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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书铭很想就这会问一问大丁,是不是参与地下六合彩赌博活动,世上断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但大丁的态度是不想跟他多说话,就把话吞了回去。
九
大丁很快就来上班了,尽管人变了个型,但精神气还算不错,人前人后的总展着一张笑脸,好像是从外荣誉归来。也有些人背后议论,说大丁厚颜无耻,做下了这种祸害人一生丧天良的事,倒跟没事人一样。那些平时跟大丁有成见的,更是不待见了,说一些无原则的话,甚至说单位态度过分暧昧要向上举报。说各种话的都有,好在大丁事已做下,心里承受能力也不像刚开始那般脆弱了,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任人去说。
这天,大丁主动邀童书铭、老吴和老王一起去余静玉那里打牌,三人心里都很高兴,大丁终于又归队了,这也正好说明大丁正式走出了女案这个圈子。
打牌时,难免不说起这事,大丁自己说,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周边那么多女人不爱,偏偏喜欢上了这么个风尘女子,到头来吃亏了。
老吴说,失手的事是难免的,更何况这种子弹跑靶,谁也预料不到,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身体太好,家里红旗不倒,外面红旗飘飘。
老王说,人家是一双手捉一条鱼,你到好,把鱼塘都抽干了。
四人插科打诨地说些找乐子的话,大丁也不恼,也许是心里去了一桩烂事,显得轻松了,也就跟着痛快,说,到我这年纪,只能说是赶上了好时候,搭个末班车。让大家见笑了。
老吴说,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慎重些就是了,别再让子弹脱了靶。
大丁道,还是向你老吴学习吧。
这一晚的战绩却是三吃一,大丁一个人输,大丁却很高兴,好像他不这么输一次就不愉快了,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一直打到半夜,三人都说累了,童书铭提出来结束。大丁却不同意,说我们在一起也有二十来年了,又一直玩在一块,相知相熟,我是从内心感激你们的。自从经了这事后,人的心也就散了,难得有这机会。今晚就让我陪陪你们,尽尽兴,玩个痛快。既然大丁这么说,输钱的又是他,大家面子上就抹不开了,于是就继续打,一直打到凌晨过后才歇手。
第二天,童书铭自然是起了懒床,小竹都上班走了好一会,他还赖在床上,要不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他只怕还在梦里。电话是老吴打来的,说大丁要跳楼了,就在办公楼的十楼。他忽地一下翻身起来,衣服还没穿全,人就扑到了门外。
这时楼下开始有人纷纷往办公楼那边跑,人们的脸色都显得有些诡异,年轻的保安队员,飒飒地从身边跑过,保卫科的同志一边跑一边给武警打电话,气氛异常紧张。
童书铭又接到一个电话,没想这电话是大丁打给他的,电话里大丁的话气并不像童书铭想象的那样,十分平静,说,老童,我走了!
童书铭双手捧着手机,生怕漏了一个字,说,老丁!你千万别做傻事。别的不说,你也该替家里想想。
大丁说,我哪还有家呀,老婆早把老鼠药都给准备好了,只等我一回家就同归于尽。又说,我对不起你了,老童!我们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也玩了这么多年,这快乐的时光真叫人留恋,我也原想把这日子好好过下去的,那想横空出世一宫外孕,这一点点并不过分的奢望也给断送了。
童书铭想这结症也就乐乐这事,肯定是对方把事捅大了,使大丁感到了绝望,忙劝慰,老丁!这事总有得商量的,我想他们也不希望你这样。
大丁冷笑几声,说,我就是要死给他们看,他们不是要五十万吗,不是一分都不能少吗,不是要挖我的眼睛掏我的心吗,看我死后他们能得到什么?一分也没的给,让他们活着比我死了更痛苦。
童书铭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实在是想不出辙了,就说,你就真这么狠心,把我跟老吴老王都丢下,我们这四条腿是铁定了的,谁也不能先出局啊。
老丁猛一下哭了起来,说,我对不起你们了,我这自私的毛病临死了也改不了,只顾着自己。
童书铭也让老丁给说得流下泪来。
老丁稳了一下神,又说,老童,这辈子我是欠上你了,你那一万块钱,我只能给你打一张长期欠条,下辈子再一起还上。
话说完,线就断了。接着听到有人喊,跳了跳了!
童书铭因接电话速度稍慢了下,跑出家属区,穿过球场,刚看到办公楼,就见大丁从十楼的窗台上一跃而起,大鹏鸟一样飞扑下来,人们不约而同地“哦”了声,接着听见嘭的一声闷响。这响声就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童书铭心上,痛彻了肺腑。
大丁一死,撕心扯肺的一件事,前前后后三个月,就这么尘埃落定。这是谁也没料想到的,一死百了,乐乐那边有人来过单位上,因这是个人行为,单位也就是教育失误使用失察之过,其他一概与女案无关。因人都死了,人们渐渐把这事淡忘,新的生活,每一天都是画卷一样推陈出新,在津津乐道这件事的同时,又有许多前仆后继者制造或拥有了新的女案。
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单位上的基建轰轰烈烈地搞起来了,童书铭老乡带来的那个老板,经过努力得到了一项工程。童书铭打心里为他们高兴,总算揽到了事做,但他一直没有再见这位老乡,尽管他们的工程就在街对面不远。
小杨跟童书铭出一趟差后,似乎更愿意跟童书铭亲近了,有事没事地喜欢到童书铭办公室串串门。
一天,童书铭和老王被一单位请去,在一高档酒楼吃了一顿丰盛的工作餐,餐后安排好了桑拿贵宾房,童书铭担心地问老王有没有小姐?老王观颜察色,生怕童书铭坏了事,说,小姐还能把你吃了。
童书铭说,那我这就不是放松,而是紧张了。
老王一边拥着童书铭往楼上走,边说,只要不弄出个宫外孕,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再说,人家请客也并不真是请我们两人,他们也是借这机会乐一乐,一个由头而已。
童书铭想,老王到底是在这风月场所久经磨炼了的,举手投足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大家气派,自己就做不来了,这缩头缩尾的寒碜相,还没做贼心就虚了,还敢真上战场把敌杀?真是笑话了,你童书铭软蛋了几十年,什么时候坚挺过,小竹那一小夹皮沟,就让你弹尽粮绝丢盔弃甲了,也是天生来的命,好人做不了,坏事做不来,就这清汤寡水地安身立命吧。
在雾气腾腾的桑拿贵宾房,童书铭一眼看见了着三点式的乐乐,也许是长时间的养憩,乐乐又恢复了往日的靓丽,妖妖娇娇的,雪白的身子滚水里泡了毛的猪样,一点也看不出身心上曾有过伤害。乐乐也认出了童书铭,两人都惊讶了一下,还是乐乐心态好,立即笑容满面地打招呼。童书铭心里一时有些硬,没有答理乐乐,自个出来跟外面的服务员说换个项目,去洗脚了。
没想乐乐换好衣服跟了过来,软声细语说,我来给你洗脚,童科!
承受不起,你还是去跟别人洗澡吧。
您生气了。乐乐怯怯地问。
童书铭也弄不清自己怎么会生这气,这是没来由的,再看乐乐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心气就缓下来了,说,你怎么又重捡这营生了,什么事不好做,非干这不见光的事呢。
乐乐一时流下眼泪,说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在家父母不容,总说给他们丢了脸,那地方人也瞧她不来,说她成了卖淫专业户,没一个地方能容她了。
乐乐突然抹了一把泪,口气一变,说,人总得要活下去啊,童科长,像我这种没读过多少书,什么也不懂的女孩,还能干什么呢,不就这营生来钱快吗。再说不还有您这样花公家钱赚自己快乐的人在吗,只要有了您们这前仆后继的机关干部,我们这生意您说能断得了吗?
童书铭就只差没找条地缝钻下去了。是啊,自身尚且如此,还谈什么寡鲜廉耻。
童书铭很想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远离凡尘俗世,他曾一度想到过像老毕那样地去生活,但这纷繁闹市,又怎是你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呢。这一天,政府出台了鼓励机关干部到企业任职的文件,他第一个报了名,为了让心走进青山碧水,以佛的心态参透人生的魔障。
童书铭把自己的想法跟小竹说了,小竹倒怀有仁厚之心,理解童书铭的想法,说,你既然有这个想法,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机关工作尤其人事局确实不对你的秉性,与其苦苦在这荆棘中攀行,还不如全身而出,解了这心累身苦的羁绊。
一语唤醒梦中人。大彻大悟、灵魂出窍的童书铭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向局党组递交了报告。
是啊,也许这是一步险棋,但人生的棋路,又何偿不出错呢,都按常规出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宫外孕”了。
走出办公楼,童书铭觉得天是那么地高,云是那么地淡,阳光是那么地和煦,仿佛路边的野草都在向他微笑,以后的事先不去管它了,那只是未来,未来是什么?未来是一只母鸡下的软壳蛋,谁也不能把它指为鸡,最起码此刻的童书铭是快乐着的,那就尽情地感受这份快乐吧。
(选自芳草网fangcao)
责任编辑:陈婉清
细雨也滔天《芳草·网络小说月刊》2009年3期乔 迁
一
东平县委副书记周志明在王家村的民堤上已经蹲了十几天。这十几天来,连绵不断的阴雨压抑得周志明内心郁闷烦躁,堤上静谧得连风声都没有,原来估计与想到可能发生的危险都没有发生,似乎永远都不会有险情发生。周志明有些怀疑县委书记李浩平对这次抗洪抢险所言的危险程度了。入夏不久,一场罕见的大洪水便席卷了各地,各种有关抗洪抢险的消息不断传来,而这里平静得根本想象不出会有或可能发生险情。窝在临时搭建的阴暗潮湿的帐篷里,周志明心中有些烦躁不安。
县委在十几天前召开了紧急会议,针对汛情逐渐严重的形势,安排部署全县全力做好抗洪抢险工作。李浩平在会上做了分工,他亲自带领县委县政府一班人到东平县境内的二十里国堤上去,唯独把周志明派往了王家村的民堤上。周志明有些不理解李浩平的安排。会议结束后,李浩平留下他,说:你是省里派下来的,刚来不久,我作为县委一把手,必须对你负责任,但并不是说派你去的民堤不重要,希望你能端正思想,守好堤。周志明来到王家村的民堤上才知道,王家村民堤位于国堤的下游,除了下大雨暴雨能淹了民堤外,再就是国堤决口后洪水会流向民堤。而一旦国堤决口,王家村民堤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流下来的大水的。如果真是国堤决口冲了民堤,负责守护民堤的周志明就没有责任或是责任微乎其微,责任全在于守护国堤的人。周志明为李浩平的这一安排有些感动,同时也有些深深的不安,为自己来守护民堤,远离了危险和责任。
手机响了,是赵若馨从省里打来的。跟随周志明的秘书王立立刻起身出去了。赵若馨说话的语气总是压迫得人透不过气来,她在电话里居高临下地对周志明说道:“周志明,你抗洪抢险我不反对,但你别把命搭上,稳稳当当地混个一年半载就回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你跟你妻子到底提没提离婚的事?我告诉你,你可抓紧点。”周志明唔唔地应着,底气不足。他觉得应该跟赵若馨说点什么,可又没什么说的,在赵若馨挂断电话时,他说了一句话:“我知道该怎么做。”
周志明每天都能接到赵若馨打来的电话,听赵若馨在电话里例行公事似的严厉的叮嘱。他实实不想接她的电话,可又不能不接,他觉得赵若馨对他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周志明问自己,你是她什么人?情人?想了一会儿,周志明对自己说:更像她手中运筹帷幄的一枚棋子。
二
从区教委调到省教育厅完全出乎周志明的意料。周志明原以为会去市教育局的,因为市教育局已经派人对他考察过了,考察的结论是写得一手好文章,政治素质也高。可没想到省教育厅管市教育局要人,直接把他要去了。有时候,刻意追求的不见得就能够得到,而不敢想或想不到的好事往往就会在不经意中降临到你的头上。这是周志明走进教育厅最深刻的心得。进了教育厅,虽然也还是一名小小的科员,但周志明已分明感受到了一种跟政治越来越近的气息,这种气息是他在区教委感受不到的。原来,某种气息是需要在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