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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逸飞略觉不解,下意识的答道,“我之前便已经他门下,所以我醒来时,竟会回到四王府,我也极觉讶异。”
“不知起初投身他门下时,是为了什么?”
“鹰展堂虽赫赫有名,却终究是江湖门派,燕四王礼贤下士,我只是想……”说了一半,终于看到了青弦眸中的嘲讽,顿时收住,定了一定,薄怒道:“你在嘲笑我么?我只是四王府的门客,岂会知道王爷府中的详细情形?岂知燕四王是好是坏?”言下恨恨,转眸横了她一眼,冷笑道:“我原知你是言不由衷,哪有人会把到手的武功吐出来的?”
青弦只觉可笑,忍不住笑了出来,笑道:“若是展公子当真能有所作为,管青弦又何惜武功,便算是管青弦自己练地,也是双手奉上,何况这武功,原本便不是管青弦的。只不过,展公子,恕管青弦直言,以公子你的人品气度智计,要胜过燕公子,实在是螳臂当车。”
第三卷 春色满怀 第035章:弦思一念燕自来
展逸飞气的脸色都变了,冷道:“是,他对你殷勤备至,嘘寒问暖,你早已经芳心暗许,当然会替他说话。”
青弦听他声音都忘记要抑制,懒懒的竖指在唇,嘘了一声,展逸飞立刻抑了声音,转目四顾,青弦微微笑道:“我对燕公子没什么好感,却有清醒的认识,展公子对燕公子嘛,抱太多希望,却连个清楚的认识都没有……”
她一边说着,凝了神,冷笑道:“展公子在四王府,想必不受重用吧?”
看了看展逸飞的神色,脑子里遥想那情形,一环一环,细细的推想,一边缓缓续道:“空负世家之名,却是不被重视,自不免郁郁,自然想要展露功夫,以博重用,公子得蓝姑娘教了这么多功夫,自然会偶尔带出这么一招半式……蓝家之前估计便在查燕四王的事儿,他这般精明,又是谨慎,想必也会察觉,说不准会暴露形迹……找呀找,正找不到,不想在门客身上……依我推想,公子身在四王府,于蓝家灭门,绝对脱不了关系。”
展逸飞怔忡起来,张了眼睛细想,忽然一把拎了管青弦的衣襟,大怒道:“你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你这分明是空穴来风,妄自臆测……”
青弦抬臂格开他手,用了一点力度,一边淡淡的道:“公子,管青弦不是江湖人,自然只是凭空臆测,公子出身世家,久历江湖,见识自然高超,公子慢慢回想罢!”
展逸飞狠狠的瞪着她,管青弦却是坦然,他的手终于慢慢的垂了下来,脸色灰白,瞠目不动。//果然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看起来彬彬有礼。进退有度,气节在胸,实则却经不起风雨,不但不敢承担自己带来的恶果,兼且没有筹算,只想坐享其成。轻松为爱人报了仇怨,又成就一已之名……总不忘记声称自己出身武林世家,却又自觉身在草莽,想要投身富贵,谋个出身……不见得是坏人,只是,骨子里却是懦弱,实在不讨人喜欢。
一边想着,便微皱了眉。想要抽身走开,展逸飞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急道:“你身上的内功。是珞珞练的,你既然承了她的功夫,凭什么置身事外?”
“我说过,我若不来,蓝璎珞此时亦是黄木一。我来此,是新生,本不该承担他人是非恩怨……公子,你究竟是在为蓝家不平,还是在惋惜自己没能平空得了这内力?”
展逸飞面上阵青阵白。咬牙道:“你不必牙尖嘴利,我一定要教你蓝家地功夫,你一定要替她报仇。”
青弦笑道:“我帮蓝家报仇,不知公子要去做什么?”
展逸飞脸上掠过一丝复杂地神彩:“我自然不会置身事外。自然是我们一起。”
“这又不是走夜路。公子一人会怕么?”
展逸飞怒道:“你说话为什么这般尖刻。难道我是为了我自己地事么?”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在备战。半句不肯让人。青弦吸了口气。缓缓地道:“不为什么。只是讨厌你罢了。我真替珞姑娘不值。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你。”
展逸飞地神情归于伤痛。青弦略觉不忍。转身往楼上走。展逸飞却横身档在她面前。青弦有点着恼。压低了声音。缓缓地道:“我想风月楼地情形。展公子你比我更清楚。我们大半天地躲在这屋角。说个没完。岂非启人疑窦?展公子。你若当真想要为蓝家报仇。那请您诸事都多想想。三思而后行……若是自觉此事事不关已。或是无法做到。那便老老实实做你地门客。他日许当真光耀门楣……管青弦有管青弦地选择。就算要拉萌友。也绝不会拉展公子。请您放心好了。”
嘴里说着。便从展逸飞手中抽了袖子。头也不回地去了。
何玉送饭来时,两人正一个楼上,一个楼下,离的极远,浑不似这两天热火朝天的学习气象。何玉陪着笑脸笑道:“姑娘,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青弦正抱了情花深嗅,回头笑道:“展公子能教的,已经都教完了,所以休息一下。”
何玉笑道:“这便教完了么?”
“是啊,若是何总管不信,可以去问展公子。”
何玉笑道:“虽是教完了,仍是需要多练练才好。”
青弦竟笑出来,懒懒地道:“正是呢,便算不学不练,也总要在这恋花楼,乖乖待着才好,免得何总管操心费力,是也不是?”
何玉神情毫不尴尬,笑嘻嘻的垂头不语,青弦却又微叹,想着两个整天,寸步难行,缓缓的道:“不知燕公子几时回来?”
何玉笑道:“这个小人却不知,姑娘这便开始思念了么?”一边说着,便从袖中取了一张洒花印香地素笺,纸上字迹极匆促,龙飞凤舞的写道:“弦思燕自来。”
青弦吓了一跳,飞快的转目四顾,却幸好并没有燕公子的身影,看何玉仍是低着头一脸谦卑,索性笑道:“燕公子去了多久了?”
何玉笑道:“公子是昨天一早从姑娘这儿动身的。”
“我又提燕公子,何总管为什么没有素笺拿出来?他只留下这一张么?”
何玉笑道:“公子走的极是匆忙,这个,姑娘难道不知么?”
青弦笑道:“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边把那素笺举起来给他看,何玉瞥过一眼,低头良久,才缓缓的道:“公子的意思,必然是说,姑娘但凡有思念,公子便在姑娘心中……岂非弦思燕自来么?”
青弦略略摇头,随手把那素笺撂到一旁,回手抱了情花,身后的何玉缓缓地道:“公子对姑娘,当真与众不同。”
青弦淡淡的道:“何总管过奖了,管青弦何德何能,得他不同?”
何玉笑道:“姑娘,且莫身在福中不知福,公子一念之系,岂是这般轻易能得的?”
青弦自嘲的一笑,轻叹道:“管青弦一向别无选择……”缓缓的停了口,却又发愣,笑续道:“何总管对燕公子,当真是无微不至。”
第三卷 春色满怀 第036章:顽石铸就笑满面
何玉笑道:“姑娘说笑了,何玉为公子,为姑娘办事,自然尽心竭力,不敢稍有懈怠。”
青弦笑道:“为燕公子做事,自然要如此。管青弦却是无关紧要的人,不敢当何总管这般。”
何玉笑道:“姑娘说无关紧要,公子却待姑娘如珠如宝呢!”
青弦微觉好笑,淡淡笑道,“何总管,我瞧您当真是一心为人,平白当这说客。只怕,燕公子未必领情吧?燕公子有多少大事要做,岂会总把心思纠缠在管青弦身上?”原本便是无意,随口说完了,仍是抱了情花深嗅,身后的何玉静默无声,全没来由的,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意,像是身后忽然飘来了雪花。在自己的头脑反应之前,青弦下意识的叫:“何总管!”然后迅即回了身。
何玉仍是面团团一脸的笑,微微弯着腰,态度谦卑之极,青弦吸了口气,暗笑自己神经过敏,缓缓的续道:“何总管明早来时,请帮我带两壶酒来。”
何玉显然疑惑,陪笑道:“酒么?”
“是啊!”
何玉便不再问,缓缓的退了下去。青弦把酒壶中的残酒浇了,草草吃了晚餐,便即睡下,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蛇儿也不来,师父也不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越想越是不安,索性坐起身来,从箱子里翻了一件颜色略暗的长衫换好,走到门前,却又犹豫,又折身去窗前,一寸一寸的慢慢推开了窗子,然后悄悄贴了窗子向外张望,既是紧张,又是急切。
若是被人抓到了,该怎么说?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半夜三更在外面瞎逛?要不要装病?装走火入魔?那样是不是就会有人去请师父?可是。万一师父不在风月楼呢?要装很久,肯定会露出马脚。
要怎么办呢?心里只是踌躇,晚风清凉,自敞开的窗缝中透入,情花随风摇曳,静夜中尤其香气扑鼻。无意识的,又走到花前,缓缓的抬手轻触,甜香中微带了酒香。忽然心念一动,心里迅速盘算,然后,缓缓的笑出来。
第二天一早,何玉的托盘中,果然放着两壶酒。青弦掀开来看了一眼,酒波清澈,显然是难得的佳酿。青弦微微一笑,便执了壶,把酒沿着根转圈浇入土中,一边笑道:“多谢何总管。”
何玉笑道:“姑娘当真雅人。连浇花。也与常人不同。”
青弦做势微微讶然。笑道:“何总管不识得这是什么花么?”
“这……恕小人孤陋寡闻……”
“燕公子说道。这种花。名叫情花。早晚浇酒。中午浇水。放在房中。常日嗅着。可以解我身上所中地情锁之毒。”
何玉地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跳。若不是正加倍留心看他。绝对察觉不到。他随即笑道:“原来如此。那便恭喜弦姑娘了。”
“何总管不知此事?那就怪了。燕公子岂会不吩咐你?”
何玉笑道:“弦姑娘吩咐,也是一样,公子临行前匆匆拿了花来,想必还没来的及吩咐小人。”
“原来如此,那就对了,我本想,若是燕公子来的及说,你又岂会不催我?”
何玉略为疑惑,只是陪笑。青弦缓缓的续道:“燕公子与我打赌。若是在他回来之前,我能配的出万艳同窟地药酒。他便带我去看看这大燕朝……我自己配那药酒,也不是不成,只是要到哪儿去采那许多药来?”
这所谓的万艳同窟,本就是杜撰,何小受虽然见多识广,自然也是没有听过,可是这打赌配酒,却甚合燕公子的性格,何玉竟是信了八分,只是陪笑,青弦有些心虚,索性以退为进,轻咳道:“不如我画了图样,何总管去帮我采了药来?”
何玉略略犹豫,却随即笑道:“在下恐怕会耽搁了姑娘的事儿,这楼里也有药圃的,不如姑娘辛苦一趟?”
青弦心头一喜,面上却仍是微微皱眉,轻声道:“可是那配方中许多药材,我也只是闻名,未曾亲见,万一燕公子是从府外带来……”
何玉轻咳道:“姑娘,若是楼里的药圃没有,姑娘再画了图样,小人着人去采就是。”
青弦缓缓的回了身,看着那情花,轻声道:“好,我便试试。终不成一辈子,便困在这风月楼中。”
何玉笑道:“姑娘多虑了,姑娘慧质兰心,自然心想事成,小人这便出去知会展公子,让他陪姑娘去药圃。”
“好,那便有劳何总管了!”何小受办事周到,再次得到体现,青弦的早餐才匆匆吃完,何小受已经送来了药篓药锄,真不知他这转瞬之间,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青弦毫不犹豫地背上了身,展逸飞也不来接,便懒懒的跟在后面,何玉在前方引领,果然便是去了那天来过的那药圃,到了地方,何玉仍是在旁边站着,青弦也不理会,反正这儿地药材,十之**,俱都从书上见过,索性细细的采了许多,一直采了半篓,何小受终于躬身道:“弦姑娘,小人告退了。”青弦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何玉便转身去了。
这时才发现昨天跟展逸飞闹翻,是这般明智的决定,何玉一走,展逸飞立刻远远的走开,遥遥的立在一棵树下相候,青弦只觉心头鹿撞,虽然仍是不时做势低头挖上几下,却是越走越快,缓缓的走到那天练功的大石旁。
老天保佑师父在风月楼,老天保佑师父知道弦儿的行迹,老天保佑师父会来看这石头,只想知道师父平安与否,得个确信,便能放心了。
握着药锄蹲下身来,想在石上刻下一个平安与否地询问,一蹲下来,却是大大一怔,那石头的下方,竟是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痕迹甚新,显然是刚刚划上的,眼睛弯弯,笑容大大,笑的灿烂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