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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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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玉心想,见男人!哎哟,原来蒋伍在她们家二夫人眼里是男人!哎哟,莫不是她们家二夫人心动了!

要说,那蒋伍也不是不好,虽说原先的身份有点低,但搁不住人家现在长能耐了。

还有……慧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脸色顿变。

若说方才她还带了些戏虐的心思,如今就是一本正经。她还记得二爷刚把蒋伍带进府时,给了他一身自己的旧衣,老夫人看见了还道:“竟与我儿幼时有三分神似!”

难道二夫人就是为了那三分相似?

不行!慧玉呆不住了,她得去找一找慧珠,好好说一说这件事情。

一直到上了马车,徐昭星还在笑。

可不是好笑,她知道慧玉一定多心了,但,那樊星汉不是个男人,难道还能是个女人?

至于其他的想法……也就才见了一面,连个基本的了解都没有,颜值是够高,可颜值高的也不止他一个,总不能个个都是她脑公吧!

再说了,从小厮升级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在这地儿,简直就是惊天大逆转。

接下来应该迎娶白富美,跨上人生的另一座巅峰。

可他呢,二十七八岁了,至今没娶不说,白日里没事儿还听听小曲儿,到了晚上……那夜生活该多丰富啊。

在这个男人可以合法拥有小三四五六的年代,真的,徐昭星觉得别说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二婚,就是初婚,也嫁不出去。

无他,她对男人的要求有三条:一,不能太丑;二,不能不举;三,不能不洁身守“道”。这个“道”,还是她徐昭星的“道”。

试问这地儿有男人能办的到?

她比谁都明白,她嫁人无门,也无人敢娶。

蒋肆驾着马车,很快就到了东街市场。

做了书童打扮的慧润一直掀着车帷往外瞧,时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道:“二夫人,你快看!”

看什么?不过是些杂耍,或者是慧润不曾见过的街景罢了。

到底是属她最小。徐昭星拍了拍她的手道:“外面好,还是府里好?”这不是闲着没事儿,挖了个坑准备给她跳一跳。

慧润却一转眼睛道:“二夫人这话说的,外面再好也好不过府里,府里是家。”

却不是她的家,徐昭星的心里不太好受。她不想被慧润发现了异常,也掀了自己这厢的车帷往外看。

这不看还好,一眼就看见了熟人。

还是黑马素衣,马不曾换过那是理所应当,可他身上的那身衣裳,好像也没有换过。

都拿了她一千两的银票,也不舍得给自己买几身新衣裳,是说他节俭好呢还是说他抠门儿?

该不是把银票全数上交给了夫人!哈哈,若真的是,可见是不是妻管严,从面相上是看不出来的。

徐昭星看见章得之的时候,愣了一下,最多有三秒钟的时间,醒悟过来,立马开始放车帷。

但,章得之也看见了她,还冲她微微一笑。

这……装没看见多不好。说点什么吧……说好巧,然后呵呵哒!

又犹豫了三秒,章得之驱马过来了。

徐昭星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急智的,连为什么穿男装以及穿男装去哪儿,都编造出了合理的理由。

那厢,却听见他道:“这位兄台,好生面熟!”

徐昭星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好吧,有车帷挡住了,确实看不清楚。

她再抬起头来,看他的眼神,带着同情。

有时候,不止眼瞎是病,天真也是病。

这一大把年纪的,该不是看书看傻了吧!

徐昭星压低了声音道:“你认错人了。”

她实在是不想再理他,怕她这一双好眼,跟着瞎。

她放下了车帷,还听见外头的章得之道:“这位兄台,哎……”

徐昭星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

本来啊,咱走大街上遇见一个看着像熟人的人,过去打招呼了,人家不搭理咱,咱还会跟着吗?

吃饱了撑的才会跟着对吧!

嘿,那章得之就是吃饱了撑的。

一到庆福楼,蒋肆停好了马车,掀起车帷低声道:“二夫人……”

话还没说完,徐昭星就看见了阴魂不散的章得之,且已经下了马,正冲她笑。

一个不太会笑的人,三番两次冲自己笑,那感觉真的是怪怪的,跟个人贩子似的。

蒋肆的意思是想问她要不要避一避。

徐昭星却道:“也不是蒋家的什么人,避个甚?”

她下了马车,越过了章得之,往庆福楼内走。

又听见章得之在后头喊:“这位兄台……”

都到这儿了,徐昭星要还不明白他是故意的,那得了天真病的人就是她。

不管章得之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今儿出来的目的都不是要见他。

所以……别挡道成吗?

可见章得之并不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他三步两步追了上来,还道:“这位兄台,在下……”

徐昭星选了个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指了指他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卧槽!这么大,你都看不见,假不假!

她的本意是让他别耍花招。

章得之却是震惊到直接忘了自己原本想要干什么。

那个女人,居然做出如此、如此不雅的举动,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干的!

徐昭星再一次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

毕竟章得之停下了脚步,没再跟上来烦她。

她直接去了与樊星汉上一次见面的雅间,敲门而入,樊星汉已在里头等着她。

樊星汉今儿穿的也够任性的,暗红色交领大袖长袍,领口和腰间绣有黑色宽边花纹,显得整个人明艳发光。

徐昭星怔了一下,随即笑了一笑,示意慧润将带来的点心先呈上。

真的,两个人也就是互相看了两眼,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上,便听见有人“梆梆”砸门。对,就是砸,绝对不是敲。

樊星汉走到门边,路过徐昭星身旁,道:“你先坐一下,我去瞧瞧。”那语气轻的,像是生怕吓着了她。

徐昭星点了点头,方才坐下,就听见门边的对话。

“你是何人?”这是樊星汉在说话。

“在下章得之,特来求见蒋家二夫人!”

徐昭星一捂脸,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他还有完没完了?

没完,没见到人,就绝对不算完。

章得之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能用的上痴缠这一招,但那个女人太特别了,特别到什么地步呢?

现在还不知道,只知道,就是现在,他不愿让她和另一个男人独处一室。

兴许是怕闹的大了,不好收场。

樊星汉还是把章得之让进了雅间。

徐昭星一瞬间,觉得头大两倍。还心想,这些古人,整天这不行那也不许,胆子大起来,却是这么的没脸没皮。

那章得之一进来便道:“哦,原来你今日乔装打扮,几次甩开我,就是为了来见他!”

也许是错觉,不,一定是错觉。

徐昭星居然从这话里听出了酸味儿!

敢问,他还要不要脸了?

☆、第二十五章 二十五

徐昭星有一肚子的问号,且问号前都是同一句话——章得之想要干什么?

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她从来不纠结。

主要是纠结也没用。

现如今,章得之已经入了这雅间,总不能再将人赶出去,既然是甩不掉的膏药,那就搁那放着吧!

闲碍眼,不看就行。

上回来没有注意,这里说的是庆福楼的雅间,在徐昭星看来,倒像是樊星汉的临时办公室,还是个套间,前头待客,后头歇息。

外间的进门处放置着宽大的山水屏风,是以,即使开着门,也看不见里头的人。

而里间的进门处挂有密密麻麻的珠帘,透过珠帘的缝隙可以看见左边靠墙的地方放置着紫檀的立柜,柜子上有几个摆件,还有几本书,想来他来这儿也不仅仅是听戏。

靠窗的地方还有床。

床这个东西的用处就多了,可以小憩,还可以嗯哼嗯哼翻云覆雨。

咳咳,脑洞太大害死人。

徐昭星强行将自己的心思从那些杂事上扭转回来,不大高兴地瞪了眼章得之,又直接忽略掉他,请了樊星汉过来坐,还道:“我请樊爷帮我办的事情如何了?”

问话的时候,她显得漫不经心,眼神四处游弋,最后又多看了几眼珠帘后的那张床。

再看之时,觉得特别眼熟,好像和她现在睡的那张床大同小异。

后又一想,这儿的床几乎都是这个样式,上面刻绘着精致的花纹,周围有栏杆,下有6个矮足,床的高度只在她脚踝上方一点,反正都是“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睡觉会滚到地上”系列。

那厢徐昭星自己给自己解了惑。

这厢的樊星汉实际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而是一直立在章得之的身后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听见徐昭星的问话,才施施然上前,道了声:“已妥。”

转而便对着章得之,拱手行礼:“章先生,有礼了。”

章得之也拱手,正欲说话,就听见徐昭星阴阳怪气道:“无礼无礼,也没谁请你来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章先生,我实在不知你跟着我……又想捡银票吗?”

徐昭星当然知道章得之是个清高的人,然,清高的人大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最烦别人和他提钱,不是有句话叫“视金钱为粪土”,所谓的清流名士可不就是这样。

徐昭星摆明了“我就是个俗人”,他要是来气还好,怕只怕他忍气不发。

试想,都受到了这般屈辱,他还能忍着,那他到底图的是啥?

这是不是间接说明,他在下好大一盘棋哦!

细思极恐有木有。

徐昭星做好了装怂的准备,却看见章得之笑了。

我了个去,他居然又笑了。

喂,幺幺零吗?这儿有个人贩子。

还别说,章得之这一笑,徐昭星是真怂了。

好吧,看在他帮了她两次的份上……徐昭星对他展颜一笑,转而和樊星汉说:“方才我是说笑,这一位章先生,乃是我家的大恩人。”嗯,背了好大一口锅的恩。

这话音转的够快。

可樊星汉并不多问,对着章得之,作揖道:“既是嫂嫂的恩人,便是我樊某的恩人,多的不说,章先生往后能用的上樊某的地方,只管开口,樊某定当竭尽所能。”

“嫂嫂?”章得之问话只问重点,“原来樊爷和二夫人还有亲眷关系?”

别说他不知道,连徐昭星也不知情。

不过,想来那樊星汉是为了避免他人误会。

这事儿就不能解释的太清,徐昭星正想岔过话头,就听樊星汉道:“先生不知,我与二爷本就是结义兄弟,二爷待我恩重如山,替二爷照看妻女本就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这……徐昭星就不好多话了。

章得之看过来的时候,她正扭头示意慧润上前。

惠润端来了茶壶,她接了过来,将滚烫的茶水依次倒入杯中。

徐昭星在心里盘算着事情,她只不过让樊星汉打听打听最近关于蒋家的特别的事情,方才樊星汉却答“已妥”,而不是已查明。

由此便知,关于蒋家确实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而他已经帮忙摆平。

徐昭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又是何人为之,但有章得之在,好些话,都不能明说。

她便默声不语,原还期待着那章得之能长点眼色,赶紧的走。

却听他俩,一人一句“先生的学问好”“樊爷的生意大”,她便知此事无望。

干坐着听人寒暄最是无聊,尤其还是俩古人,要是谈个琴,跳个舞,她表示还能忍受。可一会儿这个“过奖过奖”,一会儿那个“谬赞谬赞”,她有一种想让他俩全都死一边儿去的冲动。

是以,她只能一手茶水,一手点心,不断地安抚自己冲动是魔鬼。

这两男人一聊就聊到了华灯初上,其过程,聊了茶,聊了生意经,还顺便聊了聊章得之写的书,总之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徐昭星自己喝了一壶茶,还有她带来的点心,也被她自己干掉了一半。

樊星汉提议一块儿吃饭,徐昭星用实际行动表示了自己撑的直翻眼睛。

她摸了摸快凸出来的肚皮,道:“不了,回家了。”真是……扫兴。

樊星汉便又道:“天黑了,我送嫂嫂。”

那厢的章得之强势插话:“不用劳烦樊爷,在下顺路。”

顺路的意思是什么呢?

樊星汉要非送,那就是三人行。

徐昭星可不想听两个男人聊月亮,于是道:“那就劳烦章先生了。”

樊星汉倒是从善如流,将二人送到了庆福楼门口,还亲自扶徐昭星上了马车,趁机在她耳边低语:“外头的事无需操心,府里的事却不可掉以轻心。”

这是谁又想起幺蛾子?

徐昭星愣了一愣,冲他笑笑,一矮身,进了车厢。

她并不曾想过要依附着谁过,所以也根本做不到樊星汉说的“外头的事无需操心”。

拜某人所赐,今儿出来这一趟,根本没什么收获。

徐昭星闷闷地坐在车厢里,不出声音。

就听见那骑在马上的章得之,一会儿道:“今天的月色真好!”

一会儿又道:“如此的月色,若能去祁水岸边走走,一定惬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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