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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丹论语 感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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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说孔子,就是孔老二;孔老二有什么思想,就是克己复礼;大家还要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但是,我们有几个人真的知道孔丘何许人,他有什么思想?我们见到的是一个被妖魔化的形象,完全只是一个被批判的载体,至于他的真实面貌我们已经不关心了。
  我们知道,一直被奉为正统的儒家思想,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到辛亥革命,这中间它很少遭到全面性的颠覆,而在上一个世纪中,它遭遇了两次全面性的颠覆,这意味着什么呢?
本色于丹(5)
  孔子只是一个符号载体,他不是全知全能的。儒家思想的遭遇意味着中国文化主体血脉在二十世纪遭遇了重创,出现了断层。那么要怎么去整合呢?在这片废墟之上,人们心中的困惑太多了。我认为,我们已经用整个二十世纪走过了这么长的苦难历程,我们对历史已经批判得过多。今天,我们要赶快完成一种文化建设工作。这种建设的呼唤,存在于每个人的心里。
  改革开放给中国人带来一个最好的时机。现在国力强盛,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科技发明很多,那么这么多的进步,就能让我们内心的幸福感得到提升吗?有时候,人们会由于选择过多而迷惑。
  六十年代、七十年代没什么选择,大家心里都很平衡,但是到这个时候,我们会选择什么呢?我觉得今天面对文化建设的呼唤和选择标准的迷惑,一定要有文化的回归。关于这种回归,并不是说儒家文化或者说整个的中国文化变为唯一的精神救赎,大家在上面一下就能找到自信,而是说在这种回归的历程中,我们更多地发现内心的愿望,找到参照的坐标系。当每一个人都进入内心的审视和对中国文化有所领悟的时候,我觉得文化建设的时代正在来临。这不是意味着它已经建设起来了,而是意味着每个人都开始参与了。我觉得,今天的国学热这个热潮就是这么起来的。
  张越:你说到我国整个二十世纪经历的精神的纷乱及其重构过程,其实不仅仅是中国经历这个过程,这一百年全世界都在干这件事情,颠覆传统,然后价值纷乱,然后回归传统,西方也是经历这样一个过程。
  于丹:这是一个螺旋形的上升。我认为这种回归不是一个简单的回归,而是整合以后的多元文明的融合,是好事。
  张越:就我们中国的现实来说,我们价值多元化,同时又伴着价值虚空。
  于丹:对。
  张越:你可能日子过得好了,但是你心里会觉得不快乐,所以大家要在精神上找出路,其中的出路之一可能就是回到古典。可以说,这一次的热潮中,你作为一个标志性人物,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是吧?
  于丹:对,天时地利人和。我觉得,也跟我出现的方式有关系,我不是以一个大学教授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如果以教授的身份来开讲,我应该讲传媒学,但是我讲的不是我现在教的专业内容。其实,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人,面对《论语》,完成了一次自我心有所得的呈现,进行了一次用普通民众话语的沟通。我认为,这里面是非学理性的因素在起作用。
  我觉得《百家讲坛》是一个大众传媒的平台,它要面对的就是普通的大众。大家可以说,这个人她不是什么教国学的大学教授,她就是一个普通中国人,一个文革时期才出生的女人,这一切都跟经典不太沾边,但是这样一个人她能读《论语》,那么一个农村大妈她有什么不能读的,一个中学生他有什么不能读的,一个下岗职工他有什么不能读的?我都这么读下来了,大家愿意读都可以读啊。
  人人都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还原一种经典,也就是说,让历史活在当下,用生命去激活经典,这是一种可能性。大家都参与到里面来了。我觉得,我传递的这样一种可能性,比起我讲的内容,其价值要大得多。
本色于丹(6)
  张越:你觉得你现在讲《论语》,讲《庄子》,说话方式跟你以往讲课时说话的方式一样吗?
  于丹:基本上是一样的。我在大学里面讲课,其实也是一个老讲故事的人。我觉得,我是念传媒专业出身,有一个根深蒂固的印象,就是当你传递无效信息,用语流去袭击受众的时候,你是不负责任的。我们传播信息,不在于你传递的信息有多少,而在于里面有效信息有多少,就是人们要能记住你的东西。
  怎么记住?人们一般容易记住有情节的东西,感同身受的东西。所以,从单纯的义理去阐发,你语流再庞大,也是无法记忆的。所以,我在大学里讲课就老讲故事,而且就是这样一个话语方式。当然,讲的内容不同,学理层次也不同,可能有很多专业性的东西。我用这样一种方式更有意识地跟大家沟通,一定要离现在的生活近,让大家带着疑问去贴近经典。没有这个问号,经典那个沉甸甸的封面是翻不开的。
  张越:你是说,讲得再好,如果对方全没听进去,那就是没用的。
  于丹:对。
  张越:这是学传媒的人的一个基本训练。
  现在我替观众问一个问题。有观众问,你讲仁义礼智信,这个在当今社会还有积极意义吗?
  于丹:其实,《论语》里面有很多东西是在孔子那个时代提出来的。今年应该是孔子出生后的两千五百五十九年,他那个时候提出来的东西,当然有很多是过时的了,比如说礼。那个时候是一个宗法制的社会,礼是维持整个社会结构的一个纽带,所以孔子对礼有很多迂腐的坚持,比如他说:“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论语·八佾》)他对鲁国季氏“八佾舞于庭”的僭礼行为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如果在礼上越级,孔子认为是不可容忍的事情。再比如他还提出“克己复礼”的思想,这在朱熹的时代都有过很多的探讨。这些东西都属于过去的时代,但是《论语》里也有一些我认为是关乎人性、是属于任何一个文明社会里核心价值的东西。
  比如说“信”。什么时候人们可以不守信呢?我曾经说到一个故事,就是现在台里正在做的“感动中国”节目里的。2007年4月,江西有一个农民,在救火的时候牺牲了。他留下三十一岁的妻子陈美丽,她上有年迈的婆婆,下有两个女儿,一个七岁,一个才几个月大。她丈夫临死的时候,她知道他欠了别人的债。虽然他牺牲了,他的生命可以抵了这个账,但她还是在村里贴了还债告示。后来就真的有很多人找她来要钱,累计起来有五万多块钱,其中有将近四万没凭没据。陈美丽就这样养着老的小的,替她丈夫还债。她只有一个理由,说她丈夫活着的时候口碑不错,我要让他走得心安,让他走得没有牵挂。其实像这样的行为,人是为了什么呢?就是为了一个字—“信”。这个“信”字不一定就是对别人的,也是对自己内心的。
  再比如说“忠恕”。我们可能说,今天的时代,没有皇上,不需要愚忠了。什么是“忠恕”?有人说“中心为忠,如心为恕”。“中心为忠”,真正的忠诚是忠于自己内心的良知;“如心为恕”,他人心如我心,将心比心,你就会懂得宽恕。你觉得这样的“忠恕”,还有“仁爱”、“正义”,这些东西一定全都过时了吗?我就觉得它们没有过时。我们可以不在学理层面去探讨这种精神传承,我们只要去看看现在大家待人接物的方式,还有我们笃信的东西,难道不觉得有很多东西其实都在回归吗?
本色于丹(7)
  在农村,可能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太太,她也没念过《论语》,但是她会知道孔夫子。你去农村看春联,许多人家贴着“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他们家没多少诗书,但是他们懂得为人要厚道的道理,要守信誉,要正义待人。我觉得,这些核心价值是我们血液里的文化基因,它颠扑不破,不管你写出来还是不写出来,它总跟这个时代有着融合。
  张越:对,世间肯定有一个正道存在,不管由谁来解释,由谁来传递,但是“道”是存在的。
  于丹:对。
  张越:一个东西可以成为经典,必然有它可以穿越时空的价值。
  于丹:就是因为它简单朴素,微言大义,所以到任何时候都可以再去用你那种方式解释它。经典的东西是什么呢?其实就好比是白开水,我老觉得白开水是好东西。我们今天,你可喝的东西很多啊,喝酒,各式各样的酒,喝下去,哗地一下子烧起来了,觉得多过瘾,比水好吧?咖啡,茶,要是冲泡一杯,满屋子都是香的。各种果汁,乳酸饮料,碳酸饮料,什么都好吧?但是,为什么你还一定要喝水呢?因为水没有添加剂,它最健康,它是人体最必须的东西。再说,各式各样的饮料里都有水,咖啡、茶没有水能冲吗?酒没水行吗?果汁没水吗?而且,你喝完什么最后不都还得喝点水吗?
  水可以在咖啡中活着,可以在茶中活着,可以在果汁中活着,水无处不在,无处不需要。你说它不好吗?同样,你能说经典都过时了吗?其实,有许多东西不过时,一直活在我们心里,最朴素,最健康。在我看来,这就是经典的意义。
  张越:这里有一个你们传媒系学生的纸条。他问,这一代年轻人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国学?
  于丹:我觉得也不能说是哪一代人要怎么面对经典。每一代人首先要面对的,不是国学,不是经典,而是每一代人和每一个人如何真诚对待自己的生命,这是一个永恒的命题。如果你对自己真诚,你就希望能够把很多有价值的东西链接起来。你可以不读《论语》,你去读西方的著作也可以,你去读艺术也可以,你热爱郊游或者你热爱收藏都可以,只要你真诚面对自己的生命,你就会想办法让你的生命丰富起来的。这时,有些人也许会有机缘遇到国学,发现自己生命的根就在那里,不过不遇到也没关系。
  我觉得,对于任何一代人来讲,首先要真诚面对自己,而不要被外在的世界迷惑。现在的时代,外在的东西太多了。你看电视,一会儿觉得这个人的标准好,一会儿又觉得那个人提供了一个新的生活方式,那么你究竟是成为你,还是成为他呢?有时候,在你做了N多个选择之后,你唯独没有选择成为你自己。国学是什么呢?它应该是冷静的,缄默的,带着一种温暖,你去认真读懂了,它就是让你成为你自己的东西。
  坦率地说,我挺不喜欢叫什么国学热。我从2006年一讲完就不喜欢什么国学热,但2007年太热了,我到现在还是要说,我们不要把国学过分放大。我觉得,放大国学或者放大我本人这个符号,任何过分的放大都是其意义和价值的贬损。更好的方式是去真诚面对,就是它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国学不能救赎一切。一个人不到特定的时候,有些东西他就是读了,心里也没感觉。
本色于丹(8)
  你就说《论语》吧,我算是跟它挺有缘分的,小时候家里就给我讲,长大了我又读的是古典文学的硕士。应该说,我二十来岁时,这个东西已经通读下来了。其实呢,好多话是不懂的。我二十来岁时最喜欢的话都是“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论语·泰伯》)、“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论语·子罕》)这样的话,觉得这多掷地有声啊。这些话就是警句。二十来岁,谁不往小本上抄警句啊?抄点西方哲言、流行歌曲,跟抄《论语》,都是一样的,就这些话怦然入心。但是,时光再往前走,我走到三十岁,走到四十岁,我现在喜欢的话就是子路、颜回大伙儿在一块儿谈理想,最后问老师,你的理想是什么啊?老师说,“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论语·雍也》),我做到这三条就行了。这样的话,我年轻时看,一点感觉也没有,觉得朴素简单到让你不足以给它记忆的空间。
  张越:年轻人喜欢大话。
  于丹:喜欢大话。我现在才发现,读书是一个逐渐让自己的心安静和回归的过程。我们不缺乏远大理想,但是缺少从脚下达到理想的道路。人最容易犯的错就是灯下黑。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能做到这三条的人有多少?我们现在老想着远大目标,治国平天下,但是谁能把身边这老的、小的和朋友们都安顿好了呢?很多时候我们自己一忙起来,最容易忘记的就是这三种人。
  我发现,圣人好就好在他把普通人的理想给完成了。他不会忘记身边的这三种人。孔子又说:“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论语·述而》)仁爱难道离我们很远吗?我要真想做到的话,心中一念它就到我身边来了。我现在喜欢的都是这样一些最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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