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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一个叫张德的官员喜得贵子,私自杀了一头羊办喜宴,前来赴宴的同僚中有一个人姓杜名肃,七碟子八碗吃了个壕满沟平后又往怀里揣了一个羊肉馅饼。顺便提一下,我们这个地方有一道中华传统小吃就是羊肉馅饼,不知道是不是打唐朝传下来的。
杜肃揣走一个馅饼不是为了回家慢慢品尝,而是将这件事汇报给了皇上。第二天上朝,武则天对张德说:听说你得了一个儿子,这是个喜事。
一句关怀的问候,令张德和在场的官员浑身发冷,这意味着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包括私房之内发生的事都被人监视着,任何隐私都有可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果然,令张德担心的事出现了,圣上追问其从哪里搞来的肉。张德只剩下走坦白从宽叩头服罪这一条出路了。
武则天的话应该是出乎张德的意料,她说朕禁止屠宰,但是对于喜事和丧事是不加干涉的。
话说到这里,张德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更精彩的还在后面。武则天接着说:不过你以后请客吃饭也要有选择,别什么人都往家叫。说完拿出杜肃检举张德私自吃肉的奏表让大家看。
至于那个吃人家饭还砸人家家的杜肃,史书上记载的是:举朝唾其面。
唾面表示的是蔑视与侮辱,战国时期的赵太后就说过:“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往人脸上吐口水这种事发生在足球场上是会受到重罚的。
闲话三皇五帝
〔文/莫邪82〕
以前提起“三皇”这个名词时,常被搞得晕头转向一头雾水,因为从古至今各种典籍里对此的记载向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西汉的纬书里说是天皇、地皇、人皇,《春秋运斗枢》里说是伏羲、神农、女娲,《帝王世纪》中又说是伏羲、神农、黄帝……但是我最初记下的并在相当长时间内奉为圭臬的还是语文课本上的一条注释:伏羲、燧人、神农。编者毅然决然的语气,就好像在告诉人们地球绕着太阳转一样。当时年幼无知,还没有聆听过孟老夫子“尽信书不如无书”超然智慧的教诲,于是对此说奉若至明深信不疑,每每在其他书里看到祝融、女娲之类的说法便洋洋自得,以为发现了作者的无知,后来才沮丧地发现,原来无知的是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能进入“三皇”大名单的人物无疑都是上古时期最负盛名智慧超群的领袖人物,通过描述他们功绩的传说,我们不难发现这其中处处充满了神怪色彩而且众多相互抵牾之处,但这恰恰正是一个民族在解释他们肇兴之初的历史时必然产生的结果。上古的神话传说也许并不可靠,但我们总能从中捕捉到一些事实的影子,并在脑海中重构出一幅原始社会的生态图和史前不同文化阶段的特征。而这些美丽的神话传说,也大抵成了后世浪漫主义文学的开端,一个民族如果缺乏了这种浪漫和美丽,他们最初的历史将是苍白的。
和“三皇”一样,“五帝”的说法似乎也没有什么统一的标准。不过因为司马迁的《史记》,好像黄帝、颛顼、帝喾、尧、舜的说法更为人们所熟知,在这里也就以此为基础略谈一下吧。
先说说黄帝。他老人家的大名想必每个中国人都如雷贯耳。几千年来,他早已代替了造人的伏羲和女娲被人们推崇为中华民族共同的祖先高高地供奉在了神龛上。而与三皇相比,黄帝身上的神异色彩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不同凡响首先就体现在出生上:“黄帝……母曰附宝,之祁野,见大电绕北斗枢星,感而怀孕,二十四月而生黄帝於寿丘”。司马迁平平淡淡的一句“黄帝者,少典之子”显然让后人十分担心,为了避免埋没这位老祖宗的丰功伟绩千秋大业,让我们今天有幸看到他出生的“真相”,这段话赫然出现在《史记》正义中。
但这也怪不了谁,总结一下人们对自己顶礼膜拜的圣人们的描述,我们很容易发现,圣人出生之前,他们的母亲看到天文奇观或梦到神仙怪兽的几率总会大大提高,当然,也有不少的圣人要可怜巴巴地在娘胎里待上个三年五载(但待的时间长了好像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比如《东周列国志》里那个在老妈肚子里闷了整整四十年的褒姒)。除此之外,圣人们通常还要从小到大都显得与众不同,比如在描述皇帝出生时表现得相当克制的太史公就很快在下文中让他没几天就学会了说话,也是五帝中的帝喾,则“生而神灵,自言其名”,基本接近怪胎一类。而且我们不难发现,人们在将这些圣人描述成怪胎的同时,通常还不忘了把他们深深憎恨的与圣人对立者渲染成一个怪兽。
黄帝的一生多姿多彩,忙碌不堪。那个时代,诸侯相互侵伐,各部落之间争霸不休,黄帝的有熊部落处在实力雄厚的神农部落和九黎部落之间,腹背受敌,于是他采取了各个击破的原则,先在阪泉之野击溃了炎帝姜榆罔,然后挥师西进,与九黎部落首领蚩尤于涿鹿之野展开大战。这是中国远古时代最著名的一次大战,后来的人们用极端浪漫的思维把它描述成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殊死之搏。于是,我们在这场大战中看到了风神雨神九天玄女甚至指南车,不由得对祖先们惊人的智慧深感崇拜。搞笑的是现在有人竟由此产生了一个大胆而奇妙的想法,认为此次大战其实是史前的一次星际战争,言之凿凿、绘声绘色的描述中,蚩尤成了智能机器人,玄女应龙成了宇宙飞船,蚩尤坟上的赤气成了外星人在寻找黑匣子,让吾辈为自己贫乏的想象力深感惭愧。
擒杀蚩尤以后,黄帝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部落联盟的首领。在他的统治期间,不但东征西讨,保境安民,而且创造了众多伟大的发明,譬如舟车、算术、兵器、音律——但是从考古学的发现我们得知,至少在八九万年前,中国人就已经懂得了区分音阶和调整音高。尽管有关黄帝传说中的这些功绩都未必属实,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伟大。当世之时,人们已经不满足于食可裹腹、衣可敝体的简单物质保障,中华民族灿烂辉煌的文明史在这个时候遇到了第一次大发展的契机。
现在,许多中国人都自豪的称自己为“炎黄子孙”,但我们会奇怪的发现,这里的炎帝竟然排在了黄帝的前面。从各种传说与记载看来,似乎并不足以令人景仰且后来被黄帝征服了的姜榆罔是无法胜任这个位置的。也有人认为史书上“欲侵陵诸侯”的炎帝其实是蚩尤,因为蚩尤曾打败姜榆罔,按当时的习惯他完全有可能在夺取战败方一切物质遗产的同时将炎帝这一称号也据为己有,但由此推论而认为“炎黄”之炎帝实指蚩尤则比姜榆罔的说法更不具说服力。所以,不少人又更愿意相信,“炎黄子孙”中的炎帝其实是指比黄帝更早五百年的神农氏,但若如此论,伏羲燧人等何以处之?真是论点种种,不一而足。很多时候,前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成了千古之谜,后人考据索引,探幽寻微,发思古之情,暗砭当世之事,真真是乐在其中。
黄帝驾崩后,葬于桥山。至于其具体过程,某些无比尊敬和崇拜他的后人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描述:黄帝在位的第一百个年头,跑到桥山去铸鼎,鼎成之日,突然天降黄龙,黄帝便和随行的几十号人一同乘龙而去,只剩下一堆福薄命浅仅仅抓到龙须而跌落回地的人沮丧的埋葬了黄帝留下的衣服,成了今天的黄帝衣冠冢。
黄帝升天,颛顼即位。这个名气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君主实在没能给人留下什么太深的印象。他所做的比较有名的一件事大概就是逼令九黎族禁绝巫教,顺从黄帝族教化并且引起共工怒撞不周山。这时早已沉寂了几百年的女娲又冒了出来,用五色石补天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她遗漏下的一颗顽石后来吸取日月精华灵异大增,然后跑到恋恋红尘中悠悠逛逛转了一圈,留下了一段千古共叹万人同嗟的悲剧故事。
除此之外,颛顼帝还有一个不算是什么功绩的“功绩”,那就是他在位期间颁布了一项足以让当时的大男子主义者额手称庆,让今天的女权主义者气得脸色发紫的规定:天下所有的女人在路上碰到男人时都要恭恭敬敬的让路,否则将被发配边荒。这位伟大的君主受了什么刺激想出了这么一条荒唐的政策我们无从获悉,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时候女人的日子已经不是那么好过了。
颛顼死后,他的侄子帝喾接替了帝位。像他的叔叔一样,帝喾也被后世的学者们冠以了英明伟大的帽子,但估计许多人翻遍史书也没有发现他到底伟大在哪儿。如果一定要说他对中国历史有什么重大的贡献,可能生出商周两朝的始祖勉强算是一条吧。但是真要较起真来,我们又会发现,他的次妃简狄是吞了玄鸟蛋生下了契,元妃姜原是踩了巨人的脚印怀上了弃,所以这个两朝始祖的父亲好像也只是个挂名的。(远古时代的历史就是这样,读史书的记载,有些东西一眼就看出是胡扯,其他的就不知虚实多少了。在这方面考古学意义重大,只可惜目前连夏的存在还无确证,任重道远啊。)
在帝位上庸庸碌碌了几十年后,帝喾逝世,他的儿子姬挚代立。这位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昏君没掌几年权就发现形势不妙,于是非常聪明地带着群臣跑到唐部落禅位给他的弟弟伊祁放勋。就这样,五帝之中另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尧帝闪亮登场。
尧帝即位后安抚百姓、会盟万国,并且根据日月星辰创造了历法。但是他最为人所熟知的功绩还是为自己的子民选择了一位伟大圣明的继承人——舜。为了考察舜,尧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娥皇、女英嫁给了他。这里有个问题,尧是黄帝的五世孙,而舜是黄帝的九世孙,按后来的宗法礼教这场婚姻里混乱不堪的辈份完全是不可接受的,但是因为他们是圣人,人们只有对此含混不清一略而过,即便要说,那也是圣人特有的而常人不可企及的英明决定。
尧也当了近百年的首领(真不知那时的人是怎么养生的),但在他在位的后半段,大权基本上都已移交给女婿舜。按照儒家学派的说法,君子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但奇怪的是,儒者们热烈推崇的大圣人舜却似乎刚刚做到修身,就进行不下去了。众所周知,他的家庭里,继母阴狠刻毒、异母弟卑劣可鄙,连亲生的老爹都失心疯。不过圣人终究是圣人,舜对爹娘无耻的迫害不仅不以为仵,反而孝顺如故,于是这一做法受到后世道学家们热烈的追捧,并把他的“孝感动天”放到了“二十四孝”的首位。老实说,我看“二十四孝”的时候,除了郭巨埋儿之类变态的行为外大部分还是能够接受的(你可以说里面神怪色彩太浓,但那些孝子们的精神大多无可厚非),但对我们伟大的舜帝这种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孝行却始终是疑惑不解,更奇怪的是尧帝居然因此而动了重用他的念头。
舜帝掌权后举“八元”、“八恺”,流放“四凶”,依靠自己的智慧与威望建立了一个强大有序的政府,同时,和他的老岳父一样,他也在晚年将政权痛快无比地交给了一个被大家认为道德高尚、才能出众的人。
尧舜禅让之说历来流传甚久,并被儒家学派一而再地津津乐道。但是如果我们以一种非常小人的心态来看待这两个事件时,就很容易发现不少疑点。比如舜的“举十六相、去四凶”,无异于扶植亲信、排除异己;尧被架空后像软禁一般看着女婿大权独掌,发号施令;而后来舜退位之后也逃难似地跑到了荒远的苍梧,并死在那里。所有的这些都让我们不知所以然,如果偏要坚持所谓的“禅让说”,我们只能解释为尧有自闭倾向而舜是个旅游狂。
当然这是按照后来的生活水平说的,如果按韩非的说法,那时的君主根本就是标准的劳动模范,吃粗粮咽野菜、住茅屋穿兽皮,吃苦在前、享乐在后,披星戴月、劳碌一生,在韩非子绘声绘色的描述下,禅让制披着的光鲜夺目的外衣立刻被撕得粉碎。
尧舜禅让的真实情况如何,我们今天已经不可得知,但不管你愿意相信哪种说法,都不得不承认,人们把退位让贤当作最正统的说法决不是偶然的,人们需要精神上的圣人去尊崇和膜拜,如果这种圣人不存在,那就要制造一个。
“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回顾完这段遥远的上古史后,我们会惊奇的发现,那个时期的绝大部分时间里,人们都好像生活在一个安逸平静的人间天堂里,这与其说是一段真实的存在,不如说是后人寄托的一种愿望。三皇五帝时代已经太遥远了,所以人们愿意相信一切美好的说法,在一人独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