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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随我打骂。按照规矩来说,我其实并没有处置她地权利,有品轶的女官犯了错误,我需要先通知御侍卿大人,然后由曲大人派出昭训女官,协同宫正、司正或典正女官来处置这个犯了罪的女官。
虽说御侍卿大人貌似对我很是友好,但是也仅是友好而已,而真正执行处罚地昭训女官,我却从来没有与之打过交道。甚至,因为昭训女官任若专职处罚教育女官宫女,我一直刻意避开她,不想和她打交道。
听说她铁面无私、下手狠辣是其一,其二是谁会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到昭训女官的手中去?作为宫女的时候,我就这么想,成为宫嫔之后,我更是这么想。
脑中转过这么多念头,我暗自叹息一声,对沈秋笛道:“你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的,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不是大的罪过,我轻易动不了沈秋笛,何况现在根本就是无根无据?想动她的理由,不过只是我心中有些含糊……但是假如将我含糊一个小小女官的事情说出来,岂不是会叫人笑掉大牙?
想必沈秋笛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总是主动请罪,以进为退,因为我不会也无法拿她怎么样。我越来越感觉到了将她安插到我身边的人的厉害,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假如,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话。
看到沈秋笛依言起身,我故作亲切地笑道:“秋笛,你到我身边服侍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的想法你清楚,你的为人我也知道,我们主仆就不来这些虚的了。今日,你回来我身边服侍,刚好碧月现在事务繁重,以前她的事情如今都交给你来做吧。沈秋笛弯腰道:“奴婢谢娘娘赏识。”
我口中说道:“不用客气。”心中却道:无法调远了你,干脆就放在近前吧。有我看着,即便你本就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但是我却方便挑你的错处了。
也不知道怀孕的人特别敏感多疑,就这样,我拿定了要将沈秋笛调走的决心。然而,这样的心思,我却不敢叫碧月、绫绡或者瑞珠她们任何一个人知道。毕竟,在她们的眼中,沈秋笛一直尽心尽力地为我办事;而想必在其他宫嫔们的眼中,沈秋笛性格沉稳,做事利落,是不可多得的好奴才这样的一个奴才,都不能得我欢心,那么究竟要什么样的才可以?
我不想给我宫里的其他宫女压力,也不想让其他的宫嫔说我闲话,尽管这一切,我心中升起对沈秋笛莫名的不喜与排斥,我还是忍下了,我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将她请出去。
第195章、冬至
日子就在这样的小心提防中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冬至日到了。
冬至,阴极之至,阳气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长之至。冬至是全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过了这一天,阳气回升,白天也会一天天变长。
冬至日,是要包饺子吃的。去年冬至的时候,我尚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虽然无暇包饺子,但是当日也是领到几只饺子吃了的。如今,我统领一宫,自然早早地就将这件事张罗了起来。然而,我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当这一天来到时,尽管我想亲手包饺子,却被碧月她们拦了下来,死活不让我自己动手,我只好有点郁郁地坐在一旁看着她们热火朝天的忙碌。
如今,碧月由于经常出宫,已经和宫门的守卫混熟了,不再是只能每月固定的时日出去,因而今日一早,我就打发她去给素云送饺子,她也有心去陪素云过节,想必,不过了午时是不会回来的。她带了冷金同去,于是,长乐殿里就剩下我、沈秋笛和四个宫女。
我只看不动,沈秋笛要照顾我,自然也没有动手,只得绫绡她们四个在包饺子,倒也手脚利落,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一盘。
我看着那盘包好的猪肉白菜馅饺子,不禁口水长流,半晌,终于忍不住张口对她们道:“要不这盘先下锅吧?放蔫了就不好吃了。”
听我这么一说。绫绡她们几个想笑却又忍住不笑,直憋得脸蛋通红。
我故意问道:“你们一个个都很热么?我怎么不觉得?我只觉得饿。”
绣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在我目光地盯视下端起那盘生饺子就往外遁去,剩下其他的人再不敢笑出声来,憋得更加辛苦。
少了一个人,包饺子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多少,不一会儿,原先空着的盘子里就排满了生饺子。这个时候。第一盘下锅的饺子已经煮好了,我当仁不让地头一个吃起来。
绫绡她们包了好几种馅儿的饺子,我每样都尝了尝,最后还剩下一些,我让沈秋笛每种挑了几只,送去乾清宫给皇上品尝。此外,尽管陆修仪也领着流苏她们包了饺子,我还是将我这里的饺子送了一份过去给她。
冬至过去,新年很快就要来了。
北境的战火总算赶在新年前熄灭。细观朝堂之上,局势已然有了很大地变化。以往依靠太皇太后娘娘成长起来的宰相一系外戚的力量被削弱了很多,以宁大将军为首的军阀系成为外戚新贵,此外。就是依仗着太后的三妃、以及三妃的父兄等朝中的中低层官员。
我忽然意识到:太后的本家姓沈,朝中却没有姓沈的官员和太后有任何联系。为何这么多年,太后都没有扶植自己地外戚力量?假如太后这么做了,是否她早就可以在和太皇太后娘娘的抗争中获得胜利了?
碧月尚没有回来,这个疑问一时得不到解答。令我的好奇心越胀越大。
我和沈秋笛闲话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道:“说起来。我入宫一年多了,却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太后娘娘地家乡在哪里,太后娘娘的娘家还有些什么人……”
沈秋笛诧异地望着我道:“怎么娘娘不知道么?太后娘娘和娘娘一样也是绛城人氏。奴婢认为。恐怕宫里大多数人都以为娘娘知道这件事,才没有人在娘娘面前提起。”
听了沈秋笛的话,我大吃一惊:原来,太后竟然是我的同乡?这是否可以用来解释为何太后对我的态度一直矛盾重重?再追溯到我参加选秀地时候,是否因为我和太后同是绛城人氏,太后才出言将我留用了?
似乎这么一想,许多微妙地疑团都可以得到解答了。
我掩饰下自己地吃惊,淡淡地道:“原来如此,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以前在绛城的时候,也没有听说过如此看来,太后娘娘的娘家人……?”是否已经不在了?不然地话,当朝太后是自己的亲戚,就算再如何低调,绛城里也该有这样一户显赫的门庭才对。
因为我在禁足期间,尽管就要过年了,但是我以养胎之名,缩在宫里什么都不用做,倒也轻松自在。永寿宫外,大伙儿为了准备一年一度的春节,忙得热火朝天,我也不知道春节的时候皇上会否允许我出去透透气,便不去关注今年宫里迎新的节目。
我的身子越来越臃肿,因此闲时,我总是静静地坐着,看着宫女们忙活。入九之后,天上飘起了雪花,人更是闲得发慌。好不容易提议剪窗花玩儿,碧月却死活不同意让我拿剪刀,我只好看着她们剪,一个个玩儿得兴高采烈。
心中,禁不住就有一阵虚火上升,开始遏制不住自己想出宫走走的念头。
说起来,我已经在宫里待了四个多月了,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时常有人过来走动,随着天气渐渐寒冷,来得人却越来越少了。我差不多已经快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宁夙了。
想到这里,我靠在贵妃榻上,愈发地显得焦躁。
沈秋笛看见问我:“娘娘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我点头:“不舒服,很不舒服。”
瑞珠看看碧笙,又看看我笑道:“娘娘这是闲得发慌呢!”
我立刻道:“瑞珠,你真了解我,我想出去。”
瑞珠道:“可是娘娘您在禁足呢!”
我道:“我还是想出去。”
碧笙蹙眉道:“这可怎么是好?娘娘您现在这么大的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还是躺着最好,您耐心点儿,熬过这两个月,等生了就好了。”
我知道一旦孩子生下来,有的我忙的,那时候,恐怕就不是闲得发慌了……
沈秋笛对我道:“假如娘娘不介意,就在院子里走走好了。”
碧笙望了眼窗外:“虽然现在雪停了,可是院子的地上有积雪,万一娘娘滑倒怎么办?”
瑞珠道:“不然我们把积雪铲了?”
我撅了撅嘴,坚持道:“我要出宫!”院子那么小,看了几个月,早就看腻了,何况扫了积雪之后,只有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可以活动,怎么够?
沈秋笛想了想,道:“不然你们就扶娘娘在宫门口转转吧,奴婢想,这会子大家伙都忙着准备迎春,谁有这个闲工夫在咱们宫外面守着看娘娘是不是违禁出宫?”
我立刻赞同:“对,这个主意好,再说,我只是在自己的宫门口转转,有人过来我马上就可以回来。”几个人想想,都觉得无妨,于是,瑞珠和碧笙丢下手中正在剪的窗花,陪我出宫转悠。
第196章、解禁
然而,一出宫门,瞅见落雪方停,四下无人,我立刻改了主意,对碧笙和瑞珠道:“走,我们去乾清宫。”
碧笙和瑞珠听到都呆了。半晌,瑞珠先反应过来,连忙对我道:“请娘娘打消此念,不要给别人拿到把柄。”碧笙聪明一些,问我:“娘娘可是有什么紧要事要找皇上?您吩咐下来,奴婢自然代您走这一趟。只是娘娘您看,雪刚停,虽然还没有被人踩出印子,这在平常还好说,并不会太滑脚,但是娘娘毕竟是有身子的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我白了她一眼:“谁说我要这么走着去了?”
“那……”
我道:“不是有车么?”晋妃之后,有辇车坐,说起来,我却一次都没有坐过。然而,碧笙还是拦在我面前:“娘娘……”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我去向皇上请旨去,眼看要过年了,我不能就这样被关在宫里一辈子啊!”
“可是……”
我无奈地看着碧笙:“假如我不亲自去,你觉得皇上会批准么?”
这会儿,瑞珠帮腔道:“娘娘说的有理,碧笙,赶紧去叫车,让娘娘亲自去向皇上请旨。”
乘坐辇车去乾清宫无疑有些大张旗鼓的意思,然而,在雪后的日子,却又有着隐隐的低调。我这么做。自然有我地用意。
说到底,我被禁足并不是出于什么大不了的原因,而到现在,我已经好生地在自个儿的宫里待了好几个月了,任有什么错处,也该都弥补了。眼看就要过年,皇帝却迟迟没有下达解除禁足的旨意,我心里难免有些焦急。
假如过了年。这个禁令还不被解除的话,我不是形同真的被打入了冷宫?即便我再如何安慰自己、皇帝是为了我好,我也再不能继续接受……
此外,不出两三个月,就是我临盆的日子,在这之前,有些话我是一定要对皇帝说清楚的。这样,才更有利于我对来日地谋划。
我的辇车一路逶迤向着乾清宫而去,在地上积落的新雪上留下了两道蜿蜒的车辙。
乾清宫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到我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意外的神情,似乎是早就在等着我一般。
碧笙和瑞珠扶着我进去。几个月没有见着皇帝的面。再次见面,我自然是要跪下行礼的,然而,皇帝飞快地从御案后转出来,伸臂扶住了我往下地身子。道:“爱妃身子不便。不用多礼。”说着。也不待我回话,就细细地打量起了我的眉眼,半晌。说道:“爱妃胖了些,脸色也好看多了。”不知怎地,我心中一热,膝盖就无法再坚持弯下去,方才在车中感受到的雪后寒意,也一股脑儿地不见了。我略感娇羞地垂下头,瑞珠和碧笙立刻识趣地退了下去。
由于方才在外面很是寒冷,我披着大氅,到了屋子里,也没有顾得上脱,这会儿,皇帝将手伸向我胸前的衣结,帮我脱下大氅,口中道:“一会儿再穿,免得着凉。”
大氅顺着我地身子滑落地面,立刻,我圆鼓鼓的肚子再无所遁形。皇帝顺着我低垂的目光往下看,目光不由自主地停驻在我的腹部,半晌,不解道:“湘儿,你的肚子为何会这么大?那日风玄见到回来和朕说起地时候朕还不信,如今见到才信了。”
听皇帝这么说,我不禁莞尔一笑,心中却在犹豫是否将心中藏了许久地秘密在此时告诉皇帝。见我不说话,皇帝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轻轻地将手掌贴到我地肚皮上,道:“没有想到,几个月不见,朕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只是朕听太医说,孩子太大恐怕不好生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