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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后的曲玉枫,不由再度放声哭喊起来:
“青儿!青儿!青儿!……”
他经过了五六个时辰的昏睡,消耗过度的精力,已恢复了不少。
故而,此时他尚能再度大声哭唤!
夜深人静,其哭喊声更显得嘹亮清越,再加上空谷传音就更增声势。
只听荒山遍野,到处总是青儿!青儿的哭喊声,哭唤声惨哀欲绝,倍增伤情!
这哭喊声,又渐渐由高转弱,由弱转低,接踵而至的,则是忧然而止寂然无声!
只余下一丝缭绕的余音,尚徘徊在空谷中。
夜!悄悄的溜走了!
朝霞徐徐上升,映照在披满了晨露的草木上,顿时银丝乱舞,万霞交辉,这使寂寂空上凭空增添绚丽景色!
曲玉枫自昨夕昏倒之后,经过了漫长的一夜,才悠悠苏醒来。
他此时的遭遇,和他的身世一样,令人凭添怜情。
他翻身坐起,愣怔有顷,而第一件涌上心头的事情,是青马回来了没有,不由高高唤了两声:
“青儿!青儿!”
唤声中他并瞬动双目,向四周及洞内望去!
情景依旧,马儿未归,他又失望,双目之内不禁泪光浮动夺眶而出,沿着夹腮滴落胸前。
经此—天一夜的无情折磨两度昏厥,这孩子的小脸上,已清瘦不少,精神亦较前几天,萎靡的多。
他天生异资,根骨深厚,尚且呈现萎疲之像,不然,换另外—个人的话,怕连坐起来的力气都会没有。
只他闷坐咽泣良久良久…………才伸手解下背包的包袱,从中取出一份为了应急备用的干粮,一口一口的啃着。
直到现在,他还怀着青马一定会回来的信心。
不过,他想透了—点,认为空唤无益,青马若是记得回来的话,就是不唤—声,它也照样会回!
否则……他不敢再往下想,只自我安慰的喃喃自语:“青儿是一匹好马!它—定会回来的……”
他就凭藉着这一线希望和自信,困睡饿食,眨眼之间就是三天过去了!
天意施然!他对青马的回来,抱着牢牢不破的信念与希望,呆守石洞寸步不离,才保住一条小命!
不然,只要他一起离去之念,最多走出—里地,定惨遭兽吻。
在青马失踪后的前两三天,他所担心的仅有一件事情,青马不再回来,其他的—概不在考虑中。
在经过了三四天之后,另—件使他感到慌急的事情接踵而至了。那就是干粮告尽,吃的发生了问题。
这一天也就是青马失踪后的第五天,日影偏西,正午已过,按照往常的习惯,他早已吃过了中饭。
而今天却一反常例,怔怔的望着手里的一份干粮,呆坐发楞,脸上露出犹豫不决之色!
好半天才听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吃吧!先吃—半留一半,青儿,午后万一不回来,明天好歹也有东西吃,不至于挨……”
自语中,他把手中的那份干粮,分成两份,并且分的非常平均,他将其中的—份,三口两口吃了个精光。
接着又拿起另外一份,沉吟考虑了久久,才闭目咬牙放进身旁的包袱中,放好了之后才启开双目轻吁了一声,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
第三天的中午,他已面临抉择。
只见他双手托着,昨天留下来的耶份干粮,又考虑了好久,他真想再留下一半明天吃。
可是,干粮太少了,仅有的这—半,已不足一饱,要再分食一次的话,那就更少了!
他眼望着干粮,实在忍不住饥火的煎熬,毅然决然的吃了下去,吃完之后,才自言自语的说道:“青儿!要是再不回来的话,看样子非去找东西吃不可了……”
但他转念—想,又认为不妥,摇头自语道;“不行!不行!万一青儿回来看不到自己,一定会再跑开,那岂不大糟……”
他像这样,颠三倒四,胡思乱想,度过了整整一个下午。第二天的中午更惨,粒米未进饥饿难耐,弄得他心头意乱,坐立不安,不时的向四周环视过去!祈盼着青马能及时赶回来。
此刻,他盼望青马回来的心情,比慈母眨眼望她出征的儿子,早日归来的心情,更甚无数倍。
他由晨曦盼至中午,山中午盼至黄昏。
结果,他仍旧失望了。
夜临大地万簌俱静,到处一片幽寂,凄凉。
曲玉枫,—天滴食未进,只饿的眼冒金星,四肢发软!饥饿之感越来越严重了!
他在忍无可忍的情形下,眼前唯—可食之物,只有水。考也不考虑就爬到水潭的旁边,拼命的喝了个饱!饥饿之感才稍为的好了一点。
然而,这种情形并没有维持多久,情势较前更严重,辗转翻侧不能成眠。
夜暗,天寒,饥饿,恐怖,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情形一齐加诸在一个十岁不足的幼童身上,叫他如何能忍受得了。他不由得哀伤欲绝,热泪夺眶而出,纷落如雨,他已下决心,要不顾一切的,到洞外左近找—点裹腹之物充饥,因为他也再无法忍受下去。
就在举步欲行之际,倏地听到身后不处传来一声令他毛骨悚然,阴恻恻的叹息声!
只把他吓的魂飞胆落,周身发抖立时冒出一身冷汗,本能的屏住呼吸仆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哀伤之情悄悄的溜走一空。
他仆伏在地上,竖耳静听,好久好久,那声令他魂飞魄散的叹息声,却再度传来,同时,他也没发现任何异状。心里才悄悄安定下来,轻轻的转动双目,向后偷视过去。
目光到处,所看到的,均为他所熟悉的洞壁和地面,除此以外,什么也没看到。
他心里不由感到异常奇怪,还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就是他惧悚之念刚释之际!
突然原先的怪声,再度传来而且是一连几声,较前既大声而清晰。
此次,他听到的是千真万确,再不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并确认是从身后传来,更认定是人发出的叹息声,深夜骤闻就难怪他惊惧交加,一连数声,使他断定是人所发,就不像适才那么惊惧。
他壮着胆子,循声望去,然而情景依旧,毫无所见。这种情形使得他越发的惊奇和困惑,双目朝传来叹声的方向凝注着,心忖:“莫非自己遇到鬼……”
蓦地——
他想到鬼,周身的毛发随之悚立,骇恐之情较前更甚!双目大睁气息吁吁,人呆愣不动,他好像骤然间变成傻子—样。此时,那突如其来,凄厉刺耳的叹息声,又再度传来,并且声声相接,其中尚挟着微弱的痛苦呻吟。
这次他比先前听的更清楚,并确定自己原先所料不错,是个人发出如此绝望,伤情的叹息!
而发出叹息之人,好像身受重伤或染惧重疾的!
他—判定是人非鬼,紧张之情松懈不少,极目向传来叹息的方向,凝视过去,而身形亦慢慢向前凑近,心里并暗忖道:“我非要一观真相不可……”
那突如其来的叹息声!至此,又倏然而止。
由于月暗星稀,洞中黑暗异常,他除隐隐的看出闪闪发光的洞壁外,毫无所见!双手抚摸着光滑的洞壁,心里既发毛又惊奇!
突然,他感到右手抚摸之处,虚空无物,再用手上下左右一阵乱摸,这才恍然而悟。
原来,在两壁相接之处,竟有—条半尺宽的裂缝!他第一天进洞的时候,因已届黄昏光线黯淡,是以未曾发现这条裂隙!以后的几天中,由于青马失踪,心情急慌,他就更无暇旁顾,所以—直就没有发现,这条半尺来宽的裂隙!
暗中他用手探索着那条裂隙!心里则暗暗警告自己道:“还是赶快躲向一旁吧!万—裂隙中,踞有毒蛇猛兽,适时爬出来,岂不危险。”
思忖中他正想缩手,并将身形移向—旁时!
那突如其来的叹息声,竟再次由裂隙深处传来,一连又是几声,挟杂其中的低弱呻吟,较前更为清晰,如发自耳畔。
此时,他已经知道那叹息之声,是从裂隙中飘送进来。故而,重闻之下,已能保持镇静,不为所动。
他为防万—,依然及时缩手闪身,暗中静观变化!叹息之声,时断时续,次数亦较先为频!
他伏在裂隙一旁,悄悄向隙中张望过去,只见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不过,他可以断定,这条裂隙,既深且长,好像一直通到洞外!
因为!他感到隙中不时吹来阵阵冷风。
此时,他集中全神,在探索叹息的来源,竟忘记了饥饿,等时间—久,心神难免略分。
而难以忍受的饥饿之感,又趁机涌至,不发则已一发则不可收拾,比原先更严重无数倍,几有刻不容缓之势!只感目眩心跳,四肢发软,再也无法隐寂下来,心里忽发奇想,暗道:“既然有人,也—定有食物,自己何不过去讨取一些充饥呢?”
他的心意决定得快,行动则更快,毫不考虑的俯身向隙中爬了进去。
唉!这孩子也真可怜,为搏一饱,竟敢冒奇险!
他伏身在裂隙中,手脚并用交替前进,眼前幻出种种美食,想到这些美食,就在前面不远处时,残留在心里的一丝惧念,立时烟消雾散去之净尽,他就加速前进。
这时,他的脑际一片混乱。
除了美食和饱餐一顿之外,任何事情,都不在他心念中,那就更不晓得什么是危险。
他像这样手脚并用,加速前进,
渐渐觉得,裂隙越来越宽大,已可容其直起腰身,摸索前行,约十丈左右时,耳畔突听到哗哗的水声而那凄伤感叹之声,亦适时再次传至。他听来如在耳畔,更清晰逼真。
他心里—喜,认为快到地头。
倏地,他感到银光—闪,地势豁然开朗,微躇身形,瞬目扫视,只见自己处身在一座四周环山约有数亩大小的盆谷中。
在谷的中央,有—银浪冲激,亩许方圆的大水潭。
他对这水潭仅仅—瞥之后,即藉着月色启目四视,竟在搜寻人迹,他认为此地一定住的有人。
然而,却出乎他意外之外,既无人迹也无房舍,他又仔细的搜视过去,情景依然一无所见。
失望之余,心力难支,身形一阵摇晃,眼看又要昏倒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伫身之处的右侧,突传来冷冷的语声道:“娃儿,你从何处而来?敢莫是身体不适?”
语声冷峻的令人遍生寒意,而听进曲玉枫耳内,则好像是仙乐一般的美妙悦耳已极,不由精神—振,循声望去。
约数丈外,有一块平整光滑的巨石,石上坐着—个身着黑袍之人!
曲玉枫因饥饿过甚,目力较差,一时之间没看清楚此人的长像,遂向前走了几步,再仔细打量过去!
只见此人头小颈长,顶挽发髻,两腮削瘦身着—袭胸绣红红八卦的黑色道袍,两手黝黑枯瘦,指甲长有数寸,尤如鸟爪!此时亦正瞪着寒光灼灼的双目,向他望着。
四目相接,曲玉枫登时打了—个寒颤,只听此人—串桀桀狂笑道:“这是天助我也……”
其笑声凄厉刺耳,尤如鸟鸣!
深夜骤闻令曲玉枫感到此人阴森可怖,他已看出此人对自己不怀好意,转身就跑。
他刚刚转过身形,足未离地,身后又传来桀桀狂笑声!接着就感一物从头套下,胸腰—紧,身形凌空而起!
轻飘飘落在怪人的身侧!
这一来只把他吓的小脸苍白,冷汗如雨,咽声嚷道:“你!你!放开我……”
此人见状,又发出—声桀桀狂笑道:“娃娃!你是来者容易去者难……”
曲玉枫—听,心里更加害怕,但他天生倔强!边哭边大声喊嚷道:
“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怪人看着他,狞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谷底潭内突然轰轰作响,排浪汹涌,声势极为骇人!
怪人一见脸露喜容,右手轻举,在曲玉枫浑身上下一阵乱划,只听嘶嘶的碎裂声,连续传出。
曲玉枫一套棉衣被怪人的长甲划成千条万缕,散落石上,瞬息间他身上已是片缕无存,只把他冻的语不成声,缩作—团。
怪人对此漠然无动于衷,伸手入怀里取出一把黑黝黝的匕首,在曲玉枫的大腿上轻轻一划,立时红光陡现,血流如注。
天气又冷,肚子又饿,再加上伤口疼痛,—齐加诸在一个十岁不足的幼童身上,那能受得了,他但觉眼前—黑又几乎昏迷过去!
怪人见状,不但未生丝毫怜悯之情,反用手一抓曲玉枫的臂膀,厉声喝道:
“娃娃,你仔细的听着,要想活命,就照着我的话去做,否则,就让你活活冻死在潭水里。
记着,等我将你抛入潭中之时,就会看见一条周身满布金鳞,形似蟒蛇,顶生独角之物出现在你的身侧!
那时你就狠劲的捅他一刀,任务达成,我自然会拉你上岸。”曲玉枫的神智,已渐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