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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
瞽目神医见状,脸上立现惊容,同时,他对这蒙面文生的行径,感到惊奇莫释,心想:“为什么甘愿与已等冒此大险,合力御敌呢?”
蒙面书生边舞手中儒衫,边急声说道:“事不宜迟,两位请赶快各据—方,遮住这位姑娘,合我三人之力,暂挡—阵,再谋求退身之策。”
瞽目神医,早就知道红宫石蚕的利害。
所以,在“钤!铃!”之声,传来之际,心里一动暗道:
“莫非朱仗鸠婆等人,将毒虫放了出来……”
思索中冲着蒙面文生将头一点已背立在少女身侧,双臂凝劲,教握着那面数尺长短的布招,蓄势待发?
曲玉枫他既没有听人说过,也没见过,毒虫石蚕究竟有多利害,他可以说是毫无所悉。
不过,他从蒙面书生的惶急语声中,已猜想到,毒虫石蚕一定非常厉害,不然,蒙面文生不会如临大敌,神态惶急?
故而他也不敢大意,听从蒙面文生的嘱咐,一把将雪猿拉在身旁立在少女的脚后,手握长剑,怀着—份好奇的心情,向四周打量过去。
目光到处,心里陡然悚凛惊震。
只见光线黯淡的密林中,四面八方都舞动着一种为数难以胜计长约盈寸小指粗细周身晶莹雪白的蚕形之物。
瞪着一对绿豆大小,碧光闪烁的圆眼,快如箭驰舨,当头飞噬而下。
同时,“钤,铃”之声,较前大作刺耳已极。
瞽目神医和蒙面书生,分别舞动着布招,长衫,阵阵强劲的风声,震撼林木,枝叶粉落。
而那些从四面八方,爬爬过来的石蚕,被两股强劲的力道,推至数尺以外,无法向前冲进稍许。
曲玉枫亦挥动长剑,在身前布起一道剑幕,将那些石蚕隔至身外,而他的脑际,却在思索着出奇制胜之策。
蓦地。
一阵尖厉刺耳的吹竹声,凌空而起,最后令人顿生悚然阴森之感。
就在这吹竹声,传来的刹那间。
那数以万计的石蚕,突地发出“吱,吱”的厉呜声, 改先前那种,畏缩不前之势,舍死忘生的疾快猛扑过来,最前头的一批,已进入掌风剑幕之内,逐即发出—声凄厉的“吱,吱”惨叫,翻翻滚滚坠落地面。
有的坠地之后、即僵卧不动,有的尚在蠕动挣扎,两片晶莹的薄冀,鼓振不息。
—批又—批的被三人震落地面,然而,前扑后继,对同伴的遭遇,如似视若无睹,冲扑不休。
未几,地下密密麻麻的落了一层,为数足有数干足左右,“吱吱”的惨叫声,继传不辙。
这时,原先吹竹之声,再度传来,却是一长两短,临空围绕厉久不绝……。
随着吹竹之声再度传来,那成千累万的石蚕,顿时,停止疾飞之势,争先恐后的,向后飞去了。
瞬息间退的一干二净,林中又恢复了原先那种死寂之寂之状。
夜风透体生寒,林中的光线,较前越发昏黯不清。
瞽目神医和那个蒙面文生。在石蚕退去的刹那间,两人同时轻轻吁了一门气,停止挥动长衫,布招,而目光依然向前方凝注不瞬。
神情之间的紧张之情,并未稍减。
曲玉枫对适才的一幕.并未感到丝毫紧张惊恐。
只见他嘴噙微笑,—对大而有神,精光灼灼的昭眸,向左右来回的瞬视着,看她那个样子,好似意犹未尽。
他向前望着望着,突然将手中那柄畸形长剑,缓缓的向外挥出中途,剑尖如脱离剑身—般,破空飞舞不停,—股股尖锐的“嘶,嘶”破空之地质,应挥而生。
—丈以外的枝叶招利刃吹急,粉落如雨。
他望着那些粉落飘飘的断枝残叶,心里则产生—种说不出的高兴,竟嘻嘻的笑了出来。
这井非他恃技自傲,而是他对自己,又从记忆中,找出了—招剑式,而感到惊喜高兴。
前文已经提到,他于习艺期间,那位怪老人,只让他死记每式的动作,从不告诉他任何招式的名称。
因而.他虽然学了一身旷世绝学,而他自己却茫然无知.老人的用意,而养成恃仗自傲的个性,招人非议。
除此而外,老人尚另存深意,这与他始终不吐露自己的真实姓名有关。后文自有交代,此处暂且不表。
曲玉枫在挥剑敌挡石蚕快噬之初,脑际已在思索着,老人常教授过他的各招各式剑法。
想从中找出一式,威血自大者,以出奇制胜,将那些成千累万的石蚕毒虫,—一击毙。
就在他思绪未已之际,石蚕已纷纷退避。
而他亦与此时,想到了一招出奇制胜的剑式,心念一动,随手施展出来,而这招剑式,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利害。
他惊喜之余,竟天真的笑出声来。
瞽目神医闻声侧厚见状,脸上立现惊诧之容,暗道:“他这招这式,颇似昆仑派绝传已久的残风剑法,中的万星齐殒,而适才施展的一招,均已绝传江湖,不要说全部绝学如能学得其中任何一套的三招两式,而亦就终生受用不尽,而此子竟随意施展出来,这真令人匪夷所思。
那个蒙面书生,亦同样的向曲玉枫怔视不瞬。虽然无法看到他的脸上的神情,但,从其怔的神色,丝毫不觉,将挥出的长剑,又缓缓地收了回来。
这时,“铃,铃。”之声,再度传来。
蒙面文生惊叫一声,道:“请两位加慎提防,毒虫再来袭,定较适才更猛烈更危险,说不定其中,更含有极大的阴谋……”
曲玉枫神情依旧,笑意盎然,目光灼灼的向四周注视着,暗中蓄机待发,准备给再次来袭的石蚕,—个迎头痛击。
瞽目神医和蒙面文生见状,不禁暗暗叫苦,因为两人要不停的挥舞布招及长衫。
否则,石蚕就会乘机而入。
两人是心急如焚,知道时间已久,就是铁打金钢,也有力竭之时,到了那个时候,后果如何,真不敢想像。
曲玉枫此时,已看出情势不好,长采尽管猛力挥出,起初时,还能收到一点效果,飘落—些躲避不及的石蚕,经人训练已略具灵性,只在距地数丈高下的空中,盘旋飞舞,不再下落如此一来,曲玉枫正所谓:英雄无用武之地,干着急而莫可奈何;他不由的急怒交加,暗咬钢牙,接着对瞽日神医及蒙面文生,说道:“两位请特别注意,晚辈对付这群狡猾的毒虫。”
说罢,暗中提起一口真气,身躯顿时时轻如棉絮,冉冉而起,瞬息之间,已离开地面数尺高低!
手中的畸形长剑挥动之下,发出较前更尖锐,更猛烈的破空之声,剑尖并暴射出一股足有数尺长短的剑芒。
如云龙嬉水般,纵横飞驰在石蚕群中。
只听“吱,吱’,的惨叫声,继传不断,一条条打蚕,在惨叫声中,是纷纷落如雨,蓦地。
远处又传来一长两短吹竹之声,飞舞在空中的石蚕,闻声,如遇大赦,争先恐后的疾飞而去。
曲玉枫望着疾飞而去的石蚕,脸上再度展露惊喜之容,身形亦轻飘飘的,落回地面。
瞽目神医,挥袖拭掉额际上的汗水,用手轻抚着曲玉枫的肩头,嘴唇掀动,却久久未发—语。
激动之情,尽滥言表。
蒙面文生亦是怔怔的望着曲玉枫,默无一语。
两人对曲玉枫简直莫测高深,因其举手投足无不是武林罕见的绝世武功。
有顷,瞽目神医才轻吁—声,道:“老朽行走江湖,已遍数十寒暑,想不到在这即将入木之年,邂遇小友,真乃三生有幸,”曲玉枫玉面泛红,低声嗫嚅道:“老前辈,我,我……”
他本想谦逊几句,但他不善于言语,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瞽目神医阅人无数,一眼就看穿了曲玉枫的心意,微微一笑,朝蒙面文生将手一拱道:“承蒙阁下,仗义施援,令老朽铭感五衷,未悉阁下高姓大名,尊师为何高人。”
蒙面文生见状,亦连忙还礼,道:“些许小事,岂敢前辈挂念,晚辈龙寒秋,乃东海……”话声转轻,才继续说道:“晚辈乃东海神尼的再传弟子……”
说至最后,语声竟低如蚊鸣,而神态之间,亦显得忸怩不安,好像不情愿道出师门。
瞽目神医听罢,脸上显现惊容,暗道:“东诲神尼,功高莫测,堪为当代第一高手,其门律甚严,从不受授男姓,何以此人声言是其再传弟子呢……”
他思忖至此,依他的经验阅历,看出蒙面文生不似冒心知内中定有隐情,逐不再追问下去,呵呵—笑道:“怪不得阁下具有如此过人的身手,名师出高徒,其言非虚。”
蒙面文生连忙谦逊道:“前辈夸赞之语,晚辈愧授难当……”瞽目神医又呵呵—笑,未作置答,俯首向伤重仰卧的少女,仔细打量一阵后,脸上闪现惊喜之容。
接着凝神顷思,道:“据老朽看来,红宫贼徒连番受挫定将我等恨之入骨,绝不会就此干休。”
只要尽力赶出十里以外,我们就可以安然脱险。
不要惧怕彼等,未悉两位意下如何。
蒙面文生将头一点,表示赞同。
曲玉枫初来新疆,可以说是人地两生,他当然更不会表示反对,所以,亦笑着将头一点,表示首肯。
瞽目神医见状,遂撮合发啸招来少女的坐骑。
接着将少女轻轻伸手托起双肩微晃,高大的身躯如棉絮飘风般,轻飘飘的飞落在马上。
起初,曲五枫真担心,瞽目神医托着一个少女赶路,稳不住身形,就会加重少女的伤势。
但,当他侧目向瞽目神医望过去时,心里这才踏实安然并暗生敬佩之意。
只见瞽目神医的身形,竟如同铁铸石雕一股,恁恁夺胯下坐马如河绝尘,飞地竟是纹风不动。
瞽目神医对曲玉枫的神情视若无睹,两股灼灼生寒的目光,向前凝视不瞬,脸上的神情则是凝重而略带忧虑。
直到经过两盏热茶之久,他脸上的神情,才缓和下来并深深的吁了口气,喝令坐骑,放慢飞驰之势。
一路行来,三人均是各怀心事缄默不语,直有风雨击来之势,气氛紧张,而令人感到惴惴不安。
至此紧张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瞽目神医目光—扫曲玉枫,苦笑—声,道:
“天佑吾等,使红官枭徒枉费一番心机,不过,彼等绝不会就此罢手,今后行走两疆,要谨慎提防彼等暗下毒手。”
他这番话,本是提醒曲玉枫和龙寒秋,担心两人初涉江湖,经验不足,易遭红官派人暗下毒手。
孰料,他这个老江湖,竟首当其冲,险些丢掉一条老命。
这时,距三人一里之遥处,现出—片黑压压的房舍。
瞽目神医望着那片房舍,对曲玉枫和龙寒秋说道:“前面那片房舍,就是南疆第一古刹雨龙寺,主持齐木大师乃老朽好友,我们可至寺内借宿一夜,两位意下如何。”
曲玉枫与龙寒秋,同时将头一点,表示首肯。
一里之路,瞬息即至。
进入寺内,始知齐木大师游方未归,知客僧将三人让至东厢客舍,并命厨下备上一桌素席,招待三人。
饭后,知客僧献上香茗后就悄悄退了出去。
三人品茗叙谈之下,曲玉枫才恍然而悟。
始知少女原是瞽目神医的师侄女,其父玉骷追魂张汉良,与瞽目神医有同门之谊。
玉骷追魂张汉良,此次协带爱女玫瑛,应一仇家之约,速赴青海,不幸被仇家击成重伤,不治而亡。
瞽目神医在说到师弟玉骷追魄张汉良,惨遭不幸时,脸上顿时布上一层黯然神伤之色。
曲玉枫与龙寒秋,好似被譬目神医的黯伤神情所感染,而默坐无语。
这时,知客僧去而复返,冲着三人稽手躬身道:
“寒寺简陋,客房只有两间,要请几位,担待一二委屈一晚。”
曲玉枫一听,暗道:“两间不就足够了吗,我和龙弟共用—间,万老前辈定和张姑娘一间,又可便照顾。”
他稚气未退心地纯真,认为龙寒秋和瞽目神医,—定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毫不考虑的说道:
“大师们您太客气了,两间房客就已足够了,万老前辈为着中中照顾张姑娘,就留在此室,我和龙兄共用另外一间。”
讲罢,转过头去笑对龙寒秋,一定点头同意他的意见,孰知,龙寒秋的反应竟出其意料之外,既不表示赞同,也没公然反对,只低声道:
“我……”
然而,我字出口,就再无下文,并且将头紧紧低垂下来,神态之间,显得极不自然而忸怩。
曲玉枫见状,顿时为之惊诧不已,楞楞的望着龙寒秋,对他这种异常神态,感到莫名其妙。
瞽目神医对两人的异样神情,故怍不知,其实他心里亦是疑云重重,道:“玫瑛的伤势,已大有起色,三天以内,如无其他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