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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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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公子可知自己不仅是比武大赛的获胜者,还是诗赛的获胜者。姜公子一人得了我家茶山一年的进项,公子可知这进项的数额为多少?”

姜高良如实道:“学生并不知。”

徐昭星接过了慧圆递来的账本,转手递给他道:“我也不知,但近几年的数目都在账本上记着呢!”

姜高良并不敢接,只小声道:“夫人说多少便是多少,学生怎能不相信夫人呢!”

徐昭星正色道:“哦,反正数额不小。我琢磨着给你个小孩儿不行,得给你家大人才行。”

“大人?”

“哦,我的意思是银两太多,我想直接给你的父母,最好是父亲。”

姜高良面露难色。

“怎么,令尊不在长安?”徐昭星又问。

姜高良道:“不,我爹…他就在长安。要不,待学生回去问一问,再来回禀夫人,可行?”

“可。”

姜高良晃悠着袖子离开,徐昭星便让蒋陆跟在了后头。

她要瞧一瞧他到底住在哪里?

待蒋陆回报,徐昭星也顾不上天色已晚,让蒋肆套了马车即刻出门。

蒋陆的路记得很准,很快就到了那姜高良进的宅院。

徐昭星掀了车帷,叫蒋陆敲门。

便在这时,听见了马蹄由远及近的声音。

章得之离了蒋府出了一趟城,紧赶慢赶才在关闭城门之际入了城。

大老远,就瞧见了徐昭星的马车。

这马车他不止见过一回,自然认的清。

他驱马上前,借着月色,看清楚了露出车厢的容颜,笑着明知故问:“夫人来找我?”

“这是你家?”徐昭星不答反问。

“正是。”章得之下了马,伸手想要扶她下马车。

徐昭星自己跳了下来,又问他:“你一个人住?”

“仆人两个,还有……犬子在太学读书,并不经常回来。”

章得之笑笑地说。

他从没有向徐昭星提起过住址,她却暗夜前来,想来是叫人跟了明知。

如此,想要找谁,不言而喻。总之,还是找他。

徐昭星端详了他片刻,眯了眼睛道:“我认识你儿子吗?”

“认识。”章得之还是笑。

徐昭星不想死心,越过了章得之,自己上了台阶去敲门。

开门的正是想要回太学去的姜高良,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回他爹,预备着明日再来。

看见徐昭星的那一刻,惊讶道:“二夫人,怎么来了?”

徐昭星直接说:“我找你爹。”

这时候姜高良也看见了他爹,抬了一根手指指了指。

姜高良指的是她身后,她身后只有章得之和蒋陆。

徐昭星咬了咬牙。

只听,章得之道:“回太学?”

姜高良“嗯”了一声。

章得之又道:“去吧!”

姜高良给二人行了礼,牵马出门。

因着他和牢元勋有时会很晚回太学,牢元勋便托了人,从城门郎那里买了块夜间也可出入城门的令牌。

是以,他并不担心出不了城门,倒是担心……他偷偷地扭了下头,刚好看见那二夫人飞起一脚,直接将他爹踹过了门槛。

他迅速地上了马,挥下了马鞭,赶紧离开这…是非地。

心里不想,他爹那一摔难道是人有错手马有失蹄?

章得之往前扑了一下,若不是他反应灵敏,肯定要拥吻大地。

徐昭星见他一扭身转危为安的功夫,和姜高良最后战胜余良策的那个翻跳,如出一辙,气更不打一处来。

这父子二人,简直将人当成了傻瓜来戏弄。

徐昭星一腿接一腿地踢出来,腿腿够劲。

若她这一脚踢到普通人的身上,肋骨必断。

但章得之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的反应灵敏,即使偶尔的一脚能扫到他,也绝对踢不到他的要害,就会被他用手挡开。

很长时间没有这么高强度的练习,不多时,徐昭星便气喘吁吁。

章得之挺是时候地道:“夫人,歇歇可好?你总要给我一个说明的机会。”

“好。”徐昭星停了动作,却在他没有防备之时,使出了横扫。

章得之受力,快要倒地之时,右手一撑,借力而起,踉跄着站稳,拂了拂衣裳,方道:“我知夫人恼我,不过,还请夫人看在我好歹也比夫人年长一些的份上,脚下留情。夫人有所不知,我与明知的母亲早十几年前就已和离,他多少都有些埋怨我,是以,在外交际从不主动承认我是他的父亲。而我的姓,乃是先帝下了诏书赐予。其实夫人若想了解,只要稍微查一查,便能知情。可见,夫人对我这个人也并不是很上心。若夫人听了我的说明,仍旧恼我……”

他顿了一下,伸出了手臂,“要不夫人咬我一口,看能不能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都是用手机发的文,原本放了一章存稿箱,我忘记了,所以你们看见的是四十章没有,其实内容没有漏掉。

明天还是八点。

☆、第四十三章

咬人这么掉份的事儿,徐昭星自从牙长齐,就没再干过。

章得之见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缓缓收回了手,又道:“夫人,其实我才应该伤心。像我对夫人,我不仅知道夫人的喜好,还知道夫人许多没来长安之前的事情。可夫人…竟对我一点都不好奇?”

“能够查出来的事情,说明的不过是表面,我对这些事情向来不很在意,我在意的是那些怎么查都查不到的内里。”

徐昭星说话之时,还拿手指了指他的心。

章得之的眼神暗了又明,道:“夫人若不介意,去我的书房一叙。”

他走在了前头。

徐昭星打眼一看,章家的大门早已关上,蒋陆和一个老仆就立在门前,紧盯着院中的情形。蒋陆还好,那老仆还张着嘴,唯恐别人不知他的惊讶之情。

徐昭星也学着章得之的样子,拂了拂衣裳,跟在他的身后。

待“啪”一声关上了门,方叔才合上了嘴巴,还叹了口气,问蒋陆:“你们家夫人……”

他竖了竖大拇指,幸亏这是个月黑风高夜,也幸亏他就算是年纪大了,反应也算机敏,第一时间就关上了大门。若不然,叫来往的路人看见了方才那一幕,啧啧,还不得吓得尿裤子。

也不知是哪家的夫人,身手实在是不错,发起脾气来简直就像个女大王……难不成是要抢他们家先生去做压寨的夫君?

蒋陆“嘿嘿”一笑,也竖起了拇指。

——

章得之是个什么人,徐昭星如今已经很是清楚了。

一开始的愤怒过后,出了身热汗,脑袋也跟着清醒。

这人确实是为了自己,也能说是为了家族,或者为了大义。

他还缺的是一个把自己放在道德至高点上的时机。

还有他说他做的那个梦,兴许是心虚,在胡扯,也有可能是真的。

她自己就是个异类,身边多出一个异类,也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倍感亲近,甚至觉得物以类聚,才是这地方的正确打开方式。

只是美中不足,他和她不是来自一个地方。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章得之点燃了油灯后,将徐昭星请了进来,她的脸与方才所见,似乎有些不一样,红润润的,就连两眉之间也舒展开来,不见愁容。

章得之也展颜一笑,抱来了厚厚的毯子,方道:“我这屋里既没有床榻也没有高凳,夫人想怎么坐都行,无需介意。”

一副“我很了解你,坐没坐相”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不让我把你当做男人吗?”徐昭星故意损他道。

“我倒是觉得夫人还真是从没有将我当做过男人,在我的面前凶相毕露,却从不见小女儿姿态。”

章得之摇头叹息,表情像是在说“这是一件很令人伤心的事情”,可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出卖了他的表情。

徐昭星接过了毯子,铺在蒲席上,席地而坐。

他这屋子不大,却仅有一床,一桌,一书柜,显得很是空荡。

她环视了一圈,怀疑他就只有身上穿的这一身衣裳,只因这屋里根本就没有放衣物的地方。

章得之与她隔了一个桌案,吹燃了炭炉,又取了瓮中之水,准备用来泡茶,还道:“这是明知去祁山上带回来的雪水,用来煮去岁的茶,倒是刚刚好。你来的突然,如果提前差人来报,我便能有时间将今夏在荷叶上收集的露水从老梅树下挖出来,用露水煮茶,才更清洌。”

徐昭星一脸“卧槽,你好闲”,试想,收集了一整个夏天的露水,了不得也就只够煮一次茶,好不好喝?别说好不好喝了,先说麻不麻烦,她觉得说好喝的有80%的心理作用。

至于雪水煮茶,古人觉得雪洁白无瑕,其实那才真是哔了狗,还不如来一桶正儿八经的山泉。

她本就不是个能有诗情画意的人,现代快节奏的生活过了二十几年,慢节奏的生活也就过了这半年,总觉得自己已经半颓废。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还得她自己来调整心理落差。现在,她只是指着那雪水意有所指地道:“你觉得雪很干净?”

“祁山之上少有人烟,这个时节也更无人会去登高望远,这雪自是干净。”

“白,就不脏吗?200多年前,武帝登基,在那之前,谁能想到会赢的是他!我老家有句老话说‘会叫的狗不咬人’,越是沉默的越有实力也越凶狠。所以,雪并不如你想的那么干净!”

“夫人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说茶你煮不煮都行,反正我不喝。”

“若夫人觉得雪水脏,那我去换过井水!”

“不,我不喝茶是因为晚上喝了茶会睡不着。”

这茶自然是没能喝成,徐昭星并没有坐多久,她没问什么即使问了也不见得会有答案的问题,这好像已经成了他们两个的默契。

就好像章得之什么都不说,却仍旧骑着马跟在她的马车后,亲眼看着她进了家门,再调转了马头。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长长的青石街上,只能听见他的马蹄声音。

一回了自己家,方叔给他端来了洗漱的热水,吱唔着问他:“那位夫人……”

章得之拧了布巾,擦掉了一日的风霜,才道:“日后…见她如见我。”

方叔一怔,颔首应下。

章得之没像往日一样在桌案边坐上许久,他洗漱后就上了床。

晚间并没有饮茶,可这睡意竟迟迟不上头,他躺在床上,就像烙饼一样,烙完了这一面,翻另一面。

到底是无法入眠,还是无心睡眠?

他也说不清楚。

第二日,章得之收到了徐昭星让人送来的帐本和两千两的银票。

一座茶山,还有茶山下的田庄,一年的进项竟只有两千两。

章得之随意翻了下帐本,已是明白她大概猜到了点什么,并且想让他做什么。

究竟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呢!

章得之寻思了好一会儿,陡然看见桌案上的那本手稿。

其实手稿的封面并没有注明里头的内容,只有“杂记”两字。

若徐昭星因此便猜到了里头的内容,只能证明她还真是了解蒋福。

冷不丁,一大清早就灌了碗醋。

章得之险些被自己酸死的同时,却并不承认自己是喝了醋。

他有些恼,恼怒的原因,竟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自言自语道:“也就是想让我背锅的时候……”才会对着他笑。

——

宣平侯府,中院。

蒋瑶笙知道昨晚她娘出了趟门,却并不知道去见了何人做了什么。

只知,今日一早,她娘便同她道:“瑶笙,你是不是想离开长安了?如果当真如此,咱们便等天再暖一些的时候,去洛阳…你表哥那里小住。”

蒋瑶笙夹了一筷子荠菜,停顿在半空,忘记了放到自己的碗里。

其实离开长安也不是不行,她在这里唯一的牵挂不过是…那一人而已。

可那个人着实牵心。

徐昭星看了她一眼,了然于心,道:“若有人告诉你他很仰慕你,但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和你在一起,像那样的屁话,不许相信。”

蒋瑶笙惊讶地张大了小嘴,转而去看立在她娘身后的慧珠。

徐昭星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又道:“不用怀疑任何人,谁都没有跟我说过什么,我不过是偶然看见慧珠给你传信。不用看信的内容,也不用问是谁,我也知道是谁。你只需记住我的话,若有什么东西凌驾在你之上,你就死心,若不然就做好了心痛的准备。”

语毕,她扫了一眼慧珠。

慧珠只觉心惊,慌忙跪下请罪。“二夫人,请二夫人责罚奴婢。”

徐昭星什么都没有说,只看了慧珠一眼,意味深长。

说不好是埋怨还是失望,但她心里知道,真的要去洛阳了,有很多事情都得从长计议。

譬如,带谁去,又不带谁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多写点……

☆、第四十四章

就像后世人的择城而居是一个道理,章得之起事,必先得,有一个根据地。

徐昭星在他的桌案上看见了那本蒋福的洛阳杂记,为何她只看了一眼封面便知里头的内容?

只因那封面的右下角,缺的那一点点的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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