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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时宜,于肄业经古以外,增加算学制造诸课者。臣衙门于去年十二月议复,御史陈其璋推广学堂奏内,请旨饬下沿海将军督抚,于已设学堂者量为展拓,未设学堂者择要仿行,听令官绅集资奏明办理。亦即该侍郎所谓推广学校励人才而资御侮之意。业经奉旨通行各省遵办在案。如内地各府县绅耆,闻风向慕,自可由督抚酌拟办法,或就原有书院,量加程课,或另建书院肄业专门。果使业有可观,三年后由督抚奏明该衙门,再行议定章程,请旨考试录用,以昭激劝。其藏书楼、仪器院、译书馆三节,均可于新立学堂中兼举并行。西人报例,有专话时务者,有专谈艺学者。时务之报,译者尚多,艺学之报,译者寥寥,而为用甚广,亦不妨令学堂中选择译之,以收知新之助。凡此皆朝廷所乐为鼓舞,惟在地方官之劝导有方。而兴学校以嘉惠士林,要仍视人士之乐于向学。若地方自安僻固,无意讲求,虽加提倡,固亦无益也。
该侍郎所请,选派游历一节,与臣衙门奏派同文馆学生出洋学习所议章程,大意略同。游历诚多多益善,而过多又虑经费之难支。应请嗣后游历诸学生,由学堂选派者,即由学堂筹给资斧。由商局选派者,即由商局筹给资斧。出洋时仍由督抚给与文凭,到洋后仍由出使大臣一体照料。推广之中,仍存限制,庶几事无窒碍,可以经久长行。
以上各节,均系就臣衙门奏定成案,量与扩充。如蒙俞允,恭俟命下,即由臣衙门通行各省,责令实力奉行,以期得收实效。至该侍郎所请于京师建设大学堂,系为扩充官书局起见,应请旨饬下管理书局大臣,察度情形,妥筹办理。所有臣衙门遵议缘由,理合恭摺具呈,伏乞皇上圣鉴,训示遵行。谨奏。
☆高凤谦○翻译泰西有用书籍议
有声音而后有言语,有言语而后有文字。然五方之声音,长短高下清浊疾徐,既万有不齐;言语文字即因以俱异。有王者起,患天下之不一,以同文为先。于是读书之士,挟方寸之简,上下千年,纵横万里,无所不可通。夫而后中国之文字汇于一。其环中国而处者,如日本、朝鲜各邦,虽用中国之文字,犹不能无所异同。况泰西远绝数万里,千岁未通者耶?互市以来,天下竞尚西学,竞习西文。然而音义诡异,则学之难也。教授乏人,则师之难也。由官设学,则周遍之难也。由民自学,则经费之难也。文义深远,则成功之难也。国不一国,则兼通之难也。惟以译书济之,则任其难者;不过数十人,而受其益才,将千万人而未已。
泰西有用之书,至蕃至备。大约不出格致政事两途。格致之学,近人犹知讲求。制造局所译,多半此类。而政事之书,则鲜有留心。译者亦少。盖中国之人,震于格致之难,共推为泰西绝学。而政事之书,则以为吾中国所固有,无待于外求者。不知中国之患,患学在政事之不立。而泰西所以治平者,固不专在格致也。况格致之学,各有附隶。非制造之人不能学。即学之亦无所用。且需仪器以资考验,非徒据纸上之空谈。若夫政事之书,剖析事理,议论时政,苟通汉文者,无不能学。果能悉力考求各国政事之得失,兵力之强弱,邦交之合离,俗尚之同异,何国当亲,何国当疏,何事足以法,何事足以戒,无不了了于胸中,遇有交涉之事,办理较有把握。即欲兴一新治,亦不至事事仰鼻息于人,或反为愚弄。此翻译政事之书所以较之格致为尤切也。
译书之要有二:一曰辨名物。泰西之于中国,亘古不相往来。即一器一物之微,亦各自为风气。有泰西所有,中国所无者。有中国所有,泰西所无者。有中西俱有,而为用各异者。至名号则绝无相通。译者不能知其详,以意为之名。往往同此一物,二书名异。且其物为中国所本有者,亦不能举中国之名以实之。更有好更新名,强附文义,以为博通。令人耳目炫乱,不知所从。宜将泰西所有之物,如六十四原质之类,及一切日用常物,一一考据。其于中国所有者,以中名名之,中国所无者,则遍考已译之书,择其通用者用之。其并未见于译书者,则酌度其物之原质,与其功用,而别为一名。凡泰西所用之物,用中字西字详细胪列,刊为一书,颁布通行。后之译者,以此为准,不得更改。其他权衡度量,国各不同,亦宜定为一表。如英磅合中权若干,法迈合中尺若干,详为条举,以附前书之后。
一曰谐声音。名物制度,有义可寻,虽有异同,犹可稽考。地名人名,有音无义,尤为混杂。西人语言,佶屈聱牙,急读为一音,缓读为二三音。且齐人译之为齐音,楚人译之为楚音。故同一名也,百人译之而百异。即一人译之,而前后或互异。《瀛寰志略》中所载国名之歧,多至不可纪极。宜将罗马字母编为一书,自一字至十数字,按字排列,注以中音。外国用英语为主。以前此译书,多用英文也。中国以京音为主,以天下所通行也。自兹以后,无论以中译西,以西译中,皆视此为本,即一二音不尽符合,不得擅改,以归划一。此书若成,可与名物之书相辅而行。译者读者,俱有所据。若将此二书呈之译署,请旨颁行,饬令各省译局及私家撰述一体遵照,尤为利便。此二者,译书之根本也。若译书之人,必兼通中西文而后。可其有专精西文者,可以文士辅之。传曰: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必使所译之书,质而不流于俗;博而不伤于诞,文义可观,又无失原书之意。庶亦牖人心,开风气之一助也夫。
☆汪康年○中国自强策(上)
事至今日,危迫极矣,挫于倭,迫于俄,侮辱于英,教案蜂起,回匪蠢动,兵变民变之事,不一而足。而瓜分中国之说,西报屡载之,西人屡言之,虽至愚之人,亦知其殆。然而庙堂无定策,中外无定议,旧弊未一除,新猷未一布,则非安于不为,即以为无策也。夫安于不为,则无论矣,以为无策,则未然也。夫中国在今日,犹以一羊处群虎之交,曾不足以累其爪牙。然而不遽动者,群雄角力,未有所归,故艰于发难。又无端戕人命,败商务,又西人所不欲为。故犹迟回以待之。我苟能自振,则西人之于我,亦犹其于日本耳。惟我永不自振,则彼惟恐为人所得,必将争先以取之。然则我国振兴之政,不于今日,则无及矣。夫中国利之宜兴,弊之宜除,谁不知之。而卒为定论者,盖食于弊者太多,则必多为之说以乱之,多出其途以挠之。盖非不明不强之患,而由于权无所归,则无人焉,为发光与力之地也。
夫国朝承明之后,惩于擅权朋党之祸,故执政之臣,名曰军机大臣。人多而权不一,但能唯诺于上前,而不能坚持其意也。但能恭拟谕旨,而不能自发号令也。然则苟欲聚其权,以办庶务,舍立相莫由矣。顾今日而骤然立相,窃恐但有牵掣阻碍之苦,而无行权决策之效,则非先立议院不可矣。或曰:立相则不免擅权之虑,开议院则权在下,且散而不合,徒滋论议,于事非便。不知有议院以与相相持,则相不能擅权。议院之人多矣,且有议事举人之权,而无行事之权,虽在下何病?又议院论虽不一,西例必择其多者从之,何嚣杂之患?且凡事初行,必多漏略,要在随时审正耳。若其成规,则西人之议院章程,可择而行也。
至于开办维新之政,则有三大端焉。一曰齐天下之论。今天下之论,至不一矣,政府不择而用之,或朝暮更易,或南北互异,必当论定一格,以便施行。一曰慰天下及各国之望。维新之政,中国望之,不应则离,西国望之,不应则侮。宜明诏天下,以舍旧从新之故,而与各国立力保太平之约,并方便予以权利,且聘其贤豪,与之参定法制,则中外始有更新之望矣。三曰安天下官吏士兵之心。维新政行,则宗室旗丁,冗员士人,胥吏军士,皆有失所之虑。始而以言语相煽惑,继而以全力相阻挠。宜预筹安插之法。宗室旗丁除作当官兵外,或予以利益,或弛其禁防,新改立之官,除总理之人,必拔用能者,其余仍以旧官依班叙补。学校新设,必十年方能选用。则从前士人在十年之内,仍可补官。胥吏军士汰剩者,可补充诸役。如此则各人无失业之忧,即新政无阻挠之患矣。然此但言开办之大要,而未及其所行之事也。
○中国自强策(中)
中国自古独立于亚洲之中,而其外皆蛮夷视之。素以君权为主,务以保世滋大力宗旨。故其治多禁防遏抑之制,而少开拓扩充之意。君恐臣之侵其权,故不使之有纤毫之权。恐臣下之结党,故务散其党,牵制之使不得行其志,锢蔽之使不得极其聪,以天命怵之,以鬼神惧之。臣下承之以讳饬为能,以敷衍为工,以趋避诿卸为巧。其于民也,但以压制欺吓为事,无复有诚意以相孚。故吏习于弊混,民安于刁玩,士成于陋劣,兵贯于哗渍。其齐民皆以闭户不与外事为秘策,以积财遗子孙为得计。故上下之大弊不出四事,曰询私,曰恶直,曰崇虚,曰耽逸。循习至久,全国之民,皆失自主之权,无相为之心。上下隔绝,彼此相离,民视君父如陌路,视同国若途人。夫民之弱与离,君所欲也,积至今数千年,乃受其大祸。
然则至今日,而欲力反数千年之积弊,以求与西人相角,亦惟曰复民权,崇公理而已。其于官也,汰冗职,删仪官,使官各有事。其教人也,必使为有用之学,毋误用其聪明。其选人也,必使以所学为其官,毋使用非所学。其升补也,必依其本职,毋使朝此而夕彼。其用人也,厚其禄,过则责,故则斥,勤奋则升迁,而递加其俸,终世无失业之虞。其定律也,依罪为断,必求可行,无虚设之律,无难行之例。其罪人也,访缉密而治之宽。其谳罪也,稽罪而尽其辞。其取于民也,各以其资占悦,毋倒置,毋苛索。其理财也,使财归实用,毋糜于虚文,毋漏于中饱。昔之重文而轻武者,今必使文武并重。昔之优文士而轻吏治者,今必以吏事为急。汰繁重以求其速捷,去虚文以责其实效。删矫诬不实之谈,斥虚伪无理之事。尚创作而贱安闲,尚改变而贱守常。以能开利源为能,以能加新学为忧。民性必求其宣达,士气必求其振奋。昔之不使民与国事者,今必与之共治。昔之使民安于愚弱者,今必使之极其明。务使内之权力,在在足与外人相抵。夫如是或可侥幸与各国相持。然此但言其治道宗旨所在,而未言办法之实也。
○中国自强策(下)
请实言办理之法。今使上赫然下明诏,告天下以力图自振之故,而使士民之明秀者互相举为议员,使至京入议院,而使中外大员,自三品以上,俱入上议院。议院既立,则立相以总内外之务,立户部以掌财用之出入,立刑部以掌天下之狱讼及巡捕之事,立商部以兴商贾并掌税则,及考察工作物产之事,立农部以教种植,立外部以理交涉之事,立兵部以掌兵事,立工部以掌营造之事,立邮政部以理道路河渠轮车,轮船、邮政之事,立民部以掌各处地方之事。立海部以掌海军之事,立教部以掌学校之事。俟议员举定相臣,则由相臣自择用诸部大臣,及各省之长。大臣及长,又各举其属,而皆决于议院。十年之后,则议员及各官,皆取于学校。如西国之法,设吏治局于京师,征天下贤能之吏,使学习治法,而分派之于各省,以教诸地方官。十年之后,亦皆取之学校。各省提镇选于兵部,而提镇又递选其属。十年之后,始取之水陆武备学堂。外部及出使大臣,必取精西文,通西事者。十年之后,始取之师范学堂。
宰相与各大臣既举定,则遣使与各国立力保亚洲太平之约,而大改上下内外之体制,务从简易,悉去趋跄拜跪之节。复立宪报馆,凡新政改革之意,及中外交涉之故悉载之,各种振兴之政,乘时并举。且捐纳停,冗员裁,调济安插之途废,资格班次之说止。既无无事之官,复无无官之事。局中之人,可因官以展其才,局外之才,可因事以责其效,则职无不举矣。一事一官,既无旁贷之方,一官一事,又无丛脞之虑,则人勤于职矣。在事之人,有治事之权,事外之人,有监察之权,而又有议员以钳制之,有日报以举发之,则官邪息矣。厚俸禄而革陋规。入官之日,予以装钱,辞官之日,予以恩俸,或给终身,或逮子孙。办公有费,登程有资,则人兴于廉矣。改衙署之制,速咨禀之法,汰应酬之烦,删迎送之礼,则官敏于事,勤于察矣。省府州县各设议员,以与官相抵,官不能专其事,则民困苏矣。
因其事以投之官,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