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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扑上去,拉转马头就要走。
“等等!”有人突然在我身后喝道。
一百 沙暴
这一喝,把我的心都吓跳出来,我看塔塔,朝他做暗示,塔塔几天来已经熟悉了我的意思,一拉缰绳作好了随时跑的准备,这时,上来一个尉官模样的人,大步过来了。
塔塔脸色一变,小家伙此时倒显现出了王者的果断,一把将我拉上马,掉转马头就跑,后面立刻传来啸喝之声,伴随着追的命令数匹兵骑向我们追来。
我努力让自己坐稳了,对着后面大声问:“塔塔,怎么回事!”
“那个人是呼土里的尉官,他曾经到我的领地见过我,一定能认出我!”塔塔用力策着马,也大声回答我。
我的天,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我悲哀的想,塔塔的骑术再好,也毕竟只是个小孩,带着我,面对后面如狼似虎的追兵那可真是没有一丝胜算,我都看不清我们在往哪个方向跑,我不由大呼:“塔塔,你往哪里跑呢?”
“我也不知道,后面追太紧,我只知道跑,没看方向!而且只朝一个方向跑,很容易被追上的,阿礼达教过我!”
我再次叹息,这是在沙漠啊,这样乱跑,我们逃得了人追,逃得出沙漠么?可是,我又无法让他停,后面还有数骑正凶神恶煞地追过来,那些才是真正的骑兵,眼看着就要追上来了!
我都不知道我们在这追逐的险恶里跑了多久,那些人穷追不舍,以塔塔的骑术能坚持如此久已经不错了,但是,我想,我们几乎不可能跑得了的,因为后面的马越来越近了!
“把我放下来,你自己跑,这样快些!”我大呼。
“不行,斡沦的男子汉是绝对不能丢下自己的族人不管的,何况你还是个女人,丢下你他们会杀了你的!”塔塔这时候倒讲起气概来。
我的姑奶奶,你就是个小孩子啊,我欲哭无泪:“塔塔,听话,他们要的是你,不会为难我,你把我丢下跑吧,否则谁也跑不了!”
“不行,我堂堂贝熙王怎么可以丢下个女人自己逃跑,阿礼达说过,我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那么没出息!”塔塔环住我拉紧缰绳,就是不松手。
我虽然有些感动,可是却更感到悲哀,这样下去,我们是逃不了的,小孩子怎么那么不知道机变,斯拓雅,教得是什么,你自己可不是什么男子汉!
后面的马越来越近,就在我就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沙漠里传来野狼的嚎叫,那叫声,是那么的熟悉,带着孤寂的嘶嚎,带着发泄的怨愤,在空寂里传播开来,滚滚奔向远方!
“是阿礼达,是阿礼达,那个声音是阿礼达的沙狼在叫!”塔塔突然兴奋地大叫。
他兴奋了,我的心却沉到了谷地,终究,我还是逃不脱他的魔掌么?
那狼叫一声高过一声,那些追得很紧的追兵纷纷露出害怕的表情,马速慢了下来,东张西望间,已经将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随时准备劈向敌人。
反倒是塔塔,大概是觉得没有了威胁,居然将马速也调慢了下来,而此时,那些追兵并没有拉下多远,所以有一个见我们慢下来,伸出手就要来拽塔塔。
只在这电光火石间,一条黑影横窜了出来,一声惨叫过后,接着是一道血雾喷出,我眼看到那个人被瞬间咬断了那只手臂,跌落马去,滚向黄沙堆。
后面的几个人顿时吓白了脸,勒住马,掉转马头就跑。
“阿礼达!”我听到塔塔提高了嗓子在冲什么方向喊,我鸵鸟心态地埋下头,悲凉地绝望。
只感到一阵风呼地刮过,一匹马呼啸而至,却在拉住缰绳的同时用那沙哑的嗓门突然催促:“快走,沙暴要来了!”
啊,我悚然抬头,正对上一双绿如宝石却凉如冰雪的眼珠子。
那眼里,有一瞬而过的凌厉,却没有平日的肆虐,虽然依旧如同针一样扎到我心里,却远比我预想的要轻松。
也不容我细看,他已经一鞭挥在我们的马屁股上,厉喝:“快跑,往西跑,那里有个丘,躲起来!”
我这才注意到头顶天,碧蓝泛黄,没有一丝云朵,气压出奇的低,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日头高高在上,却一点也不刺眼,有一抹晕黄染在它四周,如同一轮暗淡的光环,远远的一线处,有什么黑黑的东西正用一种肉眼辨别不出的移动,朝这里涌来。
是沙漠风暴的前兆,而且,那风暴,已经形成,那远处,正可能以每小时几百公里的时速席卷而来。
这个世界的沙漠,一样有沙尘暴,我听卓骁说过,和我在以前徒步沙漠时听有经验的老人教导过的一样,沙漠里的风暴,可以将一座山那么高的沙丘平移几十公里,可以卷起数吨的沙子,摧毁地面任何生物,包括人!
我以前多少有气象预报,没有真面对过大的沙尘暴,可是,这里,只有靠人的经验,斯拓雅已经够早的预测到了,可是,对于要逃命,还是时间不够,我看,那气势,称之为强沙尘暴不为过。
塔塔虽小到底是沙漠里的人,可能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不等斯拓雅再开口,挥了鞭猛赶,马大概也已经感受到了害怕,也撒了蹄子狂奔。
斯拓雅不离左右,甚至在急跑中还将我从那匹马上提溜过来到了自己的马上,我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后面是大自然摧枯拉朽的毁灭力量,我想此时,他也只是想保命,不会和我算帐的!
一头硕大的黑色巨狼跟在我们的队伍里,我可以看到它的一双冰冷灰白的眼,时不时的转过头来看我们一眼,四蹄张开跟着我们奔驰!
斯拓雅没有声息地将我牢牢禁锢在他的怀里,和塔塔并驾齐驱,后面的风沙已经很近,我们都已经嗅到风卷着沙的灰尘味,漫天突然变得混沌一片,天和地,全都是黄沙。
我们大概就在混沌沙漠区,无怪乎这里叫混沌沙漠,曾听说,这里一年有大半年笼罩在混沌之间,因为风沙的频繁,所以,中间这块地,是没有什么人生活的。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身在何方向了。
就在这时,斯拓雅断喝一声道:“下马,躲下去!”
我被抓住了呼地腾身而起,和塔塔一起被拽着飞落在一处山坡背阴处,哗啦一声,斯拓雅抖开一张硕大的皮斗篷,将我和塔塔以及那头巨狼都罩在了斗篷之下。
几分钟后,沙尘暴开始在外面肆虐起来,只听到呼呼的如同龙卷虎啸的声音,又好似鬼哭狼嚎一般,将我们的皮蓬扯的仿佛一只巨手,要掀开这个唯一的生存空间。
外面沙沙的拍打声似乎老天要将我们倾倒添埋,我听说,这混沌沙漠的沙尘暴,可以将人和牲畜掩埋到地底,也可以将整个村庄移动几十里,我们在这样的强大自然力量面前,不知道是不是能抵得过去。
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类,是渺小的,即便是有上彻通天本领的斯拓雅大概也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也许,今天,我和他,都有可能葬身在这个黄沙的世界。
没想到我最后会和他死在一起?
我偷偷撇了眼斯拓雅,却正撇见那双绿宝石的眼,在皮蓬下黑暗的空间里,发着幽幽的光,隔着一双同样冰冷灰白的狼眼正看着我,真正是两双狼眼,吓得我立刻移开了眼。
可是,斯拓雅沉默着没有开口,他开口能把人吓死,可是,不开口,也能把人闷死。
我艰难地挪下身,努力使自己团起来,尽量少靠近点斯拓雅,无奈,这空间,小的如同鼠洞,再怎么缩,我的脸边几厘米远,还是那张白玉无暇却邪佞可怕的脸。
他的呼吸就在我耳边,听着他一呼一吸间吐出的淡淡气息,明明是好闻的青草味,却让我毛骨悚然,心神不宁。
他身边那头黑狼倒没让我有多大的惧怕,比起动物,人类更可怕,尤其是这个人!
我简直觉得这地方还不如外面风沙更让我放松!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突然斯拓雅身边的塔塔尖叫了起来,斯拓雅猛地一挥手,将什么东西攥住甩落,可是却没能再拉住皮斗篷的一角,呼啦一声,斗篷立刻被掀开了一角。
就在这时,塔塔跳了起来,朝一边奔去,很快,那只能看到50米都不到的能见度立刻吞没了塔塔的身影。
那头巨大的黑狼悠忽窜起身,黑影一闪,就消失在风沙里。
“塔塔!”我和斯拓雅同时大声喊起来,立刻被风沙堵满了口,当我要迈开步去追塔塔的时候,斯拓雅一把拉住我,将斗篷一下子罩住了我的头面,厉声喝道:“待在这里不准乱动!”
我抓住斗篷只露出些缝隙,想看看斯拓雅要干什么,却不成想,就那么几妙钟,四周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天地间,全是吞云吐雾的黄沙乱舞,几乎瞬间将我的视野蒙蔽。
我知道,以我的能耐恐怕就是想去找也无能为力,只有老老实实待着,等待。
一百一 地下
也不知道我在这天地独我的沙漠风暴肆虐吼叫中孤独了多久,好象世界末日来临般没有伴,没有生物,只有我,只有满天的风沙,只有那响彻苍穹的怒号。
当那风终于满满安静下来,当那击打的沙沙的声终于悄悄减轻的时候,我一把将身上已经变的沉重的斗篷一把掀开,哗啦啦如同从沙洞里窜了出来一样,我身侧,已经堆积了高高的沙丘。
刚刚的风沙如同是场梦幻,日近黄昏,长河落日的凄徨如同一抹重彩的油画,将浓浓的自然奇观毫不掩饰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轩缈旷远的黄沙如同蜿蜒起伏的弧线,循序跌宕在我眼前,无边无垠,一线长天与地相连,承托着一轮蒸腾硕大的黄日,整个天地,都是一卷层层叠进的黄。
远方浮移着幻象,如同海市蜃楼,浮游幻惑,近处,苍凉迷茫,毫无生机。
我这是在什么方向?四周没有任何标志,我无法判断出身在何处,也无法弄清,斯拓雅和塔塔到底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去找两个人?他们又是走到了哪里?
这里没有建筑,应该不会怎么快就不见了啊?
我赶紧摸身上,还好,要紧的家当我随身揣着,我从怀里掏出个绣包,取出个针来,用绳子系在中间,在那绣包的绸缎上朝一个方向磨了会,拿着绳子垂下它任其自由晃动。
这样自由转动后,等他静止下来,我找到这里北极的方向,结合着落日的方位,我多少确定了我曾经要走的方向,可是,当我要迈动步子的时候,却又有些犹豫了。
我是该就自己走呢,还是该去找找那两个人?
我是恨斯拓雅,不过塔塔呢?那可是个孩子啊!
我望望苍茫黄沙,突然慨叹了一声,我怎么就无法狠下心来做件事呢?
无奈迈步,却将针重新插进了包里,放好。
“塔塔,塔塔!”我开始边走边喊起来。
在这样一个空旷的没边的地方喊一个人,我觉得有些没底,可是,我想,他应该不会跑得很远才对,刚刚是什么东西吓到了他,斯拓雅追得很快,应该不会冲出去很远。
可是我在方圆几里的地方走了一圈,却愣是没有看到和听到任何人和回音,这可真是奇了。
我又走回原地,气喘吁吁坐下来,日头已经只有一线弧了,依然是天地独我一人。
难道两个人被沙埋了么?
我胡思乱想间,却听到一个很小很细的声音传来:“千静扎旺罗,千静扎旺罗!”
我几乎以为我幻听了,猛地跳起来,四下张望,却仍是一片沙漠,哪里有人?
再细听,居然让我听到几声悠远而孤独的狼嚎声,带着凄厉的啸拖长了尾音,仿佛呜咽仿佛哀泣。
好象是从地下传来的?
我立刻趴下听,果然就在不远处的地下,我顺着声音几乎用爬的手脚并用,才没有爬多远,就觉得脚下一空,居然踏空整个人跌了下去!
一刹那我以为遇上了流沙,就好比沼泽地的泥潭,陷入了,就没有生还的机会了,可是,我的身体陷落的极快,那不是流沙吞噬的方式,而是直接的跌落。
扑通一声,我跌了个七荤八素,好在我身上皮袄厚实,没有断腿,可是也让我疼的眦牙咧嘴。
等我疼过了,才发现我居然是在一个洞里,确切的说,是个被踩空的屋顶,残破的顶还有一线亮光,屁股下,居然是木地板!
我还没仔细看四周的环境,就被又传来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千静扎旺罗!”这回,很清楚了,就在我身边不远处,等我适应了黑暗看去,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赫然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塔塔,另一个,正是斯拓雅!那头巨大的黑狼就在斯拓雅身边,低头拱着斯拓雅,发出好象孩子般的哭泣声。
然而斯拓雅却一动不动的,好似死了一般!
这个念头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