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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玉枫毫不思考的,笑着答应道:“你对别人也许会,对我嘛,绝对不会存有丝毫歪意……”
少女的反应出乎他之意料!
只见她“唉!”的—声轻叹,幽幽低声说道:“弟弟,你太年轻了,同时,又毫无江湖经验,极易中人阴谋,此后你行事,务必要三思而行,万不可意气用事。”
说罢,调转马头,直向正北方的群山丛中,驰骋过去。
曲玉枫亦催马,跟在少女的身后,走了下去。
而他的脑际,却反复思索少女所说的一番话!
只感其语意深长,一言一语,无不是金玉良言。他默默回想自己的所行所为,的确有很多次是欠缺考虑,而且意气用事。
他思忖至此,心里对少女不由而然的生出无限感激相敬重之情。
马驰如飞,快逾飘风!
在午尽未初时分,两人已置身在万山重岭之中。
烈日当间,酷热难耐!
胯下坐骑,已是吐气如云,汗气蒸腾!
好在两人的坐马,都是千中选一的罕世神驹,虽是汗气蒸腾,却仍然精神奕奕,未露丝毫疲累之像。
少女对这山中的地理情形,好像异常熟悉,纵马飞驰,如履阳关,方向—直指向正北。
一阵潺潺的流水声,远远的传来!
蓦地。
曲玉枫一听心里—喜对前行的少女扬声说道:“姐姐,你听前面有流水的声音,距北地一定不会太远,我想不如赶过去饮饮马让它们落落汗水再走……”
少女将头轻轻—点道:“好吧!”
说罢,即催马循着流水的声音,扑奔过去。
行约一里左右已看到一条仅有三尺来宽的溪流由西往东婉蜒流去,水色碧绿,清澈见底。
曲玉枫见状,只感口干舌焦,刻不容缓遂欢呼一声,飘身下马,直奔溪流走了过去,不问青红皂白,俯身就准备用手捧来饮用。
就在这个时候,少女突然惶声喊道:“弟弟,不要鲁莽这水有问题……”
她好像耽心曲玉枫没听清她所说的话,身形在语声中已快如电制般掠至曲玉枫的身前。
双臂疾伸将曲玉枫的两肩生力按住。
这时曲玉枫的双手距离水面,也不过一二寸左右。
少女的方语及举动,使他感到异常不解,怔怔的向她望着。
少女轻喊一声:“好险呀!……”
接着语气凝重的说道:“弟弟,这条溪流大有蹊跷,如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条溪水之中定然含有蚀石成粉的巨毒。
曲玉枫一听心里一震,目光向溪水打量过去!
然而,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可疑之处?目光略含疑问的又向少女望着!
少女已看出他的心意,遂用手一指溪两流岸,道:“弟弟,你看这溪流的两岸,均为质地异常坚硬的大青石,极不易遭受风雨剥蚀,而其经水浸溢之处,却齐如刃割,并向里深深凹进,就是人工雕凿的话,也不会如此平齐如一。
从这点看来我说水中含有蚀石成粉的巨毒……”
曲玉枫仔细,—看,并顺着溪流向上下游打量过去,果如少女所说,心里既惊奇而害怕!
少女向他觑视一看,继续说道:“再说,清气见底,岂无鱼虾及蛙等浮游其中,从这种情形看着,亦足以证明,这水中确是含有巨毒!”
她边说边顺手折下—段树枝,向水中—插,遂即拔了出来,只见树枝入水部分,离水之后尽成枯粉,飘落一地。
曲玉枫见状,神色大变,连气息都微微发粗。
惊骇之情,尽露无遗。
适才,他对少女所说的话,虽然是全信无疑,但心里倒不感觉怎么害怕,现在目睹此状,才深深的感到害怕。”
嘴里连连抵喊道:“好险啊!好险啊!……”
少女轻抚其肩,柔声说道:“弟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今天你虽饱受惊吓,而因此却增长不少见闻,对你日后行道江湖,将有莫大俾益。”
曲玉枫的惊骇的心情,好半晌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少女突然向他问道:“弟弟,那位身中‘三叶铁柳’巨毒的老前辈大约而能支持几日,不致遭受巨毒攻心之危,……”哺语声叫,目光,看溪流向上游下游,分别打量一阵沉吟有顷,然后目注曲玉枫,道:“弟弟我想那条溪流,如果不流向有人烟的地方,还没有什么?否则,将为害不浅。所以,我想沿着溪流探察一下,水中巨毒的来源,以三个时辰为限,于此时间内,能找到毒源,并能就手除去的话,岂不造福—方,不然,就只有以后再说了,弟弟你意下如何?”
曲玉枫眉头一皱,因为他耽心瞽目神医会发生意外,于限时内不能赶回“古城子”因此他甚感为难,沉吟良久未置可否?
少女轻轻一笑,道:“弟弟你尽管放心,绝误不了正事,因为我感到这水含有毒,绝非天然而成,定然有绝毒之物,栖居在水流源头,家父在世之日,曾常对我说起,凡是这种体蕴巨毒之物,其胆或肝似都具有解毒治伤的无上妙用,万金难求。
此行,如果能有所获的话,岂不—举两得,多耽搁两三个时辰,也是划得来的事情。”
曲玉枫轻嗯一声,勉强将头点了一点。
“弟弟,你只管放一万个心,绝对误不了正事。”
两人为了节省时间,遂翻身双双上马,沿着溪流直向上游慢慢走去,约走了十余里之遇。
蓦见,水流较前变的湍急异常。
少女扬声对曲玉枫说道:“弟弟,我们距离溪流源头,恐怕没有多远了。”
曲玉枫极目向前望去。
只见溪水依然蜿蜒如初,一目无端,疑惑不解的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们距离水源已不太远了呢。”
“这很简单嘛!无沦任何水流,都是由高地注向低处,越是接近水源,水势越是湍。”
曲玉枫仔细一想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遂默然将头轻轻一点。
两人边说边行,大约又走出十里之遥,再向溪流望去,只见水流之势较前格外湍急。
同忖—座云雾缭绕不见其巅的高峰,迎立在两人的面前,看情形,溪流是从迎而这座山峰流下来的。
少女这时.又搔声说道:“弟弟,溪流源头,就要到了。”语声中她翻身下马,停足对曲玉枫继道:“弟弟,水是从这座山上下来的,我们现在就要开始上山,骑马上山诸多不便,我看还是把坐骑留在此地等事情办完再来找它!”
曲玉枫笑着将头—点逐亦翻身下马,随在少女身侧直向前飞跃过去。
地势陡峭,而水流亦较前更为湍急,并激起阵阵浪花。
蓦然!一声阴寒刺耳的冷笑,划空传来!
两人闻声,心中为之—怔,只感这声听来异常刺耳的冷笑,来的大有蹊跷。双双本能的停下下来循声望去。
只见溪流两岸,浓荫密布,各色树木,襟集丛生,阵阵山风掠过树梢,树叶摇曳哗!哗……生音!
他们两人,根本无法辨出那声冷笑是从何处传来。
少女用手一拉曲玉枫,隐入一株树后,接着低声说道:“弟弟,此处非善地,宜谨慎行事……”
就在其语声刚落中,适才听到的那声冷笑复起,并且是历久不绝,两人这才听出,冷笑是从右侧那片浓林。
少女微忖之下,又低声说道:“弟弟,我们既来则安,说不定那发出冷笑之人,与水中臣毒,有极大的关系,非察个水落石不可。不过,到时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请看我眼色行事。”
曲玉枫虽然默默的将头轻轻一点表示依从少女行事,其实他心中则感到极大的不自在,因为少女处处都把他当成一个任何事情都不懂的小孩子看待,这对他来说,好像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他这种心意虽未形诸于言语但极其自然的挂在了脸上。
少女在说话的时候,一对深幽明亮澄澈如水的大眼睛一直盯被在曲玉枫的睑上,察言观色洞悉他的心意。
幽幽了叹,娇躯慢慢偎近曲玉枫,无限深情的柔声问道:“弟弟,你心中是不是不大高兴……”
曲玉枫勉强将头轻轻一摇,低声答道:“没有……”
语出口,避开少女那两股慑人而灼热的目光,漫无目的的向另个方向,遥遥的凝视过去。
少女又发出一声闻而令人神伤的幽叹,轻叫一声:“弟弟。”
—双玉掌轻扶着曲玉枫的右肩。
千言万语,无尽深情,都在轻扶中表露无遗。
冷笑又适时传至,少女微一怔神,向曲玉枫觑视眼,欲言又止,接着玉齿紧扣,拉着曲玉枫扑过循声掩去!
这一来更惹起了曲玉枫的反感,暗道:“我又不是小孩要你拉着走路……”
他真想用力,将手抽回来,心意微转之下,又忍而不发,任凭少女拉着他,掩扑而进。
林木交错如织,枝叶虬气似纲,覆盖顶空尽遮天光,半身其中,心田深处不由顿泛险森悚然之感!
两人鹿伏鹤行约数十丈左右,倏感地势较前格依悟峭,再另上青苔滑不留足,若非两人均身怀绝学,实再难前行半步。
少女双目之内精光暴射,向四周略一打量,然后微立身形,回头对曲玉枫,慎重的低声说道:“弟弟,现在我们已身置惊险之地,由此前进步步皆险,如我猜测不错的话,此时,我们距离毒物盘踞之处当非太远,行动要格依谨慎以不泄露行藏为原则,同时,你要看我……”
说至此处,倏然顿住话头,原来她本想叮嘱曲玉枫一定要他看自己眼色行事,至此她猛然想起,适才就因这一句语,引起了曲玉枫的反感,故而将到了嘴边的话忍了回去。—对明亮的双眸,不由自主又向曲玉枫瞟视过去。
只见他神情茫笑,目注地面,对她方才听说的一番话如同无闻,她见状不禁黯然一叹!
她感到无限委屈暗道:“一番好心,却换来他满腹反感……”
她知道曲玉枫心里的不悦之情,尚未尽消,双唇一动想加以解释,但回心—想,认为此时如多加解释,他听还好,不听其不更加深了他的反感,故而欲言又止,拉着曲玉枫继续前行!
蓦然!
两人陡感眼前一亮,林中险暗之势,虽未进退,已没有适才那么险森悚然了,两人四道目光同时向前掠视过去。
只见眼前一大片林木,不知何故,泰半呈现枯黄之色,叶落枝秃天光透隙而下,两人这才恍悟眼前骤亮之因。
这时,少女猛然又顿止身形,双目大睁,向那片枯林端详不瞬,而嘴里却低声对曲玉枫说道:“弟弟,你看这—大片林木,足有数千株左右,占地亦足有—两亩方圆,然而却近成枯木,这真令人匪夷所思……”
曲玉枫经过—阵奔驰之后,心里的不痛快,已经渐渐消去。
继而他回想到自己适才那种神情举止,故意对少女不加以理睬举动,感到又好笑又惭愧。
认为少女虽把自己当小孩一般看待,而其本意却是至善,完全为自己安危着想,无丝毫其他卑视之意。
她暗忖至此,心里感到愧郝不安,所以在少女语声刚落中,他已经伸臂挽拦住少女纤纤柳腰,并向怀中紧紧搂近嘴附在少女耳边柔声叫道:“姐姐……”
少女骤不及防,整个娇躯已偎近曲玉枫怀里,芳心深处如被鹿撞,狂跳不已,身如触电发出了一连不克自制的抽搐颤抖,气息吁吁的颤声说道:“你,你,你真是我命中的煞星……”
曲玉枫一声姐姐之后,玉面颊腮,在少女发际,轻轻柔擦,道:“姐姐,你侍我太好了……”
仅是一句话但听近少女耳内,就如同听到了一曲仙乐其鸣,心悦神驰,周身都传来一种无法言喧的甜蜜之感。
她在初次见到曲玉枫时,她那多少年来,紧紧扣合,从未轻启的心扉已经轻轻启开,深深烙印上曲玉枫的身影。
但她心有难言之隐,尽量克制自己,不让情感发泄出来,她本来暗暗决定,离开“半阳谷”后,就与曲玉枫分道扬镖,去办自己未了之事,可是走了一程又一程,她给终鼓不足勇气将离去的心意说出来。
因为她总感到,假若没有自已在他身边的话,他此去定会招致极险,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她并没有感到,自离开卧熊崖后,她关心曲玉枫的程度,远超过关心她自己。所以,才一遍又一遍的叮嘱曲玉枫,一切要看她眼色行事。
她说话的用意不外是不让曲玉枫轻身涉险,由她来担负一切,想不到一番好心却换来曲玉枫满腹不快,白眼相向。一时她的心情真是有苦难言,伤心欲绝,含泪内咽!
此时,她紧紧偎在曲玉枫怀内,满腔幽怨,已随着一声轻笑,及无限柔情温存,已飞至九霄之外,消之无形,竟喜极而泣。
曲玉枫纯真无邪,从未涉及男女之私,他那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