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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你也不是好东西,我杀了你!”她的力气陡然变大,刀尖向下,要朝我刺来,四周所有的皇庭内卫终于团围上来,可是谁也无法插上手,因为我俩个衣服缠绕,身体纠缠,一时分散不开。
我就听见远远的,如氲慌乱的呼声:“公主,快救公主!”
可是内卫将所有人牢牢阻挡在外围,谁也上不来。
我死死咬住牙,将对方的手钳制住,又一翻身想将她压到身下去,可是对方也和我较起劲来,我俩个竟在地上打起滚来。
大雄宝殿前的地面再宽畅,也无法够我俩翻滚,只滚了几下,就落下台阶,这下,我们谁也无法抱住谁,哗啦啦向下滚去,只觉得坚硬的台阶将我的身体捶击的生疼!
上面传来惊呼:“公主!!”,而下面喧闹金戈之声突然大盛,远远听到响入云霄的清亮:“想想!”
在滚落了数十级台阶后,我重重砸在地上,浑身带上一种无法言名的疼痛,我繁缛的衣服早划破了数道口子,身上配满的挂饰四散零落,这些又都成了对我的凶器,戳得我疼痛不已。
有一瞬间,我几乎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可是疼痛又让我清醒过来,我艰难扯着头上的头面,只觉得手火辣辣的疼。
“想想!”一个带着些许恐惧颤抖的声音由远及近,一把将我身侧压着我也不知是不是昏过去的女人身体扯开扔远,还没等我看清,就被人紧紧楼在怀里。
“想想,你没事吧,啊,没事吧!”卓骁几乎惨白着一张俊脸,将我抱住,他的眼里充满我从没看到过的恐惧和赤红,用颤抖的手将我血淋淋的手捧到手心,有一刹那,他突然用一种凛冽的眼神抬头看了眼。
我望望他,他对面突然出现了殷楚雷的脸,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总是从容肆意的男人脸上看到慌乱和不安,然后又有很多人从面前涌过,全奔向上方,最洪亮的,依然是裴奎砾的大喝:“环儿,环儿,混帐东西,还不快去看我的环儿怎么样了,她要出事,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我扯出一抹笑来,想要告诉面前的人我并没有什么事,可是我突然看到卓骁和殷楚雷的眼里流露出比刚刚更恐怖的表情来,生愣愣瞪着我,一个比一个苍白了脸!
“公主!”如氲终于挤过拥堵的人群跌跌撞撞扑过来,也就在她扑过来的时候,她瞪圆了眼,看着我的身下,两眼满是不可置信,整个人都抖起来:“公主,你,你……”
我顺着她眼看下去,赫然看到自己两腿之下,涌出浓浓的血流来。
浑身火辣辣的疼痛掩盖了我腹中的绞痛,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正一阵绞过一阵的疼,也就在这一瞬,我才想起我一早上困扰了很久一直想不起来的念头。
千静羸弱的身子经期长时不调,混乱的日子总是无法记住,以至于我忽略了一个问题,似乎,我的例假,这次有一个多月没有来了!
一股子血腥味在这个百年古刹混杂在袅袅佛香里弥漫开来,远处,是横七竖八倒着的数十个黑衣人的尸体,染红了这一方佛门净地。
头上的天,突然被浓厚的云层压去本来张扬的余晖,天象暗淡,波诡云谲,刹那风云。
僧众悲悯的吟唱突然四溢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仿佛佛语敦敦,面对芸芸众生的苦难吐露着怜悯的哀叹。
上方拥挤的人群的喧嚣突然离我很远很远,那扑动张惶的人声,仿佛寂静里的慢镜头,在这个本该清净无为的场所演绎人生百态。
“哈哈哈哈!”我突然不可遏止地大笑起来,人生,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富有戏剧性?我还有什么,可以得到,可以失去?
卓骁的眼里开始弥漫出一种惶恐不安,他从来镇定无虞的脸如同冰河迸裂,带上了一种痛苦和浓浓的哀愁。
“想想,你别笑了,求你别笑了!”他抱住我颤抖,我抬起头狂笑,却依然抑制不住眼角滑落的冰凉。
在抬头的视野里,我看到脸色铁青的殷楚雷,他琥珀莹玉的眼里涌动着一种震惊,倒映着的,是一个疯狂而蓬头乱发的女人碎裂般的惨笑。
“哈哈哈!”我的笑,并没能维持多久,眼前被一种黑朦所取代,我的笑戈然而止,因为剧烈的疼痛和流失的体力,将我推到这个身体的极限,我全身瘫软下来。
在我陷入黑暗的刹那,我感到身子腾空而起,卓骁带着极度恐惧的呼唤在耳边响起:“不,想想,别晕,别晕过去,坚持住,我会救你,你要坚持住!”
八十四 心伤
不,我太累了,我不想再坚持,让我睡吧,永远沉睡!
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了我,浓稠的黑幕将我躯体包裹,我任由它慢慢吞噬了我的躯壳,沉溺在无垠的空寂里。
好似有千张网,万道丝,将我牢牢俘获在浓酌的黑暗里,安静,沉寂,仿佛母亲的子宫,安详的没有纷争。
“想想,醒醒,求你睁开眼看看我,求你看看我好不好!”有一个很沙哑的声音在黑夜里试图划破黑暗,冲破迷雾,将我引向光明。
可是,我惧怕那抹光明,黑暗是永恒的,它给我安全感,我不要去那抹光亮里,我害怕。
“她为什么还不醒?如真,你不是说想想没事了么?为什么三天了,她还不醒?”这是卓骁的声音么?曾几何时,它是清亮好听的,怎会如此沙哑,如此焦虑?
“你冷静些,寒羽,我早说过了,想想身子弱,你要多看着点,早干嘛去了?”是谢悠然的声音?怎么那么严肃了?全没了平日的戏谑?
“我早和你说过,想想对别人都细心,唯独对自己的身体大大咧咧,你得在她身边多看顾着,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现在念了有什么用?”如真啊如真,你怎么说话如此不客气了?语气冷硬,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吓人的语调。
人都道谢悠然面热心冷,硬起来六亲不认,我还不信呢,这时候倒有些相信了。
“是我的错,我该死!我连想想有了身孕都不知道,我真是混帐!如真,你让想想醒来好不好,只要她醒来,她要怎么对我都由着她,如真,我不能没有她,我不能没有想想!”
寒羽的声音好悲伤,我很想伸手去抚摩他,可是,我只是默默立在黑暗的一角里,徘徊不定。
“想想,你不能这样把我抛下,在你告诉了我什么是我卓骁一生最在乎的人,最在乎的事以后,抛下我,这太残忍,求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
“想想,你最喜欢喝的花茶,还有喜欢吃的枣子糕都在这里,你起来看看,很香,真的,你睁开眼看看,我知道你喜欢,以后我都陪你吃好不好?只要你睁开眼看看我!”
“对了,还有梅子和葡萄酒,我都放在外面的榻上了,你不是喜欢在太阳下品酒看书么?只要你醒来,我都陪你一起,好不好?”
“下雪了,雪里的梅花很好看,想想,你不是说喜欢看雪中梅花么?起来看看好不好,真的很美!”寒羽絮絮叨叨的用沙哑的嗓子喃喃耳语,如同黑夜里一丝丝看不见的丝线,牵绊着我,拉扯着我。
“唉!”如真的长叹穿过了黑幕压制,直达夜幕的深处,震颤着我的心底,可是我依然只能默默卷缩在角落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只有这里才是安全的。
“寒羽,你别这样了,想想一直很坚强,她会醒的,我说了她身体太弱,这样落胎几乎流光了她的血气,总要昏睡几日的。你这样不吃不喝不睡,不是想想愿意看到的,去休息一下吧,让如氲看会儿!”
“师兄,你去休息下吧,啊!”如氲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师兄,你要生气,要发火冲我来好么?你别这样折腾自己。是如氲不好,没能保护好公主,公主一直都在说她不舒服,可是我都没在意,是我不好,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了,公主醒了会难过的,你去休息下吧,好不好?”
“不!”寒羽的声音听起来无限疲惫,带着浓浓的歉悔:“她一直都在告诉我她不舒服,她不想去,可是我都以为她只是一时不快,是我太大意,是我粗心!”
“她从进了京城起,就是那么不快乐,这繁华的都城从来不是她的乐土,我知道她向往自由,却总是把她制约在这锦绣牢笼里,我知道她想要我陪她,可她从不说让我为难的话,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是我的错,却让她遍体鳞伤。”
“我每一次都理所当然的接受她的付出,从没问过她真正想要什么,想想,寒羽求你,睁开眼看看我,你告诉我,你要我作什么?你答应过我,不再离开我,你忘记了么?只要你醒来,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去看漠日孤烟,狼山釜水,好不好?”
唉,我在黑暗的角落里发出酸涩的叹息,我不想离开你,寒羽,可是这个世界里的意外太多,太沉重,我有些累,让我休息一下吧!
黑黑浓浓的世界里只有我孤寂的身体,这份冷清是我很久很久以前体味过的,它虽然冷漠地啃噬我的灵魂,却又让我感到无比安全。
此时,一缕畅扬的萧声仿佛轻轻舞动羽毛的鹤,迈动它纤长的足,踏着优雅的舞步款款而来。
又如同一抹春风,悄悄拂过我的面庞,仿佛母亲的手,安抚我空寂的心。
我静静窝着,聆听这带着一点点哀怨忧伤的萧曲,品味着那一点点述求和叹息,有一点点裂缝,从黑幕里撕开。
可是萧声突然嘎然而止,续之的是一阵沉默。
怎么了,这世界终于放弃我了么?
“殿下不该来,这里并不安全!”寒羽的声音还是有些沉哑,但更多的是一缕冷漠,如同远山的冰挂,亘古冰寒。
“寒羽在怪我?”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殷楚雷张扬跋扈的声音如今却透着一丝隐忍和不安。
“不敢,臣只是认为多年的计划,殿下不该任意改动,这京畿,殿下确实不该过早回来!”寒羽的语调无波无澜,深沉淡漠。
“公主对我有大恩,能摆脱质子身份,公主功不可没,可否容许我探望一下?”
在一瞬的沉默过后,寒羽淡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疏远:“殿下万金之躯,还有很多大事要做,内子未醒,就不劳殿下惦记了!”
“未醒?”殷楚雷的声音陡然升高了些:“如真怎么回事?为何还没醒,我去请国手来给公主看看!”
“殿下好意臣心领了,内子没事,只是有些累,殿下不必挂心,您还是早日回去,以免国内四殿下的人乘机作乱才是!”
又过了好久的沉默之后,殷楚雷的声音里带上了点懊恼:“寒羽还是在怪我?我明明警告过公主了,也安排了人带公主离开是非,可是谁想到她还是会出意外?你这样怪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臣并无此意,殿下多虑了。臣只是认为,此法过于激烈,裴太子位子尚稳,那女子来历蹊跷,裴奎砾不是傻子,即便现在激的一时上当,难保日后生疑。况殿下国内尚未稳定,四殿下之流终是大患,当日你我定下先安内再图外的大略,殿下怎能随意改变?”
“哼,这女人自己撞上来一心要为她那冤死的爹报仇,以为是裴太子的人救了她,我不利用一下岂不浪费?让她以为是为裴远珏做事又报她的父仇何乐不为?”
“何况这女人又不知道我在这一局里。那裴远珏虽然位子稳,撬撬总会松的,让他老子心里有根刺,让这小子没空总来算计我,总是好的,又岂会对我国内之事无用?”殷楚雷这人说话的调子永远那么张狂自信。
“殿下可想过,如此做,即便内子的事是个意外,这也可能会伤害到兰儿?您可答应过我,日后会放兰儿自由!何必伤害到她?”
“哦!寒羽还惦记着兰环么?”殷楚雷的语调突然有些不虞:“怎么这次,没见寒羽去看看宫里为之闹翻天的贵妃娘娘?娘娘早产,可是让裴奎砾差点把这皇城翻过来,寒羽不该去关怀下你那位兰儿么?”
“兰儿有一宫的人为她忙,臣插不上手,自不该臣多担心!臣认为殿下也不该在此地多留,还是早回程的好。”
“我看寒羽对兰环姑娘如此不放心,可想过对公主不公平么?”
“殿下什么时候对臣的家事感兴趣了?”
屋子里很热么,我怎么觉得身上被沉闷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真是吵,这两个男人在干什么?
“公主!”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欣喜。
悉唆的声音传来,隐约听到谢悠然的声音断断续续:“她听到……继续……!”
过了会儿,殷楚雷的声音响亮地传来:“公主对我有大恩,今日我特来向公主道谢的,寒羽,不能让我去见见公主表示下感激么?”
寒羽的声音冷漠中透着凉薄:“内子无事,不劳殿下记挂,只求日后殿下行事末要再如此凶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