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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文选-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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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诚信,则年代国俗,无以隔之。是故不传于兹,或见于彼,事不相谋而各有合。考道之士,以其所得于彼者,反以证诸吾古人之所传,乃澄湛精莹,如寐初觉。其亲切有味,较之占毕为学者,万万有加焉。此真治异国语言文字者之至乐也。 
   今夫六艺之于中国也,所谓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者尔。而仲尼之于六艺也,《易》、《春秋》最严。司马迁曰:“《易》本隐而之显。《春秋》推见至隐。”此天下至精之言也。始吾以谓本隐之显者,观象系辞以定吉凶而已;推见至隐者,诛意褒贬而已。及观西人名学,则见其于格物致知之事,有内籀之术焉,有外籀之术焉。内籀云者,察其曲而知其全者也,执其微以会其通者也。外籀云者,据公理以断众事者也,设定数以逆未然者也。乃推卷起曰:有是哉,是固吾《易》、《春秋》之学也。迁所谓本隐之显者,外籀也;所谓推见至隐者,内籀也。其言若诏之矣。二者即物穷理之最要涂术也。而后人不知广而用之者,未尝事其事,则亦未尝咨其术而已矣。 
   近二百年,欧洲学术之盛,远迈古初。其所得以为名理公例者,在在见极,不可复摇。顾吾古人之所得,往往先之,此非傅会扬己之言也。吾将试举其灼然不诬者,以质天下。夫四学之最为切实,而执其例可以御蕃变者,名、数、质、力四者之学是已。而吾《易》则名、数以为经,质、力以为纬,而合而名之曰易。大宇之内,质力相推,非质无以见力,非力无以呈质。凡力皆乾也,凡质皆坤也。奈端动之例三,其一曰:“静者不自动,动者不自止;动路必直,速率必均”。此所谓旷古之虑。自其例出,而后天学明,人事利者也。而《易》则曰:“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后二百年,有斯宾塞尔者,以天演自然言化,著书造论,贯大地人而一理之。此亦晚近之绝作也。其为天演界说曰:“翕以合质,辟以出力,始简易而终杂糅。”而《易》则曰:“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至于全力不增减之说,则有自强不息为之先;凡动必复之说,则有消息之义居其始。而“《易》不可见,乾坤或几乎息”之旨,尤与“热力平均,天地乃毁”之言相发明也。此岂可悉谓之偶合也耶? 
   虽然,由斯之说,必谓彼之所明,皆吾中土所前有,甚者或谓其学皆得于东来,则又不关事实,适用自蔽之说也。夫古人发其端,而后人莫能竟其绪;古人拟其大,而后人未能议其精,则犹之不学无术未化之民而已。祖父虽圣,何救子孙之童婚也哉!大抵古书难读,中国为尤。二千年来,士徇利禄,守阙残,无独辟之虑。是以生今日者,乃转于西学,得识古之用焉。此可与知者道,难与不知者言也。 
   风气渐通,士知陋为耻。西学之事,问途日多。然亦有一二巨子,讠然谓彼之所精,不外象数形下之末;彼之所务,不越功利之间。逞臆为谈,不咨其实。讨论国闻,审敌自镜之道,又断断乎不如是也。赫胥黎氏此书之旨,本以救斯宾塞任天为治之末流,其中所论,与吾古人有甚合者。且于自强保种之事,反复三致意焉。夏日如年,聊为移译。有以多符空言,无裨实政相稽者,则固不佞所不恤也。 

   ○英文汉诂叙 
   扬子云曰:“言心声也。”心声发于天籁之自然,必非有人焉能为之律令,必循之以为合也。顾发于自然矣,而使本之于心而合,入之于耳而通,将自有其不可畔者。然则并其律令谓之出于自然可也。格物者,考形气之律令也;冯相者,察天行之律令也;治名学者,体之于思虑;明群理者,验之于人伦。凡皆求之自然,著其大例以为循守。文谱者,特为此语言文字间耳。故文法有二:有大同者焉,为一切语言文字之所公;有专国者焉,为一种之民所独用。而是二者,皆察于成迹,举其所会通以为之谱。夫非若议礼典刑者有所制作颁垂,则一而已。庄周曰:“生于齐者,不能不齐言,生于楚者,不能不楚言。”小儿之学语,耳熟口从,习然而已,安有所谓法者哉!故文谱者,讲其所已习,非由此而得其所习也, 
   十稔以还,吾国之习英文者益众,然学者每苦其法之难通,求之于其浅,又罕能解其惑而餍其意。癸卯南昌熊子访不佞于京师,殷然讠垂诿,意谓必纂是编,乃有以答海内学者之愤悱。窃念吾国比者方求西学,而不由其文字语言,则终费时而无效。乃以数月之力,杂采英人马孙摩栗思等之说,至于析辞而止。旁行斜上,释以汉文,广为设譬,颜曰《英文汉诂》。庶几有以解学者之惑而餍其意欤?未可知也。虽然,文谱者,讲其所已习,非由此而得其所习者也。诚欲精通英文,则在博学多通,熟之而已。使徒执是编以为已足,是无异钞食单而以为果腹,诵书谱而遂废临池,斯无望已。 

   ○蒙养镜序 
   晋人有言:“子弟亦何与人事,政复欲使其佳。”应者曰:“此如玉树琼林,欲其生吾阶除而已。”此其言似达,然而大误。东晋之所由不振,姬汉索,遂为腥膻驰骤之场,至隋暨唐而后粗定者,未始非燕冀之情甚轻,有以致之也。夫一国一种之盛衰强弱,民为之也。而民之性质,为优胜,为劣败,少成为之也。国于天地,数千百年,一旦开关,种与种相见,而物竞生焉,每大为其外者之所。当其存亡危急之秋,环视其群,了然见智、仁、勇三者之皆不及,思自奋勉,以为存种救国之功,则对镜自诡曰:吾亦老矣。已而自课其隐,还溯生平,虽名位显达,居养丰饶,详审所为,几无一事可自慰者。又不幸性习既成,即愿勉所优胜,去所劣败,往往不能,则旁睨其子若孙,喟然曰:尚庶几为我之所欲为者乎!将无知尚公、尚实、尚武,于以合群进化,而为吾种之荣光者乎?呜呼!厉之人夜半生子,取火视之,汲汲然惟恐其似己也。深推所念,夫亦可谓大哀也已!则由是蹶起而事教育之事,设学堂,置教科,植师范,讲普及焉。此姑勿论其效未效,乃若其志,又可尚也。虽然未至,请循其本。 
   昔者九方甄以子綦之子困也为祥,而子綦索然出涕曰:“吾未尝为牧而羊生于奥,未尝好田而鹑生于{宀天},若勿怪何耶?”由此言之,一切法莫大于因果。子弟之德,堂构之美,夫非偶然而至者,灼灼明矣。故谢安之妇,尝怪其夫之不教子。安曰:“吾尝身自教之。”斯宾塞曰:“子孙者,汝身之蜕影也。”伤今之人,自为乾没无已之事,而望其子以光明;日为腆鲜不涓之事,而望其子以高洁。汝以为不汝知也耶?又大误也。且私之甚者,其视所生,亦草芥然,无几微痒痛之相涉,涅伏瞀乱,喜怒变常。夫如是乃默而祝曰:天地不偏覆载,吾黄人神明之子孙,宜日进而与一世抗也。此何异取奔蜂以化藿蜀,用越鸡以伏鹄卵。一或有之,则一切天演之说,皆可焚也。然则家庭教育,顾不重耶! 
   且国弱种困,则有深望于后之人,此不独吾今日之事然也。彼欧西诸邦,莫不如此。吾尝读英洛克氏,法卢梭氏,诸教育书,见其和蔼恺恻,大异平日反对政府之文辞。然皆大声疾呼,谓非是则国种决灭。德之最困,莫若十八、十九两世纪之交,而教育哲家,如佛队、汗德诸公遂出。兹编撒氏之作,亦于其时者也。顾其作意,所与诸家异者,彼以为多言其反,将正者自明。此犹庄周以非指喻指,非马喻马,而齐桓公亦云仲父教我以所善,不若教我以所不善。其为特色,天下父母当自知之。既译于日本,而今者桐城吴君燕来,以通雅之才,躬移译之事,明白晓畅,殊便家人。记曰:“教学相长。”使公等知后生之可畏,思来日之大难,各手此书,深稽其说,将不独于子弟有大造,而长者之心德身仪,亦以日即于优胜,其为国福,岂有涯哉!其为国福,岂有涯哉! 

   ○群已权界论序 
   严子曰:呜呼!扬子云其知之矣。故《法言》曰:周之人多行,秦之人多病。十稔之间,吾国考西政者日益众,于是自由之说,常闻于士大夫。顾竺旧者既惊怖其言,目为洪水猛兽之邪说。喜新者又恣肆泛滥,荡然不得其谊之所归。以二者之皆讥,则取旧译英人穆勒氏书,颜曰《群已权界论》,畀手民印板以行于世。夫自由之说多矣,非穆勒是篇所能尽也。虽然,学者必明乎己与群之权界,而后自由之说乃可用耳。是为序。 

   ○译社会通诠自序 
   异哉吾中国之社会也。夫天下之群众矣,夷考进化之阶级,莫不始于图腾,继以宗法,而成于国家。方其为图腾也,其民渔猎。至于宗法,其民耕稼,而二者之间,其相嬗而转变者,以游牧最后由宗法以进于国家,而二者之间,其相受而蜕化者以封建。方其封建,民业大抵犹耕稼也。独至国家,而后兵农工商四者之民备具,而其群相生相养之事,乃极盛而大和,强立蕃衍而不可以克灭。此其为序之信,若天之四时,若人身之童少壮老,期有迟速,而不可或少紊者也。 
   吾尝考欧洲之世变,希腊罗马之时,尚矣。至其他民族所于今号极盛者,其趾封建,略当中国唐宋间;及其去之也,若法若英,皆仅仅前今一二百年而已。何进之锐耶!乃还观吾中国之历史,本诸可信之载籍,由唐虞以讫于周,中国二千余年,皆封建之时代,而所诵宗法,亦于此时最备。其圣人,宗法社会之圣人也。其制度典籍,宗法社会之制度典籍也物穷则必变,商君、始皇帝、李斯起,而郡县封域,阡陌土地,燔诗书,坑儒士。其为法欲国主而外,无咫尺之势。此虽霸朝之事,侵夺民权,而迹其所为,非将转宗法之故,以为军国社会者欤!乃由秦以至于今,又二千余岁矣,君此土者不一家,其中之一治一乱常自若。独至于今,{榴}其政法,审其风俗,与其秀桀之民所言议思惟者,则犹然一宗法之民而已矣。然则此一期之天演,其延缘不去,存于此土者,盖四千数百载而有余也。 
   嗟呼!欧亚之地虽异名,其实一洲而已。殊类异化,并生其中,苟溯之邃古之初,又同种也,乃世变之迁流,在彼则始迟而终骤,在此则始骤而终迟。固知天演之事,以万期为须臾,然而二者相差之致,又不能为无因之果,而又不能不为吾群今日之利害,亦已明矣。比不佞移译是编,所为数番掷管太息,绕室疾走者也。 

   ○古今文钞序 
   有讯于复者曰:“方今世变大异,旧学浸微。家肄右行之书,人诩专门之选,新词怪义,柴口耳而滥简编。向所谓圣经贤传,纯粹精深,与夫通人硕儒,穷精敝神,所仅得而幸有者,盖束阁而为鼠蠹之居久矣。今夫文章为物,有为时所宝贵向蕲,而不克至者矣,安有为天下所背驰亻舜趋,尚克有存者乎?先生识之,三十年以往,吾国之古文辞,殆无嗣音者矣。” 
   复蹴然应之曰:“奚为其然也?客之为是忧也,其亦昧于存亡之理已。物之存亡,系其精气,咸所自己,莫或致之。方其亡也,虽务存而犹亡,及其存也,若几亡而仍存,非人之能为存也,乃人之不能为不存也。且客以今之时为亡古文辞者,无亦以向之时为存占文辞者乎?果如是云,则又大谬。夫帖括讲章,向之家唔咿而户揣摩者,其于亡古文辞,乃尤亟耳。然而自宋历明,以至于今,彼古文辞未尝亡也。以向之未尝亡,则后之必有存,固可决也。盖学之事万途,而大异存乎术鹄。鹄者何?以得之为至娱,而无暇外慕,是为己者也,相欣无穷者也。术者何?假其涂以有求,求得则辄弃,是为人者也,本非所贵者也。为帖括,为院体书,浸假而为汉人学,为诗歌,为韩欧苏氏之文,樊然不同,而其弋声称、罔利禄也一。凡皆吾所谓术,而非所谓鹄者。苟术而非鹄,适皆亡吾学。功令之变,几十年矣,而海内学子之所鹜趋,亦曰以是新术,于吾之旧鹄最便。其于客之前所称,舍以弋声称、罔利禄,又无爱也。夫如是,而客以其向背,为吾古文辞之所系以存亡也,不亦甚远矣乎!“若夫古之治文辞而遂至于其极者,可以见已。岂非意有所愤懑,以为必待是而后有以自通者欤?非与古为人冥然独往,而不关世之所向背者欤?非神来会辞,卓若有立,虽无所得,乃以为至得者欤?夫万生极殊,而士各有所汲汲。客无谓继斯以往,而遂绝是者徒也,则奚为其如客之前言也哉!迩者邑子吴先生,方上下数千年,所网罗旧文仅万首,为之厘体别目,成艺苑巨观,以饷天下之治古文辞,而不必专以为术者,夫先生深于文者也。客欲征吾言乎?则请以是编之风行而卜之”宣统二年正月严复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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