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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来米处,就在两面墙稍微凹进去的一块儿,山野四郎正对一个日本兵叽哩咕噜地说着日本话。还有几个日本兵,正在他周围紧张地警戒着。刘大荣对身边的三个战士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意思是,每个人只能开一枪。
刘大荣瞄准了山野四郎,为了更准确些,就瞄准了他的肚子,这杆汉阳造枪口有些老,弄不好就跑偏,所以还是老妈妈擤鼻涕——把里攥的好。
第一卷 愤怒的鲁西 第80回 南杆保卫战(六)
“砰——”刘大荣开了一枪,就在开枪的时候,一个日本兵过来了,恰巧替山野四郎挡了子弹。那颗子弹真是有点儿跑偏,没有直接钻进这个日本兵的腰里,而是有点儿横着进去了,在肉里滚了一下,这却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这个鬼子连哼都没哼,就倒下了,腰里直接被打了一个血窟窿。同时还有三个士兵中了弹,一死两伤。
“八嘎!中国人的大大的厉害!厉害!”这几声枪响,山野四郎真是又惊又怕,惊的是哪儿来的子弹呀?真是太不可捉摸了,怕的是要不是刚才那个士兵走过来,恰巧给挡了子弹,自己就真完了。
山野四郎不亏为训练有素,按照射击的角度算准了那座房子,立刻带着一个班的皇军悄悄地摸了过去,走近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他在仔细地搜索着,果然有一块砖头似乎有松动的迹象。山野四郎悄悄地用刺刀拨动了那块砖,拿了下来,朝里面望了望,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中国人的,简直神了,难道说他们地遁了……”没有事的时候,山野四郎也好研究一下中国的文化,地遁一词,是从《封神榜》上看到的。他对旁边的士兵攥紧了一个拳头,然后又猛一下子松开了。
旁边的日军士兵心领神会,立刻从腰上解下了两颗甜瓜手榴弹,塞进了枪眼里。几个人躲开了,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手榴弹在屋里爆炸了,同时也炸出了一个洞口。几个日军士兵乘着烟雾冲进了屋里,端着枪四处瞄准,结果什么目标也没有发现。
“哟西!就这样一直往里炸,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山野四郎灵机一动,突然发现了一种战术,与其这样被动挨打,还不如就这样一直炸出一个通道,直通两个角楼和中心二层小楼的下面,然后再借着房屋的掩护,攻克这三个地方。
于是,日军改变了战术,二小队和三小队的鬼子,不再瞎打乱撞,上房挨子弹,而是从东西两个方向,一直炸下去,只要炸通了两个通道,就可以直达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的底下。一小队呢,也不在大街上盲目地进攻二层小楼了,而是从旁边打着一条通道,只要旁边通道打通了,也就不怕二层小楼上对街面上的封锁了。
日军变了,二连的战术也在变。刘大荣对通信员说:“我们也改变战术,直接打击炸通道的这些鬼子。”
鬼子的二小队和三小队先上来还比较顺利,可是后来就不理想了,也不知道是哪儿飞来的子弹和手榴弹,一会儿这里响一枪,一会儿那里响起了一颗手榴弹,鬼子的伤亡仍然在不断地增加着。
山野四郎领着的一小队更是不顺,炸着通道的功夫,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颗手榴弹,就落在山野四郎身边不远的地方,一块弹片擦着额头就过去了,虽然没有被开瓢,但也把山野四郎炸了个满头是血。他用绷布这么一裹,破头破脸的样子确实是很不雅观,不过从另一方面说,也显得山野四郎是轻伤不下火线,打死不喊疼的角色,彰显了日本武士道的伟大精神!
尽管山野四郎的中队损失惨重,但是二小队和三小队还是把通道打到了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的底下。这样,角楼上要想射击房屋中的鬼子,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况且鬼子兵的射击术又是相当的精准,角楼上开始有了伤亡,这样两方面就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山野四郎的一小队也把通道打到了二层小楼的底下,也可以说只要是过了东西的两条街,就可以和山本司令的队伍会合了,这确实让两方的日军大为高兴,战争,正在向有利于他们的方面转化。
山本司令心里乐了,高兴地对身边的名屋一郎中队长说:“只要再使最后一把力气,攻下了这个中心小楼,再把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拿下,这个南杆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名屋一郎也对山本吹捧着说:“那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建立一个大据点,就像一把钢刀一样,狠狠地插在范筑先的胸口上。我也要向山野四郎学习,就把通道打在这个小楼的底下。”
名屋一郎迅速地指挥着他的中队,一个屋一个屋地打通,一个屋一个屋地扫清,一直把通道打到了中心小楼的底下。这样,鬼子就从南面和北面的房屋中直接射击中心小楼的战士,有的鬼子使使劲也能把手榴弹扔到了二层小楼的墙上,有一颗手榴弹直接飞进了楼里,引来了重大的伤亡。
由于鬼子已经到了楼下不远的房屋里,再加上射击精准,楼上的伤亡在持续地增加着。楼上的优势在渐渐地转化,而鬼子的劣势也渐渐地转化为优势。山本看到时机一到,就对名屋一郎说:“准备好突击队,待一会儿,就和北面的山野四郎一块儿发起冲锋,我就不信,打不死眼前的这帮支那人。”
名屋一郎对屋子里七八十名早已准备好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日军士兵说:“勇士们,最后一战,一定要打败眼前的中国士兵,为我们殉难的日军勇士们报仇!勇士们,天皇在注视着我们,为天皇尽忠尽职的时候到了,大家努力呀!”
旁边响起了哇啦哇啦的喊声:“哈意!哈意!”“为一男报仇!”“为中雪报仇!”“为二郎报仇!”
名屋一郎抽出了指挥刀,朝着中心小楼挥舞道:“呀叽给给——呀叽给给——”
日军士兵们一窝蜂似地冲出了这间屋子,向着中心二层小楼,前仆后继地冲了过去,机关枪,掷弹筒也朝着小楼上招呼起来。几乎就在同时,山野四郎的部队也从北面向中心小楼发起了冲锋。
韩行和赵发荣知道,小楼里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子弹稀少,人员骤减,况且最重要的是,鬼子兵就隐藏在附近的房屋里面,原来的种种优势已经不复存在了。韩行大喊道:“中国人要有骨气,不能给我们的祖宗丢人,我们没有退路了,要坚持到最后一个人。”
赵发荣大喊道:“手榴弹——”最后的十多颗手榴弹扔了下去,使小楼的下面形成了一道死亡的火墙,冲在最前面的十多个鬼子倒了下去,但是后面的仍然毫无恐惧,踏着前面鬼子的尸体,继续往前猛冲。
孙三民捋着袖子,挥舞着驳壳枪,大骂道:“奶奶个熊,真不怕死啊!打啊——打啊——给我狠狠地打!”朝着冲在前面的鬼子就是几枪,放倒了一个鬼子,再打,没有子弹了。他又骂了一声:“奶奶的,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摸了摸腰里,已经再也找不出一颗子弹来了,他大吼一声,从旁边摸起了一把椅子,做好了肉搏的准备。
楼上的机关枪不响了,枪声也逐渐稀落下来,不用说,真是最后留下的一点儿子弹也打光了。战士们纷纷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没有长枪的随便摸起了屋里的只要能用的家什,就要拼尽最后的力气,和鬼子搏命一场。
一楼堵门的那些破砖烂瓦碎家具,被鬼子们七手八脚的拿开了,几个鬼子兵挺着刺刀冲了进来。楼里的战士们也挺着刺刀扑了上去,双方展开了你死我活的白刃战,更多的鬼子从破门里,破窗户里拥进来。由于楼里还是比较狭窄,韩行的前面由战士们堵着,暂时韩行还上不去,前面的战士一个个倒下了,后面的再填上去……
不过,韩行的心里还是有些悲壮,鬼子是越杀越多,楼里的人是越战越少,眼看着,楼里不保已是事实。本来还想筹划着一个一个伟大的计划,不过现在来说,那都是一幅幅美丽的图画,战争就是要死人的,几千万人都死了,还多自己一个吗?自己该努力的已经努力了,死了也不后悔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迫击炮的声音,“轰隆隆——”“轰隆隆——”地响成一片,在迫击炮中夹杂着成片的机关枪的响声,就和炒料豆一样响成一片,根本就分不出点来了。
韩行的脑子最先反应过来,是张维翰的10支队来了,听那连续的迫击炮的声音,自己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不是刘致远的迫击炮营又是什么。“10支队来了,10支队来了,迫击炮也来了。同志们狠狠地打呀,我们的援兵来了。”
突然而来猛烈的炮火,对于交战僵持中的双方都是致命的。鬼子的冲杀没有那么亡命了,而这边的反抗却突然加速,就和注射了鸡血一般,个个变得神勇无敌,信心百倍起来。要说鬼子精也是真精,要说他们傻也是真傻,如果他们真要开枪的话,楼内的人早就完了,可是鬼子拼杀起来,为了彰显他们的武士道精神,那都是退了子弹的,这就给楼内的人留下了生存的机会。
四面的喊杀声愈来愈紧,不过,那是10支队加紧围攻鬼子的声音。楼内的鬼子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开始往后退了,他们一退,这边就要紧追。赵发荣喊了一声:“我们没有子弹,先不要追。”
鬼子很快地撤走了,遍地的死尸,满地的狼藉,伤员带血的绷带,打通道的碎砖头,被炸烂的枪械,把一个本来干净、利落的南杆寨子弄了个乱七八糟,惨不忍睹。
这一仗,孙三民的队伍损失是相当惨重的,阵亡了一半多,囫囵的不多,不是重伤就是轻伤。
……
第一卷 愤怒的鲁西 第81回 借力打力收北杆
打扫完了战场,韩行重新回到了张维翰的大本营,向张维翰仔细地汇报了事情的经过,阴沉着脸说:“这一仗我们没打好,给南杆造成了重大的损失。”
张维翰却不是这样的看法,拍着韩行的膀子,安慰着说:“干得好!谁说这一仗没有打好啊。你们以南杆四百多人的兵力,重创了山本的一个大队,还把小村秀三郎的中队基本上打残了。要是我们鲁西的村子都和南杆一样,鬼子还进得来吗?南杆本来是一个土匪窝子,你却利用智慧把它拔掉了,这又是给冠县立下了一个大功。我们已研究过了,准备给你记一大功。”
韩行摇了摇头说:“功不功我不大在乎,我只是觉得这不算是一个胜仗,要说胜利的话,那也是惨胜。”韩行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个问题是,南杆是收下来了,我们怎么办,是把他们编入我们10支队的队伍,还是另想办法?”
吴政治一听这话就急忙反对说:“就凭南杆的这些人,要是把他们编入了10支队,那就等于粮仓里进来了几十只老鼠,羊群里进来了几只狼,那还不乱了套,给我们政工干部的压力太大了。”
“那你说怎么办?”韩行将了吴政治一军。
“这还不好办吗,”吴政治说,“暂时把他们放在一边,时机成熟了再说。”
张维翰笑着对韩行说:“南杆的事情先不说了,大家考虑一下子再说吧,我们再说说北杆的事吧?”
吴政治赶紧插嘴说:“那就趁热打铁,把队伍直接开过去,把北杆打了算了。”
张维翰看了一眼韩行说:“这得听听韩部长的意见,韩部长,你说呢?”
韩行考虑了一会儿说:“当然,要直接武力收服北杆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有炮兵,还怕他那几个寨墙,角楼。可是我想了想,北杆呢,还有许多像孙三民这样的人物,既要抗日,又不愿意依附于共产党。我看,不如,叫范专员出面,让范专员收编北杆。既然南杆都收了,北杆也一块儿收了吧,孙三民的队伍都红心了,我们还怕什么?只要收过来,我们再去做政治工作。”
吴政治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对韩行严肃地说:“同志哟,我看你的思想有问题哟。抓枪杆子,这是我党一贯的原则,把南杆给了范筑先,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么。范筑先是什么人,说白了,还不是一个老国民党,这样的人能放心么。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一翻脸,就朝着我们开枪了,难道说,这样的教训还少么……”
“你刚才还说10支队不能接收南杆,这会儿给范筑先你又不愿意。你到底想怎样?”韩行又将了吴政治一军。
吴政治说:“什么事情都讲究个火候,10支队接收,那是怕把10支队搞乱了。如果把南杆和北杆给了范筑先,那就是放弃了武装斗争,放弃了枪杆子,我是说等待时机,时机一到,我们就把南杆和北杆都收过来。”
韩行小声嘟囔着:“可是鬼子不让我们有这个机会啊。”
吴政治当时就把韩行训了一通,韩行也不和他讲理,知道凭着自己的理论知识,根本就说不过他,只好默默地低着头挨他的训斥。倒是张维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