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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珏人品温和老实,断不会怎样。可韩子翊就滑头的多,时常出馊主意,人又好色得紧。记得有一回韩子翊把贺兰珏骗去了那烟花之地流芳院。害得贺兰珏差点儿就被那里边的姑娘生吞活吃了,幸得阿财救援及时,跟那儿的姑娘熟,方能带着他全身而退。
其实烟花之地勾栏院小倌苑什么的,阿财当年哪没混过,那种地方进来的人都给姑娘们的迷魂汤灌得糊涂,再来个里应外合,好赚。
混久了,该学不该学的事儿也都学了,什么该见不该见的都见了。
对,他的荤段子黄笑话就在那儿学的,他还跟傻锅猫在窗户底下偷看人家交欢……
想太远了,且看看那韩子翊又在教唆公子珏些什么。
韩子翊用力拍打贺兰珏的肩头,说:“欸,珏,你这么紧张作甚,我可是好不容易贿赂了那边的人,找了机会约来这里,你该说什么赶紧说,我去前边路口盯着。”
贺兰珏眼底一闪而过犹豫,又拧紧了眉,点点头。
韩子翊这才大踏步离开,走远了还回过身来冲贺兰珏握拳弯肘顿一下,做个加油的手势……
耍酷呢,恶寒……阿财暗暗鄙视其。
贺兰珏一个人在树下来回踱步,没多久,又有踩着草丛树叶细碎的声音传来。
看去,阿财顿时呆住了……
好美的女子,十七八岁左右年纪,即便是昏暗的林子里,亦觉得仿如仙子凌波降临尘世,浑身散发柔柔的亮光,连黯淡幽暗的树林也亮堂了几分。
某人看得目瞪口呆,嘴形啊哦啊哦不停变换,哈喇子几乎淌下来。
被身后小皇子扭掐了把,低低耳语:“没见过女人么,你这副模样真猥琐。”
“我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嘁——土包子。”
见到那女子,贺兰珏很快迎了上去,却呐呐不知如何开口。女子却怔怔瞧着他,忽然就扑进了贺兰珏怀中,紧紧搂着他,嘤嘤哭泣起来……
如梨花带雨,我见尤怜,哭泣也美得令人心醉,心碎,似鹂莺哀啼一般悦耳。
阿财彻底傻眼了——
老实巴交的公子珏,与那天仙美女,抱在一起……
私会……
当然阿财不认为私会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儿,他傻眼的是只知晓读书的公子珏竟然有喜欢的女子,还是这么美若天仙的姑娘,干嘛要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相见?
多般配的两人,依偎在一起就像画中的人儿似的,佳人才子,绝妙无比。
那姑娘哭得好不伤心,贺兰珏温柔地替她拭泪。“表妹,你莫要伤心,一定会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珏——”仙女姑娘抬起头来,深深地望住贺兰珏,“珏,来不及了,太后要我回京便准备进宫,即便是皇上不应允,也会作为太后伴陪入宫,可这迟早……迟早便……”
“婉甄,你先别急,我与子翊已经在想法子了,幸而皇上不欲纳妃,即便是进宫了,暂且陪伴太后,没有皇上允可,太后亦不敢擅作主张将你收入后宫。”
“可是我父亲,近来是笼络了不少朝臣,准备联名上奏,迫皇上立妃。”
“皇上岂可由得别人要挟,这点你不必担心。”
贺兰婉甄幽幽叹了口气,“珏,你是不知,父亲是铁了心了,即便是无法把我送进宫,退后一步,也要将我嫁去颐王府……”
贺兰珏不住安慰下,贺兰婉甄这才止了哭泣。
阿财拧头,贴着小皇子的耳畔小声说,“原来这么个天仙似的大美女是你未来的后妈, 啧啧,可惜她看来不乐意。”
“哼,我才不乐意呢,父皇也不乐意,这不称你心了!”
“嘁——”
瞅着树底下俩痴男怨女,阿财眼珠子骨碌碌地转。
待得那两人依依不舍一前一后分开离去之后,阿财与小皇子跃下树来。
望见阿财贼兮兮的模样,小皇子瞪他一眼,说道:“你别乱打什么主意,这事儿你别去瞎掺和,出了事我都保不住你。”
阿财脸一跨,“有这么严重么,人家两情相悦,棒打鸳鸯多不道德,公子珏多出色一个人物,他便去提亲也不会委屈了那位天仙小姐吧。”
“笨死了,那跟委屈不委屈没关系,就算公子珏再大出息,也是不可能的,论身世,他是贺兰氏偏房远亲,远得甚至人家都不愿意认的亲戚。论背景,他现今尚不过是学子,无功名利禄,即使是以后有了,贺兰家也不会看在眼里。”
见阿财低头不言语,小皇子又说:“你不是说做不来别人么,帮他们也是你做不来的事儿,懂不,别去掺和,他们一准没好结果。”
跟着小皇子摸黑下山,一边听他告诫训斥,阿财的脸跨得更厉害了,恹恹不语。看来出身好也不见得什么都好,尤其是出身好的女子,生来若不是成为权势的牺牲祭品,也是没有了半点自主的能力。倒不如自己这样过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来得好。
一路下山,小皇子喋喋不休地叨念他,没个消停,比别人家阿娘还啰嗦,兴许是自个阿娘从来没有啰嗦过他,阿财反倒听得津津有味,暖洋洋的。不时哦、嗯、啊,乖巧地点头。
回到宿馆的时候,又见贺兰珏和韩子翊在房中嘀嘀咕咕,瞧见阿财进来,立刻闭了嘴。
阿财慢悠悠晃阿晃到他们俩中间,摆了摆手,“你们继续讨论,我不会透露半句出去的。放心,我阿财人虽然混的很,可还有个优点就是讲义气。”
那俩人面面相觑,眼神在空气中交流,一个眨眨眼,唇形口语,你都跟他说了?
一个摇摇头,我没说呀。
“哎呀!得了,别打哑语了,我适才在后山树上睡觉,什么都见到听见了。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干见不得人的事儿得藏好,藏好知道不!”
脑门上挨了一记刮子,韩子翊啐道:“你这臭小子,竟然偷听!”
“不是我要听要看,你们自个送上来的呀。要不,杀人灭口!来来来!”阿财嬉笑着把脖子伸过去。猛然又想起小皇子说过的话,立马把脖子收了回来……
韩子翊跟阿财也是在独鹤楼那会就识得,平素玩笑也开得多,这会儿却难得一本正经了,与贺兰珏为这事挠得头发落了不少,“阿财,此事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去。”
“我阿财说一不二,公子珏待我好,我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不会管不住自个嘴巴。”阿财拍拍胸脯,振振有声。
“子翊,无妨无妨,阿财不是外人。”贺兰珏说话了,自从阿财在校场里为了他和贺兰敬的冲突出了口气,跟着又奋不顾身攀崖帮他拾回母亲的遗物,贺兰珏早已把阿财当作自个家人一般,没什么忌讳的。然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可是要大祸临头的,所以贺兰珏才瞒着阿财。
秋狝后,返回平城。
阿财对贺兰珏的情事渐渐也知晓了个大概。
原来,某次公子珏前往贺兰太尉府赴宴中,无意得见贺兰婉甄,惊为天人。且贺兰婉甄更是早已仰慕公子珏,两人一见倾心。
在韩子翊与贺兰婉甄贴身侍女相助下,这对才子佳人时有在外相约见面,如此这般过了一年有余。
贺兰珏也自知现今自个的状况,贺兰氏族决计不会答应将婉甄小姐许配给他,只望凭着自己的才能学识,有朝一日能取得功名,得到贺兰家的认可。
然而这也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以为如此将来便能在一起,世事变幻往往令人措手不及。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京城第一美女贺兰家小姐将来是要进宫为后为妃的,京城里关于皇上是否应以社稷为重充盈后宫之事讨论得沸沸扬扬。
从前为皇上专注政事,不近女色而叫好的人如今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纷纷宣扬帝后论,有的文人学士还写了本名为《泱泱大国,国母之重》一书,于是朝堂之上的一派人便以民愿为由,尽管冒犯君颜也要拼死觐言。
贺兰珏与贺兰婉甄那小小的心愿便在众多的权势利益中化成了泡沫。
为防变故,贺兰婉甄被禁足于太尉府,与心上人生生分离。
右相韩非鼎立支持皇上的决策,他儿子韩子翊自然就继承了老子的思想观念,既然自己的好兄弟喜欢的女人要作为政治牺牲品,他便要想方设法帮助那一对苦命鸳鸯。
于是贺兰珏方借由这次秋狝盛会,来到蟠殃别苑与贺兰婉甄见上一面,以明白她的心意,如若她亦欲入宫,也决计不会勉强。
然那贺兰婉甄对公子珏死心塌地,言明此生惟贺兰珏不嫁,宁死也不愿进宫。
既然贺兰婉甄表明了心迹。于是韩子翊出谋献计,那两人一力配合,阻挠贺兰婉甄进宫。
整件事情便在韩子翊的策划下有条不紊地开始进行。
阿财虽然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但是没有跟着掺和进去,自个头脑又怎能跟贺兰珏、韩子翊相比,出了馊主意没得还让人笑话了,再说在蟠殃山上小皇子说的一番话,他还是听进去了几分。
不过既然他是知晓了内情的人,便偶尔担任了站岗的任务,贺兰珏和韩子翊商议计策的时候,他便在附近把风。
然回到京城,想要与贺兰婉甄再见一面真是千难万难。几日下来,贺兰珏越显焦虑疲态。
于是贺兰珏便借故求见太尉大人,以请教历届秋试选题为由,几天来一直往太尉府里跑。
于书院里见着贺兰敬的时候不免又被冷嘲热讽一番,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然而就算是进了太尉府,那内堂后院又岂是这么好进去的?贺兰珏渐渐有些沉不住气。
阿财和韩子翊瞧在眼里,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19。计划与变化
小皇子自蟠殃山回来后,又开始每日往听梅居来,拽着阿财练武。偶尔也会把那一对活泼可爱的小金雕带来。
自从蟠殃山险情之后,阿财益发觉得武艺高强的重要性,于是也认真地跟小皇子习武,什么琴棋书画暂且扔去了一边。
因为四公子说了,要给自己惹麻烦之前,得先学会自保。
小金雕恁是可爱,羽毛渐渐长齐,毛茸茸的好不有趣。阿财给黑爪子的取名“大金”,褐爪子的取名“小金”。
这名字被小皇子鄙视了,粗俗之人取的粗名字,随口而出,连脑子都不带用一下。就像那只蓝尾雀一样,长了身蓝毛就叫小蓝,如若拔光它的毛,是不是要改叫“小秃”?
小蓝听得恶魔小皇子提及自己的名字就浑身发抖,听到拔毛更是“扑棱棱”赶紧溜了个无影无踪。
难得大金小金一点儿也不怕他,一会跳到阿财肩头,一会飞去小皇子怀里。
那自然,在宫里,这两只小雕可是皇子亲自喂养,谁也不许碰一下的呢,宝贝得不得了。
草坪上,小皇子和大金小金玩耍,阿财在一边为贺兰珏的事情犯愁。好几次想说出来让小皇子出出主意,可还是忍住了。那小魔王聪明绝顶,一定能想出办法,可他早就叮嘱自己不让多事,又怎么会给他出主意呢?没得说了又挨一顿训斥。
贺兰珏前往太尉府走动的多了,人家都不待见他,据说是直接把他撂在前厅,也没人招呼了。
这也是韩子翊的馊主意,说是去得多了,人家就不留意他,方有法子溜去后院寻找想见的人。
然这天,一大早贺兰珏就往太尉府里跑,可天黑了还没见回来,阿财都跑去门外望了好几遭了,直到月上中天,方见一个游魂似的身影缓慢地荡过来,把阿财愣是给吓了一跳,游魂走近了仔细一瞧,才看出竟是贺兰珏。
阿财叫唤他像是听不见,浑身抖得像秋末树梢上的叶片儿似的。越过阿财跨了门槛就直接往自个屋里去,不似往常一般先去大公子的房中探视。
掩了门,再没出来。
阿财呈晚膳进去的时候,只见房中黑灯瞎火,一点声息都没有。他燃了烛灯,放下食案,发现贺兰珏趴在卧榻上,蜷着身子,脸像西域鸵鸟似的,埋在胸前搂紧的被褥里,一动也不动。
“公子——公子——”阿财靠近他,小声叫唤。
没答应,莫非今儿实在太累,睡熟了?摸摸他的衣裳,也没换下来,触手有潮气,难道是在林子里转悠了大半夜?
替他拢好了被子,正待转身出去,由得他歇息,醒了再用膳罢了。
衣角被人拉扯住,回头,是贺兰珏,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扯住了阿财,那脸依旧埋在被褥里……
“陪陪我——”他只说了这么一句,阿财猜想,他是不是在太尉府碰什么钉子了?被人奚落了?还是私情曝光?反正瞧他这模样准不是什么好事儿。
阿财在榻沿边坐下,抬腿盘膝,双手托着腮帮子,静默了片刻,不见贺兰珏出声,气氛怪异得紧。
“公子——依我看,公子翊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