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却是琳琅的声音。
逃无可逃,我反倒冷笑起来,冷冷打量着那太子诚手足无措,反倒一把抓住了他手,但觉冷汗粘腻,依旧不管,牢牢握在掌心;心道,再坏的结果,死也不过如此,启,今日我总是称了你的意思才好。
“霭姒骊,怎么你们——”
迎面,是皇帝、萦族君主、还有那一群妃嫔缭绕;我微笑了,适才傍晚梳妆时刻,玉妃的话沥沥在耳……
“老实说,支使开了皇上,可还有什么事?”我板着脸逼问。
她轻笑,“也不过讨你几张薛涛笺。”
我奇道:“这又是做什么?”
她狡黠一笑,却道:“不是说你新得了萦族所送的碧螺沉水香么?”
“我便知道你是个千里耳,这也知道了。我闲来无事,将那新贡上来的茉莉花蕊,晒干了,挑了上好的,并这萦族进贡的沉水香、丁香子、兰泽、柏木、青木香一应磨了成粉,再混以珍珠粉、金屑,以细纱滤之,统共也只得了一小瓶。将这香粉撒入薛涛笺中,香气馥郁不说,且又金痕点点,状若美人红泪。”
“可知你是个精细人。也便与我些吧。”
“你果然爱,给了你也是。这宫内,偏只有我一个人有的。”
这宫里,偏只有我一个人有的……
权相娇娆•;生辰
在很多年前,我曾经和萦族的君主莫特尔在海边的悬崖之上。我们站在树下,远方的银色的海水延伸得很远,周围线条分明地镶着丘陵状起伏的海岸……山河绝丽,莫可逼视。回身,是两个男人般的拥抱,坦诚而率直。
我的头,轻靠了他,微风吹过他的鬓发,有海水的腥气,拂过我的面颊,却极为亲切。我微笑着说:“明天,您的弟弟莫柯将以君王礼送回。从此,夜月国与萦族将缔结通邦之好。”
“孩子,你刚刚的言语,表现得真像个帝皇。”他爽然大笑,眉目中尽是喜意,“有事,请叫我那个青鸟仆人回来找我,他是个可爱的家伙,跑起步来特别的快;要是他愿意的话。”
我听了不由一笑,抬头向远处望去,那个叫做青鸟的青年,远远地站在山脚的一块巨大岩石上,正羞涩地冲着我们微笑,那一刻阳光遍地,映照着青年的模糊的五官,竟然熠熠生辉,是这样的单纯而简单。
在很久很久以后,我回想起这一幕,胸口依旧涌起了那种温暖的触觉:仿佛日复一日,夏日赐与大地以甜美温暖;即便在海边,也仍然有花丛上的蝴蝶,她们尚且能够疲惫地舞动双翼,在强有力的海风的冲击下,闪耀着金黄丝绒般的光芒。
淡淡地望着莫特尔走远,越来越模糊。我轻轻的问自己,以后的路,这样的瑰丽;我能实现麽?而青鸟,这个可爱的青年,站在我的身边,恭敬而肃穆,就像一棵矫健的松树,笔直的,清秀的。
天启十七年,秋,回京。刘嫣然在家里等着我,她的生辰,已快到了。
直到现在,我都还不能够了解自己的心理,在我和嫣然之间,是否存在了感情。在三年前她嫁给我的那个夜晚,我以金秤挑开盖头时,出现的是一张年轻而娟秀的脸蛋,稍显悠长的眉目,嘴唇淡薄,若论姿色,算不得上品,倒是双眸的神情,颇为值得玩味:坚定而冷漠中,仿佛略带着讥诮。是了,嫁给我,她仿佛还有些不情愿呢;也对,夜月国权相之女,听说从小儿就如男儿一般养大,教习诗书文章,出门拜客,有俊仕风流;更何况那相府之内,多少藏龙卧虎,多少才智绝品她不曾见过,那夜月国才女之名,也还不是相府门生们传出的?
想到这里,忍不住要逗她一逗,我狎熟地将她揽入怀中,微扶她的肩头,感觉到一阵阵战栗,极不自在的感觉;微笑着并不理会,只顾了以目示意,早有服侍一旁的丫鬟将酒递上。
我随手将酒杯接过,望她手中一放,轻触间反手柔柔一抚,怀中那娇躯又是轻轻一震,我牢牢盯住她的美目,“还不接麽?”微笑着看她忍住气,接过了酒杯。丫鬟早又将第二杯酒递给了我;随即退下。
“忍把了浅醉微醺,换怀中娇娆一笑?”调侃地戏问,一壁将手伸出,“喝交杯酒不用我交吧……”但见娇俏的眼冷了一霎,恨恨地瞪着我,赌气道,“喝就是了,哪里哪么多话?”
我含笑看着她半扶红袖,自我臂间穿过,绕至唇畔,仰头便欲饮。忍不住地微笑了,一道将那酒喝了。脑中却突然闪现沈婕妤的脸庞,在黑夜里若隐若现,淋漓扭曲的像酒水打翻了般激烈浓香,她眯着眼,细密的口齿用力咬在我的肩头,一阵阵麻酥酥的痛。
望着明如昼的红烛中烧,我冷冷地说,“我一贯喜欢你们这样有脾性的女子。热闹得很。”她自我怀中硬挣着挺直肩,讥笑道,“若不是皇上的旨意,你这般的纨绔膏粱,我刘嫣然还从来不放在眼里。”
“那你喜欢怎么样的?”口里打趣,手里却暗暗用劲,将她身体紧扣在怀里,看到她粉脸上晕,也稍微露出了羞赧之色,不由大乐。她丰满的胸抵着我的衣衫,激起一阵的冲动,情不自禁俯下头,辗转在她唇上,有温软与细香,也与那些亲吻过的女孩子一般。
嬉闹般将一手伸上,轻捏住她的双颊,唇吻牢牢贴住,舌头已经在双瓣间百般萦回,欲撬开她的双唇;另一只手的轻轻插入衣襟,隔着轻薄的衣料,轻轻在她的胸间揉捏,满意地听着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却不料,她已自张开了唇,用力一咬。
……
半响,才抚着脸颊,无奈,“咬人舌头是要折寿的!真是,得罪什么也不能得罪女人。”
“你一直流连花丛,有意思么?
“身为男子,如果对手掌天下权势都不能热衷,还有什么意思?
“我父亲愿意把我嫁给你,也不过是看在你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份上,不能够凭借自身的才华,却要依靠权势才能获取女人,算什么?
“你知道我相府之中,多少门客绝代才华?锦衣纨素,饫甘餍肥,你只不过是好个皮囊而已。
“我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八王妃,但是”,她自我怀中脱身而出,站了起来,俯视着我,微笑道,“别把对付那些女人的手段,都用在我身上。”
真是好一朵又娇又俏的玫瑰花,好看,偏偏扎手。言念及此,不由用力推倒她,手牢牢捉住,以身躯覆盖,重重撕去那大红牡丹的婚服,洁白的酮体呈现在面前,我感觉自己的欲望不断地高涨……
第二日,她婉然于我怀中,从此,是我的妻。虽然不甘。
这一晃就是三年。她为我网罗了无数门客,我却,一个也未曾见。
当然,我也为自己,网罗了无数女子,翠环玉绕。
我摇了摇头,一叹,这一次回去,我要学会如何拢络人心了,包括我的妻。
回到京都的那一日,正是入秋。嫣然的生辰,就是九月初九重阳节。古代以“六”为阴数,“九”为阳数,九月初九正好是阳数相重,故得名重阳。
马车在路上缓缓驶着,车极大,内饰繁华,处处系了盛有茱萸的绎囊,边上,置着一盆名唤“绿水长流”的菊花。我悠然卧在车内,半靠在清章身畔,敞口的阔素衣匍匐在车厢内,形如朵大大的白色素菊,好一个风流闲人,我在他们眼中,不正是如此。想到这里,不由浅笑,随手闲拈了蜜饯,递到嘴中。
与我的清闲相比,清章却显得既不耐烦,在他心中,只怕永远是有一根刺,我的九弟下的好刺。忍了半响,他终究发话:“启,你和惠到底怎么回事?”略带了讥诮之意,我半闭上眼,懒洋洋地答话:“惠,什么时候叫得这么亲热?”
“你是喜欢上惠了?无聊!还有,你以为你处理萦族的事情处理的很好?与萦族君主私会,自作主张放了那个莫柯……这已经快到了京都,等下子面见皇上,只怕皇上也未必就同意了你的举措。”他忿忿不平地说。
“惠算什么?”半打量他不悦的神情,半愉悦地笑了,“还有,等会子面见皇上的,是你和惠,不是我。今日嫣然生辰,我自要回府去。”
“你——”清章好看的五官也禁不住皱起,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从来沉不住气,也不算是一个做大事的人,让给九弟也无妨;“你要九弟,让你也就是了,不必多说什么”。
正说着,车声粼粼,随即停驻,窗外赶车的仆佣轻道,“启禀八王爷,八王府已到。”
一笑,我掀起衣袍的末端,轻捷地跳下马车,眸光轻转,示意骑马跟随的林恩与我一道而往,却将清章甩在身后。
每年这个时候,是八王府最热闹的时候。嫣然生于重阳,一直也喜欢菊花。每逢她之生辰,便有那些地方官员、相府门生络绎不绝地送上菊花,平瓣式、荷花型、芍药式、卷散式、园盘式、托桂式、丝发型,或红或紫,或粉或黄,白色、绿色,甚或墨色名菊,亦一应俱全了。
而每年这个时候,八王府的后院玲珑水阁内,也必定是一年一度的赏菊会,热闹非凡。我一路摇手,止住向我行礼的仆人,直接转入玲珑水阁前,半载不见,嫣然依旧光彩熠熠,身披赤金红织锦礼服,上绘了大朵大朵的金线蟹爪菊,正盈盈浅笑着对他父亲絮絮而语;身畔,不少朝廷官员皆肃穆垂手,一如在朝堂之上。而水阁前的空地上,到处盖搭着花棚,陈列了各色菊中名花,争奇斗艳。
我微笑了,果真,这来的正是时候。手持着那一盆“绿水长流”,我笑道,“嫣然——”回答我的却是刘鹏澄,“贤婿,一路辛苦,可曾见过皇上没有?”
从来玩世不恭,今日一概收起,我潇洒自若地作揖,“岳父大人,小婿自昭城赶来,不巧已经迟了嫣然的生辰会。还待明日进宫面见父皇。”
“贤婿何必多礼,我这女儿从来不是那种计较的人。还该是先面见了皇上才好。”他笑着道,手已拍上,极其欣慰的样子,仿佛见着了浪子回头。
“嫣然执掌府中三年,从来将府内事物安排的妥妥当当,小婿我实在感激不尽,不过在路上重金购得这盆绿水长流,只希望嫣然能喜欢。”话自此,我眉风一转,柔柔盯住嫣然,“我一向背父兄教育之恩; 负师友规谈之德,实在汗颜。边疆征战,方了解了岳父大人与嫣然的一片苦心呵……”
话尚未说完,那流水价的赞誉献媚之词早已不断送上,无非权相才色、王爷风流、王妃贤德,又或是绝色菊花,最堪题诗。
按乐度曲,有伶人吹簧按管,靡靡之音。我紧紧携了嫣然的手,锦袍轻飏,正是翩翩俗世佳公子,在人群中如蝴蝶穿梭,只欲认识了这所有的朝中臣子。而她,柔情宛然,在我耳畔低语,“启,这才去了半年,我都不了解你了。”我将她揽入怀中,也柔情低语,“没一个人能了解别人。嫣然,其实,我是爱你的。”
她的眸子晶亮,“你打算听我的话,把控权势了?”微笑着不语,突然记起了儿时,母妃的殿后,曾有一枝萎谢了的桃树,却一直留着。易于开裂的折断的树枝,在树上已挂了一年又一年,它迎风唱着嘎吱嘎吱的单调的歌,没有叶子,没有树皮,光秃,惨白,倦于长久的生和长久的死。心中不由暗道,没有人了解别人,人人都很孤独。嫣然,你是个好人。可也不过如此而已。
悠悠长叹一声,“春归红袖招,我愿为你做那些俗事,嫣然……”对上的,是她深深的回眸,柔情万端,莫可逼视,“放心,启郎,我会帮你。我一直都深深地爱着你,爱着你……”话已自此,声音低回,几乎细不可闻。
眼光一霎,好像曾经也有一个人如此柔情,深深回眸,是在那去年的三月,桃花树下,那个闺名唤作桃叶的女子。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
也罢,就教你尝尝这人间地狱的滋味吧。
从此天涯 •; 冷宫
“皇帝,怎么这里倒有一枝玉钗……偏好像是今儿我替桃花娘子插在头上的?”是玉妃的声音,故作惊讶之声。
“倒真是桃花娘子惯常用的。可是出了什么事不成?这半响都没见她?”是琳琅的声音。
我们在暗处,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缓缓过来,那些随从的太监们一例手持蜡烛、灯笼,在夜色里恍如一条火龙。无处可逃,也而无须逃。我站得笔直,一把牢牢握住太子的手,微微有些凉,透着汗意。见他们过来,微笑着正对上萦族君主莫特尔惊讶的神色。
“霭姒骊,怎么你们——”
我轻以袖微遮脸庞,鬓乱钗横,随意抚过散乱的发,却神色自若地咏起诗来,“万里清光不可思,添愁益恨绕天涯。 谁人陇外久征戍?何处庭前新别离? 失宠故姬归院夜,没蕃老将上楼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