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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忱道:“好。”
说完便转身,踏出门外,宋晚致想要相送,却见苏梦忱走了几步,就回过头来,含笑看着她:“不必,回去歇息去吧。”
说完便抬起脚步,融入那天光之中。
宋晚致张张嘴,最终只是一笑,等着那人影彻底不见,方才进入屋内。
这是天晟宴的第二日。
夜色再次降临整个昭都。
宋晚致将所有人安排睡下后,走出门外,然后点燃了小书房的一盏油灯,铺上纸笔,然后坐了下来。
“王叔,你去睡吧。”宋晚致转头对着守在窗边的王叔说。
王叔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那么姑娘您也早点睡。”
宋晚致点了点头,微笑道:“好。”
但是两人都知道,今夜是个不眠之夜。
王叔退下之后,宋晚致就开始研磨,墨锭一点点在端砚里化开,最后漂浮成一片。
宋晚致一点点的开始写,笔尖不由的落下乙酉年三个字,又到了那个雪夜里,所有的一切都在那里划伤,那个白衣少年用尽一切的护住她,伸手盖住她的眼:“阿晚,不要看。”
不要看。
不要看这肮脏血污。
不要看这生离死别。
不要看这群魔乱舞。
笔尖凝涩,然而最终却慢慢的按捺下一笔,轻轻勾勒出一片山河苍茫。
还有三年零六个月,还有这么长,这么短的时间。
一盏油灯灯火点点,在外面,依稀可以看见那盈满一室的微黄灯火。
一辆马车停在巷口,而马车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昭华后。
她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华贵的脸,她现年已经五十二岁,但是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而且,作为曾经嫁给孝景帝的少女,虽然她未能在二十岁之前通明,但是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不亚于荣子月的天才,而她现在的实力,却已经迈入大象境。这样的实力,早就可以摧毁任何的小辈,哪怕是排名第一的昭阳公主,也不是对手。而她,已经将近二十年未曾动手了,而且,作为长辈,和晚辈动手,还是有失他们的面子的。
毕竟排在“天姝榜”上,早就处在一个非凡的位置上了。
而在她身边,远远近近站着十九个黑衣人,如果有人看见,一定知道,这是陈国最有名的“天煞十九人”,他们成名在三十年前,传说中狠辣无情,曾经以十九人对战五千人,将那五千人杀得片甲不留,甚至为了斩草除根,花了半年时间,将那五千人的亲族全部屠杀的一干二净。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只是昭华后的亲随罢了,在暗地里帮昭华后铲除了无数的人,他们中有名门将相,有忠臣义士,当然,也有大奸大恶之徒,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她的敌人。
而现在,这十九人站在丞相府门外,便迅速的知道了昭华后要对付的人是谁,只是,他们心中有些微的不屑,几个少女罢了,值得昭华后这样亲自坐镇?他们十九人,便是对付通明境巅峰的人也轻而易举,这几个小姑娘,哪里值得如此的兴师动众?
他们看向昭华后,等着她开口,然后就,杀人。
但是昭华后并没有开口。
她现在手中拿的,是早在宋晚致被接回来的时候,就被调查的一清二楚的资料。
被穷酸秀才捡到,在梁国的边境山村长大,十六年来未曾踏出过山村。十五岁时秀才死,便和旁村一个比他小三四岁的孤女相依为命,而在被接回来之前,为了生存,差点嫁给村子里的傻子。
她的目光一横横扫过,然后手指捏的很紧。
这样的描述,会是那个使出“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少女所有?!
当然不可能。
但是,她派去的探子也只探听到这儿,因为,她派去打探的人,再也没回来。所以,收留她的那个秀才真的是普通人,这十六年这村子里真的没有外来人员,这些都不明白。如果收留她的秀才本身便不是普通人,而后又遇到四处云游的独孤散人教了一两招,那么没有血脉使出那一招也无可厚非。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按照书信上所说,那么,这个少女,肯定不会是宋淹的女儿,甚至,不是荣子月的女儿。
那么,这个少女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她来到陈国,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本来想在天晟宴上挫一下这少女的风头,让她哪怕拿出婚约,所有人也会认为她配不上谢珩而自动退缩,但是现在,天晟宴上的那一招,却已经让所有人瞬间将这个少女推到了宋秋心差不多的位置。
她的毕生心愿就是为了谢珩,但是谢珩如果要顺利达到通明境,最好的方法就是有一个同样出色血脉的少女和他共同修行,以免在通明境的时候陨落。所以,试金石已经试出宋晚致并无血脉,所以,她的出色也是有底线的,此生不能达到更大的成就,也无法和宋秋心相比。
所以,这个少女,又变成一个灾难。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心烦意乱。
她还在纠结究竟动不动手。
因为,这是一个极大的风险,如果杀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若是宋晚致没死成,自己杀戮一个被民众认为的天才,那么必然会掀起极大的风浪,那个风浪的后果,她甚至有点不可估计。
但是从她这里看去,只见漆黑的小院,那间小书房被微弱的灯光笼罩,那灯光看着,甚至有些莫名的忧伤。
她依然在马车内坐着。
天煞十九人依旧在旁边再站着。
宋晚致依然在屋内写着。
他们彼此之间都知道对方,但是却依旧一动不动。
冬夜里的寒气渐渐的涌上来,外面的人衣服上全部凝结了一层湿湿的雾气,到了最后,开始滴下露珠来。
更深露重。
但是屋内的灯火依旧不灭,屋外的风吹来不闪,一直以一种直直的状态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火苗,盈盈的,缓缓的,如同少女每一笔写下的字,淡定从容,不徐不疾。
甚至,昭华后都有些镇定于少女如此的从容。
当然,如果她知道,这个少女的真实身份的话,就不会如此吃惊了,因为,她曾经面对的危险,哪怕是昭华后自己,也不敢想象。
一声雄鸡啼叫来。
然后,不远处有农舍的小巷,雄鸡的声音嘹亮的叫了起来。
她知道,时机已经错过了,这个少女以自己的镇定,如此破了自己的杀机。
但是,就这样离去?
未免有些不甘心啊。
那样岂非太没有面子?不探探这个少女的底,好像是有点不舒服。
于是,昭华后抬起了手,微微勾起了手指。
天煞十九人自然知道昭华后的意思。
试一试。
只是,他们心中对他们尊贵的昭华后有些不解,难道在这里等这么久,就是为了试试?可是,主子的命令他们从来都只有服从。
其中一个天煞取下了自己的弓箭。
这弓箭自然也有名称——“煞之箭”,这支箭,曾经射过梁国的将军,射过青云榜前列的英才,为了给谢珩铲除竞争对手,甚至还射杀了不少世人认为的天才。
这些禁忌的事情,使得这支箭的煞气根本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拉开了铁弓,乌黑的箭矢搭在弦上,而后,一个满月的形状,“嘣”的一声,穿透这还未曾破晓的黑夜,然后,“咄”的一声,射向小院内那燃着一盏晕黄灯火的小书房。
无声穿入,毫无声音,这煞之箭是有灵性的箭,一般射出,必能返回。
良久。
就在那天煞微微皱眉的时候,那支箭突然“咻”的一声倒飞过来!
天煞的眼底有了点点的喜意,但是在突然之间,那喜意突然被惊恐代替,而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刷”的一声,那支箭穿胸而入!
“砰”的一声,天煞无声倒下,血溅三尺!
煞之剑怎么可能杀自己人?!除非那人本身的煞气能够让煞之剑臣服!
但是,这少女怎么可以有这么大的煞气!
所有人齐齐的看着昭华后,昭华后看向宋晚致,脸色也微微不好。
这个少女,究竟杀过多少人?
她微微闭上眼,才缓缓吐出一个字:“走。”
于是,剩下的十八个人抬起那一人的尸体,迅速的闪退。
自始至终,那小屋的灯火晃都没有晃动过。
而在即将破晓的夜色里,苏梦忱站在那里,轩逸的身姿被浅光勾勒,一袭衣衫早就被雾气湿透,小白蹲在他旁边,看着自家主子已经望了一晚的屋子。
苏梦忱负手看着那晕黄的灯火熄灭,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晚致,你,在为谁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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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关于这章提示的一些过去,嗯,咱家丸子过去,嗯,猜~
☆、第七十六章:天晟宴的第三夜
宋晚致搁下纸笔,收了砚墨,然后熄灭灯火,接着回到自己的屋子。
小夜和岳小星还在睡觉,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见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走到窗户前,轻轻的下了锁,然后,推开一条小缝。
而她推开小缝,就看见莲萱站在外面,那是一双冷若寒潭的眼眸,但是谁又能看到,那双眼睛里至情至性的火焰。
因为太过浓烈,易于伤人,所以不得不被冰冻。
宋晚致看着她发尾滴着的水珠,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暖意,这个少女,又在这里呆了多久呢?
她从自己的手里取出帕子,递过去:“擦擦。快去睡觉吧。”
“没,危险了吧?”少女说的很僵硬。
宋晚致点了点头:“没有了,阿萱。”
听到宋晚致说完这句话,莲萱才接过宋晚致的帕子,然后转身离开。
因为承诺了会保护你,所以便会一直坚持下来。
宋晚致微微一笑,看了看天色,今天,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天还未破晓。
天还未破晓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千里之外,宋淹站在那里,也等了一夜。
但是,他依然等的很耐心,甚至,等的很开心,因为,他等的是宋秋心。
已经在小明峰修行了将近一年的宋秋心。
这回回去,大概就会和当朝的太子殿下订婚了,这两个少年天才,一定会成为整个陈国的佳话,而根据天师的推算,若是这两人在一起,一定能顺利在二十岁前通过通明境。
这样,自己就能顺利的成为国丈。
至于宋晚致,那个少女……只是普通人罢了。
而这个时候,天晟宴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入他的耳中。
而这个时候,小明峰的山门轻轻的推开。
一个穿着青衫,做道姑打扮的少女走了出来。
宋淹立马捧了一个笑脸,双手作揖问道:“小师傅,我家秋心……”
小道姑很有礼貌:“宋丞相,怕是你还要再等等了。秋心师姐还未出关,恐怕还要再等三天。”
宋淹有些迟疑,但是一想,还有什么事情比得上眼前的宝贝女儿更重要呢?
于是他急忙笑了笑:“没事没事,小师傅去吧。”
那小道姑微微躬身,然后便转身进入山门。
宋淹心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等在了那里。
三天,三天回去天晟宴的热气都没了,也不知道,今年的天晟宴,会是怎样的盛况。
但是天晟宴的盛况究竟如何,有人并没有看在眼底。
高阁处,有一袭蓝衫在玉阑干外站立,那是一种空旷的蓝,便是这世间最极致的语言也描绘不出,但是更描绘不出的是,这男子比天空更令人沉静的面容。
一件衣服,并无任何的装饰,只有用一颗黑色的珍珠封住领口和袖口,他站在那里,仿佛将阁楼外那十里的灼灼红梅给压了下去。
而在他后面,美丽的少女低下头,眼角的余光只敢落在他那用神鹿之皮制作的靴子上,如果有人知道这个少女,便一定会惊讶于她对眼前男子的尊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少女的身份,几乎可以令她不对任何人弯腰。
但是,她面对着这个男子,却是十分谦卑恭敬的模样,她低着头,道:“梁国那边又有事传来了。”
男子站在那里,慢慢的开口:“你处理便是。”
少女恭敬的低下头:“是。只是,她在这里,您需要属下做什么吗?”
男子再次开口:“不需要。”
“是。”少女再次恭敬应答,然后,见男子不再说话,便慢慢的退了下去,等到走出门外,她才缓缓的将胸中的一口气吐出来。
对于此人的尊崇,是所有人梁国子民骨子里流下来的血液,无法掩盖。
——
天晟宴的第三夜,正式到来。
岳小星已经离开,整个小院,又只有四个人。
宋晚致晚上弄了许多菜,有白猪肉,有羊肉牛肉鸟肉甚至还有马肉,当然,还有一贯的小菜。
小夜看着那切成薄片一般的肉吞了吞口水:“姐姐,今儿怎么这么多肉?”
宋晚致道:“吃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