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一到慈宁宫,就见太监宫女们乱成一团地来回踱步。待他们瞧见皇上亲临,立即跪地道:「叩见皇上。」
德稷并没多做理会,快速朝内室移步。当他看见皇奶奶在炕上微喘挣扎的模样,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头。
「皇奶奶!」他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
「是……是德稷吗?」老佛爷张开白蒙双目。
「是我。您怎么了?我听说您直要他们开窗,这对您的眼疾不好呀。」德稷非常有耐性地说。
「我不怕光了。你瞧,我有这种挂在鼻梁上的东西。」老佛爷将手里的墨镜交到他手里。
德稷一瞧,这不是洋人的东西吗?皇奶奶身上怎会有这玩意儿?
「皇奶奶,这是谁给您的?」
「十八……是十八格格给我的。」老佛爷的嗓音带着欣喜,「快……快宣她来见我呀!」
「十八格格?」他眉一敛,猛地朝跟在他身后的彩衣一瞪,「皇奶奶,您是不是作梦呢?十八格格是找着了,可还在回京的路上。」
「不。我知道你有意让我惊喜,才刻意隐……隐瞒,可我已经和十八见过面了,她……她叫彩……彩衣……」
「彩衣!」德稷倒抽口气,望着彩衣的眼神更加烁利了。
「对。快,快宣她来呀!」
瞧老佛爷语气急喘的模样,德稷心想不能再敷衍,只好顺了她的心意,假意地对一旁的太监说:「快请十八格格过来!」
彩衣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人就在这儿,干嘛还请呢?于是她立即开口,「皇——呃!」
德稷适时朝她额头弹出一颗核果仔儿,正好点了她的哑穴!
伶俐的小顺子看出蹊跷,这才说:「是的,小的这就去。」
待他离开后,德稷便笑着对老佛爷说:「皇奶奶,我已派人去叫了,您别恼、别急,安心的等吧。」
老佛爷这才点点头,可突然又说:「德稷呀,我想看看阳光,不想再闷在这不见天日的屋子里。」
「这好吗?」他皱起眉,忍不住又往身后的彩衣一瞪。
「当然好……皇奶奶有这个呀。」老佛爷眯起眸笑了。
看见她的笑,德稷心头才豁然开朗。
他有多久没看见皇奶奶的笑脸了?原来这怪丫头也可以平抚皇奶奶的心灵!
「好,那请皇奶奶把它戴上,我命人开窗。」德稷应允,跟着眼色一使,旁边的宫女们立即会意地将窗帘拉开。
「好舒服……」老佛爷闭上眼,嘴角仍挂着笑。
「您累了吧!要不要睡会儿?」德稷柔柔的嗓音给了老佛爷一种静心的安慰,她点了点头。
直到确定皇奶奶睡着后,德稷这才起身,小声的对慈宁宫的宫女说:「窗子一个时辰后再关上。」说完,他便拽住彩衣的手腕直往外拖。
「呃……呃呃……」被抓着走的彩衣,直在他身后叫着。
到了一处亭子,他才解了她的穴。
「说!你什么时候来见皇奶奶的?」
「呃……呃呃……」她还在比手画脚。
「你已经可以说话了,别再吱吱呀呀的!」他没好气地道。
「我……我可以说话了?」
咦,是真的呢。
「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怎么在我身上一点,我就没办法说话了?」彩衣疑惑地看着他,「该不会你对我作了什么法吧?」
「作法?哼,就算我会,你配吗?」他撇嘴肆笑着。
「你……」彩衣这才感受到德稷对她的偏见,忍不住拧起眉,「皇上哥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德稷眉心蹙起,一对狂狷的双瞳直直瞅着她,一点儿也不避讳地说:「没错,我是看不起你。」
「你……好,如果你真看不起我,我也没必要巴着住在这座深宫内,哪也不能去,做什么也不自在——我回江南去好了!」
彩衣说着,回头就要离开,可是德稷一个箭步挡住了她,攫住了她的手腕。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你以为我当真非留你不可?毕竟你究竟是我真皇妹或假皇妹,我都不确定。」
「哦……」彩衣拉了个好长的尾音,「我终于明白了,你怀疑我的身分?那很好,你就当我是假的,我就可以走了。」
「你很固执。」他拽住她手腕的力道更强了。
「是吗?」彩衣仰首大笑,「皇上哥哥,我是没念过什么书,可是我懂得什么是权力地位——你不就是最佳代表吗?只要你贴张公告,就有一大堆妹妹登门……你不需要我的。」
不知为什么,一向心无城府的她居然会被他弄得心酸,好象她是个贪图名利地位的人。
其实她根本没打算进宫,要不是那位贝勒爷好说歹说,她这才想来这儿见见亲人。没想到这亲人居然如此之傲……算他是皇帝,她没辙好不好?
难得看见这样的女人居然还会掉泪,德稷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对她并不了解。慢慢地,他松了手。
一得到自由,彩衣立即往宫门的方向跑,可跔到门口,却被御林军给堵住了去路。
「格格,您要去哪儿?」
「我要回家!」她赌气地说。
「格格,这儿就是您的家。」御林军的队长哈耿说道。
「这里是那位你们对他千依百顺皇上的家,不是我的!」她指着德稷的方向。
「十八格格,话不能乱说呀!」对方显然有点儿诧异。就算皇上是她哥哥,她也不能这么无礼呀!
「不然你要我怎么说?我……算了,你到底让不让我走?」彩衣苦恼地问。
「把她带过来。」德稷走了过来,遥遥地对着哈耿下令。
「是!」有了皇上一句话,哈耿再也不客气地抓住彩衣的手臂,强硬地往德稷的方向拉。
「我要走!你做什么?!」彩衣又叫又跳,但仍是被他带到德稷面前。
「为了皇奶奶,你不能走。」德稷走到她面前。
「我有这么重要吗?」她撇撇嘴。
「你是皇奶奶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德稷坦言。「她不能没有你,你自然得留下来。」
「就因为我还有这点儿用处,所以不能走了?」看着德稷那张俊魅中带着霸气的脸孔,彩衣恍然明白,原来自己一直被他掌控在手掌心里。
「彩衣,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别说了……好,我看在皇奶奶的份上留下,但不是为了你!」彩衣瞪了他一眼,随即朝慈宁宫奔了去。
看着彩衣飞奔而去的身影,德稷的眸光逐渐变得深邃。
真没想到他找了那么久的十八妹居然会是这样的个性。而他居然会被她这种坦荡自然的个性所迷惑……这是他在宫中那些贵妃、娘娘与其它格格中找不到的。
想着,他竟感到眉心一阵剧疼!
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伤脑筋吧,目前还是以皇奶奶的身体状态为优先考量。
只希望这丫头能带给皇奶奶活下去的信念……
第三章
「皇奶奶,瞧您气色好多了,要不要出去走走?皇上哥哥命人做了竹轮椅,我去帮您推来。」彩衣一边为老佛爷捶背,一边说。
「好啊。可是我的眼睛……」老佛爷想出门,又担心无法适应。
「这您放心,那黑东西挂在眼前不就行了。」彩衣天真地笑着。
「真的行吗?」老佛爷似乎也是兴致勃勃。
「当然可以了。您等会儿。」说着,彩衣便迅速离开,待再现身时,手里便推着那张竹轮椅。
「看这东西挺结实的……扶我坐上去。」老佛爷在彩衣的搀扶下坐上椅,并让彩衣小心翼翼地推出大门。
逛过花园,又来到回廊,彩衣贴心地尽量靠阴暗的地方走,不让老佛爷接触太强烈的阳光。
对于彩衣的善良与贴心,老佛爷不是感应不到,但她只是放在心底,对这个孙女也更加疼爱了。
「彩衣你来。」老佛爷向她挥挥手。
彩衣赶紧过去蹲在她身旁,「皇奶奶,有事吗?」
「来,让奶奶看看你。」以往都躲在屋里,她眼睛又不好,瞧不出她的模样,但这儿亮些,一定瞧得清楚。
就着阳光,老佛爷隔着黑镜片看彩衣。「嗯……标致。长得真标致。」
「皇奶奶,您别安慰我了。」彩衣甜甜笑着,羞怯地说。
「啐,谁说我孙女儿不美来着?」老佛爷将目光瞟向她的右掌心,突然她眉一挑,跟着冒险将墨镜拿掉,表情明显地僵化了!
「皇奶奶,你在瞧啥?快别拿下眼镜,您的眼睛会受不了的!」彩衣立即再为她戴上。
「哦,好……我戴上我戴上。」老佛爷虽说着话,心思却飞远了。
就在这时,德稷刚好经过。「皇奶奶,您出来散步呀。」
「皇上哥哥吉祥。」受了几天礼仪训练,彩衣已知道何时该行礼了。
「起喀。」德稷突然发现自己好象已好一阵子没瞧见她了,不过这会儿应该是她进书院的时间吧?
这丫头肯定又拿陪皇奶奶散步为借口,不上课了。
「彩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他好心给她个暗示。
「我……我哪有忘了什么事?」彩衣装模作样地反问。就算她是故意忘记的,也不会傻得承认。
「去上课呀。」她既然想装,他干脆挑明了。
「对,彩衣,你该去书院的,就别陪我了。」老佛爷也这么说。
「可……可是我……得推您回慈宁宫呀。」她撅着小嘴,尽可能地找着可躲过去的理由。
「皇奶奶就交给我吧,你快去。」德稷扬眉一笑,好象是说: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去就去,讨厌。」彩衣一跺脚,跟着对老佛爷说:「那彩衣去上课了,晚点儿再来看奶奶。」说着,她便不开心的跑走了。
「这丫头,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才能心甘情愿的走进书院。」德稷摇头笑说。
「德稷呀,我很喜欢她,她很率直、不造作。」老佛爷倚在椅上,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孙儿知道。她是十八呀。」德稷撇嘴一笑。
「不,她不是十八。」
德稷再怎么也没想到皇奶奶会说出这句话,当下可说是意外又不敢置信。「皇奶奶,您说的是真的?」
「绝对是真的。」她又说:「我以前可爱死了十八,经常抱着她跟她玩在一块儿,所以我确信她不是十八。」
「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记得十八手心上有铜板这么大的一块红痣,可是彩衣……没有。」老佛爷叹了口气。
「她是冒牌的?!」德稷重重地捏紧拳头,「该死的索思翰·步郧,居然敢欺骗我……看我怎么治他!」
「德稷,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老佛爷突然问。
「呃——遣她返回江南吧。」不知为何,当他说出这话时,内心竟有种空洞的感觉。
「不,不可以。」老佛爷立刻阻止。
「为什么?她既然不是十八,我又怎么能够将她留在宫里?」对于老佛爷的反应,德稷很是讶异。
「但这阵子我都把她当成十八了,甚至拿她是真的十八一样看待。我……我不能没有她。」老佛爷一双手紧握住孙子,「答应我,不要赶她走,就让她待在宫里陪我吧。」
「好是好,那真正的十八妹还是得派人找回来呀!」德稷望着老佛爷愁苦的表情,「您就别担心了。」
「我不是担心,而是……怕你赶走彩衣。」
「皇奶奶,我懂您的意思。您信得过孙儿吧?」唉……看来那丫头不单单吸引了他的注意,就连老佛爷也对她依赖极重。
「我信你。好了德稷,你该送我回去了。」绕了一圈,她也累了。
「是,皇奶奶。」德稷推着她慢慢步回慈宁宫,然两人却各怀心事……
午后,彩衣一个人在玉湘苑中拿着书本背诵,一脸无奈且埋怨。
她真不懂,为什么非要念书不可?在江南的时候,大家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念那么多书不就无德了吗?
德稷来时,看到的就是她坐在苑前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彩衣。」他站在门口轻喊。
「啊!」她吓了跳,连忙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很意外地说:「皇上哥哥,你怎么会来我这里呢?」
「我来看你是不是正在用功。」他缓步走进,眯眼观察着她,心忖:她若是假格格,步郧又为何要她前来假冒?难道他不知道欺君可是杀头之罪?
「用功!我好用功!你瞧,我手中书都没离开过呢。」她开心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中的书卷,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吐了吐舌。
却不知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