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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东风吹世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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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美女才女侠女集一身了,她也的确自称女侠,在当时金陵烟花里排的上头名。英姿婀娜的薛素素,让好色之徒不免惊艳,比如董其昌。据说隆庆二年(1568),董其昌还没中进士,在嘉兴当教书先生,对她一见倾心。“见而爱之,为作小楷《心经》,兼题以跋。”高僧与名妓在打哑谜了,薛素素未必如何。不过以后的董其昌不得了,史书说他行情大涨,“四方金石之刻,得其制作手书,以为二绝。造请无虚日,尺素短札,流布人间,争购宝之。精于品题,收藏家得片语只字以为重。”
  所谓名妓,照例能诗。薛素素有《南游草》、《花琐事》等诗集,可惜都散失了。钱谦益的《列朝诗集》、王士禄的《然脂集》中存二十余首。薛素素写诗有时候故意老气横秋,口气是老儒而非美人:
  〖少文能卧游,四壁置沧州。古寺山遥拱,平桥水乱流。
  人归红树晚,鹤度白云秋。满目成真赏,萧森象外游。〗
  《独斟》是美人喝酒的情形,禅机以外,有了女子的气息:
  〖香尝花下酒,翠掩竹间扉。独自看鸥鸟,悠然无是非。(其一)
  好鸟鸣高树,斜阳下远山。门前无客过,数酌自酡颜。(其二)〗
  她还是很好的画家,写自己心事,随意渲染,才情出众。
  薛素素不久就艳名大著,风头之健,甚至传到了蛮荒的四川大山里,《众香词》云:
  〖(素素)为李征蛮所嬖,其画像传入蛮峒。彭宣府深慕好之。吴人冯生自谓能致素素,费金钱无算。久之,语不雠,宣尉怒羁留十余年乃遣。北里名姬,至于倾动蛮夷,世所希有也。〗
  这个姓冯的大概也是骗子,借口拉皮条骗土司的银子而已,可无论如何,这么优秀的姑娘,即使是妓女,照样有人喜欢。于是,她嫁给沈德符做了小妾。沈德符是有钱的世家子弟,也是很好的作家,近代《云自在龛随笔》讲了他们的故事:
  〖(素素)南都院妓,姿性澹雅。工书,善画兰,时复挟弹走马,翩翩男儿俊态。后从金坛于褒甫玉嘉有约矣,而未果。吾郡沈虎臣德徐竟纳为妾。合欢之夕,郡中沈少司马纯甫、李孝兼伯远偕诸名士送之。姚叔祥有诗云:“管领烟花只此身,尊前惊送得交新。生憎一老少当意,勿谢千金便许人。含泪且成名媛别,离肠不管沈郞嗔。相看自笑同秋叶,妒杀侬家并蒂春。”褒甫恨薛之爽约及沈之攘爱也。〗
  这已经是三角恋爱了,而抢先一步娶了素素的沈德符。似乎也没高兴太久,两个人最后还是分手了。
  【四】
  沈德符曾在《敝帚斋余谈》里,大骂一个人无耻虚伪,生活作风败坏,这个人就是王穉登:
  〖今上辛巳壬午间,聊城傅金沙光宅以文采风流,为政守洁廉,与吴士王百谷厚善,时过其斋中小饮。王因匿名娼于曲室,酒酣出以荐枕,遂以为恒。王因是居间请托,橐为充牣。〗
  王穉登把妓女作为社交手段,性贿赂官员,这样阴私之事沈德符都要揭发张扬,如此深仇大恨,当然事出有因。在他的另一著作《万历野获编》里,他也嘲笑王穉登造假古董骗钱的勾当:
  〖骨董自来多赝,而吴中尤甚,文士皆借以糊口。近日前辈,修洁莫如张伯起,然亦不免向此中生活。至王伯谷,则全以此作计然策矣!〗
  总之是不共戴天了。沈德符如此态度背后,答案很可能是因为薛素素。王穉登与薛素素交情不浅,而吃醋的男人总是小气的。
  《明史》说王穉登“四岁能属对,六岁善擘窠大字,十岁能诗”,是才子,社会上他钻营的也不坏,是“青词宰相”袁元峰的门人,袁元峰很欣赏他,举荐他做官但没成功,后来徐阶掌权了,王穉登就断了仕途念想,一心写诗。作为当时最著名的诗人,王穉登得到过众多前辈称许,“尝及征明门,遥接其风,主词翰之席者三十余年。嘉、隆、万历间,布衣、山人以诗名者十数,俞允文、王叔承、沈明臣辈尤为世所称,然声华烜赫,穉登为最。申时行以元老里居,特相推重。”
  王穉登风流韵事也多,对花界之事烂熟于心,津津乐道,曾对冯梦龙讲过很多这方面的见闻,“嘉靖间,海宇清谧,金陵最称富饶,而平康亦极盛,诸妓著名者,前则刘,董,罗,葛,段,赵,后则何,蒋,王,杨,马,褚,青楼所称十二钗也”,十二金钗来历,大约最早出自于此。
  王穉登是大诗人,薛素素、马湘兰是女诗人,大诗人遇见女诗人,自然亲近,而马湘兰最痴情,万历甲辰秋,当时王穉登都快年过七十了,“湘兰自金陵往,买酒为寿,燕饮累月,歌舞达旦,为金阊数十年盛事。归未几而病,然灯礼佛,沐浴更衣,端坐而逝。年五十七矣”,这事情为后世耻笑。
  他曾送过薛素素、马湘兰每人一个砚台,希望她们加强学习,提高文化,不料若干年后,他送给薛素素的那方砚台,竟成了最著名的一桩悬案。
  此砚就是著名的“脂砚”。
  【五】
  万历元年,苏州砚匠吴万有制作了一方端砚。王穉登看它小巧可爱,尤其里面一点胭脂晕特别娇媚,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就将这方小砚买下。吴万有问刻什么砚铭呢?王穉登即兴想了几句,关照他刻上:
  〖调研浮清影,咀毫玉露滋。
  芳心在一点,余润拂兰芝。〗
  砚台自然是要赠给薛素素,诗暗写素素小字“润娘”,是画兰花的能手,这味道在已经三十九岁的王穉登来说,是香艳,而后面“素卿脂砚王稚登题”的铭文,就有共同进步的意义在里面了。王穉登懂得女人,知道光送银子还不够,礼物要高雅得体才称心。这砚台属端砚里的上品,后人描述,此砚小才盈握,“砚质甚细,微有胭脂晕乃及鱼脑纹,宽一寸五分许,高一寸九分许。砚周边镌柳枝,旧脂犹存。”那应该不是磨墨,而是调胭脂用的了,砚盒也精致,“珊瑚红漆盒,制作精致……盒上盖内刻细暗花纹薛素素像,凭栏立帏前,笔极纤雅;右上篆红颜素心四字,左下杜陵内史小方印,为仇十洲之女仇珠所画者。”
  此后,“脂砚”身世颇曲折离奇。据考证,康熙五十五年,广东人余之儒为求官,从曹寅的门人处打听到他有收藏古董的嗜好,便从薛素素后人手中以三间瓦房的代价,买下了脂砚送给曹寅。曹寅败,脂砚由曹寅之孙曹天佑秘藏,于砚侧刻“脂研斋所珍之研其永保”。曹雪芹写作《石头记》,曹天佑以“脂砚斋”之名做点评,薛素素的这方砚台从此越发传奇。
  曹家彻底潦倒后,脂砚进了北京一家名“燕轩斋”的当铺,接着就到了收藏家端方手里。端方携带脂砚入蜀,于绵阳被乱箭射死,此砚流落到四川藏砚家方氏手,从此一度消声匿迹。
  1953年10月,重庆大学教授、金石家黄笑芸在重庆一旧货摊上,再次发现了脂砚。按旧货摊老板出价,他花25元钱买下此砚,由好友戴吉亮带至北京请张伯驹先生鉴定。张伯驹时任吉林省博物馆馆长,考证此砚确实是薛素素的旧物,并以1200元(一说800元)的高价买下收藏于吉林博物馆。
  1963年春节,张伯驹携此砚去天津,请周汝昌观赏品评。1963年夏,故宫举办“曹雪芹逝世200周年纪念展览会”,脂砚尚在。
  三年后,“文革”乱世开始,脂砚由外地展出返京时,居然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砚台主人薛素素的下落,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有记,“中年长斋礼佛,数嫁皆不终。晚归吴下富家,为房老以死。”所谓房老,指妾之年长色衰者。
  红颜迟暮,素心问谁。
  蜀中才女黄峨
  〔文/小窗容膝〕
  〖积雨酿轻寒,
  看繁花树树残。
  泥途满眼登临倦。
  云山几盘,
  江流几湾,
  天涯极目空肠断。
  寄书难,
  无情征雁,
  飞不到滇南。
  ——黄峨《黄莺儿》〗
  清人叶申芗在《本事词》自序中赞叹道:“改山抹微云之韵,灵出犀心;吟花啼红雨之篇,巧偷莺舌。折来官柳,真蜀艳之可人;插满山花,羡严卿之侠气。”这段话是在评论宋代歌伎词曲,涉及到四个女子。
  “改山抹微云”的是杭州的琴操。秦少游《满庭芳》的句子“画角声断谯门”偶然被人误唱为“画角声断斜阳”,琴操将错就错,即席将该词全部改韵而唱,自然妥贴,一气呵成,为一时之佳话。“吟花啼红雨”的是成都的陈凤仪,她自制《洛阳春》送太守张方平,其中有佳句:“海棠也似别君难,一点点,啼红雨。”我最喜欢的是下半阙:“后会不知何日又,是男儿休要镇长相守。苟富贵无相忘,若相忘有如此酒。”非常明快爽直。“折来官柳”的则是一个佚名的蜀妓,她在送别情人时也是自创词调,因里面有句子“折尽市桥官柳”,后人便为这个词牌取名“市桥柳”。“插满山花”的是天台营妓严蕊,她在岳霖面前作词自陈,口占《卜算子》,最后两句是:“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四个女子或随口吟唱,或自度词曲,莺声燕语,争奇斗艳,展示了山川灵气所赋予的兰心蕙质。有意思的是,四个才女分别是四川和江南各占一半。宋高宗曾感叹:“蜀中多士,几与三吴不殊。”如果把这个“士”改称“才女”,也是可以成立的。
  “蜀女多才”是古人经常说的话。《鉴戒录》说:“吴越饶营妓,燕赵多美姝,宋产歌姬,蜀出才妇。”蜀中自古就出才女,卓文君白头吟怨,王昭君琵琶抒恨,薛校书花笺赋别,黄崇嘏男装酬志。五代时两徐妃能作宫词百首,花蕊夫人更是名动天下。降至宋代,江南文风大盛,但四川犹能与之分庭抗礼。开头提到的四个才女也能体现这一情况。而且两地才女有着不同的气质,以陆游身边的女子为例,唐婉唱和陆游的《钗头凤》柔婉哀艳,自是传颂不绝。而陆游在四川的时候还有一妾,有一次陆游回来晚了,见她不高兴,忙陪笑哄她,她却作了一首《鹊桥仙》回应:“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工夫咒你?”纯用口语,轻快俏皮,别具风味,让人忍俊不禁。虽然与唐婉的词风格迥异,但也可以并立千秋。
  然而到了明代,事情发生了很大变化。从明代开始,才女层出不穷,蔚为大观,闺媛、名妓争先恐后地涉足文学,成为近古文学一道新艳的风景线。考诸明代才女籍贯,我们会发现,她们十有八九都出于江南,尤其是环太湖的苏州、湖州、常州等地。有明一代,无论经济,抑或人文,真是名副其实的“地陷东南”!而过去号称女子多才的蜀地,却找不出几个才女来,杨慎的妻子黄峨几乎就是唯一的亮点。
  因明代四川文化本身就大大落后于江南,与之对应的才女稀少,似乎也并不奇怪。真正奇怪的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江南人却依然津津乐道于蜀女多才。绍兴徐渭作杂剧《女状元移花接木》,写成都女子黄崇嘏女扮男装做官扬名;苏州李玉作杂剧《眉山秀》,写苏小妹与秦观争才;绍兴孟称舜的杂剧《娇红记》,写眉州通判之女王娇娘和成都表哥申纯的爱情,更是被列入中国十大古典悲剧之一。如果说,他们还主要写明代以前的蜀中才女,那么凌蒙初在《二刻拍案惊奇》中则直接对明代四川才女进行评述:
  〖“蜀女多才,自古为然。至今两川风俗,女子自小从师上学,与男人一般读书,还有考试进庠做青衿弟子。若在别处,岂非大段怪事?”〗
  按照他们的说法,明代蜀中才女应该很多,可实际情况是,今天流传下来的明代四川女性文学作品非常少,完全不能和江南相提并论。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觉得,矛盾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文人说话往往不经大脑,那些江南才子道听途说,夸大其词,把蜀女多才现象加以了渲染;另一方面,可能是四川离全国统治中心比较偏远,地理上的闭塞,使很多女子的名字和作品湮没不存。四川历代知名文人数量在全国比起来都不多,但质量却很突出,其实,如果没有数量上的规模,是不可能有质量上的出类拔萃的。那些让世人惊叹的蜀中文豪,都是走出盆地才名扬天下的。没有走出盆地的四川文人则不为世人所知。而古代女人深居简出,“可怜不遇知音赏,零落残香对野人”,更容易被埋没。明清之际的战祸也使四川明末之前的典章文物扫地一空。在张献忠肆虐蜀地的时候,川东就有女子以极快的速度在壁上题写长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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