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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玉枫似懂非懂的望着公孙蒲,而他心里却生出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敢信以为真的预感。
预感着昆仑派的兴衰存亡,将与自已有着密切的关系,他思忖至此,陡感心神一震,好像这付重担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使他感到责任重大无力承担,不由脱口说道:“公孙老前辈,您的意思是……”
公孙蒲不等他说完,遂将手一摆,道:“孩子,是的,我的意思是想你遵照昆仑老人所示施展“滴血传音”之法,求示结果。”
这时,曲玉枫就更感心神震动不安,惶恐之情尽溢言表,剑眉深锁长久不语,良久良久之后才见他的面色慢慢的平静下来。
目光一扫公孙蒲,道:“晚辈谨遵,老前辈的示谕,无奈眼前缺少一种东西?”
“何物?”
“千年以上的古玉……”
因为施展“滴血传音”之法时,必须将知尖之血,滴击在千年古玉这上,方可生效。
公孙蒲一听,脸露难色,寿眉深皱沉吟不浯。
龙寒秋这时,突然说道:“公孙爷爷,我听江湖传言,昆仑派的护道神钟,不是用千年以上的古玉雕琢而成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公孙蒲轻啊一声,望着龙寒秋,道:“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真忘记这护道神钟,是用千年古玉雕琢而成……”
转脸对曲玉枫说道:“孩子,事不宜疑迟,现在我们就近赴钟阁。”
说罢,当先向大殿外走去。
玉枫和龙寒秋,互望—眼,紧随在公孙浦的身后向殿外走去。
雪,已经焦了下来,而负势却未稍敛,灰暗的云层依然深密四合,垂罩而下,几与地面相接。
四下里沉寂异掌占据不到一点声息,只有强劲的呼啸风声,掠驰而过,倏东,倏西,这使昆仑峰巅,更显得阴森,悚然。
公孙浦,曲玉枫,龙寒秋,他们三个刚一步出殿门,陡感一股冷冽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逼体生进,砭骨生痛。
三人不约而同的,机伶怜的打了一个寒颤,三人各自暗叫一声。
“好冷。”
公孙浦寿眉深皱,双目茫然而无目的的向四下瞬视过去,目光到处,看到略感陌生而印象犹深的连绵房舍,脸上顿时涌罩黯然神情苍凉悲恸之色,感触万千,低叹一声。喃喃自语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想不到素为武林敬仰一时的昆仑下院,一日之间竟降腥风洒血面,几成鬼域。”
曲玉枫和龙寒秋见状,内心深处也涌上无限感伤。
三人各怀有不同的心情,先涌穿院,直奔钟阁走去,一路行来,除偶而互望一眼外,一直是缄默无语。
穿过了五六重院落,行约半盏热茶之久,前行的公孙浦突将身形顿住,指一座砌建在一片苍松翠柏的楼阁,道:“这就是供挂护道神钟之所,此虽非禁地,但等闲之人却不许入内,就连昆仑门下,如得不到掌门人的许可,也不敢擅自踏入一步……。
曲玉枫和龙寒秋,顺着公孙浦的指向望去。
只见在翠柏苍松的掩映中,有一座占地不足一丈,无法看到阁内的情景,由外貌也可以看出此阁建筑的相当精巧美仑。
公孙浦领着两人来到近前,神情庄重而肃穆的伸手轻轻一推那两扇朱漆红门,只听“呀”的一声,两扇红门应手而开。
曲玉枫和龙寒秋就在两扇朱门,向两旁分开的刹那之间目光流动,向里张望过去,只见阁内比税外,更是美仑美奂雕柜画棵,四壁及地下,一律用晶莹夺目光可鉴人的纯白汉玉砌铺着,纤尘不染。
而最惹人注目的就是一碧绿晶莹的钟架,高约五尺左右,一看就知道是用碧玉雕凿成的,猛然一目看,就像是刚刚出土的久远之折,整楼阁内,除了一钟一架之外就是无其他饰物。
这时,公孙浦的神情之间,越发显得庄重肃穆,挥袖轻轻拂掉脚上的积雪,才举步入阁。
曲玉枫和龙寒秋也不敢怠慢,亦挥袖拂掉脚上的积雪,跟在公孙浦老侠的身后,步入阁内。
曲玉枫目光一扫那口,斑剥墨绿的扩道神钟,脑际陡间生起一种异感,心里暗暗想道:“这口古玉神钟被昆仑派视为镇山之宝定有其神异之处,事情又是这般巧合莫非“滴血传音”与这口古玉神钟有密切的关联。”
他忖思未已,突然公孙浦肃穆的说道:“孩子,乍来万事,冥中早有安排.你就快点施展“滴血传音”之法,示求结果。
曲玉枫收敛心绪,轻应一声:
“是,老前辈。”
语声中,面对着那口护道神钟,盘坐下来,垂帘闭目进入忘我之境。
公孙浦与龙寒秋,肃立一旁,目不稍瞬的望着闭目盘坐神情庄重的曲玉枫脸上流露着紧张惊奇之色。约有半盏热茶之久倏见曲玉枫的双唇微动,突然从中射出一股哟劲而发出破空之声的血箭,轻激射在古玉神钟之上。
他这口血箭是运足真力逼射而出,以其目下的内力修为而论,一口贯足真力的血箭,其强劲之势,不稍逊普通的镖矢,可穿木透石,如今击射在那口黑绿斑剥的玉钟这寂中同击中新絮,哑然无声。
公孙浦与龙寒秋见状,顿时惊奇交加,面色惨变。
这时,曲玉枫已缓启双目,两股湛然神光,从中而射出,觑定那口古玉神钟,英俊的脸上,也流露出惊讶之情格外分明。
就在这个时候,令三人更惊奇的事情接踵而发生了。
骤然是那口古钟,碧光大放,耀眼生辉,整座钟阁之内,都被古钟散发的碧光所笼罩。
同时,三人也曾感这耀眼刺目的碧光中,蕴含着无限森寒之气,逼体生寒刹那间使三人感到,如置身于冰窖之中。
三人面相觑,奇惊骇然。
蓦地,奇迹又出现。
那碧口光大放炽盛未衷的玉钟之上,突然间闪现出几行清晰可辩,如浮同雕而成的字迹:
圣山蒙难,
天意施然,
勿违钟逾,
九衍封山,
余生余生,
天幽隐身,
七年复出,
重振师门。
三人被这近乎神话幻景的现象,弄的惊奇骇然之情已达极峰,如非亲目所睹,真是疑置身攀中。
久久之后,三个这种过度的惊奇心情,才渐渐的平静下来,目光亦齐齐的投住在,显于玉钟之上的字句。
曲玉枫将那几行字句,默读一遇之后,却是似懂非懂的苦思良久,也未能将全文的寓意了然于胸。
他一遍一遍的,连着默读了好几遍,并再度凝神虑思不顷,依然未能悟解出全文的寓意。
情不自禁的向公孙浦望去。
目光到处,只见公孙浦,神情庄重,亦正向他注射过来的四目相交?他心里一动,不由脱口而说:“公孙老前辈,玉钟传音示天机,可惜晚辈愚昧不堪,久思不得其解。”
老前辈见闻广博,胸罗万有当能……”
公孙浦将手一摆不等曲玉枫把话说完即苦笑—声,道:“孩子,说来也真使老夫惭愧,我苦思良久,亦未能贯通全文之意,不过……。”
龙寒秋自始至终,未发一语,只见他的两条长眉,时蹙时扬,一对精澈明的睛眸,睁的又圆又大,死死的盯注在显现于玉钟之上的字句,神情似悟似疑,曲玉枫和公孙浦的对语恍似未闻。
一眼就看出他,此时亦正浸沉在苦思中。
公孙浦略顿后,又继续说道:“不过全文之中,除九衍封山一语外,其余的我已了然十之八九,前面一二句“圣山蒙难,天意施然”是指昆仑遭难乃是天命使然,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安排,非人力所能挽回这场劝难。
第三句“勿违钟谕”据我的看法,不但与“九衍封山”
语有关,并且与全文的每一句,都有着密切的关系,意思应遵照钟文所示去做,不可枉为。
第四句以下,暗示昆仑门下,并未全都殉难,至少有一人是劫后余生,而七年以后此人将负起,重振昆仑声威之重任。
其语声落,龙寒秋突然插嘴说道:“对的,公孙爷爷,您所说的很有道理,至于‘九衍封山’一句……”
他说到至此,发觉自己说话冒然而无从伦次,抑感到窘羞,玉面泛红,头紧紧垂下来,神态之间显的难安,公孙浦并未注意到这些,他急于知道龙寒秋对“九衍封山”
一句的看法,不由急急地问道:“秋儿,你说下去呀。”
龙寒秋经此一推,更感到不好意思,好半天才见他缓缓地抬起头来,你面上羞意未退,神情庄重的说道:“起初我对‘九衍封山’—句,也是感到玄奥难测,我一遍又一遍一句又一句加以分析,并将每一句的含意连贯起来,可是依然未能悟出‘九衍封山’一句所未为何?
后来,我从“天意施然”一句中,触动灵机,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仔细想一遍,感到诸般巧合,暗和天意,至此,使我很快的联想到枫弟弟于此各种巧合时,我亦于此时,猛然想起,枫弟弟于数月之前,机缘巧合,得了一本,有关数理推算之学的绢册,而册中却载有一种深奥难测的阵势其名既谓‘九衍大阵’……”
话微顿,目光一扫公孙浦和曲玉枫,又继续说道:
“九衍”九衍又不谋而合,据我的看法‘九衍封山’一句恐怕又应在枫弟弟的身上。……”
公孙浦恍然而悟,轻“噢”一声,意许的说道:“秋儿,你的见解精辟,很有道理,布阵封山,维护圣院,免为肖小及外敌侵入毁损。”
这时,曲玉枫也恍然而悟,“钟文所示”至此他已完全贯通领悟,目先不由向龙寒秋望去正欲启唇语之际。
蓦地。
倏闻阁外,传柬—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他心里一惊目光本能的穿过阁门,向外望去。
目光到处,陡见阁外出现了一个年约十七八岁,蓄发未曾剃度受戒的少年和尚步履踉跄的闯了进来。
曲玉枫对这踉跄的而入的少年和尚,虽然仅仅的注视了一眼,却是至深如烙,并感到一股阴森的悚怖的寒意遍袭全身。暗暗惊叫道:“天下竟有如此伤残丑陋之人。”
原来这少年和尚,生象至为丑陋,只见他的右颊之寂,有五六条长达数寸的暗紫色疤痕,下并有制钱大小的一个圆洞,直透腔内,森齿可见,右耳目亦又残缺,看样子,似为猛兽抓伤所为。
其左边脸,却是完整无缺,剑眉虎目,仪表英挺,由此可以看出,其在未受伤之前,还是一表人材,英气逼人。
公孙浦目光如炬.寿眉微皱,注视着少年和尚,一言未发。
龙寒秋的神情,却迥异公孙浦与曲玉枫两人,目露惊恐,玉面变色,他如不是及时用手按唇的话,定会惊叫出来。
曲玉枫那悚怖之情一闪而逝接着少年和尚那苍白的脸色,散涣的目光及踉跄的步履中,看出这少年和尚身中剧毒,已频临毒气攻心的极险程度。
他目睹此情,心里不由一惊,当相立断,根本未多思虑,右手戟立,身形势一晃径奔少年和疾扑过去。
其之意,是想及时替少年和尚,封闭中枢要穴,阻毒缓行,免遭巨毒攻心,然后再设法救治这昆仑派唯一生存之人。
孰料,他身形一动,右手戟指距离不御令有数寸这遥时,倏见那少年和尚,身形向右微闪,左臂反着向后拍出一掌,闪身出掌一气呵成,同时掌力之雄厚劲厉,使他骇然色变。
他万没有想到,这少年和尚,在身中巨毒之下,其身掌力,尚且有此矫捷雄厚。
此时,他原可以右手戟指原式不动,左手硬接和尚这反拍的掌力,但他想到如此一来,无形中将那少年和尚的真力受损,加速其巨毒攻之于心,造成不良后果。
他忖思至此,及时沉肘晃身,向左滑出二步有余,他身形一后退,再度欺疾扑过去。
少年和尚身中巨毒,神智已不太清醒,适才反手一掌,是一种潜在的本能自卫,并毕集全功而为,真力倾巢而出,他一掌拍出真力尽散不说,同时,再也不法,强提丹田的一口真气,身形亦再无法支持不倒。
只见他全身在一阵抽搐摇晃之后,噗通一声,仰天倒卧在那口玉钟之下,大口巨张,喘息声嘶。
少年和尚已是灯枯油干,离死不远。
就在这个时候那口玉钟之上,突然滴下一串淡白如浆的水珠,足有数十滴之多,无巧不巧,悉数滴入少年和尚口内。
曲玉枫因一步之差,未能及时伸臂拦住少年和尚,向后跌倒的身形,心里正悔恨之际。
见状,心里不由一动,立时抑身止形,双目之内射出两股异样光芒,脸上则透出无比紧张之情,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少年和尚的那部神情。
公孙浦和龙寒秋亦不由趋步上前,神情茫然而又惊奇的望望曲玉枫,又望望仰卧在地的少年和尚。
这时,那口古玉神钟,倏然碧光尽敛,显现其上的字迹随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