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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又被人请到了山头那个小屋里,一个大方盒静静地摆在昨日把酒言欢的案几上面,这个屋子什么都没有变,只有那个曾经笑谈吟唱风骨嶙峋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优无娜安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都笼在一层浓浓的极度悲伤中,她定定地盯着木盒看,木然没有生命的面具无法显露她的表情,我猜,那脸一定苍白如雪,她张扬的青丝在屋中无风自扬,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体里冲撞挣扎,意欲突破束缚,却又被死死压制。
“优姑娘!”卓骁试着呼唤,从我们进门起,她就这么盯着一动不动,死寂般沉默。
“圣姑?”卓骁再次呼唤,优无娜猛地一震,双手抖了一下,一双充满血丝的眼恶狠狠地望了过来,两眼中的红莲狱火卷裹着腾腾杀气汹涌地袭来。
我突然感到心头一阵巨痛,不由地哼了一声,卷缩起了身子。
卓骁面色一变,一把搂住我,一股热流迅速涌遍全身,但也只是缓解了一下,随即,排山倒海的疼痛,如同万千刀峰,凌剐着我的皮肉,而后,仿佛一双大手,扼住了我的咽喉,窒息和凌迟双重的折磨让我颤栗不止,冷汗,顺着刹那苍白的脸直淌下来。
我只能本能的揪住卓骁的衣服,想要说话,却无法发声,双腿软了下来。
卓骁抱住我,如罩冰霜的脸上泛起杀气,怒道:“圣姑,别忘了你我的约定!”
疼痛在加剧,我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我一手捂住喉咙竭力想要呼吸,却痛得浑身发抖,眼前开始发黑,我死死抓住卓骁的衣服,人开始倒下去。
杀气在屋内蔓延,我听见卓骁高亢的厉喝:“优无娜,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想想这山上的族人,如果再不停手,我要这一山的人陪葬!”
心头一松,窒息和疼痛感相继消失,我站立不稳,挂在卓骁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卓骁搂紧了我,为我输着真气,一边冷冷道:“圣姑这是何意?”
优无娜的声音如同山顶的积雪一样冰冷,还透着一丝尖锐:“我只是要侯爷记住,如果侯爷不能履行承诺,你的女人就会死的很痛苦。”
卓骁一样杀气腾腾:“圣姑如此咄咄逼人,可还有合作诚意?你若不信,大可冲着我来,欺负个弱女子算什么意思?”
“哈哈哈!”优无娜笑得近乎残忍,“我就是要让侯爷知道背信弃义的后果,你若不守信用,你就会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这远比失去你自己的命要痛苦的多,如此,你才能遵守你的承诺!”
卓骁怒极,我感到他的胸膛气息翻滚,作势要动,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卓骁转头看我,我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卓骁眯了下眼,真气一泄,消弭无形,他冰冷地眄了眼优无娜,哼了一下道:“圣姑不必提醒,元陇之托,卓某定不忘记。”
优无娜残虐的气势突然一顿,眼眸一转,停在那方盒上,眼里掠过压抑的哀愁。
半晌,她才长吐了一口气,将木盒递过来,有些幽怨和讽刺道:“你们中原人的话,我可不敢相信,但愿侯爷说话算话,否则,元陇和我,都不会放过侯爷!”
卓骁冷冷看着优无娜,但在看到那方盒子时,却眼中一黯,他用双手接过方盒,点点头道:“圣姑放心,卓某必不会负元陇之托!”
他将盒子用一手环抱,一手托着我,冷淡说了声:“告辞!”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在出门的刹那,我回头看,优无娜孤凛凛的身影站在那里,无限凄凉。
五十七 接吻
下山就没有了上山的情趣和精力了,我浑身无力,卓骁让我趴在他的背上,他用衣袍包裹好方盒,系在腰上,运起轻功,急行千里,只用了一刻钟,便下了山。
山下本就围着夜魈骑数日前攻下淤垄关的一万轻骑,早有夜魈骑的人来接应我们,送我们回了驿馆。
我被优无娜催动下在身上的魑术折腾得浑身无力,一入住地,卓骁便命人为我准备药浴,让恢复体力的如氲照顾我,自己急冲冲去忙军中的事。
这什么魑术我算是领教到厉害了,如同短时间里打了大剂量的兴奋剂,迅速耗光了我的体力,浑身痛如刀割之后是酸涩难耐,那种濒死的感觉真是心有余悸。
我现在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任由如氲给我泡好澡,擦拭干净,扶出浴盆。
一付有力的臂膀将我打横抱起,轻轻放到了床上。
我已经无力思考,只想闭目睡去,耳边,却传来卓骁幽幽的长叹。
我睁开眼,看到卓骁俊美的玉颜上满是心痛和歉意,还有一丝丝恐惧,那双曾经清冷的黑宝石眼里,星芒暗淡,阴云密布。
我扯了下嘴角,“我要死了么?”
卓骁一愣,随即叱道:“胡说什么,有我在,你决不会死,我决不会让你死的!”
我无力地笑笑:“那你一脸哀戚的表情好象我要死了一样干嘛?”
卓骁又一愣,嘴角一翘,那眼里的阴霾立消,眸光又如同夜色里最璀璨的宝石,闪动着华光。
但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却又皱了眉头,“想想,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口无遮拦了?下次不要这么说话,哪能这么咒自己?”
我扯了下嘴角,无语。
卓骁却看着我,有一瞬间恍惚,突然将我抱起,转到我身后,让我靠在他的怀里,双臂一环,将我的手臂环进他的臂膀中。
我一怔,这是干嘛?扭动了一下身体,却听到卓骁在头顶幽幽道:“别动,想想,别动,让我抱一下!”
我心一颤,乖乖地没再动。
鼻中,传来熟悉的淡香,记忆里,那巍巍青山般的依靠,安心舒适。如同父亲的高大,母亲的柔软,还有很多与众不同的亲切。
我的心,刹那开始如翻江倒海般波澜涌动,我可以听到自己砰然的心跳。
卓骁啊卓骁,你这样,我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我,我能爱上你么?
我一动也不敢动,深怕内心的狂澜表露出来。卓骁却紧紧拥住我,他的手有力而坚定,抑制住了我微微颤抖的手。
他的声音充斥在我的耳畔:“想想,想想,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把你拖进了我的麻烦里,我解不了魑术,你怪我么?”
“不!”我脱口而出。
卓骁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还带着些许的恐惧:“想想,你知道么,优无娜差点杀了你的时候,我真想要灭了她的族人,想到要失去你,我就控制不了我的理智,我真想杀了优无娜!”
“别!”我心中犹如巨浪翻滚,但并没有失去理智,优无娜够可怜的了,我可以想象到她亲手斩下公孙介的头颅的情形,那是怎样一种绝望,如果不让她发泄一下,她可能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她失去了爱人,心里一定不好受,让她发泄一下也好!”
“想想,你总是替别人着想,你想过自己么?”卓骁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奈,有些哽咽:“想想,我不能失去你,怎么办?想到会失去你,我就很恐惧,很害怕,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以前从没有过那么害怕的感觉,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的脑中轰地一声巨响,如同遭到了雷劈,炸得我当场呆滞。
“想想?”卓骁磁性悦耳的音线夹杂着丝丝热气,在耳边低唤,柔软的唇轻轻掠过耳垂,酥痒难耐,一股麻痒的感觉带着电流窜过全身,我不由得一颤。
“想想,怎么不说话?”卓骁磁石般的声音此时却如同催情的春药在耳边掠过,带起一阵阵的电流,我不由得两颊发烫起来,那环着我的身躯散发着浓浓的雄性荷尔蒙,让我浑身战栗。
一只手,轻轻托起我的下颌,将我羞红的脸抬起,头顶上,一张倒过来的俊脸正直直盯着我,黑色的眼眸里如同浩瀚广袤的宇宙里一望无垠的银河星海,点点璀璨,又如同深渊碧潭里搅动的漩涡,带着致命的吸引,将我牢牢吸住。
四目相对,我不由大窘,想要扭开头,却被那只手牢牢拽住,他细眯起的凤眼里,开始荡漾出一泓春波,盈然欲滴,他的头,一点点靠近,一股热气,只喷上脸来。
我无法思考,无力挣扎,也无法挣扎。
柔软的带着微凉的唇,轻触了下我的唇畔,然后一下子附在了上面,辗转,吸吮,舔拭,仿佛品尝无上的美食一样,留恋俊巡,一抹芳香盈鼻斥唇,翩迁不去。
我再次被一片空白所控制,浑身酸乏,不知是原来就脱了力还是软倒在这份突然到来的激情里,我的脸上烧得如同蒸笼,我忘记了我曾经接过吻,忘记了自己不是个无知的丫头,我无力反应,只有呻吟着闷哼了一声。
我的呻吟刺激到了卓骁,我的闷哼松开了紧咬的双齿,他趁势长驱直入,灵动的舌撬开微张的齿,搅了进来。
他的舌舔拭着,搅动着,邀请我的舌与他共舞,他轻轻咬着我的唇瓣,带着些许的狂莽和肆意。
我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只能本能地拽住他的双臂,而他有力地托着我,攥取我最后的一点精神和意志。
一只手,悄悄抚上胸前的柔软,轻轻抚摩,隔着衣杉,依然感到粗糙的手面磨动的压力,我不由再次哼了声,一股遗忘很久的兴奋感觉突然刺激到了我的神经,我的手反环上了他,头颈微微上仰,与他一样,开始癫狂,纠缠住他的唇舌,吸吮着他唇齿间的芳香。
我的主动,似乎更刺激到了他,他顿了下,眼里露出惊喜,满意的一哼,随即更紧地拥住我,更重地柔捏起我的柔软。
这屋内,弥漫出一股子淫糜的香甜,两具同时升温的躯体互相燃烧,互相点火,都开始意乱情迷。
“咚咚咚!”这时候,屋外传来敲门声,犹如炸雷,惊到了我和卓骁,两个人一愣,停了下来。
我和他都有些喘,互相望了眼,均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丝尴尬,撞了下眼,又匆忙挪开了眼。
屋外的人又敲了敲门,道:“侯爷,少言来话了,朱郓愿意献降,请侯爷入城!”
汗爻历弘熙八年十二月,戎麓六郡之山狼郡守朱郓开城献降,卓骁不费一兵一卒过五盘关,到达夤州后,迅速拿下百里外的临风城,以夤州为粮仓驻地,解决后顾之忧后,等于据有了戎麓六郡之三郡二十四府,帅六万军师呈兵于咆坨河东岸,与博望侯孙汤定的嫡系吴维从鸡肠关回调的五万戎兵和从其他地方急调的两万军马隔河相望,两岸对峙。
这几日卓骁都很忙,忙得我都看不到他的人,偶尔有时候能在饭点,看到他匆忙而来的身影,但却急急忙忙,只是点头招呼,他问了我的起居,然后又被人匆匆叫走。
卓骁本要我待在夤州,但我还是喜欢做后勤医务的事,求谢悠然帮着说话,好不容易他同意了我跟到临风城设立的医馆,帮忙照顾伤兵,顺便,谢大医师挂诊坐堂,为临风城的百姓看起了病,我就负责搭个下手,有卓骁派的铁面无私的夜魈骑卫看着,我想忙也忙不起来。
我倒希望忙上一忙,因为空了,脑子里总会有些胡思乱想,我不知道我和卓骁,到底算是到了哪种程度。
那日的激情,是一时冲动还是情不自禁呢,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虽然,卓骁那些话,让我心动,但是,我害怕,也惶恐,那究竟是他一时说的冲动话,还是真的对我有什么意思了呢?
我想问问清楚,但又害怕去问清楚,每次看到他似乎想和我说什么,我即兴奋,却又担忧,我想要听他说话,听他说那日同样的呢语,却又怕他说话,怕他说他只是感觉错误。我甚至有时候尽量避免去接触他看我的眼神,借口有事,逃之夭夭。
我到底是怎么了?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思弄得我寝食难安,我从没有碰到过这种事,因为前世,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经营感情,最多是解决生理的需要,我常常怀疑,这世界上,真有所谓的爱情存在么?
可是,如今,我发现,我陷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中,犹豫,忐忑,所有听到过,可能有的不安情绪重重笼罩在我的心头,挥之难去,难道这就是爱情?难道我爱上了卓骁?
这个认知令我更加害怕,如果我爱上了他,那么我还怎么去站在旁观的立场帮助他?还怎么去面对他那个心上人单兰环?
我原本可以很冷静的帮助他们,因为这只是我答应千静的一个承诺,可如今,我自己陷入到了感情中去,我岂不和当初我曾经笑千静一样,成了一个愚蠢却悲哀的女人了?
我还能帮助他们么?那我情何以堪?
唉,我叹息出声。
“小心!”有人在身边一喝,然后当的一声,有东西在我耳边呼啸而过,随即有人扑到我面前,闷哼了声,扑倒在地。
我回过神,才看到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那个叫王鹰的夜魈骑卫倒在我面前。