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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致看着她,然后用筷子夹起一个金黄色的小丸子,递到她嘴边:“嘘,姐姐先给你吃一个。”
珠珠张开嘴吞了下去,然而那香气粘在舌头上,她甚至连咬都来不及咬,便让滑入了喉咙。
珠珠可怜巴巴的看着宋晚致:“姐姐,我没尝到味道。”
宋晚致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珠珠看见了萧雪声沾满了水的走来,急忙走了过去,问道:“萧哥哥,你做的什么呀?”
她一探脑袋,微微愕然:“萧哥哥,这是你,削的萝卜?那么大的萝卜,怎么,削得跟鸡蛋差不多?”
萧雪声的脸色一僵,然后浮起一点青,又变成了红。
宋晚致走来,忍着笑意,然后接过那萝卜,道:“那是因为萝卜皮厚。”
珠珠疑惑:“有那么厚吗?”
萧雪声冷冷的道:“肯定有。”
珠珠“哦”了一声,眼底仍然有疑惑。
宋晚致一伸手,然后将白菜递给萧雪声:“来,这个也交给你了,洗干净了送来。”
根本不给萧雪声拒绝的机会。
萧雪声看着自己手里的白菜。
珠珠道:“萧哥哥,要不要我帮你?”
萧雪声转身出去:“……不用。”
“真的不用吗?”珠珠犹豫。
“我说不用就不用!”萧雪声怒。
珠珠一愣,回过头看着宋晚致。
宋晚致看着萧雪声远去的样子,然后道:“你萧哥哥很能干,你帮他会让他觉得害羞。”
走出门的萧雪声脚步一顿,然后瞬间加快了步子。
苏梦忱靠在那里含笑看着宋晚致。
夜色降临,海风迎面扑来,整个村子的人都围绕在火堆旁边,火光直直的冲上去,映的每个人都是红光满面。
桌上摆满了饭菜,闻着便让人忍不住吞下口水。
村长将家里放了几十年的老酒给拿了出来,挨个挨个给大家倒上。
村长端着酒碗道;“我们都是粗人,说不来什么好话。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以后有时间再来!我们这里随时欢迎你们!”
苏梦忱拿起宋晚致面前的酒,含笑道:“晚辈听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也听过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便是有缘,晚致这段日子甚为感谢大家,她不善饮酒,便让晚辈替她代为答谢。”
说完一饮而尽。
大家都轰然叫好。
离别二字虽然说起来伤感,但是到了这里,村子里的人都是祝福,大家吃着菜,大为惊叹,吃了之后便围在火前手牵手跳起了舞来。
萧雪声站在那里,被旁边的阿瑾拉着一把融入了进去:“萧哥,哥哥,咱们跳舞。”
他皱着眉头想要甩开,然而旁边的珠珠也是一拉,然后瞬间将他带入了火堆旁边。
宋晚致和苏梦忱看着萧雪声,他被两个小孩子扯入人群,手脚僵硬的跟着动,却无法拒绝。
到了最后,大家将三个人围在中央,挨个挨个唱着祝福的歌曲。
这份最为淳朴的祝福。
“谢谢。”两个人坐在那里,躬身道谢。
萧雪声也被围在中央,阿英走上前,看着他,笑着,泪水却涌了出来,然后又狠狠的擦过,笑道:“萧公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呀。”
阿瑾也抱着他的手,道:“萧,哥哥,阿瑾,喜欢你。好,好喜欢你。”
歌声落罢,人们将萧雪声拥在中间,一个妇人大声道:“萧公子好好的!好好的!有空就来!咱们村子里的人任你挑!”
“挑什么挑?萧公子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会找到更好的!”旁边一个妇人抬起手便拍了她一下。
“萧公子,给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伸出手将准备好的梅花忐忑的送上去。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姑娘罢了。
比不上阿英,她没法给其他人更好的生活,但是,她也是默默喜欢着。
梅花灼灼,一束红艳艳,像是这个冬日的一把火。
宋晚致和苏梦忱站在旁边,看着被村民的热情围满的萧雪声,相对一看。
所有最为极致的幸福,都是最平淡的。
所有最为感动的事情,都是最平凡的。
苏梦忱看着身边的姑娘。
宋晚致抬起眼来看他:“怎么了,梦忱?”
苏梦忱声音微微低沉:“夫人,我冷。”
宋晚致咬着嘴唇,顿了顿,然后伸出手,悄悄的探上他的手,然而刚刚触碰上的手,却发现这个人哪里冷了,比她的手还暖,她还在犹豫着抽不抽开的时候,苏梦忱已经反手将她牢牢的握住,心满意足的道:“多谢夫人,为夫暖了。”
宋晚致这才反应过来。
这人……
两个人站在人群外,旁边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走了过来。
“李嫂。”宋晚致喊道。
李嫂抬起一双醉眼看着宋晚致,然后自以为很低然而却声音着实大的道:“你娶得媳妇瞧着不似真人,你可得看紧点,小心被人勾搭去了。”
宋晚致忍不住笑道:“是。”
苏梦忱在旁边笑道:“李嫂,晚致很厉害,在下不敢稍有异心的。”
李嫂这才抬起眼,哼了一声:“油嘴滑舌!一听就不像什么好货!”
宋晚致笑出了声。
李嫂又醉醺醺的跑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人们又闹了一阵,喝得醉醺醺了,都对着三人再三嘱咐,然后三三两两的往回走。
到了最后,便只有几个人。
阿英站在那里,也是喝得醉了,看着萧雪声傻笑。
宋晚致道:“我将阿英姐送回去。”
苏梦忱含笑点了点头。
宋晚致扶着阿英,往回走。
一时之间,热闹散去,冰海无边,反射一片白光,只有一抔火还在隐隐跳动。
萧雪声坐在海边上。
苏梦忱用手拿着一坛酒和两个空碗,走了上去,坐在他的旁边,然后倒上酒,递了一碗酒过去。
☆、第八十三章:晚致,我冷
村子里的老酒,被那闪烁着的火光一照,有些微的波光。‘‘‘‘‘‘
萧雪声抬起眼来看着他。
苏梦忱没有说话,只是将那碗酒放在他的面前,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碗酒,一饮而尽。
萧雪声顿了顿,接着伸出手,端起酒便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下去。
然而使劲一吞,瞬间便咳了起来。
苏梦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没喝过酒?”
萧雪声的脸色瞬间涨红,然后一把拿起苏梦忱面前的酒坛,然后抬起脖子便灌了下去。
他将手里的酒坛一扔,然后喘息着抬起眼,看着苏梦忱,冷冷的道:“你还敢留着我?你难道不知道宋晚致才是我的目标?”
苏梦忱看了一眼他旁边的一束红梅,然后站了起来,看着面前铺展开的冰海。
“不必。”
不必。
萧雪声心中一凛。
长风吹来,男子的布衣迎风招展,却独独留了“不必”二字。
天地所以能宽且广,不过是因为万物宽且广。
一个人所能包容的一切,也往往决定了他的高度。
他苏梦忱,所能包容的善恶,罪孽,生死,岂非就是他的善恶,罪孽,生死?
这一碗酒,却早就穿过所有,且为来日那永不会有的生死饯别。
海边已经没有人,冷风袭来,天地旷达。
宋晚致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苏梦忱转身迎了过去。
一场欢宴,终有尽时。
宋晚致走到萧雪声旁边,想要开口,却微微一愣。
雪狼蹲在萧雪声旁边使劲的舔着少年的手,然而少年却一动不动。
宋晚致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眼前的少年虽然坐的笔直,但是脸色绯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醉去了。
宋晚致看着他面前摆放着的酒碗和酒坛子,然后转向苏梦忱。
苏梦忱也笑了:“不过这一眨眼功夫。”
不过这一眨眼的功夫,少年便醉了。
宋晚致笑:“他竟也是一个喝不得酒的。”
苏梦忱道:“我将他送回去,我们回去吧。”
宋晚致点了点头。
苏梦忱扶着萧雪声,和宋晚致一起回去,雪狼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小心谨慎的看着苏梦忱,而小白也喝得醉醺醺,顶着个小碗跟在了阿朱的后面,小老鼠趴在小碗里,不停的舔着剩下的酒。
一时之间,只留下空旷的海边,还有一点点星星之火,颤抖着。
细细的雪慢慢的洒了下来。
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红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人之一生,欢歌盛宴,散了之后杯盘狼藉,却又剩下什么?
苏梦忱将萧雪声送回去之后,便回到了宋晚致的屋子。
屋子里仍然是空旷的。
宋晚致正蹲在树下,用小锄头将剩下的最后一坛桃花酿给掏了出来。
她看着苏梦忱,坐在那里,微微的笑:“那时候我便想着,你来了我便给你喝。没想到等到了现在。”
除了来的那夜,两人都在奔波。
苏梦忱看着她抬头,眼底仿佛有光,他一伸手,拿过那小小的坛子,然后拨了那酒塞,接着一仰头,往嘴里灌了去。
宋晚致微微一愣。
虽然她不大喝得酒,但是……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转完,男子已经低了头,然后吻上她。
满嘴桃花香。
她下意识的吞咽,那淡淡的桃花香混合在之前留着的浓烈的酒气中,仿佛一把火。
仿佛有些失控。
那些碾碎在唇齿间所有说不出的话,融化为那刁钻而霸道的吻,他锁着她,然后抱着她,将她勒自己的身体。
苏梦忱将她放到床上,微微的喘息,然后克制住,方才道:“我去给你准备热水。”
宋晚致在床上跪了起来,抱住他的腰,贴在他的身上,声音喃喃:“梦忱,我想你。”
少女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一阵风都可以吹散。
苏梦忱微微一顿,然后便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晚致,你说什么?”
不过饮了那么点淡酒,少女的脸颊却已经开始绯红,她被他那灼灼的目光一看,然后低下头,但是在低下头的瞬间便又抬起眼来,然后看着他。
男子站在那里,依然是似笑非笑的模样,他的手撑在床上,将她困在他之间,带了一丝笑意或者诱哄;“晚致,你说什么?”
大概是酒气上涌,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她的手微微的颤抖,然而却握住他的腰带,然后一扯。
男子顺势倒在了床上,然后随意的等着少女动手,十分配合,只是那个借着酒意大胆的姑娘却不知道,在她专注的解着那一件件衣服的时候,男子的手指却灵活的不成样子的一拨,让衣服交叠着落下。
他的手指落在少女光滑的背脊上,低声:“晚致,我冷。”
少女贴了上来。
香萦满怀。
他一偏头,咬着少女的玲珑的耳,低低的笑。
晚致,晚致,晚致。
且将那看不见的离别压下,来尽了这片刻的欢愉。
细细的雪仿佛一点点的细沙,轻轻的落在纸上。
十里梅花,一秋岁月,管什么明天?
——
宋晚致再次醒来的时候,苏梦忱却已经不再,外面有淡淡的光,已经开始天亮了。
宋晚致拥着被子坐了一会儿,昨夜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该清楚的却还是清楚的,她扶额,然后看着整整齐齐摆放在旁边的所有衣服,不知道是羞恼还是什么的叹息一声。
她将衣服穿好,然后套上鞋子,走了出去。
苏梦忱不在。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昨晚下了一点小雪,不大,都还没有积起来,浅浅的一层白,仿佛风一吹便化了。
宋晚致站在门口,正好可以看见海边。
海边坐着一个人。
宋晚致走了过去。
萧雪声坐在海边。
宋晚致也坐在他的旁边。
萧雪声没有说话,宋晚致也没有说话。
渐渐的天光亮了,太阳一点点的从结成冰的海面尽头升了起来,朝霞虽然不浓烈,但是那色彩铺陈在冰面上,整个冰面都仿佛成了那泼墨一般的天空,美的如梦如幻。
等到太阳彻底升起,宋晚致方才开口:“小时候,素音姨告诉我,为了给我取名字神殿和皇宫里的人都花费了大工夫,然而每次拿着名字来我面前一念,我便哭。后来干脆将字摆在我面前让我挑选,我便拿着‘晚致’两个字不松手。于是,我便叫宋晚致了。”
萧雪声没有说话。
宋晚致道:“出去之后,若是你愿意,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有时候我觉得,力量够用就行,追求太多,反而失去了本心。当然,如果那是你的追求,晚致也理解。人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向前看,你看,现在这样岂非也是挺好。”
宋晚宋晚致伸手,拿着树枝,在海边的沙子里划下了“宋晚致”三个字。
“萧雪声是萧雪声,你是你。你的人生自然你自己来决定,我的名字算是我自己取的,你何不也自己取一个呢?以后见面了也好打招呼呀。”
她随意的说着,像是朋友间的交谈。
萧雪声仍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那万道金光洒遍的冰海。
宋晚致看着那阳光,然后将那递给他,微笑道:“要不要试一试?嗯?”
萧雪声终于回过头来,一双眼冰冷的看着她:“我的事,不需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