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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地动了?不要啊!!我还要洞房!!!”
深深的裂缝将他们分开。
“莲!”她朝他伸出手。
“我还要洞房!!”容彩翎伸着双手抓啊抓,猛地抓住一个柔软的身体,用力一揽,就依偎了过去,很软很舒服,眯着眼睛蹭了蹭,咂着嘴叨叨:“我要洞房,我要小小珏,你不要放开我啊,我站不稳,我要小小珏……”
听见扑哧的笑声,脸颊被轻轻拍了好几下,“殿下……殿下,您醒醒。”
梓萍……怎么是梓萍的声音?
容彩翎半睁朦胧睡眼,扫了扫在前方蓦然放大的脸面,果然是梓萍。阿彩双眼一闭,翻了个身,嘟囔道:“还早呢吧,让我再睡会……”
梓萍哭笑不得地说道:“我的殿下,您还要睡吗?可您都睡了两天了,总得先进食了再睡可好?”
“嘁!梓萍你说话越来越离谱了,睡了两日,你怎不说我这会儿已经回到平城了?”
“看来殿下还不是太迷糊,咱们这可不是在回京的路上嘛。”
容彩翎睡意顿消,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她猛然睁大双眼,噌地坐起身来。只见四面木壁帏帘,有节奏的摇晃着,嘎吱嘎吱……这可不正是在马车上。她扯开车帏一角,只见天高蔚蓝、绿野无垠。一溜轻骑马队在马车前方,有韩子翊,有她的副将侍卫,正是自己率领的使团。
这一惊之下,心头骤凉。呆坐半晌才记得说话。
“梓萍,这是怎么一回事?你适才说,我睡了两日,为何会在回京的路上?我记得,我刚举行婚典,可完全不记得有下令启程一事。”
梓萍瞧见阿彩神色不对,皱了皱眉,疑惑说道:“婚典?没有什么婚典呐,两日前夜里的送行宴后,殿下您代皇上给帝君陛下敬了一坛子酒,便不胜酒力先行离席。半夜里便传了令说是一早启程。可次日却是帝君陛下亲自将您抱上马车,说是与殿下您秉烛畅饮,直至天亮。您醉得不省人事,怕是还要睡上一阵子,于是韩将军便下令启程了。可殿下您在马车里一睡就是两日……”
阿彩又懵了,忽然讪笑了笑,道:“我还真是醉糊涂了,想起来了,嗯,事情就是你说的这样。”脸皮虽然笑扯着,牙齿却磨得吱吱作响。
容彩翎好半天都是阴沉着脸,她很清楚自己有没有喝醉,不是秉烛畅饮,而是缠绵了一夜,直至天亮,她决定推迟回京,莲瑨应承娶她,才安心熟睡过去。
可现在看来,他给她的,是一个睡梦中的婚典,他对她施了幻术……
阿彩气恼交加,猛地砸了一下马车窗沿,碎屑纷飞……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她离开吗?居然使用幻术敷衍于她,亏她还如此陶醉感动,竟然是南柯一梦,空欢喜一场。
容彩翎心中升起强烈的挫败感,恨不得立即掉转马车,回去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可是如今已经远离萨迦城,她没有办法、没有理由丢下大家独自返回去,莲瑨也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才施了术让她昏睡了两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阿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被算计的恼恨暂时放到了一边,将事情始末认真回想起来。
莲这么做的唯一目的,是希望自己尽快离开。
然而容彩翎相信,他将她送离绝对不会是因为生厌。莲瑨态度的转变,是从教皇重现的那一刻开始。便偶尔可见他失神烦恼,可是他的烦恼在面对阿彩时,却避口不谈。直至阿彩想要找雪狐问个究竟,雪狐亦是避重就轻,甚至劝她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拿了议和文书,尽快离开。现下想来,雪狐当时所说的话,也是饱含深意的。
这么思前想后一番,事情便渐渐露了端倪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莲不希望她留在萨迦城的棘手事件。
那夜,他的话仍在心头盘桓……
『这次你等我,就留在平城等我,哪儿都别去。无论听到或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留在平城等我。』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算数,彩儿,假如我食言了,一定是不得已……』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对她说的话。
即使明白了莲瑨的心思,阿彩也没有办法释怀。可是事到如今,暂且只能照着莲瑨的意思,回平城等候他的消息。
然而心中的不安随着一日日接近魏国边境,日趋强烈起来。
回国的途中,容彩翎已经留意到大批往北方运送军资的粮车;官兵协助山里的民众迁徙往开阔平坦的牧场;凡有江河湖地,亦可见堤坝加固及修建。
派人前往打听,得知是教皇大人观星占卜,预言迦莲国即将发生大规模火山喷发及地动灾害,因而迦莲帝君便颁下迁徙令。
又是教皇……
这回连韩子翊都觉得困惑了,迦莲国地域何其辽阔,萨迦城北地火山喷发和地动他们均见识过,可也不见得相隔千万里的南境也会发生同样的火山地动,这番举动若不是小题大做,就是当真发生大变故了。
“去,找个领头的来,我要问问。”容彩翎望着前方绵延的百姓迁徙队伍,打发了侍卫过去带人。
来了名矮短身材的武官,行了军礼,“这位官爷,不知传唤小人有何吩咐。”
阿彩正跨坐在马上,听见这声音,愣了愣,跃下马背,说道:“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武官忐忑地稍稍抬高了头,映入眼帘便是那圆乎乎的蒜头鼻子,憨实的面容。
“莫多!你是莫多!”
“诶?这位官爷您认得小人?”
“作死啊,连你老大我都不记得了!”莫多的脑门立刻挨了一刮子。
蒜头鼻子嗖地通红,吭哧吭哧得喘着粗气,“老大!你真的是老大……我怎么瞅着就不像呢……”莫多眼圈也跟着红了。
意想不到的重逢使得阿彩的行程耽搁的半日,这把酒叙旧之时,莫多亦将所知详尽告诉了阿彩,原来莫多投军十余年,如今在卡勒王的麾下混了个小官职。便是这几日,卡勒王快马加急赶回领地,气都没歇上,立即执行帝君所颁布的迁徙令。
卡勒……
卡勒就在这附近?容彩翎寻思着是否要与卡勒见上一面。却不知经过当年那一桩事情,卡勒是否还会当她是朋友,是否愿意将实情相告。
前往城中给容彩翎传话的莫多迟迟不见回复,时近傍晚,行程已然耽搁,众人只得在城外扎营安帐。
意想不到的是,卡勒王竟独自策马出城相见。
山坡上,迎着夕阳金光,阿彩抱拳微笑,“卡勒王,别来无恙。”
卡勒有些落寞地低下头,褐色的卷发在夕阳下闪动着金色光泽,说道:“我以为,你会叫我卡勒,原来时光流逝,经过不愉快的往事,朋友终还是会疏远的。”他曾以为她会不一样。
阿彩一愣,蓦地哈哈一笑,“是我不好,卡勒若不再当阿彩是朋友,你就不会来了,换而言之,阿彩若不当卡勒是朋友,今时今日我们也不会再相见。”
“阿彩小兄弟!”
容彩翎一夜难眠,卡勒的话令她连日以来的焦虑达到了极点。
他说……
『我无意中听见帝君陛下与教皇大人的谈话,照教皇大人的意思,阿彩小兄弟本该与帝君陛下一同进入迦莲神殿,可是陛下却执意放你离开了。我猜测,帝君陛下是要独自进入神殿,那里,隐藏着不为人知且非常危险的秘密,陛下方会让你离开,且把善后事宜安排的如此周详,兴许是想着,进去了,或者就出不来了。』
这是莲瑨让她离开的原因么?那座什么神殿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危险,阿彩不做多想。可是,“进去了就出不来了”这样的话使她胆战心惊。
如果这样的险地非去不可,他竟然自作主张抛下本该共同进退的她。
不能原谅,没有问过她是否愿意,便擅自做出的决定!
容彩翎一大早便冲进韩子翊的营帐内。韩子翊当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阿彩尚不知要如何开口,他就一挥大手,“算了,看你也阴阳怪气了好些天,想回去就去吧。本来就没预着你一道返京的,谁知道你又是那根神经脱线了。”
“韩子翊!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一切就拜托你了。”她用力拍打他的肩膀。
岂知容彩翎将事情交代妥当,正欲上马折返萨迦城之时,竟有京城八百里加急带来了皇帝密函。
容彩翎展开信函,不由得大惊失色。
皇帝哥哥让她即速返京监国,莫非,京城出事了?
悲情之殇
魏京平城皇宫——
皇帝显得异于平常的焦躁,往返宫城哨塔数趟,不住眺望西向大道,只见官道笔直,遥遥望不到尽头,始终不见一人一马经过,尘土不扬。道旁连绵原野青黄葱郁,愈远愈暗淡,渐渐消失在天地交际之处,
直至傍晚时分,侍卫禀报,陵王等人已到宫城外十里。
拓跋蕤麟方稍稍安了心,虽然曾下了决心放手,让妹妹遂从心愿,留在那个人的身边。然而珪一道长的出现,带来的消息,令他顿时心焦如焚,满脑子均是绝不能让妹妹涉险其中,就算是哄骗软禁,使出任何手段,也要让她平安返回京城的念头。
就算是有些执念,此生再也也放不下,就算让他付出全部的代价,只要她平安无恙,都在所不惜。
为妹妹所做的一切,即使是错,拓跋蕤麟也不曾有半分后悔。
可是对于那一封密函,是否能令得妹妹即刻赶回京城,拓跋蕤麟却毫无把握。即使是侍卫前来禀报,陵王、韩子翊于殿外求见,他依然揣揣不安……
果不其然,那人就算覆了鬼面,穿了红翎戎装,身形相似。可拓跋蕤麟便是从地上的夕照投影,都能辨认得出,那不是她。
不是他心心念念等候的人。
拓跋蕤麟不禁暗嘲,在这世上,他们是唯一能心念想通的人,他却偏偏还自欺欺人,仍存了一点点侥幸和期盼,果然如道长所言,天意不可逆转。
拓跋蕤麟的目光扫过殿上那俯首惶恐的“陵王”,久久不语,安静得连一根针跌落的声音都能刺激到韩子翊脆弱的心,韩子翊不由得额角冒汗,早该知道阿彩那胆大妄为的行径迟早会害死他。
拓跋蕤麟一击桌案,“你们胆子可真不小啊!”
“皇上恕罪!”那人摘下鬼面,与韩子翊一道跪地领罪。
拓跋蕤麟狠瞪了他们一眼,无可奈何一挥手,“算了,韩子翊你随我进来!”
进了内殿,韩子翊再次跪下领罪,“末将欺君,请皇上降罪。”
拓跋蕤麟哼了一声,道:“你哪有这么大胆子,起来吧。”顿了顿,声音有了些许无奈,“她仍是回返萨迦城了吧……”
“回禀皇上,陵王殿下已独自前往萨迦城。”韩子翊松了口气,幸而皇上心思清明,了解阿彩那德行。
那日,容彩翎收到皇帝密函后,快速赶到魏境凤城。却收不到京城有任何变故的消息,思忖不知道哥哥的密函究竟是什么意思。然而无论如何,终究是对莲瑨的处境忧心难安。然而事情耽搁不得,容彩翎已经无法权衡轻重利弊,便出此下策,不顾韩子翊的阻拦,单人快马独自往萨迦城去了。
韩子翊向拓跋蕤麟呈上陵王帅令,道是陵王将边城守军重新调配,由龟三爷带了两万人马由凤城赶赴京城外十里驻军,护卫京城。
拓跋蕤麟摆了摆手,他的隐忧不在京城,而是所谓的宿命……
彩儿的选择,从来都没有改变,从来都不是在自己的身边。这便是宿命么?他却屡屡逆天而为,尽管不可为而为之的苦果,尝之不尽,却仍旧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啊。
“韩子翊,城外驻扎大军由你调配,明日你再随右相一道来此见朕,另有要事安排,你连日赶回京城,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韩子翊遵旨收了帅令,退出内殿,身后蓦然再传出拓跋蕤麟的声音,“韩子翊,这些年,彩儿多亏有你看着,谢谢。”
呃,韩子翊愣了愣,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沉默片刻,半晌方说道“这是末将应该的……”
拓跋蕤麟摆了摆手,“下去吧。”
韩子翊很清楚阿彩在拓跋蕤麟心中的意义,那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相比的。不禁为妹妹韩子绯感到忧虑,这份忧虑从子绯执意要嫁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可这是子绯的选择,他亦无能为力。
域北之行,韩子翊明白,感情这东西,即使付出得再多,也是无法强求的。无论是拓跋蕤麟,子绯还是自己,都陷入了这种无法摆脱无能为力的桎梏。
冼梧宫。
韩子绯正在御花园庭中寥落抚琴,听得宫人来报,皇上摆驾前来用膳,不禁喜出望外,匆匆赶了回来。可是前厅无人,韩子绯眼神一黯,缓缓走到小公主的寝居门口,果然听见小焕彩咿咿呀呀的声音以及拓跋蕤麟的轻笑声。
韩子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