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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相爱,我很高兴,我们全家人都很高兴,但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我觉得他的话说得令人感激,中肯而体贴人,他使我暗生敬意,我说:“我想,现在我是个普通的中国公民,做着普通的工作,近十年来也没参与什么政治活动,这些年我国实行对外开放的政策,允许中国人和外国人通婚,这是有法律保障的。不过,我的情况又有些特殊,也许会有麻烦,真遇到麻烦时,我想要想尽办法去克服它。”
hong兄又问道:“你现在能出国访问吗?”
“看来暂时还不行,1984年末,日本乒乓球界的老前辈田舛彦介先生,曾给北京市少年宫发来邀请信,请我访日,指导日本少年乒乓选手,领导上婉言谢绝了。”
我正伤怀地谈着,敦子轻轻地推开房门,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听我们漫谈。
hong兄说:“我们一家人一直对中国怀有深厚的感情,父亲在中国病逝,临终前曾对我们说:‘你们都生在中国,长在中国,以后你们不能做对不起中国的事情,我回不了祖国了,但我希望你们都回去。’这次来北京,敦子把你们的事对我讲了,我很赞成,你看我妹妹有多高兴。”
他边说边笑,边朝敦子望去,敦子含笑地望着我,她没有讲话,但她的眼神似乎在期待着我。
我说:“我从心里感激你们一家人对我的信任,我永远也不会辜负敦子对我真挚的爱,请伯父的在天之灵放心。但因为我历史上的问题,也许上面暂时不会同意,此点请你们能理解和谅解,也希望我们共同努力争取。中国有句俗语:‘事在人为’。”
hong兄思索着说:“听说北京有涉外婚姻咨询处,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看有三种可能性,如果上边同意,你们就可以办结婚手续。婚后上边允许你去日本,这是上策,去日本住一段再回中国住一段,两边的老人都可以照顾。如果不批准你去日本,只好让敦子两边跑了。万一连你们结婚也不同意怎么办?”
“有这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很大。”我说。
“那就只好让敦子加入中国籍和你完婚。你们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需要有一个家啊。现在,中、日两国的关系很好,有这个大前提,虽有困难,但我看希望还是很大的。”
听了hong兄亲切、恳切、透彻分析的感人讲话,我幸福而又有些茫然的心绪有了归宿,充满忧患而又矛盾的心境似乎也踏实了,我对hong兄说:“既然我和敦子真诚地相爱,我将爱到底,我能去日本也罢,不能去日本也罢,这不是主要的!如果让爱情附属于其他的条件,是不纯洁的,是可悲的。”我又侧过身来,对着敦子说:“如果以后我不能去日本,把你留在中国,你能吃得消吗?你后悔吗?”
敦子凝重地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却坚定地说:“哥哥已经代表我表达了我的心,今后你能不能去日本都没什么关系,我只愿意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不怕苦,也能吃苦,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愿意为你做出永恒的奉献和牺牲!我觉得东京和北京都是好地方,但对我来说,最好的地方就是在你身旁,因为跟着心爱的人,到处是天堂。”
hong兄见我们都开诚布公地把事情说透了,又对我说:“敦子一个人在北京,我们也不放心,今后有你陪着她,我们全家就放心了,有什么困难,请你和敦子讲,我们全家都会帮助的。从现在起,敦子就拜托你了。”
我深深地点了一下头说:“谢谢你们的信任,感谢你们给我的幸福。近一二日我去涉外婚姻咨询处打听一下,有什么情况,再及时告诉你们,我们再研究下一步怎么办。”
hong兄点了一下头说:“很好!我今天很高兴,一切事情都拜托你了。实在对不起,我还要去开会,所以必须离开了,太遗憾了,以后我们再见。”hong兄说完拿起衣服和我握手告别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敦子,她默默地站立在沙发旁注视着我,我轻轻地叫了一声:“敦子!”鼓起点勇气,拉住了她的手。她的小手是那么白嫩、纤柔,她羞怯地垂着头,却没有躲开。我拉着她一起坐到了沙发上,轻轻地抚摸着她那软玉般的手,身体贴得那么近,我感觉到了她呼吸的热流和心的跳荡声,嗅到了她黑亮的头发上散发的幽幽清香。我望着她那黑亮的眼睛频频地放射着神采,白暂的脸此刻却像玫瑰花一样那么醉红,双唇微微绽开,娇艳红嫩多么迷人。我不禁心旌摇荡,胸腔里奔突着炽烈的热浪,我一侧身就紧紧地拥抱住了她,她也紧紧地把两只玉臂搂着我的脖子,我们热烈地吻着,久旱干苗似的,终于得到甘露。这是一次纯真的爱情洗礼,我愿把这朵爱情之花延续到生活的最后一瞬。
我俩都非常激动,感情的突然飞跃跌进了美妙、甜蜜的酒池子里,醉意朦胧,我怀里是一位多么纯洁的姑娘。
我对敦子说:“亲爱的,我俩永不分离,我属于你,我永远忠于你。”她幸福地微笑着,笑得那么甜蜜,那么醉人。
她收住笑容说:“你要当日本女婿,你得跟我每天学一点儿日语好吗?”
“不!我不想学日语!”
“为什么?”
“如果以后我去了日本,又学好了日语,就把你的位置给占了,要是我不会日语,我到日本的任何地方,你都陪伴着我,你给我当翻译,别人也哄不了我,我们不是形影不离总在一起吗?而我也飞不了啊。”
敦子笑着说:“你学会了日语,飞了也没关系,像你这样有才华的人,应当去找一个更好的,我愿意甘当你的跳板!”
我一下冷起脸来说:“下一次不许开这样的玩笑。”
她抬起了头,眼里滚动着泪花,痛苦地一下扑到我的怀里。我茫然不知所措,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痛苦呢?
敦子轻轻地抽泣着,眼泪在她脸上往下掉着,她哽咽着说:“我对不起你!”就又扑到我的怀里,身子颤抖又呜咽着。
她越发抽泣着,语不成句了,断断续续地说:“我真对不起你,我……我……我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了。”
“为什么?”我茫然地问着。
“前几年,我……患了……子宫肿瘤,做了……子宫切除手术。”
“啊,原来是这样。”我如释重负接着又说:“亲爱的,这不是你的过错,而是你的不幸,你已经受了沉重的打击和痛苦的折磨,我没有在你伤口上撒盐的权利,只有同情你,为你分担忧愁的义务。”
敦子听了我的安慰话,心里平静了些,说:“我们结婚了,却没有爱情的结晶,这是多么遗憾的事情!这是多么对不起你啊!”
“敦子,我非常理解你爱我的心,我们都希望能有爱的果实。一个女性不能生育,是很痛苦的,是一生的一件憾事,我只有对你更同情,更爱。”
敦子又说:“要是早几年我们相遇多好啊,我还能为你生孩子。”
我又宽慰地说:“中国的人口太多了,过剩要成灾啊!这也是命运给我们安排的,你知道吗,有了孩子,他也会分走我们之间的一部分爱,你说是吗?”
敦子酸楚地笑了一下,又扑到我的怀里,我紧紧地拥抱着她。
这一天,可以说是我们的爱情进入成熟的标志。
十三 一对比翼鸟共筑爱窝
北京市民政局涉外婚姻咨询处的两位小姐明确地告诉我,我和敦子小姐的婚姻完全符合中国的法律,并告明我俩该如何办理结婚手续。
第三天晚上,我去新侨饭店,把敦子接到正在施工中的家里。我的心情异常喜悦和兴奋,我对她说:“敦子,这就是咱们的家!”
她举目环顾了一下说:“现在看来还不像家的样子,但我很喜欢,只要有块地方,有了你我就满足了。”
我陪着敦子来到客厅北边的厅,推开门是一个长六米,宽一米二的走廊,走廊的北边有两个门,我向敦子介绍说:“对着鱼缸西边的门里是咱们的卧室,东边的一间是客房,走廊的东头是盥洗室。”
敦子看了里边的三间房子后说:“这里面的房子还很大。”
“等都修好了,咱们的房子就可爱了、迷人了、美丽了、温暖了,真的是咱俩的小爱窝了。”
尽管正在装修的房子还杂七杂八,四壁空荡,可在我和敦子的心目中,它很快会变成五光十色温馨宜人的家。
“庄先生,我过去吃过苦,而且能吃苦,你可不要把我看成是外国的娇小姐,我是来自中国西北黄土高坡的普通的劳动妇女。你现在的条件我认为已经很好了,你的卧室虽然乱一点,但很干净,我喜欢……”
她喃喃细语声,却像一只毛毛虫在我心坎上爬,不禁心旌酥酥痒痒。顿时,我觉得心脏跳得很憋人,心神有些恍惚,又有些口干舌燥,声音颤抖地说:“亲爱的敦子,今天晚上你就别走了,我们,我们住在一起吧!”
她白暂的脸上顿时浮上了淡淡的一层红晕,微微地点了点头,我一下子把她抱到怀里,我贪婪、疯狂而又甜蜜地吻着她的双唇,她也醉意朦胧地顺从着。我如痴、如醉、如梦幻般产生着一种奇异、美妙的感觉。我吻她,似乎才发现似的,她身材不高却体态匀称;红润细腻的脸庞上,泛着虹一样的光彩;一双明亮的眸子,温柔而深情,荡漾着智慧、善良、理解;微微张开的淡红双唇,像燃烧着灼人的烛火;丰满的胸脯,像蕴藏着无限的生机和力量。美丽、端庄、妩媚、典雅,她简直是一朵散发着芬芳的牡丹花。我陶醉了。
这一天,我太珍惜了,我和敦子在我们普通、简陋的“巢”里度过了我有生以来最幸福的甜蜜之夜,结下了我们永生的良缘。
十四 结婚申请遇麻烦
我看着庄先生日夜奋斗,把我们家的建设进程加快了。这位当年驰骋乒坛的猛将,整天一身泥尘在当小工,既要指挥别人,自己又要带头干。说实在的,我心疼他,我真怕把他累垮了,千方百计让他吃好点儿,保证他的营养。
我听庄先生到涉外婚姻咨询处谈的情况后,心里非常高兴,我衷心地祝愿我们的婚事能顺顺利利地办成。
庄先生对我说:“你快回日本,把结婚所需要的材料、证明等办好,你回来之后,我们的小爱窝又有了较大的变化。”
我说:“这个星期我就回日本,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当时公司里正好要我回日本办事,我向公司所长请了几天假,说明我要办理结婚所需的材料和证明。所长一听高兴地说:“恭喜你了!”
到了东京,哥哥和嫂子一见我满面春风,就猜到十有八九是回来办手续的。嫂子笑眯眯地说:“我们的敦子这回可要当新娘子了!”
我微微点头,暗暗高兴。第二天我就赶到岛根县江津市的老家。妈妈一见我那么开心,她就问:“庄先生对你好吗?”
“好极了,可疼我了。”
“你可少在庄先生面前撒娇,他是名人,事情多,你要多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好好照顾他!”
“妈妈你放心吧!我一定要像你对爸爸那样去关心照顾好庄先生。”
“庄先生结婚后,能来日本住吗?”
“我想可以吧!”
我把这次回来准备办结婚手续所需要的材料、证明等事跟妈妈说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就到江津市去了。一路上秋高气爽、海碧天青,一切都像我的心情一样的美。我也曾经想过,嫁给庄先生之后,主要生活在中国,日本故乡可能来的机会就少了。望着群山,望着美丽的蓝天和大海,心里也有点儿依依不舍。但我一想到庄先生,这些惜别之情很快就被爱情战胜了。
所需的证明和材料都办得非常顺利,前后一星期,我就告别妈妈,乘飞机回北京了。我的心已经属于庄先生,走到哪里都想念着他。
当天晚上,我来到庄先生的家,按响了门铃。他开门一看是我,立即喜出望外,把门关好,一把就把我抱在怀里。我们心醉神迷地拥抱在一起,两张颤抖灼热的嘴唇重合在一起,一星期的分别就好像几年似的,我俩都在激情奔涌,恨不得把全部的爱与思念之情,一下子通过吻传给对方。
“你那边的一切手续真的都齐备了?”他半信半疑地问着。
“很顺利,你看!”我从文件包里拿出了材料。他一张张地仔细看着,我在一旁给他解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