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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痛得眼前出现幻觉,喃喃的道:“秦大哥,你回来了。”抬手抚着眼前男子的面容,眼里的泪水簌簌落下。
老十一见那只素手有好几个燎泡,心头痛了一下,低声道:“待会让周太医好好瞧瞧,那人有时候是废物了些,医治外伤还是有一套的,一定不让你留下疤痕。”
周太医!叶慧摇了摇头,她不想见周太医,她想见秦大哥。
进了凝香阁,叶慧被放在雕花檀木大床上,这时她已痛的神经出现混乱,抱住老十一的腰,嘴里喊着“秦大哥”不愿他离开。
叶慧当局者迷,不明白两名侍卫的身份。
但墨琪隐隐猜到了,无奈中,当着老十一的面,把叶慧一身破烂衣服脱了去,却见肩上和手臂的几处灼伤,尤其是手臂上都起了燎泡,幸好她在气浪上来那一瞬间用手捂住了脸,没有毁容。
小厮打来温水,墨琪用毛巾洗去她被烟尘染黑了的脸和脖颈,看到手上燎泡,不知道怎么擦才好。
“让我来。”老十一接过毛巾,轻轻擦拭她的手和胳膊,避免碰到燎泡部分。擦到胸前时候,看到一对丰盈上也出现二块灼伤,他拿着毛巾的右手颤栗了一下,轻轻的擦去旁边的污痕。他突然无比痛恨自己,杀自己的心思都有。
老十走进卧室,望着床上虚弱的佳人,眼里闪着怜惜,低声问:“周太医就在门外,要不要让他进来?”跟了她这么久,多少了解她的性子,让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看到身子,只怕她不愿意。
老十一也在想这件事:“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让发财去找了。”老十说完这句,忽的感到不对劲,发财不知道皇甫泽端真实身份,也没带令牌,从何找起?自己太着急叶慧的伤势,以至于忘了这茬。
老十一也在想着这事,朝他透过询问的眼神,老十抓了抓头发:“我亲自跑一趟军营,你们……你好好好照顾她。”他朝床上的女子深深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转身朝外走去。
老十一把拉锦被盖在叶慧的身上,对一旁的小厮道:“把周太医叫进来。”
且说发财到了西军营门前,指名要找皇甫泽端。
楚王身份神秘,在军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但知道他名字的只有高层将领,从上到下的军士一律都以楚王相称。
守门士兵不知道皇甫泽端是何许人也,说没听过,气得发财双手叉腰在营前破口大骂。什么格老子的,当你发财大爷没见过当官的怎么着,你发财大爷是天鹰门最有天份**。什么你发财大爷武功盖世,战无不胜,多少个豪杰败在大爷的手下,你算老几,敢朝你家发财大爷摆谱。什么你姥姥的,一个臭把门的,跟突厥人干过吗?没有干过吧孙子,你家发财大爷去年将一个突厥贩盐的打成太监,孙子,想当太监吗?你大爷成全你。”
几个守门士兵都怒了,掳起袖子跟发财打了起来,发财武功不怎么样,但对付几个小虾米绰绰有余,几个回合全打翻在地。
军营何等森严,门前二十四架大型床弩,每架床弩一次性能发出一千多支利箭,二十四架一起发射,乱箭如雨,便是有几百个发财也会变成刺猬。
守城小兵没有资格驾驭床弩,但找帮手绝对管用,只说有奸细想混进军营便可。立即从营里出来一队持刀军士,不消多时把发财按到地上,五花大绑。
发财这辈子只怕过**、师祖、后来多了个师奶奶,被抓了后骂咧咧,连对方的祖宗都问候个遍,一名军士嫌他嘴黑,抡起手掌扇了他两个耳光。
发财挨了耳光之后,总算给点面子,避开对方的祖宗,只捡他们女人骂,什么XX你媳妇的,反正这几个军士都没成家,随他骂就是了。
几名军士打算把他押到地牢去,待会就交给上级军官处置。路过校场,却见黑压压的十万军人摆开队形,最前面是手持弓弩的步兵营,黑衣黑甲的玄甲营重骑排在最中央,两旁是身穿明光铠的骑军。
气势恢宏,声势震天,一见令旗晃动,士卒们墩枪击盾齐声呐喊,将号炮、战鼓、号角都盖住了。
发财头一次见到这么震撼的场面,连骂人都忘了。
押解的军士见他呆呆的样子,觉得扳回一城,喝道:“还不快走?”
发财一瞪:“走就走,没什么了不起,我师爷爷是这里的上级军官,被他知道你们欺负发财大爷,把你们一个个都打得保管你爹娘都认不出来。”
一名军士撇嘴:“你师爷爷是谁,说出名字老子才信。”
“说出来保管吓死你,听好了孙子,我师祖是皇甫泽端,天鹰门首座**,军营里的大人物。”其实发财也不知道师祖的身份,做梦也没是想到赫赫有名的楚王跟自家师祖是同一个人。
“没听说过。”那军士轻蔑的眼神:“天底下姓皇甫的多了去,很多人都想跟我们楚王攀亲戚,也要看你够不够资格。”
“我找的是那个人,他就是我师祖。”发财用手一指。
那军士顺着他的手势望过去,大吃一惊。
却见一轮红日下,整个校场最为耀眼之处,阅台旗杆上高高飘扬校的金边大旗流光溢彩,旗上用古体字写着巨大的“皇甫”,大旗迎风招展,在劲风中高傲地俯瞰着脚下的精兵强将,向所有人昭示着无可比拟的至上地位。
一身戎装地皇甫泽端端坐在校阅台上,两侧亲信**周寻、商鸿,旁边是各级将官,再往后是一百名亲卫。
“你师祖是楚王殿下?”那军士一望之下,惊疑不定的问道。
“对啊,旁边的两位是我**周寻和师叔商鸿。”发财得意洋洋,先不管师祖是不是楚王,答应了再说。
“得罪,得罪,发财大爷,小的给你松绑。”那军士慌忙给解去绑绳,楚王的名字他不清楚,但周寻和商鸿如雷贯耳,听得发财说出名字,深信不疑。
发财的这个位置十分显眼,除了他们几个再无别人,校阅台上皇甫泽端一打眼就能看见,眉头一皱,对身侧的周寻道:“你过去问问,是不是府里出了事?”如果不出事,发财怎么能找到这来。
周寻下了校阅台,朝发财走去,一来一去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他问完了话,脸色沉重的回来禀报说师娘外出受了很严重的烧伤,请他立即回去。
皇甫泽端登时变了颜色,把演练事物交给老将军钱步仁主持,骑着逐风飞驰,刚出营门不远,遇到骑马奔来的老十,来不及多问,心急火燎的往皇甫府赶去。
到了自家门口,下了马,往凝香阁快步走着,边走边沉声问:“老十,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是让你们一步不离的保护娘娘吗?”
老十心里也很难过:“娘娘正在研制一种新式武器,哪知道爆炸后把自己伤了,身上烧坏了多处。”
皇甫泽端脚步缓,眼色严厉:“什么新式用得着她,娘娘年纪小不懂事,知道乱玩,你们管干什么的,难道不会阻止?”
老十很不服气:“娘娘懂事得紧,别看她年纪小,懂得事情一点也不比我们少,连我们不懂的东西她都会。娘娘这回搞出来的东西史无前例,属下连听都没听过,爆炸后惊天动地,一旦投入战争,给敌人带来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老十很少夸奖人,皇甫泽端不由动容。
说话的功夫,到了凝香苑,进得卧室,把鞋脱了,镂刻精美的檀木床边围满了人,床上昏睡着叶慧虚弱的身体,脸上烟尘虽被洗去,但有几还是留下了气浪熏过的痕迹,发着红肿的颜色,额角一处还留下了一块指甲大的燎泡。
皇甫泽端整个心都拧住了,颤抖伸过手,掀起被角,见到肩上和手臂上有好几处燎泡,心头又痛又急,向周太医道:“你可有把握医治,要是没把握赶紧给我卷铺盖回帝都去,这里不用你了。”
周太医急忙见礼:“属下给娘娘服了宁心剂,管睡觉的。外敷了管烧伤的药膏和蜂蜜,防止伤口感染还不会留下疤痕,幸好娘娘在早就捂住了脸,不会伤及容貌,王爷但请放心。”
“可她为什么还人事不省?”妻子伤情不得他不担心。
“属下见娘娘醒着太痛苦,就给喝了管睡眠的药,希望在梦里不会那么痛。等会喝一碗清热去火,把体内的热毒排一排会好些。对了王爷,要不要喝点压惊药,我觉得娘娘情绪不太好,像是受了惊吓。”
皇甫泽端眼睛一凛,斥道:“那你还等什么?”
“不用压惊药。”墨琪对主人很了解:“小姐没有受到惊吓,她……她是太痛了。”他想说想念秦姑爷来着,话到唇便又咽了回去。
老十一深深的自责:“是我害了娘娘,她都警告过了,汽油罐要轻拿轻放,丝毫大意不得,我却没加注意。”
皇甫泽端不知道详细情况,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对二名侍卫道:“你们下去,找林总管去领八十大板,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遵命!”二名侍卫施了礼,心甘情愿的找林总管领板子。尤其老十一本来就对护卫责任感到失职,何况还是自己累她受伤,只觉得要是她能好过来,便是把这条命赔给她也愿意。
“其他的人都退下去,周太医在凝香苑的厢房休息,随时听候差遣。”
周太医走前还不放心:“王爷,娘娘受得是烧伤,不能包扎,那样容易感染,没事打开被子晾晾风,会好的快,但入秋天气太凉,最好让人把地热烧暖了。”
皇甫泽端朝走到门口墨琪道:“你交代下去,让人把地热烧暖了,再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熬好了赶紧送上来。”
叶慧在睡梦里仍在痛着,火烧火燎的,感到进入了一个很大的熔炉里,周围都是烈火,自己退不得,躲不得,烈火烧在身上,痛的要死,想喊又发不出声音,急得一身是汗。
“娘子,娘子,快醒醒。”皇甫泽端给喂完了药,不敢入睡,一直坐在旁边守护,生怕她有个好歹。心头烦乱,拿了一本书翻了几页,又随手扔在一旁,一想到妻子如雪样肌肤起了一些恐怖的燎泡,就心痛。
到了夜里,看见她忽然不安稳起来,秀眉紧蹙,两手胡乱的抓着,担心她抓到伤处,急忙按住,一叠声呼唤。
叶慧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皇甫泽端充满关心的脸。
“相公。”她发出细微的声音。
“醒来就好,娘子。”皇甫泽端忽然眼睛炽热,鼻子酸酸的,哪怕从前面对敌人的百万之师,也没这么失态过,这时真的怕失去她,担心她一睡不醒。
“别哭。”她抬手去试他眼角的泪痕,但碰到手背的燎泡,禁不住蹙了下眉头。皇甫泽端托起她的手腕:“不怕,不怕,周太医看过了,说很快就会好的。”
周太医!叶慧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振了振精神:“是李伟晨救了我的命,他伤得很重,你叫周太医去看看,对了,让老十和老十一领路,他们知道住处。”
皇甫泽端很想说老十和老十一领了八十大板,正趴在床上起不来。
但这点小事没关系,不能走,可以抬着去。挺大的男人挨了几下板子,要是连床都不能起,就没资格跟他在萍州端混,趁早滚回帝都去。
皇甫泽端披了件衣服来到客厅,对门外站岗的亲卫吩咐了几句,让他把周太医找来。
且说周太医在凝香园厢房歇息,谨记楚王随时传令,连外衣都不敢脱,到了深夜,刚要睡着,听到敲门声,起身去开了门,跟着那名亲卫来到正房,接了令,原来是要他带着老十和老十一深夜出城给人治病。
可怜二名侍卫刚挨完了板子,屁股正肿着,被抬上了车给周太医带路。
46
叶慧却睡不着了;但觉伤处痛的要命,就像用刀子在皮肤上割一样;不多会儿痛出一身的汗。
皇甫泽端拿着毛巾给她擦拭;很快一条毛巾就湿了;担心她出汗多了引起身体缺水,让墨琪烧了一大壶放在案头,每过半个钟头,用匙子喂着喝一杯。
叶慧看着忙前忙后的墨琪道:“你回房睡一会儿;快一天一夜了也没得休息。”
墨琪见她痛成这样,还惦记他,哽咽道:“奴才不累。”反正回去也睡不踏实;在这里守着她;心里还能好受些。
叶慧劝不动他;对皇甫泽端道:“你去书房睡吧,别折腾了,明天还要去军营,别累垮了。”
皇甫泽端笑着道:“太小瞧你男人了,我便是三天三夜不睡也不会累垮。”
叶慧看出来,他虽在笑,眉头紧蹙,显然担心她的伤情,挤了个笑容:“我不过是皮肤破了点皮,没断手没断脚的,你不用着急,你不是说过我很快就会好吗?”
皇甫泽端默默的点头,心情十分沉重,对墨琪挥挥手:“你退下。”
墨琪不敢违背,只好离开。
叶慧差不多一天一夜没给孩子喂奶了,胸部胀得喘不过气:“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