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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冷香漫凝 六十三 心魔(2)
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想将他们二人看清楚一些。这两张脸,虽然一刚一柔,一阴一阳,却是何等的相似,又有着何等的不同!
太夫人见了她,微微一怔,好象想起来什么,对着她招了招手笑道:“你过来。”
君亦休上前去,她拉着她也坐在床前,将凤九天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手上,轻声笑道:“九儿,你也要做爹了!她有了你的骨肉,你为何不跟我说?!”
凤九天淡笑道:“我这几天忙,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太夫人嗔怪道:“再忙,这么大的事,也应该及早准备才是。还有,你不是有七位夫人吗?怎么只有她一人有喜了?别的人呢?我也没见过。”
凤九天眼光一沉,没有说话。她浑然不觉他的情绪已经起了变化,犹自说道:“这孩子模样虽不拔尖,性子倒是极好。我看,以后她的孩儿定然是个聪明温婉的,九儿,你有福了。”
凤九天站起身来,平声道:“你才见她一面,就知道这么多了?算了,你歇着吧。我还有事。”
太夫人的脸上,忽地现出一丝不安,低低道:“你要走了?那……以后让君夫人常来,可好?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园子,实在是太安静了。不如让她来,我若是念经也有个伴儿。况且……孩子的东西,也要有人准备。”
凤九天没有回答,却在研究她脸上的神色,半晌方道:“你当真想让她来陪你?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她若是来了你身边,不会有多少好处。”
太夫人忐忑道:“她……她不是你的夫人吗?我只是想多个人好说话。”
凤九天收起眼光,说道:“那好,我准她自由进出霁雪园。不过……以后你要是改了主意,可别再来跟我讲条件!”
太夫人怔了一怔,显然没有明白过来他话中的含意。还未等她发话,凤九天的身影已经出了院子。燕儿拉了拉君亦休的衣袖,低声道:“小姐,我们也该回去了。”
君亦休起身告辞,太夫人似有一丝不舍,欲留她吃饭,君亦休正想推辞,却见管周走了进来,恭敬道:“君夫人,请回园吧,厨房已经送了饭来,凉了怕不好了。”她心中明白,连忙告辞出来,回了沉香榭。果然,刚一进院门,就见凤九天站在院子里,饭菜也已经上齐了。
君亦休镇定道:“王爷仍想治妾身的罪吗?”
凤九天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本王若想治你的罪,你早已经死了几次!你见了她,就应该明白本王为何不愿让人见她。”
君亦休轻叹道:“妾身明白。”
凤九天又道:“你明白就好。我不治你的罪,也是因为……”他突然将她拉到身边,伸手抚上她的小腹,令她的身体微微一颤。他似乎看出来她有一些不安,笑着将她揽进怀里,低笑道:“这个孩子实在是太有福气了,有这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
君亦休怔怔道:“王爷……希望他是男是女?”
凤九天笑道:“都一样。在本王的心里,不管他是男是女,都没有区别。”
他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又令她的心无端地生出一分冷意。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凤九天对这个孩子,重视得有些刻意。他突然对她好,仿佛也带有别样的目的。他的温柔体贴,总是有些漫不经心,被修饰得不露痕迹。越是如此,就越令她不安,不敢轻信他的好意。她心里是明亮的,明亮得令她有些痛苦。这个男人的心和情意,绝不会那样轻易为一个女子停留。
第三卷 冷香漫凝 六十三 心魔(3)
可是她却一早失掉了自己的心,从那个无聊的赌约开始,她似乎就失去了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可是她却是不甘心的,否则,她怎么会横下一条心进了王府,又怎么会隐瞒自己的病情,甘愿冒险生下这个孩子?!
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心里很冷。虽然她一再地告诉自己,不应该对他再抱有任何希望,但仍然控制不住内心的失落。他在她的面前,似乎也并不想过多地掩饰他的心机。那说明什么?说明事实上,他并不在乎她的感受,也不在乎她的孩子。也许游自锋说得对,他是个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放弃自己的男人。
想到这里,君亦休轻轻地挣开他,淡淡道:“王爷可要在这里用膳?”
凤九天坐了下来,说道:“好。本王今日也没什么事,就陪你。”
君亦休又愣了一下,方才在霁雪园里,他还以有事为由,离开了太夫人,这会儿又说没事了?总觉得凤九天与那太夫人之间,似乎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象是母子,又不似母子,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君亦休心中虽疑,却没有多问,只是吩咐红珠燕儿侍侯二人用饭。午后阳光渐强,她才觉得有些乏了。想回屋里躺一躺,却碍于凤九天在眼前,又犹豫了一下。凤九天却象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拉着她往屋里走,在榻边坐了,他才说道:“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儿。”
君亦休也没有多话,径自躺下。翻过身去,却睡不着了。凤九天坐在一旁,不知在看些什么,令她心生不安。过了一会儿,忽听他笑道:“想不到这本《延华经》,你还在看。”
君亦休略略一惊,连忙翻身道:“王爷!那经书是师父……”
凤九天懒懒道:“我知道,无花给你的,不能随意交给外人嘛!你不用紧张,本王没有偷看经书的嗜好!”说着,他将经书随意地掷在床头,倒头躺下。君亦休连忙往里面挪了挪,他却轻笑着将她搂了过来,在她耳边问道:“怎么,许久不曾亲热,亦休还害羞不成?!”
君亦休惊道:“王爷!现在是大白天……”
他盯着她仍然在笑,说道:“如何?”
君亦休突然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在他眼里,他就是一切,别的都不算什么。当即闭了眼养神,努力不去想他要做什么,口气却僵硬了一分:“王爷,妾身……有了身孕,还是小心些好……”
凤九天笑道:“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九郎,亦休,你身上好香,你到底熏了什么香?为何我……每次闻到这个香气,就觉得……”他一时气血上涌,只看见她的双唇近在眼前,几乎把持不住就想吻上去。那其中的甜蜜滋味,似乎记忆犹新,令他心中忽地一窒。
难道是君亦休是他唯一吻过的女子,所以才会让他感觉有些特别?他皱紧了眉,强迫自己松开了她,静静地闭了眼。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见乔沙的声音响起:“王爷!逢魔谷的客人到了!”
第三卷 冷香漫凝 六十四 四老(1)
宁西王府霁华园里,已经十五年没有这般戒备森严,如临大敌。卷云阁的大堂之上,坐了四个神色严肃的中年男子。右首位上那位,身着玄色衣衫,清瘦的脸庞竟有两分苍白,他不茍言笑,双目无神,眉宇之间隐有忧色,乃是逢魔谷四大长老之首齐风行。坐在他身旁的正是华天胜。
左边坐的二人,一胖一瘦,一黑一白,也是一径的沉默无语,双眼却隐有精光。这二人本是兄弟,长兄叫危水白,生得又白又胖,一脸的和气,仿佛与街上地主老财没什么两样。其弟名危水墨,真正是应了那名字,生得是又黑又瘦,面无表情,就象是乡下做苦力的。这两兄弟站在一起,俨然是黑白无常,谁也不相信他们竟是血亲。
此刻四个人只是坐着,一言不发。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进了这个王府,就算是无功而返,也难免会有一场争执。十五年前他们曾经发誓,在凤宇赞有生之年,绝不踏进王府半步,如今凤宇赞虽然不在了,可是他的儿子凤九天,却是他们更不愿意面对的人。
凤九天踏进卷云阁时,心中按捺不住一丝丝的兴奋。他们终于还是来了,比他想象的更快。他打量着这四个人,脑海中闪过一丝儿时的记忆,眼光渐渐地变冷。他也没说话,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了,这才开始细细地看这四个人。十几年不见,他们都不年轻了,脸上都有了皱纹,身形也有些微变化,唯有那眼光,没有丝毫的改变。
这四个人也在看凤九天,当年美丽惊人的小孩,如今已经是天垠朝宁西王府的主人!他们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半晌,方听齐风行缓缓道:“我等冒昧前来,还望宁西王不要介意。”
凤九天笑道:“齐叔叔何必客气?!”
这一句齐叔叔,听得众人是心神一松,看来凤九天并非完全不念旧情。齐风行叹道:“王爷客气了。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十五年后再来此地,实是为了……谷中信物而来。”
凤九天挑眉道:“哦,是为了墨麒麟吗?这……本王就不懂了。墨麒麟失踪了二十多年,为何你们会兴师动众地来我宁西王府?”
华天胜沉声道:“凤九天,你装什么蒜?!你故意让断弦重现江湖,不就是为了引我们来吗?”
凤九天冷笑道:“断弦是当年谷主同意交由我保管的,我把它送给了前任侯选圣女的女儿,有什么奇怪?如果你觉得断弦上一定有墨麒麟的秘密,不如回去问问你们谷主!”
齐风行长叹一声,低低道:“亦休……果真是挽思的女儿?!”
凤九天道:“如假包换。她如今是我的侍妾,已经有了身孕。”
齐风行眼光微变,问道:“挽思的女儿,也要生孩子了?想不到光阴荏苒,一晃已是十年。当年我本有意带走亦休,无奈她苦苦哀求……竟然以性命相抵。只可惜,那孩子怕也逃不脱她的命运!”
众人见他忽然伤感,深知他又在为那个唯一的妹妹难过,不由得都噤了口。他抬眼起眼来,打量着凤九天,轻声道:“王爷可许我见她一面?”
凤九天道:“她身子不太好,这事,以后再议。”
齐风行一怔,没料到他会一口拒绝,不自得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如今断弦在她手中,我看,让她随我回逢魔谷比较妥当。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凤九天冷冷道:“本王念在当年你曾授我武功,尊你一声叔叔,可不是要你来我王府里生事!她现在是我的人,岂能让你们带走?”
第三卷 冷香漫凝 六十四 四老(2)
齐风行愣住,却听华天胜道:“凤九天,她原本应该是逢魔谷的人!如今你又将断弦送了她,于情于理,她都更应该回到谷中!至于那孩子,若是女儿,你要来也无大用,若是男儿,我们也不会为难于他,将他送回便是!”
凤九天哈哈大笑,叫道:“说得好听!你们好象都忘了,当年你们是怎么对待我和我娘的?”
众人脸色微微一变,一直没有开口的危水白忽然笑道:“九儿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当初你在谷中生活了八年,我们虽不敢说当你是自家孩儿一般疼爱,可也从来没有苛待过你!”
凤九天冷冷道:“的确没有,只不过你们以为我是女儿身,巴望着我将你们那些毒书毒物都弄好,当然不会对我不利!”
危水白低头叹道:“我们的确对你抱有太大的希望,别人怎么我不知道,可是你娘……也是期待有朝一日你能解开那断弦之谜,找到墨麒麟,化解逢魔谷之困。”
凤九天仰天笑道:“可惜我让你们失望了,我原是个男儿身,做不了圣女,也解不开断弦之谜!十五年前你们设下那样的计谋,不就早已经将我们母子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华天胜急道:“要我们怎么说你才明白?那原本就不是我们的主意!”
凤九天冷下脸道:“那是谁的主意?!”
众人都突然沉默下来,脸上显出为难之色。大家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再开口。齐风行看着凤九天,低声叹道:“原来在你心底,是恨我们的。”
凤九天收了脸色,淡淡道:“恨?!我若要恨人,你们今天还进得了这个门吗?”
华天胜有些忿忿道:“你明明是故意引我们来,何必假惺惺!你若是有那墨麒麟的下落也罢,若是没有,恐怕难以向谷主交待!”
凤九天站起身来,冷笑道:“哦?!我下了贴子请你们来的吗?你们不请自来,我都没有追究,如今反倒向我要起交待来了!真是笑话!就算是逢魔先生来了,我也是这句话,请自便!”
说完,他再不理他们,径直就往外走。华天胜情急之下,立即挡在他身前,大声道:“你不能走,把话说清楚!”
他的手还未碰到凤九天的衣袂,只觉得眼前一花,闪出一个人来,挺剑便刺。华天胜吃了一惊,定睛一看,是方才站在凤九天身旁的短衣男子。此人出手不快,一招一势,却是沉稳有力,气势昂然,显然是出名门大派。当下闪身躲开,叫道:“干什么?想动手?”
凤九天没有搭话,只是站在一旁,那男子越攻越快,招势也愈见凌厉,华天胜有些急了,几次差点没闪开,被他的剑划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