了几条商路,这个才是真正的好处。
相对于明军轻松从容的粮草筹措和供应,倭寇兵马的粮草供应就是一个灾难了,十一万人的吃用可是极为巨大的数量,从倭寇入侵朝鲜到现在,倭寇一直是破坏劫掠,从去年才开始进行经营。
等开始经营的时候,明军又开始入朝,根本没有什么完全的准备,尽管汉城一带是朝鲜最好的粮食产区,以往是要供应朝鲜几百万人的人口需用,可现在这十一万人的吃用都是紧张非常。
对于这个,小早川隆景等老将倒是果断的很,宁可朝鲜饿死一百,不能饿死一个足轻,以这个原则,分批向各处劫掠,朝鲜人的口粮都是被抢夺而来,当初倭寇入朝,朝鲜也不是处处烽火,颇有些朝鲜两班高位的大人物,大寺庙的主持和倭寇交好,也被倭寇好生对待,用来维持地方。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那还能顾得上这么多事情,这些大户的存粮相对丰富,都是一并抢掠了过来。
朝鲜百姓们自发的反抗还容易扑灭,可触碰了这些大族大户的利益,那就完全不同了,一时间,许多高门乡士都想起了国破家亡之恨,纷纷起兵抗倭,一时间京畿道和忠清道处处烽火,让倭寇焦头烂额。
不过,十一万大军毕竟是个绝对优势的存在,四下征伐平定,倒是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可朝鲜被杀的人有几万,灭门破家就更不必说了。
大明的七月,松江府已经是闷热异常,京津一带也是暑气熏人,可在朝鲜这边却让人感觉到很舒服,气候颇为怡人,而且不干燥,毕竟是个半岛,距离海边很近。
从王通率领的大军进入朝鲜之后,各个团在平安道和咸镜道之间机动作战,骑兵们都是长途奔袭,都是感觉到疲惫,在黄海道行军到京畿道这个过程,反倒是一个难得的休整,相对于他们,标兵步卒和那些没有参加战斗的骑兵则是憋足了劲。
边镇改革,标兵步卒是最有切身利益的一批,从前他们也是足粮足饷的养着,可一改革,他们却成了被抛弃的一类,这次带着他们出阵,稍微有些头脑的人心里都明白,这是禁军要将他们吸收招纳。
谁给钱不是打仗吃饭,边兵们倒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这一路走来,却有了畏缩的情绪,打仗拼命这个不难,可平日训练这么苦,规矩这么大,这个就没什么意思了,何苦来呢,现如今不怕累去草原上当个护卫不也是吃香的喝辣的。
接触久了,感觉又有变化,先是这种精气神就不同,禁军的兵卒活的威风神气,那种高人一等的气派让人羡慕的很,有句话说好人不当兵,可虎威军这边,却有一种当兵才是英雄的风气在,这种风气对习惯了文贵武贱的武将兵卒来说都是个极大的吸引,另外一点,有过接触之后,都知道禁军的家属日子过得不错,差不多都有个产业和营生,最差最差也是个有土地有大牲口的富农。
不是说参军之前有的,而是参军之后,禁军系统和三江系统的各种照顾,去塞外,去边墙外,在各处做生意都有的方便,这些好处才是真正吸引人的,在外面这么脑袋别在腰带上折腾,家里娘老子和婆姨孩子可不能折腾,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总要有个照应不是,眼下这天下间发财置业的门路多,大都是在和这王通沾着关系,能进禁军,这就是第一等的好处了。
下面的兵卒这么想,上面的军将心思更是活络,他们想的比底下人多点,他们手里多少都有产业和家底,而且还都有些向上爬的心思。
在禁军中,且不提那吸引人的氛围,想发财谁还能和三江系统以及镇守各个边镇的禁军系统门路多,想向上爬,这东征西讨的到处打仗,都是禁军做前锋,自家跟对了,战功一步步积累,怎么没有个荣华富贵。
和王通当初判断的一致,在这行军作战的过程中,虎威军已经是自然而然的将边镇的精锐步卒收心同化。
快要进入京畿道,大营周围反倒是安静了下来,或许倭寇能派来的忍者和死士都死的差不多了,他们也该专心的准备大战了。
但帅帐周围的亲卫却发现,自家大帅居然睡不着了,所谓每逢大事有静气,自家大帅这样的英雄人物,怎么也是这样的沉不住气呢?
“按照如今这个态势,倭寇就是准备在汉城下布阵迎敌了!”
“倭寇吃咱们骑兵的亏太多,所以不敢将战场选在太开阔的地方,可他们兵马不少,也只能选在汉城城下了!”
在帅帐之中,虎威军和其他各军的主将和副将都是汇聚在此,聚在一个沙盘前谈论战局,现在大军扎下的营盘距离战场也就是一个多时辰左右的路程,站在高处已经可以看见汉城的轮廓了。
这一路行进,倭寇始终没有派出兵马阻截骚扰,众人都是知兵之人,观阵之后也就明白对方要在那里设置战场。
朝鲜这样的地形,两支大军进行决战,也的确没有那么多的花样和计谋,归根到底还是要在这关键之地硬碰硬,因为只要明军防护周全,一步步的向南压迫过来,倭寇只能硬顶着战斗,如果不打,那就是一步步退下海或者是进山,那和溃败没什么区别了。
虎威军接战之前,首先是要观阵,观阵之后再帅帐之中合议,定下大战的大概步骤和布局,每个人各自知道自己的所属和位置,心里不慌,这也是准备工作之一。
王通手指在沙盘地图上指指点点,周围一干人都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到了这时候,其实可说的反倒是不多。
“明日临敌,今夜各位不得放松,务必做好戒备,倭寇还在准备钻空子,大家观阵,不就遇到什么忍者了吗?难说今夜倭寇会不会继续冒险发难!”
王通开口说道,众人都是听令,对夜战这个事情他们不担心,以倭寇那个规模,发动全军夜袭,恐怕还没等开战,他们自己先崩溃都有可能,但小规模的袭扰或者冒险的亡命攻击还是要防备。
众人今日观阵,就在那山上遇到了伏击,说是伏击也不对,各家亲卫先行去搜索肃清,这些人都是精明老到之辈,自然发现了几处异常,倭寇在那里埋伏了三百余名忍者和武士,本来想要暴起发难,却直接被明军骑兵扫了个干净。
“各位巡营之后好生休息吧,虎头留下!”
王通又是说道,一干人都是躬身听命,历韬和孙鑫两人起身之后,都是不为人注意的看了李虎头一眼,眼里都有羡慕。
蔡楠和杨思尘都在军帐之中,其余人退下,帅帐中的气氛就比较轻松了,王通揉揉脸,打了个哈欠说道:
“这两日没有睡好,精神都有些不济,也不知道怎么了?”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李虎头笑着说道:
“大战在即,大哥你这不是紧张了吧,你可是经常和我们讲,说一定要静,每逢大事要有静气的。”
王通没好气的摇摇头,刚要开口说话,却停住迟疑了会,又是说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我这心思真有些稳不下来,像什么时候呢,小时候馋肉,我爹答应我做一顿红烧肉,头天晚上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啊!”
帅帐中几人都是哄笑,蔡楠摇头说道:
“大人怎么会紧张,当年大人率军自大同北上,直扑归化城,当时局面比此时凶险不知道多少,大人还不是安然高卧,从容处之,今日这情形恐怕还是身在异乡,这气候不太适应罢了。”
几个人都是点头附和,从入朝以来,虎威军上上下下对倭寇就有个判断,或许有规制,不是什么乌合之众,但战斗力比起当年归化城下的几万鞑虏骑兵来说,实在是差的太远,当时虎威军有什么,现在的虎威军有什么,当时都能有那样辉煌的大胜,现在更是不在话下,王通真没什么可紧张的。
当然,大战在即,众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放松下来,多少要闲谈几句才是散去,杨思尘作为大营的书记官,也要问询下有什么吩咐才能走。
“各营戒严,备战明日,其他无事!”
王通说完之后,那边笔走龙蛇的记下,杨思尘刚要告辞,听到王通苦笑着说道:
“我知道为什么睡不着了,是心里空荡荡的不舒服。”
“大帅,这个怎么讲?”
“此战之后,还有仗可以打吗?还有需要本帅统领的战斗吗?”
王通淡然说道,这话虽然自傲,可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击败倭国之后,赫然就是个四海皆平的大局,即便再有小冲突和战役,那也不会让王通这等人物指挥统率,禁军七个团长,估计就是今后当打的将领了。
杨思尘在那里琢磨这话的味道,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所谓“高处不胜寒”依稀就是说此时此刻了,这杨思尘也是沉默了会,才躬身说道:
“天下太平,是大明之福,天子之福,也是国公之福,学生不知兵,既然国公已经判定此战必胜,想当然是必胜的了,学生要说的是,国公大人现在就该想想,今后国公大人在大明如何自处了?”
“如何自处,如何自处啊?”
王通念叨了两句,又是摇头,苦笑了两声却没有说话。
万历二十一年七月初五,天光初露,值夜的兵卒抬头看了看天,念叨着自言自语道:
“今日是个大晴天!”
没等亲卫进来喊,王通自己已经醒了过来,的确是睡的不踏实,晚上做了各种各样的梦,凌晨的时候就已经醒来。
亲卫们打来洗脸水,服侍王通穿上盔甲,忙完这些的时候,整个的大营都开始骚动起来,军将们在吆喝,士兵们都在那里准备,伙夫们直接将饭食送到了营中,都开始准备着即将开始的大战。
“大帅,倭寇已经打开城门,营门,兵马也已经出城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