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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翊,你太逊了!”阿彩又拍人家肩头,这回把人拍坐地上去了,赖着不走了。兄妹俩只好坐在盂兰桥上陪着韩子翊歇脚。
“彩儿,你还记得这里吗?当年有人在这里哭鼻子来着。”
阿彩正想着这事呢,她怎么会不记得?现在想起来那会可真傻得离谱,“嘁——那是下雨了,我哪有哭鼻子,警告你哦哥哥,丢人的事以后都不准再提,不然我跟你绝交!”
记忆飞回那个雨夜,是他为她撑起了伞,过去多少个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日子里,原来一直都有哥哥的陪伴呢……
盂兰桥下浑水河面已然结冰,搁浅岸边的曲乐画舫生意仍然很好,琴音渺渺,歌声悠悠一阵阵传来。
“咦,这曲子不错,曲音浑然大气,词义也蛮有意思。”韩子翊被歌声吸引了。“你们听你们听……”
有歌声飘来,似有异域韵味“北陆苍茫魂不归,幽梦雪莲难寻芳,冰封谷底冰封情,碎梦魂留额河畔。”一听这词,随不大明了含意,可这雪莲、冰封谷、额河,阿彩怎会不明白指的是哪里?虽说去过域西北的人都会知道雪莲、额河,可冰封谷是迦莲皇族世世代代修炼“雪漫冰封”的地方,外人是不可能知晓的。
“既然韩大少爷喜欢,哥哥,那咱们也去听听小曲吧……”阿彩可不敢在哥哥的面前提起莲,迂回了一招。韩子翊附和,小皇子当然没意见。
画舫里不少人在听歌赏景,饮酒闲聊,一派怡然自得。
那唱曲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名唤小蝶,摸样儿秀气,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圆圆的脸蛋红润的双唇,没有半点西域人的长相。
一曲唱完,阿彩招了小蝶姑娘过来,赏了铜板,说道“小蝶姑娘,你这曲子听着很特别,词也写得好。这是你谱的曲儿,你写的词吗?”
小蝶拿了打赏,欢快地回答,“回公子的话,这曲儿是我娘教的,听过的客官都说好。”
“噢,你娘可真本事啊,能写出这么好的曲子来。”
“回公子,这曲子不是我娘写的,我娘不识字……”
阿彩笑了笑打发她下去了。
拓跋蕤麟若有所思地瞟了眼妹妹,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音律白痴,她哪会领略曲子的好坏,更别提歌词了,能不能看得全都还是问题。
不过她高兴就好,懒得戳穿她的小把戏……
好奇宝宝的好奇心既然已经被挑了起来,就难以按捺了。
阿彩找到空隙,摆脱了哥哥和韩子翊,准备再去找那个唱曲儿的小蝶。刚走到盂兰桥,就看见皇子哥哥挨在桥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咦,妹妹不是累了要回去歇息么?莫非离开平城太久了,连回去的路都不记得了?”
被抓了先行,某人还要抵死不认,“呵呵,今儿天气好,我想绕个远路,嗯,多活动……活动。”
拓跋蕤麟收敛了笑容,哀怨地睨了她一眼,“你信不过我,还是在防着我是么?听你撒谎都成家常便饭了,算了,你爱干嘛干嘛,我管不了你。”说罢转身就走。
阿彩赶紧拽住他的衣襟,一脸歉疚,满心自责“哥哥……”
某狐狸窃笑,却仍旧板着脸。
“哥哥,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你不高兴。”只要牵扯到跟莲瑨相关的事情,哥哥就会失去理智。她不得不顾虑。
“是不太高兴,可是,比起不高兴,我更不喜欢你对我撒谎。”
和小魔王对阵的结果不言而喻,准是某彩灰溜溜地落败,带上拓跋蕤麟一同找到那位小蝶姑娘,塞了碎银子,跟着人家一道回家见着了小蝶的娘亲。
小蝶的娘亲一看就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然而生活拮据,眉宇间略显沧桑。问到这曲子的渊源,小蝶的娘亲有些错愕,说是这个曲子是跟别人偷学回来的。
“可是西域女子?”
小蝶娘亲忡怔点头,正中了阿彩的猜想。拓跋蕤麟给小蝶娘亲多塞了几锭银子,让她把那西域女子的事儿详细说一说。
大约是二十三年前,小蝶娘亲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迫于生计在歌舞坊里当丫头,那时的歌舞坊和现在不一样,是官立的,当时的贺兰皇后不喜外邦女子,于是就设了这么个歌舞坊,将周边各国进贡来的少女都安置了起来。
因此前来歌舞坊的大多是士族官宦,倒是个规规矩矩听曲赏舞的地方。
小蝶娘亲服侍的是一名来自西域的美貌女子——苏梅,苏梅姿容绝美,流落异乡红尘,却有股天生自成的傲气,性子冷淡,甚少与他人往来。这样绝色的异邦女子流落在这等地方,若还清高自傲,必会惹来不少麻烦。幸而苏梅弹得一手好琵琶,有一把好嗓子,迷住了当今贺兰太后的嫡亲侄子——贺兰容颉将军。
有了贺兰将军这个靠山,苏梅日子好过多了。贺兰将军时常来听苏梅唱曲儿,苏梅的曲儿和旁人的不一样,均是她自个谱曲写词,曲意洒脱不羁、磅礴大气,深得贺兰将军赏识,将苏梅引为红颜知己。随而贺兰将军又带了一挚友前来。那位公子很是神秘,头戴着帷帽遮去了容貌,且无论何时,从不曾取下来。
那位神秘公子纯粹是来听曲儿的,除了贺兰将军,也不与他人说话。小蝶娘亲记得就是那位神秘公子第一次来的时候,苏梅弹唱了这首曲子,当时所有人都被那曲意和歌声震住了。
从此,那神秘公子有时与贺兰将军一同来,有时也会自己来,听的都是这首歌。
后来……小蝶娘亲似乎有些犹豫,有些事,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却不知当不当说。
“后来怎么了?”阿彩追问。
“后来有一天,那位神秘公子又来听曲了,苏梅却出来吩咐我守在门外,无论如何都不要放人进来。那天,一整夜,神秘公子都没有离开”
“呃……他们两情相悦了唷。”阿彩说道。
小蝶娘亲摇摇头,“我从未见神秘公子和苏梅说过话,又怎么可能两情相悦呢?若说的是贺兰将军,倒是有可能的。第二天,天未亮,神秘公子推门出来,问我苏梅去了哪里,听起来甚是恼怒……可我守在门口一整夜,根本没看见苏梅出来。所以自然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蝶娘亲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苏梅,她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贺兰将军四处寻找苏梅,有没有找到就不清楚了。
而苏梅的这首曲子,当年小蝶娘亲非常喜欢,于是偷偷学了下来,却弹唱不出其曲韵的一二。
离开了小蝶的家,阿彩一直沉默,她大约猜到苏梅是谁,可对发生的这桩往事却完全摸不着头脑。于是问哥哥:“哥哥,这个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你认识那个苏梅?”
“唔,大概知道是谁,兴许她就是公子珏和他的母亲。”
拓跋蕤麟也不觉意外,“哦?那又怎么样?那个女人做什么似乎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我跟她自然没有关系,不过是好奇罢了,她这么做有何用意呢?”
拓跋蕤麟淡淡地说道:“这不明摆着的么,你还不明白?苏梅真正的目的是那位神秘公子,千方百计引了人家过来,大概就是要生米煮成熟饭,好要挟人家咯,可是为何却逃之夭夭,这点我也想不明白。”
“莲娜后来还是嫁给了贺兰偏房家的,说不定,就是嫁给了那个神秘男子,”
“谁知道呢,贺兰容颉二十年前就战死了,那个神秘人是谁就无人知晓了。你就别多事了,自己的事还没摆平呢,管那么多他人的闲事作甚。”拓跋蕤麟白了她一眼。
对吼!贺兰敬提亲的事还没摆平呢,光揍了他一顿可不够解气的。不过就他那副德行,父皇绝对绝对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的。所以没啥好担忧。倒是哥哥的终身大事,还没个眉目呢,这才是头等大事。
看着阿彩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自己,拓跋蕤麟不由得心生寒意……
87。雪狐番外一【VIP】
萨迦城就像是一座带着光环的城池,有悠久的历史,古老的传说。据说修建这座城池所开辟的山石蕴含晶玉,因此从空中俯瞰,它屹立在雪山林海中,精致卓越而不失古朴大气,散发着莹泽的光芒,宛如北地一颗耀眼的明珠。
男人站在高耸的钟楼上,眺望帝都,它磅礴大气犹如天神苍劲有力的手笔,却不乏精致卓约,每一块石板都精工雕琢出繁复的图纹。
这是他日夜冥想的都城,这里有他的童年少年最幸福的记忆,也是这里,带给他人间炼狱般的噩梦,从此放逐天涯……
钟声敲响,响彻全城。这是一个朝代的颠覆,也是一个朝代的重生。于他来说,是开始,也是结束。
男人取下覆在脸上三十余年的面具,白发如雪,柔美而精致的容颜,眉心一点朱红,男生女相,这是他们狐之一族的特征。雪狐抚了抚左脸面颊,那耻辱的烧烙印记此刻刺上了一朵黑玫瑰,妖娆妩媚。没有人会再看见那枚象征死囚的烙印,可这并不能抹去烧烙在他心里的痕迹。
面具在他手里化为粉碎,他转身走下钟楼,沿途的侍卫向他鞠躬行礼,恭敬地称他“雪狐大人。”
穿过玫瑰园,穿过一排排林立的雕塑,推开了温泉宫的大门,宫女们屈膝行礼,白纱素裙荡漾,宛如壁画上的仙女。
雪狐挥手摒退了宫女,径直入内,殿内温暖如春,四面紫檀药炉内熏烟渺渺,弥漫着浓郁的药草味。
榻上,男子苍白面孔,精致得像花瓣一样的容颜,美得惊艳而虚幻,仿佛一眨眼,就会像阳光下的薄雪一般消失无痕。
雪狐走到榻前,绝色男子眼睫如羽翼般颤动,微微睁开眼睛,唇角挑起,“你来啦。”
雪狐亦轻笑,说道:“殿下,您今天气色好多了。”
莲瑨笑而不语……
雪狐将他抱起,赤脚走向隔间的温泉屋。
他的手臂无力下垂,还是使不出一点力气呢。无论如何,他要快点好起来,要快点好起来,还有人在等着他呢。
“雪狐,有劳你了……”
“殿下怎么还跟我说客气话呢?”抱着他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即使过去这么久,他依旧记得那天……
他也是如此抱着血漫不止的殿下进城,心如死灰,那一瞬,所有人都绝望了。幸而有骆神医及时到来,护住了他一点心脉。可是那样重的伤,没有人心存着殿下还能存活的侥幸。骆神医却说,殿下的求生意识非常强烈,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忍受到这种地步。
雪狐不能想象,濒死的人,究竟是要有多么惊人的毅力,才活了下来。
殿下果然是熬了过来,他醒来的那一刻,连最冷硬心肠的人都会禁不住泪流满面。骆神医一言诊断却将大伙儿的希望又再推至绝望谷底。
殿下即使苏醒了,可是内力全失,四肢因重要气脉损伤非常严重,导致全身瘫痪……
连骆神医也无能为力,道是待得伤口复原,每日用药气熏入百骸,再于温泉中施针通脉,运气好的,兴许还能恢复常人行动,可是一身内力,终是无计可施了。
雪狐初时很是急躁焦虑,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莲瑨,换做是谁,得知自己成了废人,都会无法忍受。可雪狐为莲瑨用内力疗伤通脉数次后,莲瑨却隐隐知晓了结果。没有绝望没有沮丧,他却淡淡地笑了,他说,能活下来,他已知足。即使是内力全失,他也会努力站起来,即使做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
雪狐幡然醒悟,能让殿下如此不顾一切也要活下去的人,除了她还有谁呢?
可是发生了这件事以后,他们以后的路,也许会更难了……
雪狐替莲瑨换好衣裳,轻轻抱回榻上,竖起靠枕,让他斜挨着。执起他的手臂,沿着各处穴道脉络轻轻按摩。
“雪狐,你不必做这些,让御医来做就好了。”
雪狐撩起滑落下来的白发,挽至脑后束了起来,笑道:“殿下可是觉得我做得不如那丫头好?”
莲瑨怔了怔,脸上漫起蒙蒙笑意,半晌说道:“她呀,下手从不知轻重。”
雪狐手指头也略微用力,可莲瑨却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殿下,你以后有的是被那丫头折磨的机会。现在就让属下为您效劳,您就别有怨言了。”
莲瑨笑着颔首,忽又问道:“雪狐,你可有通知到彩儿,告诉她我无恙么?她一定很担心了。”
“噢,这事让青雁去办了,应该已经通知到了。”
“不要告诉她我现下的状况,待得我好起来……”
“殿下您就别操心了……”
“呵呵,成天闲着,没办法。”大闲人忽地又想到什么,问道:“雪狐,你,见着她了么?”
雪狐手上一滞,瞬又摇了摇头,“她不肯见我……”
莲瑨皱了皱眉,“女人有时候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