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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到安置长公主地房间,我看到绫绡和绣绮在房间的角落里站着,两张脸上均无人色,而除了这些,房间内并无其他异常。
我的目光逡巡来去,最后落在房间中央地摇篮之上,当下,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缓缓地向摇篮的位置走去……然而,我的身子忽然被人拽住了,宁夙越到我的身前,伸出一臂拦住我,道:“我去。”
我无意识地顿住脚步,就看到宁夙三步并作两步直奔到了摇篮的跟前。她只往摇篮中看了一眼,一向淡定的她就倏然变了脸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宁夙都沉不住气了?
反应过来的我,就要往摇篮边冲,然而,我身后又伸出四只手臂将我拉住了是赶上来的碧月和沈秋笛。只见碧月用有气无力地声音对我说道:“……别去。”
“湘儿,你别过来!”摇篮旁的宁夙别着脸,同样对我这么说道。
可是,摇篮中的是长公主,现在,明显是长公主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个当娘的又怎么可以不看?不管?不顾?
我骤然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挣脱了碧月和沈秋笛的束缚……这样的关头,她们显然忘记了我是粗通武艺的,宁夙再想拦住我,已然来不及了,眨眼之间,我已经奔到了长公主躺着的摇篮边。
然而,我只看了一眼、就那么一眼,喉间就止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宁夙赶紧手忙脚乱的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口中徒劳地说着:“叫你不要看……早叫你不要看了。”宁夙的语声中,情不自禁地带入了一线哽咽,
而我更是倒伏在地上,一声接一声凄厉地嘶喊……
摇篮中,是长公主早已死去多时的僵硬的身体。往日她红扑扑的小脸此刻是血肉模糊的一团,而在象征天命所归的重瞳的位置,此刻,是深深地两个凹洞,已被红褐色的血液填满……
第203章、始末
我病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在这样沉重的打击之下,不可能还有人能够坚持着不倒下。
晋国刚刚满月的重瞳长公主,天降的祥瑞,就这样因为被人生生地挖去了眼珠,而死去。
我无法说话,只会哭,直哭到身子完全脱力、最后,只能在嗓子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因此,在皇帝赶来之前,局面是由和我同时见到这一切的宁夙主持的。
同样见到如此残忍的一幕,宁夙恢复得比我快得多,我几乎是一蹶不振地躺在床上,听着宁夙询问沈秋笛和碧月,与此事相关的一点一滴。
长公主如此惨烈的死去,无疑,是有一个凶手导致了这一
惨案发生的当时,我和宁夙,还有碧月都在陆妃那里,长乐殿只有沈秋笛、绫绡和绣绮。因为长公主正在睡觉,绫绡和绣绮就在其他的房间里做着活计,只有沈秋笛是守在公主睡房的外间的。
宁夙将如剑般的目光射向沈秋笛,道:“沈女官,我想你应该明白谋害长公主的罪名有多重吧?”
沈秋笛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听了宁夙的话,她轻声答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清楚。”
宁夙以居高临下的眼神瞅着跪在地面上的沈秋笛,道:“那么,你清楚不清楚凶手是谁?”绫绡和绣绮一直以一种异样地眼神注视着沈秋笛。也许,她们认为是长乐殿这个和我一直关系微妙的女官谋害了公主,因为,她们和我一样认为沈秋笛背后隐藏着某个人,沈秋笛谋害公主也一定是受了这个人的指使。所以,她们都觉得沈秋笛会出言否认宁夙的问话。
然而,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是,沈秋笛再次轻声的回答道:“奴婢清楚。”
宁夙的眼中刹那放出一股骇人的寒光:“你清楚?那快说。到底是谁?”
沈秋笛却道:“贵妃娘娘,长公主被谋害兹事体大,奴婢认为,凶手地名字还是等皇上来了再说比较好。”
宁夙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皇上一会儿就会过来,我们确实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沈秋笛的话确实有道理,也是她用来自保、洗脱嫌疑的最好方法,但是宁夙的赞同却叫意识仍旧清醒的我出了一身冷汗。我偷眼望了望紧靠在我床边的碧月,发现她半缩在衣袖中的手也轻轻地捏成了拳头。
莫非,沈秋笛真的知道些什么?她究竟会在皇上面前指认谁是凶手?
不一会儿,皇上就急冲冲地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地脸色黑成这样,动作也没有这么快过,犹如一阵风似的。
他替代宁夙坐在了我床前的椅子上,宁夙坐在他的下首,而我就躺在他们背后地床上。而长乐殿的宫女们。无论当时在场的、不在场的。都被召集到了我的寝宫里。大家地视线齐齐地落在犹跪在地上地沈秋笛身上。
宁夙道:“沈女官,当着皇上地面儿,你该说了。究竟谁是谋害长公主的凶手?”
沈秋笛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她却抬起头用坚定地目光注视着皇帝一字一顿地说道:“谋害长公主的凶手,是皇后娘娘!”
沈秋笛一语既出,在场的宫女们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在座的人物,有皇帝、有晋国的第一位夫人,事情涉及的,又是当朝的皇后,作为地位底下的宫女,骤然听到如此骇人的事情,谁敢多上半句嘴?
只有宁夙道:“沈女官,你可要说清楚了。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无赖当朝皇后同样是死罪。”
沈秋笛道:“虽然奴婢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凶手当是皇后娘娘无疑。”
皇帝大怒:“那你快仔细给朕说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秋笛这才将我与宁夙去后殿看望陆妃和皇长子,留下她看守睡着的长公主的事情一五一十娓娓道来,说的到和事实半分不差。
只是,当我和宁夙在陆妃都在那里,长乐殿发生的事情为我和宁夙所不知情。
沈秋笛道:“长公主睡着,绫绡和绣绮在别的屋子做着活计,奴婢也在长公主睡房的外间做事情,这个时候,皇后娘娘来看长公主……”
皇后是否来过,这个事情自然无法作假,因为假如皇后真的来过,自然有一路上的皇宫守卫见到,而永寿宫门口,自然也会有宫女记下皇后的到访。真正需要分辨真假的地方在于沈秋笛后面的话“奴婢见皇后娘娘只身一人前来,没有带任何随侍的宫女,便去为皇后娘娘泡茶。但是,当奴婢端着茶水回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却已经从长公主的卧房里出来了。当时皇后娘娘说自己已经看望完了小公主,想去后殿再看看皇长子。奴婢告诉皇后娘娘,宸夫人和贵妃娘娘都在那里,皇后便急冲冲地走了,连茶都没有喝一口……”
宁夙道:“皇后真的说要去看皇长子?”
沈秋笛点了点头。
宁夙疑道:“可是皇上,臣妾在陆妃那里并没有见到皇后。”
沈秋笛道:“奴婢刚才说了,皇后娘娘在听到贵妃娘娘和我家主子都在陆妃娘娘那里的时候,就连忙急冲冲地走了,奴婢并没有说皇后娘娘必定去了陆妃娘娘那里。”
宁夙瞥了沈秋笛一眼,道:“你说的话是真的假的,只要一问宫里的守卫就可以知道了。”
沈秋笛仰起脸,道:“假如贵妃娘娘不信的话,大可去问。”
对白说到这里,我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渐渐放了下来。既然皇后终于忍不住入了瓮,我又怎么会让她有机会出去?形势发展到现在,对我大是有利。
见皇帝不说话,我装作刚刚有些清醒、听见了沈秋笛的话,哭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妾、为长公主做主啊!我的孩子,你实在死得太惨了!”
眼泪一出,便再也止不住,先是碧月伏在床畔握住我的手道:“娘娘,既然已经知道凶手是谁,皇上一定会为自己的孩子做主的!您就不要太伤心了,您才刚刚坐完月子……”说着说着,碧月也忍不住伤心涕下。
有碧月陪着,我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原先还冷静着的宁夙顿时露出一副不忍目睹的表情。
渐渐地,我宫里的几个宫女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我的寝宫里,哭声顿时连成一片,皇帝终于忍耐不住吼道:“将那个心狠手辣的妇人先给朕拿下!朕一定要好好审问清楚,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第204章、激浪
皇帝将话吼完,我的寝宫中顿时鸦雀无声。那个人是皇后,有谁敢就这样拿下她?过了片刻,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爬皇到帝身前跪下,嘶哑着声音说道:“皇上,虽然有沈女官的供词佐证,但是皇后娘娘毕竟是一国之母,怎能如此轻易地拿下?臣妾和皇上一样不会放过谋害亲生孩儿的凶手,但是此时此刻,还请皇上顾全大局、先行善后,再另寻合适的时间审问皇后娘娘。届时,请皇上容许臣妾旁听。”
打蛇打七寸,假如这个时候由着皇帝冲动之下,将皇后草率拿下,那么,皇后必然会辩解,而在皇后辩解之后,事态会如何发展,就难料了。
宁夙附和道:“皇上,宸夫人说的没有错,审问皇后娘娘不能私设公堂,臣妾以为,不如先将皇后娘娘严加看管起来,等到证据确凿,再公开审问。”
“证据确凿?”皇帝闻言望了我一眼。
我不说话,而一直跪着的沈秋笛道:“届时,奴婢可和皇后娘娘当场对质!”
“好!”皇帝见沈秋笛语出坚定、夷然不惧,立时接受了宁夙的建议。
接下来的几天,是安葬长公主、将消息公布的时日。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消息一出,朝野大哗。当大家得知疑凶可能是当朝的皇后娘娘时,宰相第一时间站出来否认。随即,前一段时间积累地矛盾在这一刻统统爆发,宰相大人成了众矢之的。而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皇帝登基这么多年一直未有子嗣的事情再次被人拿出来讨论。只不过这一次,矛头所指变成了皇后和宰相。
在这样的情势之中,对于皇后的审问就成为了刻不容缓的事。假如经过审问,证实皇后是无罪的,那么。朝野上下自然会去追缉真凶;假如,审问地结果,证实长公主确实是被皇后谋害的,那么,皇后自然会得到她应有的惩罚,而朝野内外,也可以结束动荡。
当三日后审讯皇后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自己的寝宫里。
寝宫的门窗,早被我叫人挂上了厚厚的布帘。而寝宫内,烛灯不亮,显得很是阴暗。…这是我布置起来悼念长公主的地方。在等候消息的这些天里,我表现出了足够地痛不欲生。以至陆妃在永寿宫再也待不住了,向宁夙请求要回到原来的住处。
宁夙将此事禀告了皇上,皇上道:“回去也好,免得皇长子的哭声刺激到湘儿……”于是,陆妃就带着我的儿子搬走了。虽然。这样代表我再也不能方便地见到自己地儿子。但是在这样的非常时刻。却也是有好处的沈秋笛因为是重要的人证,这段时间,脱手了我宫里的宫务。专门搬去了一个地方,由专人保护了起来。绫绡她们四个,因为我宫里地人越来越少,而事情越来越多,整日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寝宫里,只有我和碧月两个人
阴暗地寝宫内,半天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在听闻皇后被审讯地日期确定后,我对碧月说道:“你看她还有可能翻案么?”
碧月思忖片刻,对我说道:“证据确凿,一切就看皇上是否顾念旧情了。”
我轻轻地道:“旧情?皇上会对这宫里的哪一个人有旧情?之前,虽然皇后德行有亏,但是一来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事情是她做的,二来在一些人地眼里,皇后其实并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加上她有宰相大人撑腰,废后并不是容易的事。如今,在我做了那么多的伏笔之后,此次的事情又有了确凿的证据,我看她能怎么逃出身去。”
碧月道:“此次的形势确实对皇后十分不利,多亏了沈女官。”
提及沈秋笛,我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此次将宝押在她身上,究竟妥不妥当。我们至今都没有查出来,她背后的那个人是谁。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审讯的时候翻供?”
碧月道:“这个奴婢不敢说,但是娘娘,皇后独自一人到过永寿宫,是有那么多宫女亲眼见到的,为何她刚刚离开,就发现长公主遇害?只这一点,皇后就很难辩解。”
我点点头:“可我依旧不怎么放心。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甚至以后都不可能见自己的孩子一面……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假如都不能让皇上废了皇后的话……”
碧月望着我道:“娘娘,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皇后做了这么多缺德的事,假如都没有报应的话,这老天爷真是没有长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